“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更自在一些。” 他也有能力赚钱养家,让沈棠不用为生活发愁,尽情去做想做的事。 “现在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生活了。” 沈棠牵着宋禹衡的手晃了晃。 有爱人在身边长伴,有三五好友偶尔团圆。 “等建强和凤霞立起来了,我们就一起去外面走走,”宋禹衡说,“我当个游医,你当我的药童。华国这么大,我们花一辈子,也未必能走完。就趁着现在,想一下都要去哪些地方。” 沈棠笑道:“建强和凤霞知道你这么早就想当甩手掌柜吗?” “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是师父。师命难违。 在学校勤勉学习的凤霞打了个喷嚏。 同桌关心,“是不是着凉了?” 凤霞搓搓鼻子。 “可能是家里人想我了吧。” 凤霞想,这周末就早点回家。 二月初,回暖的天突然温度骤降,夜里还下了一场大雪。 田云舒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一夜过了大半,她在黑暗中坐了起来。 寒风肆虐。 院子里的花架子被刮倒,沈棠惊醒后,先将宋禹衡露在外面的腿盖上。 宋禹衡本就被惊了一下,被摆弄了两下就醒了。 睡眼惺忪,只抬手去抓沈棠。 “你起来作甚?” 沈棠握住他的手,重新躺下,将他整个纳入怀里。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拍了拍,“睡吧,没事。” 宋禹衡靠他更紧,感受着身后的温度,踏实睡了过去。 冰雪覆盖了昨夜的一切痕迹。 在日光破晓前,一道枪声先惊醒了沉睡的四九城。 人烟寥寥的城郊,雪白的地上溅开几朵红梅。 袁老爷子感受着身后缓缓倒下的躯体,闭上眼,轻叹一声。 “爷爷,您怎么样?” 袁宏志看着与田云舒接头的敌特被尽数控制,忙上前搀住袁老爷子。 倒在袁老爷子脚边的田云舒,不甘望向近在咫尺的汽车。 如果,她再快一点…… “她还活着吗?” 一个军人上前试探了田云舒的鼻息,回了队长的话,“活着。” “先送去医院。” 战场被迅速打扫,袁老爷子在队伍的护送下回了袁家。 从袁老爷子被挟持带走,就一直提心吊胆的袁夫人在看到儿子带着袁老爷子平安回来的瞬间,泪如雨下。 “爸,您没事吧。”她真的要吓死了。 袁老爷子身心疲惫,只冲她摆了摆手上楼休息,留下袁宏志接受她的盘问。 “她呢?” 袁宏志眼神冰冷,“中了一枪,送去医院了。” 袁夫人捶着沙发,愤愤道:“还救她做什么,叫她去死。” “总是要问清楚始末的。”
第96章 注意仪容 袁家出事的第三天,袁宏泽来了四合院。 他瞧着眼神疲惫,面容憔悴不堪。 被迎进去后,他眼神沉沉看着沈棠,良久没说话。 沈棠任由他看着,神态自若挑拣发芽的扁豆。 宋禹衡早上坐诊,才走没多久。袁宏泽大概也是看准了时间才来。 袁宏泽太累了,收回目光后闭了闭眼,仰头靠在椅背上。 “你从一开始,就把袁家也算在报复的对象里吧。” 袁宏泽自以为两人打交道数载,对沈棠也算有了了解。到现在才明白,他所谓的了解,只是沈棠想叫他了解的那一面。 沈棠没有否认。 “袁家在四九城盘桓半个世纪,根深蒂固,势力庞杂,想要撼动这样的巨树,总需要些手段。” 他挑出一个看似饱满的扁豆,轻轻一用力,竟就这么碎了! 仔细一看,里面原来早就被食心虫掏空了。 “好在,这棵巨树自己纳入了一只柴虫。” 既然不是无坚不摧,沈棠总有能力找到突破口。 袁宏泽苦笑了一下,“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也是他天真了。 “我早说过,”沈棠将挑拣好的扁豆放到一边,端起茶杯给自己添上,“有机会一定会讨回来,不管是田云舒,还是你们。” 田家是他第一个出手的对象。 比起袁家而言,田家早已千疮百孔。 田继业是他给袁家的警告,但显然,袁家没有会意,还是收容了田云舒。 因为袁家几番横在中间,让沈棠解决田云舒的时间一再拉长。 虽然宋禹衡很多次说不着急,慢慢来,但沈棠还是觉得心烦。 既然袁家想帮田云舒挡着,那他也不用再绕开了。 没有人比沈棠更了解田云舒。 她愚蠢自大,骄奢淫逸。野心比天大,却徒有狠辣而无脑子。 袁家以为他们对田云舒仁至义尽,却不知在田云舒的心里,袁家人就是一群把愧疚挂在嘴上的伪君子。 有更大利益诱惑时,袁家会被她毫不犹豫的背叛。 田家破产,田继业入狱,田云舒失去依仗,在田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袁家人对她早有微词,见她不思进取更是心中不满。 矛盾的累积,让田云舒迫切需要一个让袁家”刮目相看”的机会。 沈棠给了她这个机会。 他雇人大价钱收购田云舒手里的古董,又故意用土地套走田云舒手里的钱。 短时间经历大起大落,田云舒只会更渴望钱财。 沈棠给宋禹衡说了谎。 国外势力会联系上田云舒,也是在他的预料中。 在无意听到袁洪说到袁家司机有境外势力联系的事情后,沈棠就起了把田云舒推出去的想法。 