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选了这样一个方式来与自己交涉。 想不到这个西藩少主,比自己想象中要聪明。 林序秋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也扬了起来,“宴少主既然这般有诚意,无双坊自然不会让宴少主失望。” 宴书澈绽开笑容,用手中的墨玉哨轻轻碰了碰茶盏。 叮的一声。 “那么林公子,合作愉快。” 林序秋也笑了,“合作愉快。” ...... 半柱香到了。 宴书澈心情大好地走出了无双坊。 他将那个墨玉哨留给了林序秋。 这个哨子有两个。 另一个在西番国主手中。 西藩暗卫的大部队都在西藩。 那是西藩一波无人能匹敌的力量。 离国只有这一支十三人的队伍。 宴书澈垂下头。 在给林序秋哨子之前,他其实也有几分犹豫。 哨子给了他,就代表自己无法召唤西藩暗卫。 但是比起自己留着,他更想要与无双坊合作。 毕竟无双坊在离国的势力比西藩要大的多得多。 或许是知道云逐渊会护着自己,便肆无忌惮了些。 宴书澈重重舒了口气。 迟早,他会让西藩凌驾于离国之上,成为这片土地最强的国家。 若非自己现在根基未稳,何至于这般看着离弘的脸色做事。 不过还好,至少自己将这件事办成了。 门外等着的人群一见到他,齐齐松了口气。 余风飞快上前,“宴少主。” “事情办完了,走,去好欢楼喝上两杯。” 余风:“是。” 马车刚刚行驶了几步,忽地听到轿外传来了阵阵吵嚷声。 宴书澈轻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好像是一群人在抓一个孩子。”余风应道。 宴书澈掀开马车一侧的帘子一角,向外瞟着。 一个只有七八岁的,灰头土脸的小孩子,拼了命地在街上跑。 身后的一群人高声叫喊着:“小杂种!别跑!” 很快,那个小孩子跑到了马车附近。 像是某种感应般,那小孩子抬头看了一眼。 正好对上宴书澈的目光。 宴书澈恍了恍神。 这个小孩子的眼睛生得很好看,又大又亮。 而且眼中有一股浓浓的倔强。 即便脸上都是土,也没有盖住他的眼神。 宴书澈当即唤住余风,“去,将那小孩子带过来。” 听到吩咐,余风飞快地追上了那个小孩子,拽住了他的衣袖。 那小孩子疯狂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他又张口狠狠咬在余风的手臂上,下口极狠。 余风毫不在意地拽着他,拖到了马车前。
第11章 抓人 宴书澈掀开轿帘,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小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鼓着脸,瞪他,也不说话。 那群人飞快地赶到了马车附近,“小杂种!看你还往哪里跑!” 宴书澈转而望向他们,“你们为何抓他?” 为首的人大声道:“这小杂种,说是卖身葬母,结果给了银子他不签卖身契!抓了银子就跑!” 宴书澈沉默了片刻,又问向那小孩子,“为何?” 小孩子还是不肯说话,倔强的要命。 见状,宴书澈只能轻叹道:“你们给了他多少银子?” “一百两!买他两个都绰绰有余!这小杂种还不肯就范!” 一百两... 确实不少了。 在离国这个地界上,买个奴隶也只要三四十两。 “余风,将银子给他们。” 余风二话没说,掏出怀中的钱袋,直接按在了为首那人的掌心。 “拿着,滚。” “你!”那人掂了掂掌心的钱袋,语气不自觉地轻了不少,“算你这小杂种运气好!再让我碰到......” 忽然,一个人在旁边拽住了他的衣袖,示意他看看马车顶一角坠着的灯笼。 那人抬头,瞳孔一缩。 那灯笼上硕大的两个字“西厂”。 竟然是西厂的马车。 那人登时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小的先退下了......” 随后,一群人急忙落荒而逃。 待人散尽,宴书澈又看向小孩子。 小孩子此时已经愣住了。 他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咽了咽口水。 宴书澈微微一笑,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这回乖巧地开了口,“我...我没有名字...” "也是可怜,"宴书澈问道,“今年多大了?” “十...十二岁...” 闻言,宴书澈倒是有点儿惊讶。 面前这孩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模样。 身形又瘦又小,好像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我缺个贴身书童,你愿意来吗?” 小孩子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道:“书...书童?” 宴书澈:“嗯。” 小孩子垂下眼帘,默默看了看周围的侍卫和面前豪华的西厂马车。 是书童的话,应该不会像奴隶一般吧? 那自己就能好好葬母亲了。 小孩子重重点头,“我愿意!但我要先葬了母亲!” 宴书澈轻轻笑了,“你是书童,不是奴隶。我不会让你签卖身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事先跟我讲一声就好。” 小孩子又愣住了。 面前这个哥哥,笑得真好看。 宛若山谷绽放的一朵幽兰。 馨香悠远,沁人心脾。 不知怎么,他觉得面前的人让人感觉很舒服,很想信任。 他咬着唇,点了点头。 “嗯...给你取个名字好了,姓什么呢...” 