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还不够热情? 楚城寒不说话了。 时叶声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鬼主意,翻回身来看他,瞧他一脸不爽抱着手冷着脸站在榻边,看起来有些喋喋不休的意味在,非得要个什么说法。 时叶声叹了口气:“你还要干嘛?” “哼!”楚城寒怒气冲冲地甩了袖子,“我会记住你的!” 时叶声:“......” * 晌午时张祥找到这座宫殿来,将时叶声轻轻摇醒了。 他看见了时叶声身上斑驳的痕迹,没过多声张,也没多看,只低眉顺眼替他穿好衣衫,扶着时叶声下了榻。 时叶声昨夜还是有点着凉,嗓子有些疼痒,捂唇咳了一会儿。 张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一向做事老实,又话少,以前小皇帝虽然不信任他,但日常起居却十分依赖对方。 张祥扶着他出了寝殿,低声道:“摄政王在小厨房做了乌骨鸡汤,陛下回去可以先暖暖身子。” 时叶声点点头,又听他接着道:“宰相今晨已经离京了。” 今晨的时候,那时自己应当刚刚睡下吧。 时叶声很难形容自己对李尽风的感官,这人确然情深,但却总是让他觉得有些不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并非小皇帝本人所致。 时叶声只点了点头,淡淡道:“过几日差人去庙中替宰相祈福,愿他一路平安吧。” 张祥点头说是。 两个人转道进了太极宫内,宫中安静无声,愈发显得脚步声与呼吸声无比明显。 时叶声腿脚有些酸软,腰肩也没什么力气,他按了按后颈被反复咬过的地方,身体里残留的奇怪感觉又开始密密麻麻显露出来。 张祥还在身边,这让他有了些隐秘的难堪,耳廓烧红着,半晌才故作镇定吩咐他:“不必扶着朕,先去殿中备好热水,朕要沐浴。” 张祥又应声说是。 他弯了弯腰,起身时忽然说:“宰相与于家的婚约,恐怕一时半会无法解除,陛下需得注意外界的目光。” 时叶声没明白他同自己说这些是何意思。 一直等到整个人泡入温泉中,才后知后觉想明白,张祥似乎误以为昨夜与他同榻之人是李尽风了。 看样子,似乎宫中人都知晓小皇帝与李尽风从前关系匪浅。 那为何小皇帝先前给他的记忆里没有太多关于这个人的印象? 身体残留的记忆不多,都是于小皇帝而言较为重要的人,比如说阎生和太后,还有早已病故的老皇帝。 莫非小皇帝以前从没喜欢过李尽风? 时叶声留了个心眼,他趴在池边艰难擦拭自己的身体,想将污渍清理干净。 但没过多久便浑身颤抖着没了力气,时叶声面颊泛红,低低喘了口气。 侧殿的帘子被人撩了起来,张祥端着一摞画像从外头进来,仍然恭敬地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曾去看时叶声的身体,将画像放到他面前。 时叶声掀了眼皮去瞧那些画像,他什么都瞧不清,也对女子没什么兴趣,随意翻了两下,看起来兴致缺缺。 张祥道:“太后催促着陛下先挑选几个中意的,说等战事平息便招进宫中来见一见。” 时叶声“嗯”了一声,安静想,家长逼亲,从古至今。 他看着那些马赛克便觉得心烦,将其统统推翻了,闭上眼选择逃避。 张祥还没走,他垂首站在一边,思虑半天还是说了很早之前便想说的话:“太后已经知晓陛下在先太子殿中行/房一事,说陛下心胸应当再宽广些,终归人都已经死了,没必要再去折辱亡人。” 作者有话说: 楚城寒溜到半途突然惊觉不对:可恶!我被白piao了!
第20章 改日立他为后 时叶声睁了眼,转开视线去看张祥,漠然问道:“朕与兄长们的关系便那么差劲,值得你们一个二个多想么?” “陛下赎罪。” 时叶声也只是忽悠一下张祥,他又并非小皇帝本人,不知道他和几个皇子之间的关系如何,骤然与他说这些他也很难作出正确的回应。 只是他忽然抓到了什么重点,心想,昨夜随便进入的寝殿,居然是东宫的居所。 听张祥话中之意,似乎小皇帝和兄长们的关系不算很好,甚至是有仇怨的。 那当初中毒一事,莫非也与先太子等人有关? 小皇帝的记忆会对不在意之人进行清除和删减,将重要信息留存告知给时叶声,以免造成时叶声的记忆混乱。 但这样也有许多弊端,时叶声没办法把控剧情之外的信息,也就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因为某些小事造成人设崩塌或者丢掉性命。 时叶声心烦意乱,打发张祥先出去。 身体里的东西还没清理干净呢。 张祥躬身说是,临要走前又问:“这些画册陛下可要留着。” “不要,拿走。” 张祥便蹲下身来将画卷一一拾起,卷起来放到托盘上,忽然“咦”了一声。 时叶声顺着声音望过去,瞧见张祥手中一副画卷上的人像,只是简简单单勾勒了几笔,没有画别的景物背景。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手握一柄重弓,英姿飒爽拉弓直指苍穹,面容英俊严肃,仅仅只从画卷上的寥寥几笔便能窥探到真人的影子。 时叶声愣了愣,忙出声道:“将那幅画给我。” “陛下,这......”张祥神情有些犹豫。 但时叶声已经稍稍起了水,大半身子暴露在空气中,抬臂将那副画抓在了手中。 