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饿,我要再睡会儿。” “嗯,”沈棠也不再闹他,帮忙掖好被子,“我读书给你听。” 宋禹衡闭上眼,应了声。 “脉浮短者,其人肺伤。诸气微小,不过一季死。法当嗽也,脉涌涌不去者死。脉……” 宋禹衡听着听着,就觉这一段分外耳熟。 一些残破的画面不断浮现,伴随着自己断断续续的读书声…… “沈棠,”他猛地坐起身,一把抽走了沈棠手里的书,压在了身下,“你不许再读!” 之后很长的时间,宋禹衡都没再拿起这本《普济方》。
第91章 在我身边 八四年的最后一天,沈棠挨了宋禹衡一拳头一枕头。 也算是深刻的记忆。 沈棠带着笑,去厨房准备年夜饭。 北方的大年夜少不了饺子。 宋禹衡换了衣服也进了厨房。 沈棠在切菜,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他,“不再睡会儿?” “不了。” 瞧见沈棠脸颊上还有些红,宋禹衡有些心疼。刚才那一枕头,砸得重了。 宋禹衡凑上前,仔细看了下。好在只是发红,没破皮。 沈棠将脸往他跟前递,“亲一下,很快就好了。” 宋禹衡撇嘴。 之前才放话今天不许沈棠在跟自己亲近,要是他主动了,岂不是食言。 “该!”他推开越靠越近的脸,“你下回再……我下手更重。” 沈棠没达成目的,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 “到底不是从前了。感情淡了,你也不知道心疼我了。” 宋禹衡不为所动:“少装。” 沈棠垂眸盯着案板,有一下没一下的垛着肉。 “旁人都说七年之痒,也好歹是多撑了一年。犹记当年,某人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海誓山盟犹在耳,朱颜未老情已空。哎!” “行了,行了。”宋禹衡捧着他的脸,密密麻麻亲了一遍,“别装了。” 沈棠得逞一笑,收拢放在他腰间的手。 “是你自己先破戒的。” 他捏着宋禹衡的下巴,补上了今天的早安吻。 时不时的小插曲,让沈棠这顿年夜饭的准备时间拉长到了黄昏。 各家开始贴春联,迎门神,鞭炮声此起彼伏。 依照孝礼,周家直系三年内不能见红。 沈棠买了黄纸,写了一幅贴在大门,也算是应景。 宋禹衡端了浆糊,指挥着沈棠贴对联。 “往左一点,太多了。不对,还是要往右一点。” 沈棠被摆弄了半天,无奈的笑笑。 宋禹衡玩够了,认真给确定了方向。 浅黄色的对联,在一众鲜红中,有些萧条和冷落之感。 宋禹衡眼底的伤感一闪而过。 “外面冷,我们进去吧。”沈棠接过他手里的浆糊,牵着他冻红的手放进口袋里暖着,“也该吃年夜饭了。” 才迈进门,宋禹衡刚要抵上门,就被一股力道挡住了。 “等一下!” 宋禹衡眼中的温和褪去,冷漠看着门外的女人。 “有事?” 袁晓琴抿着唇,眼神倔强。 宋禹衡抬手就关门。 “等等。” 袁晓琴忙道:“我是来找成康和果果的。” “他们不在。” “不可能。”袁晓琴说,“我去后安巷子等了一天,成康也没出现。除了那里,他能来的也就只有你们这里了。” “说了不在。” 宋禹衡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连同门阀也一并抵了。 沈棠从门缝里看到了袁晓琴。 时隔这么久,她还是找上门来,想必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袁晓琴这一年的确过很不好。 那日从后安巷子夺门而出后,她就冲去男人家里。 任凭她怎么敲门,也没人开。后来吵到了邻居出来查看情况。 她一打听才知道,这房子几月前才租出去,租户就是对她说腰缠万贯,家宅十亩的男人。 她历经多番周折,终于找到了男人。 如郁时易所言。男人家里果然有妻有子。而他说的家世背景、留学经历全部都是假的。 在袁晓琴之前,男人就靠着这样的手段,哄骗过几位女生的钱财——他就是靠着这个养家。 事情到这里也就罢了,是她愚蠢,识人不清,她自认恶果。可事情远远不止于此。 先是家里。父母整天责骂,嫂嫂更是阴阳怪气。 后来知道大院里的房子,成康给了她,嫂子就动了心思,想让袁晓琴低价卖给她娘家哥哥。 袁晓琴自然不肯。 闹到后来,家也回不去了。 接着就是男人的妻子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们的事,直接闹到了学校。 虽然很快被男人带走了,可她的名声彻底是坏了。尤其是成康许久不去,更是坐实了那些猜测。 班里的孩子们背地里给她起了个“破鞋”的外号。上课不服管,下课想尽办法捣乱。更有家长反映给学校,要求把她辞了。 本就意动的校长,借题发挥,给她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就打发了。 袁晓琴没办法,只能重新找工作。 周边的人都知道她的事,就只能往乡下,往村里去。 好不容易在村小容身,艰苦的条件,顽劣的学生,无一不叫她痛苦。 袁晓琴后知后觉得怀念起六子的好。 