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二人刚靠近那里,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住拖进了这个地方。 江深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等他挣扎着站起来,便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摔下来的时候还扭了脚,现在只能一瘸一拐地走。 灵兽的啼叫声萦绕在耳边,花草树木随着微风簌簌作响,一道微弱的人声骤然传入耳蜗。江深刹时回头,循声而去。 他忍着脚上的痛,不断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湖前。他没看见姜有仪,也没看任何人,而是在湖泊的中间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树根。 想来应该是秘境外那棵参天大树的根,而它的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通体银白的植株。 那就是楹绒! 江深立马召出剑,一个御剑术朝着湖中飞去,他要赶紧拿到楹绒去找姜有仪。 谁料,刚飞了不到一半,平静的水面竟突然泛起了波澜,一条巨大的触手陡然浮出水面!江深霎时躲避开他的攻击,落在湖中的小丘上,想要将其斩断。在剑锋要碰到触手的一瞬间,另一只触手挡在了这只的前方。 而那只触手束缚着的人正是姜有仪! 剑锋擦着姜有仪的脖颈而过,白皙的脖上瞬间出现了一道红痕,流出鲜红的血液来。 “有仪!”江深大喊,他竭力收住剑,却因此被另一条触手狠狠一甩,撞在了湖中的树根上,呕出一口血。 “师兄,救我!”那两条触手全然缠在姜有仪的身上,恨不得将她勒成几截。 江深艰难地从地上起身,狠狠朝水里的怪物劈去,就在要碰到对方的一瞬间,脚底的湖水突然变成了草地。 而眼前束缚着姜有仪的人突然变成了温时卿。 江深堪堪收住剑跌落在地,他那宛若上神下凡的师尊紧紧捏着姜有仪的脖颈,冷漠地质问自己:“江深,这就是你说的你能行?” 是幻想,江深吐了口中的血沫,从地上爬起来,毫不犹豫一刀朝着“温时卿”刺去。 长剑从心口一穿而过,江深松了口气,那人却突然在他的耳边呢喃:“师兄,是……我。” 江深猛地推开身上的人,原本的姜有仪不知所踪,而原本的温时卿竟成了姜有仪的模样,被一箭穿心躺在地上。 “为、什么?”姜有仪跌倒在地,心口上咕咕地流着鲜血。江深几乎崩溃,上前跪在姜有仪身旁,拔掉她心口上的剑,将其从地上抱起来。 “师妹,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玲娘,她一定可以救你。”江深抱着人朝外走,却怎么也走不出草地,姜有仪心口流出的血浸透了两人的衣衫,染红了地上的血。 姜有仪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着轻声道:“我不怪你。” 江深拼命地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滴到姜有仪的脸上,脚上的步伐依旧没停。终于他走出了草地,进了来时的林子里。 突然映入眼帘的景象却制住了他的步伐。 谢青寒正站在他的面前,地上的人被剑刺穿心口,谢青寒看了他一眼,转身对地上的人说:“师兄,你看你儿子也是杀人凶手!” “我不是!”江深慌乱道。 “师兄……我…咳咳咳……”他手里抱着的人突然出声,江深正欲低头,心口倏然传来刺痛,江深脱力松开了手里的人,垂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赫然插着一把锋利的剑刃。 姜有仪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他,笑容阴翳:“师兄,你怎么能一个人独活呢?” 江深提起剑就朝谢青寒刺去,谢青寒竟然连躲都没躲,等江深抬头,看到的却是一脸慈善的王琋。 “小深?你怎么了?”王琋弯着眉眼和他说道。 “我……”江深猛然转身,姜有仪、周岸停、谢青寒、尘秋、温时卿……所有人正围着自己,嘴唇翕合在和他说话。 “江深,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 “师兄,我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周原灵,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你爹娘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 江深几乎要被眼前的人你弄花了眼,尽管知道面前的可能是假象,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抬起手里的剑,猛地要朝着自己刺去。 “江深!你快醒醒!” 那是姜有仪的声音! 江深猛地睁开眼,姜有仪正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掰着自己的手,阻止刺向江深自己的剑锋。江深愣了愣,反手把剑架到了姜有仪的脖子上。 姜有仪一愣,不解道:“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我……”江深头疼得不行,收了剑摇了摇头,显然还没从方才的幻境中脱离出来。况且,他怎么确定现在这个就不是幻境? 他正想着,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 “阿蘅,你下手也太重了。”姜有仪看向江深身后的人,应淮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江深的后面,身旁站着玲娘。 “你是怎么从幻境里醒来的?”玲娘好奇道,她现在才知道大部人进入鱼渊秘境就再也出不来的原因。 但姜有仪在两人赶来前就已经从幻境中醒了过来,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孩儿。 姜有仪接过玲娘递来的帕子,擦掉脸上的污垢,笑道:“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幸运吧。”