宴书澈细细思索了番。 宴姓和云姓是肯定不行的。 “你姓萧好了,”宴书澈笑道,“今日是大雪...”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你就叫萧北雁,如何?” 小孩子眨了眨眼,并未做声。 “那就这么定了,”宴书澈对他伸出手,“我是宴书澈,以后,你可以叫我宴少主。” 萧北雁懵懵地将胳膊伸出来。 本想握住宴书澈的手,可一看到自己手上都是土,又将胳膊缩了回去。 转而嗫嚅着说:“是......宴少主......” 宴书澈笑了笑,吩咐余风继续驾驶马车。 “你先去葬你母亲吧。完事儿后,来好欢楼寻我便是。” 萧北雁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马车越离越远。 募地,他又望着自己的手出神。 等他葬完母亲,一定会去报答宴书澈的恩情!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小跑着,离开了闹市。 ...... 好欢楼是离京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装潢档次之类的都是上乘。 前世,宴书澈只听说过这个地方,并没有来过。 这次来,倒是发觉,比想象中更豪华。 他坐在二楼的雅座上,抱着一碗热酒,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眼神不住地在楼下大堂扫来扫去。 他要将整个离国了解透彻。 朝堂固然重要,但市井民间更加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将暗卫留给林序秋的原因。 有了无双坊的助力,他想查什么消息,应该都是轻而易举。 “少主...” 余风忽然在一旁开了口,“您为何要管那个小孩子?” 宴书澈一顿,抬头看他,“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他很像逐渊。” “啊?”余风诧异不已,“像督主?” 宴书澈缓缓点了下头。 那个小孩子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唯独那双眼睛又大又亮。 性子又倔又狠。 才十二岁,就能在一群大人的围追堵截下跑到闹市,还能故意引起自己注意,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呆。 没错,宴书澈看得出来。 那小孩子认识西厂的马车,是故意撞上来的。 不然那么长一条街道不跑,为何独独往自己所在的位置跑? 五六个人都抓不住他,偏偏余风抓住了? 并不合理。 所以哪怕今日自己不管那小孩子,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与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卖他个恩情。 宴书澈低声道:“余风,想必不用我吩咐,你会知道该如何做。” 余风:“您是要查查那个孩子?” “那是自然,我可不会让来路不明的人进入府邸。”宴书澈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热酒,“祖上三代,都给我查的清清楚楚。” “是!” 宴书澈很满意。 两人的话音刚落,就走上前一个店小二 ,端着托盘放到桌上,“客官请慢用。” 宴书澈没有作声。 待小二走后,宴书澈轻轻抽出托盘下的纸条。 上面写着 “明日子时,京郊城隍庙。” 宴书澈绽开笑容,将纸条递给余风。 余风茫然地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属下不懂.......” “明晚,准备好人,同我去抓人。” “抓人?”余风很是迷惑,“何人?” 宴书澈将目光放到手中的杯盏上,慢条斯理道:“花愁。”
第12章 且等便是 与此同时,无双坊内的地下。 这是一间密室。 四周都是墙壁,唯有中央的桌案上,亮着几只烛台,照亮了这一小方天地。 林序秋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毛笔。 在他对面,坐着一脸寒霜的云逐渊。 不知过了多久,林序秋才开口,“你是打算就这么一直坐着不说话吗?” 云逐渊表情淡漠如常,“他为何要与你合作?” “不知,”林序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逐渊,你这位西藩少主,或许比你想象中要聪明的多得多。” 云逐渊不置可否。 他早就猜到了。 宴书澈要单独来见林序秋,并不纯纯是为了他。 现在听了林序秋的话,更是笃定了这个想法。 可是云逐渊不明白。 宴书澈又为何要这般做。 “你或许也该清楚,”林序秋继续说道,“我答应与他合作,除了那强大的西藩暗卫外,便是因为他是你夫人的这层关系。” “我现在要问你。” 林序秋收敛了脸上懒散的笑意,转而严肃地望向云逐渊。 “若你与他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夫妻关系,我帮他,就是帮你,没有关系。” “但若你们的关系并不亲近,我也犯不着做到这个地步。” 听到林序秋的话,云逐渊沉默了下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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