她鼓足勇气上门,袁洪见是她,直接不开门。她锲而不舍的敲,把袁洪搞烦了,扯着她屋里转了一圈。 “看到了,他不在。你再敢来,小心连这份工作都保不住。” 袁晓琴知道工作被辞是他们搞得鬼,心里又恨又气。 恨他们手段下作,气成康翻脸不认人。 可她到底不敢再来。 终于等到了过年,她想着成康就是不愿见她,也总要回来跟这群人过年。 可后安巷子人去楼空,她只能打探着寻到这里。 “成康,”她也顾不得矜持,冲着门里喊道,“我就在外面等你。我只是想见见孩子。” 沈棠冷笑了一下,揽过要出去赶人的宋禹衡,“她舍不得自己,冷了自然就回去了。” 夜色落下后,四九城的上空,不时炸开一朵烟花。 吃过年夜饭宋禹衡靠坐在软榻上,瞧着外面的烟火。 沈棠换了衣服跟他一起坐下。 “喜欢看烟花?” 宋禹衡收回视线,“喜欢你。” 情话来得猝不及防,沈棠哑然失笑,用力亲了他一下。 “你啊。” 宋禹衡抹了下唇角,挑眉看他,“我怎样?” “很可爱,我很喜欢。” 他轻哼了声,复又看向窗外。 星空和烟花交相辉映,的确很美。 美食,美景和良人。 “我……” 宋禹衡才开口,突然一道亮光划破天空,像是从离得很近的地方升起,升到宋禹衡仰头能看清的高度,猛地炸开。 绚烂的烟花,占满了他整个视野。 宋禹衡还来不及惊叹,紧接着又是一簇。 重重叠叠,连绵不绝。 沈棠伸手撑着他后颈,让他仰头的动作能舒服些。 宋禹衡顺势靠在了沈棠的肩上。 一框窗,圈住了两人相叠的身影。 窗外,是人间烟火,火树银花,窗内,是相濡以沫,天长地久。 “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要岁岁平安,也要在我身边。”
第92章 差别对待 大年初二开始,各家就开始上门走亲戚,送年礼。 一贯安静的四合院,这几天也热闹了起来。 被周明庭叫去公馆过年的凤霞,在初三回来,身后还跟着周禹祥。 “大哥,沈先生。” 周禹祥长开了,五官与宋禹衡更加相似。 知道宋禹衡只是性子如此,并非对他冷待,再来四合院,他眼中的怯意就散了许多。 回到四合院,凤霞就放开了许多。 四个月的住校时光,让她结交了新的朋友,性子也开朗了些。 “沈叔,我可想念你的手艺了。” 她凭着甜言蜜语,顺利在没有开饭前,从沈棠那里得了一小盘刚炸出锅的小酥肉。 “加点山楂酱会更好吃。” 同样得了一盘的宋禹衡如是建议。 凤霞的口味显然与宋禹衡的不同。倒是周禹祥听取了建议,小心涂了一点山楂酱上去。 入口酸甜又酥脆。 他默默又多添了一点。 宋禹衡将他动作收入眼底,带了些得意的看了眼沈棠。 看吧,山楂酱就是比番茄酱更适合炸酥肉。 晚上公馆没来人接周禹祥,宋禹衡便开了西厢的房间给他住。 “大哥,”见宋禹衡安顿了事情要走,周禹祥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学习上有很多地方不懂,你能教我吗?” 凤霞说,只要他不对沈叔不敬,大哥就会好说话许多。 “我可能没空。” 听到宋禹衡这样说,周禹祥眼里的期待尽数散去,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就听宋禹衡继续说,“我要去元济馆坐镇,让你沈叔教你。他是高考状元。” 周禹祥从他微微上扬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自豪。 “沈叔好厉害呀!” 周禹祥在华国念了两年,能深刻明白“高考状元”这四个字里的分量。 “嗯,我们高考那一年有五百多万人参加 。”宋禹衡说,“哥是分数最高的一个。” 沈棠洗漱好,又在床上看了十几页书,中途抬头看了好几次时间,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宋禹衡还没有回来。 他有些坐不住,放下书下床。 东厢是凤霞的房间,已经熄灯了。 西厢还亮着灯,他走近些就能听到不时传出来的惊叹声。 沈棠听清里面谈话的内容,眼中酝起浅浅的笑意,心中柔软一片。 宋禹衡说得太入神,沈棠站在门口了他也没察觉。 “小衡,”沈棠出声,“关于我毕业后创业的部分,下次再说给他听,我们该回去了,周禹祥也该休息了。” 在宋禹衡的宣传下,周禹祥看着沈棠的眼神满是崇拜。 “沈叔。” 这眼神,沈棠仿佛也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他应了声,在周禹祥肩头按了下,“洗漱了去睡吧,时间不早了。你大哥,我先带走了。” 宋禹衡还没从被抓包的别扭里走出来,被沈棠牵着离开时,紧绷着脸。 沈棠打趣他,“才知道,我在小衡心里这么厉害。” 宋禹衡嘟囔,“你听错了。” 沈棠点头,说:“那就当我听错了。” 话未落,他弯腰抱起了宋禹衡。 突然失重,宋禹衡忙伸手抓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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