她指着远处的湖,转移了话题:“楹绒就在那个湖中间,不过湖底有个水妖,很危险。” 应淮序将江深靠在树下,对二人道:“你们看好他,我去拿。” “阿蘅,你小心。” 温时卿收回看向铜镜的目光,在镜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长得与自己分毫不差的脸,有些劳累。 他最开始明明只是想把男主养大,却牵连进了这些事里。自己看过的原著与当下有很大的偏差,这更是让他举步维艰。 当下每一个人和他亦敌亦友。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昨天夜里来敲门的人。昨天夜里他本以为是应淮序又回来了,正准备赶人。谁料,打开门看到的人竟会是顾泽阳。 “深夜造访,有何事?” 温时卿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听顾泽阳诚恳道:“仙尊,弟子有一事相求。” 【作者有话说】 玲娘: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玲娘:我偏要说!我就要说!不许打断我!!) 下一章,应小魔尊就能见到老婆了,我发誓(手动狗头) 因为明天(周五)要上夹子,所以那天23点更新,鞠躬~
第35章 阕山蝶术(廿一) “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那天夜里, 温时卿答应了顾泽阳所求之事,也就是次日在长武殿上说的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应淮序。 没错,就算没有那名弟子的死讯, 应淮序还是会被下抓捕令,而那两名弟子根本就没死。什么红眼, 什么魔修, 全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顾泽阳给足了说服温时卿的理由。况且就算仙门败家联合出手, 又当真能抓住应淮序吗?要是真那么容易,他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头从何而来? 现下应淮序拿到了楹绒, 那么解除蝶咒一事也算是有了着落。至于抓出幕后黑手…… 温时卿坐到了窗对面的椅子上, 手搭在椅子上扶着头,手里悠悠地扇着扇子, 一副闲适地模样欣赏着外面的夜色。 “当然得好好演一出戏。”月下的人勾起唇角, 在心中无声说道。 与此同时, 玄夜宗的另一侧, 一个身影出现在掌门院, 敲响了扶光仙尊的门。不过片刻, 门从里面被打开,屋内的烛光驱散了夜色。 顾泽阳的脸在灯光下格外红润, 他抬眸看着眼前的人, 喊了一声:“师尊。” 白无乾站在烛光里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他语气凛然说道:“进来。” “应淮序可有抓着了?” “仙门百家联合一同去了春荣海,其他的地方我也派了弟子去搜查, 他现在还中了蝶咒, 不出几日一定能找到。” 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窗上, 白无乾好像没了平日里的老态, 伸出手抚了抚身前人的头,语重心长地说:“泽阳,你是我最得意的徒弟,万般不可再犯当年之错了。” 顾泽阳正色答道:“师尊放心,弟子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行了,去吧,不要忘了我对你说的话。”白无乾转身下了逐客令,顾泽阳正准备走却又被喊住。 “对了,长都港的司马家?”白无乾转头,目光凛冽地看着顾泽阳,听他答道:“回禀师尊,司马家所有人都没了,谢如也已经死了。” 白无乾叹了口气,一脸痛心的模样:“那个叫玲娘的也是长都港的吧?她既然选择了应淮序,那她和这蝶疫也定然脱不了关系。” 顾泽阳对上白无乾的目光,轻声道:“弟子明白。” 在一行人离开长都港后,温时卿嘱托方恒煜让衍月宗看守那里的弟子找来了一个中蝶咒修者的尸体,将其伪装成了谢如。又让他们演了一出找到尸体的戏,玄夜宗的弟子看到后传到玄夜宗耳中就是谢如已经死在了长都港。 而真正的谢如,大晚上被方恒煜装到储物袋里,带来了温时卿的院子里溯洄。好在温时卿半夜毫无睡意,才让方恒煜带着人进了屋。 “开始吧。”温时卿睨着半躺在椅子上的谢如,提醒道:“我只看那一夜。” 谢如连连点头:“仙尊放心,我的命都是您捡回来的,我不会耍花招的。” 温时卿冷笑一声,没回答他的废话,手里运起灵力便开始是施展起溯洄。 倒是方恒煜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你如今金蝉脱壳两次,还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玉尘仙尊直接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时卿听见他的描述,唇角不禁抽了抽,幽幽道:“你倒是了解我。”说罢,他又看向谢如,见他张着嘴正与说话,温时卿神色冷下来:“闭嘴。” 谢如连忙闭上嘴巴,丝丝缕缕灵力将其包裹,眼前被白光包围,再次睁眼时眼前一是四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温时卿看向不远处的人影,一个身着玄夜宗家袍的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那人突然抬起头,温时卿对上他的目光,那张脸再熟悉不过。 这正是谢如说的曾遇到应淮序的场景。 紧张、彷徨,温时卿从那人的眼神里看到,他倒是从未在应淮序的脸上见过这样的情绪。 路的另一头也有人在往这边走,那人正是谢如,身家袍戴佩剑,意气风发,正值风华的少年郎,竟也有几分侠气。 谢如看着从前的自己,面容愁苦,却终是垂眸不语。 “谢如?”应淮序回眸看向他,问他道:“你要去哪儿?” 如从前一般,谢如有些心虚地转身看着他,顿了顿答道:“我今日在化宁宫落了东西,现在去取回来。” 应淮序盯着他看了几秒,淡淡说道:“化宁宫现在快关了,你不着急不妨明日再去。”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响指突然响起,谢如被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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