田云舒果然被对方允诺的条件说服了。 沈棠将消息透给了相关部门后,一张以田云舒为诱饵,顺藤摸瓜的大网就铺开了。 而袁家,是这场大网中另一个牺牲品。 说牺牲也许太过,但养出一个卖国贼的袁家,焉能不受牵连? 袁老爷子苦心经营多年,可这种关头竟也没人给他透漏风声,袁家人就没想过原因吗?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你尽可以报复回来,我都接着,”沈棠语气平淡,“但你们的主意要再敢打到小衡身上……,不知道袁家还能遭住几回这样的牵连。” 袁宏泽长叹一声。 报复什么呢?说到底,也不过是袁家自食恶果。 “我要回部门任职了。”袁宏泽最后说。 袁家名誉受损,老爷子一蹶不振,身体日落西山。家里的担子需要有人帮着扛起来。 他跟老爷子坦白性向后,爷孙不欢而散。他从军队退出去,也把继承人的重担交给了袁宏志。 现在袁家出事,他不能置身事外。 沈棠说:“前程似锦。” 袁宏泽走了。 他来过的事,沈棠没有跟宋禹衡提起。 只说了袁家的事。 “田云舒跟境外势力交换条件,帮他们从袁家偷一份文件。” 到最后期限,田云舒只能铤而走险。 可她反常的行径还是被老爷子察觉了。 田云舒被逼问之下,恶胆丛生,拿裁纸刀挟持了老爷子。 带着老爷子前往约定见面的机会。 殊不知,那里早就布满了大网等着她。 “田云舒会以背叛国家罪和倒卖文物罪被判刑。” 宋禹衡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倒卖国家文物,这是苏家曾经栽赃给周家的罪,兜兜转转,最终落在了田云舒的头上。 “我们明天去看看爷爷吧。”宋禹衡说,“该跟爷爷说一声的。” 也许是相信沈棠说的,田云舒早晚会遭到报应,这天真的来到时,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欢喜,更多的是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吧。 田云舒的案子牵扯太多,没有公开审理,只对外公布了判决结果。 “十二年,也不算久。” 袁洪和宋灵窈婚礼的前一天,沈棠和宋禹衡去给他们帮忙。 宋灵窈自然也知道了田云舒的事情。 “每天管吃喝,管住宿,她倒是找了个好工作。以她的本事,靠自己未必能过得吃饱穿暖。” 众人一笑,这个话题也就翻篇了。 宋灵窈作为宋家最小的孩子,她的婚礼是宋家最近十年内的唯一喜事,宋家有心大过,排场铺得很大。 沈棠受袁洪父母的嘱托,作为男方代表参加婚礼。 论起血缘关系,袁家比沈棠亲近得多,但袁洪父母还是觉得沈棠更能托付。 袁洪和宋家人的心理上,也更能接受沈棠。 “你们这大小倒是不好论。” 从沈棠这里论,宋灵窈应该跟着袁洪叫他四哥。但从宋灵窈这边论,沈棠就该叫袁洪姐夫。 “各叫各的吧。”宋灵窈不在意的摆摆手,“反正阿衡也没叫过我姐。” 宋禹衡无奈,“不是你说叫姐会显得你老,不让我叫的吗?” 宋灵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问:“我有这样说过吗?肯定是你听错了。” 婚宴上,沈棠和宋禹衡受到不少关注,风头大有盖过两位新人的架势。 圈子里没有秘密。 田继业和田云舒父女先后入狱,袁家也被牵连,这其中若说没有他们两人的功劳,谁会信。 沈棠才不过而立之年,就这么能刑,让圈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反思了一下,从前有没有得罪过宋禹衡。 婚宴下午四点多才结束。 沈棠尽量避着也喝了不少,倒是宋禹衡一直被他护着,只喝了两位新人的一杯敬酒。 “回去吧。” 沈棠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依旧觉得热,又随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宋禹衡敏锐察觉到周围视线往沈棠身上聚拢。 他抬手把扣子重新给系上。 “注意仪容。” 沈棠扶额,跟着他上了回家的车后,笑问:“现在可以解开了吗?” 宋禹衡拒绝了。 “不行。马上就回家了。”
第97章 蓬莱客 “又是一年春三月。” 宋禹衡看着窗外沾染了点点绿意的柳枝,心中感慨。 距离他跟沈棠初见已经过去八年了。 日子过得可真快呀。 这八年,他们从燕北走到四九城,扶周家于大厦倾覆,后立足于纷争之中。结识一帮至交好友,可生死交付。而今,多年仇怨已清,兄弟亦各有良人相伴。 往后,都是圆满。 “在看什么?” 沈棠凑近,也往窗外看。 宋禹衡收回视线,冲他一笑。 车子在四合院停下后,沈棠被宋禹衡搀着下了车。 酒气上来,沈棠中途就有些晕乎,一个劲儿往宋禹衡身上蹭。 还有宋家的司机在,宋禹衡只能控制住沈棠乱摸的手,尽量忽视司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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