张祥下意识低下头去,不敢去瞧对方的身体,只道:“或许是户部那边出现的差错,不慎将摄政王的画像一同放进来了。” 时叶声又落回水中,将画卷重新展开,忽然笑道:“这幅画画得不错。” 张祥心中忽地一咯噔,果然听着时叶声接着说:“既然摄政王也在秀女的名单里,朕还挺喜欢的,改日便下旨将他立为皇后。” 张祥大惊失色,猛地跪倒下去:“陛下三思,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更何况是一国之母,再者,历朝历代没有男后的先例,恐怕太后那边难以交代。” 时叶声心道没劲儿,本就是开个玩笑,哪成想张祥还真当了回事,说了句此事再议,将张祥赶出殿外去了。 等又过了半个时辰,时叶声起了水,擦干净身体套上中衣,带着满身氤氲的热气离开侧殿小温泉,绕到屏风后找楚城寒说话。 手中画卷放在桌上,时叶声神色平静,不似询问而更像是通知一般,淡淡道:“朕从一众秀女中选中了摄政王,摄政王是不是也该感恩戴德请求朕将你娶回宫中。” 楚城寒的视线从时叶声红润的面庞上滑下来,一路看过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又看过他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和小腹,最终落到桌上的画卷上。 他挑着眉,瞧着有些感兴趣:“陛下能从众多秀女中挑中臣,自然是臣的荣幸,不知何时安排臣住进后宫。” 时叶声冷声道:“你想得到美。” 他将画卷投入火盆之中,神色冷冽,再看不到平日一丝一毫的平和安定,终于有了些帝王该有的压迫感和魄力。 他道:“你倒不如想想,等进了诏狱又该如何自保。” 画卷触碰了火苗,瞬时之间便燎起了火势,成了一滩灰烬,又在窗口的微风之下随着火星一同扬起。 楚城寒笑意盈盈,并未将时叶声的话当回事,只说:“陛下说的话,臣居然一个字都听不懂。” 装傻充楞倒是厉害。 时叶声漠然瞧着他,宽下衣袖下的手指扣在一起,他十足地淡定,也十分有耐心,直直与楚城寒对视着。 直到盆中火势小下去,半开的窗户带进不小的冷风,带走了时叶声身上沐浴过后攒足的温热。 他面上的血色浅淡了很多,变得苍白起来,但唇色还是红的。 楚城寒这才收回视线起了身,抬手将窗户合起。 殿中彻底无风了。 楚城寒回过身时,时叶声仍然紧紧盯着他,嫣红唇瓣轻轻张了张,吐出几个字来:“项链关不住你。” “所以陛下怀疑我什么?” “我怀疑是你下的毒。”时叶声丝毫不担心楚城寒会因事情败露而想要将自己灭口,他有恃无恐地站在小桌另一边,哪怕知道那根项链对楚城寒来说没什么用处,但依然平稳地站在此处。 他话语停顿了片刻,很快又改口道:“不,我确定就是你下的毒。” 楚城寒没说话,只抱着手依靠在窗下,吊儿郎当的表象被他收了回去,再一次露出骨子里带着血性的那一面。 但时叶声不觉得恐惧,他与楚城寒面对面站着,从楚城寒的眼睛里和神色中看到了对方浓厚兴趣和情/欲。 再加上这几月以来的相处和接触,他能够确定以及肯定,楚城寒并不想杀他。 那份情/欲或许比楚城寒自己想的要深很多,甚至比时叶声自己看到感知到的还要多,因而他才能这么淡然又冷静地同楚城寒站在对立面,将他的心思和行为一语道破。 楚城寒饶有兴趣道:“哪一个?” “邯山之毒。” 楚城寒轻道了一句“聪明”。 他又问:“是你胡乱猜出来的,还是确实发现了什么?” “那个张雅,”时叶声斟酌着语气,“张雅不是江湖上的人,她是你的军中下属,甚至是你的通讯官。” “你第一次给我做饭的时候便在饭菜中下了毒,张雅也说过,邯山之毒毒发十分迅速,几乎入口立即便会毒发。” “你借此机会要去邯城,其实带不带我都一样,但你还是打算带上我,因为要是有我在,你便能挟持我顺理成章地离开京城,不过我给了你一道出城的谕令,所以才放弃了带我一道出城的想法。” 楚城寒似乎觉得有趣,他从小桌后绕出来,颈上项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上前一步,时叶声便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楚城寒不满道:“你怕我?” “不怕。” “那你躲什么?” 时叶声张了张口,没将口中的话说出来,只默默想,还不是怕对方突然暴起将自己上了。 楚城寒倒是没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冷嗤一声道:“那你觉得我费尽心思出城是为了做什么?” “为了将张雅带回京城。” 时叶声其实也只是猜测,算不上十分笃定:“张雅进了京城,你能更方便同她往来,让她替你传递信息。” 至于是什么信息,时叶声猜不出来,也没有猜的必要,大概率应当是传递楚城寒的诏令,比如说楚家军先斩后奏募兵一事,必定是受了楚城寒的指挥。 时叶声淡淡道:“私自招募军队是重罪,再加上你以囚犯的身份向关外军中传召,朕直接将你处死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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