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愁索性不装了。 他勾唇一笑,“怎么,你也是来抓我的?” 宴书澈点了点头,说的很直接,“是来抓你的没错。我需要将你抓回宫复命。” “就凭你们,还带不走我。”花愁轻蔑地说,显然未将宴书澈和余风当回事。 “其实我刚才有一瞬间怀疑你并非大盗花愁,”宴书澈幽幽道,“你这般照顾这群难民,给她们吃食,与她们聊天,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女子。” 花愁:“但你还是发现了。” “说是发现,其实是我更相信无双坊的实力。” 闻言,花愁愣了愣。 “无双坊?你竟然是被无双坊的消息引到这里来的?” “不然呢?”宴书澈耸了耸肩,“我也不怕让你知道。你的行踪,无双坊了若指掌。” 花愁垂下头,没有作声。 无双坊竟然会将自己的行踪告诉宴书澈。 看来宴书澈和无双坊的关系匪浅。 这样说来,这个城隍庙以后怕是再也来不了了。 且无论自己躲到哪里,都能被无双坊查出来。 这就是无双坊在离国的实力。 但花愁并不想束手就擒。 他不认为自己不能从面前这两个人手中逃脱。 日后的事,只能日后再说了! 花愁猛地抬起头,翻出袖间的匕首,向宴书澈攻了过来!
第14章 清醒的头脑 宴书澈没有动。 余风则飞快地迎了上去。 宴书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交锋。 花愁是盗贼,强的是隐匿之术,并非单打独斗。 他现在之所以与余风正面交锋,恐是想趁两人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伺机逃跑。 宴书澈握紧袖间的梅花袖箭,悄悄向后退了两步。 他不能让花愁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虽然外面还守着几个侍卫,但是花愁的隐匿之术那般厉害,想必能很轻易溜出去 。 果不其然,花愁的攻击不但没有落在余风身上,反而在用余光瞟着宴书澈。 宴书澈依旧没有动。 他在等。 除了想看花愁的近身作战能力如何之外,他其实还想看看余风的实力。 毕竟他现在想了解云逐渊,自然得先从这个侍卫处入手。 两人的对打已经进入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 花愁根本不敌余风。 被余风招招紧逼,边躲边退。 宴书澈目光一闪,袖间的袖箭飞速射出,正中花愁的小腿。 “呃...” 一声闷哼,花愁半跪在地,捂住了小腿肚。 余风收了剑,转身望向宴书澈,“宴少主?” 宴书澈瞟了他一眼,转而走到花愁身边,居高临下地说:“花愁,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问便是,”花愁除了脸色白了一些之外,倒没什么问题,说话语气也是极稳。 “你可是在劫富济贫?” 花愁苦笑一声,“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宴书澈嗯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我又错在哪里?”花愁一咬牙,拽掉了自己小腿上的箭头,转而毫不顾忌地在原地坐了下来。 “我即便盗了东西,那也是为了换银子,救济这些难民百姓而已。” “你错了。” 宴书澈蹲下身,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正义,需要用正义的行为来捍卫。” 花愁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你偷盗富人的东西是不正义的举动。” “你即使用偷盗得来的钱去维持正义,那也是不正义的。” “你这条路,一开始就错了。” 花愁愣在原地,连腿间蜿蜒而下的血迹都忘记擦。 “古往今来,有很多人都歌颂劫富济贫,”宴书澈叹了口气,“可歌颂劫富济贫的,没有一个是富人。” 花愁惊讶地看着他。 他没想到会从宴书澈嘴里听到这一番话。 “富人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们通过努力赚来的钱,他们愿意救济穷人,是他们的仁慈。” “不需要你在这里,用自认为正义的行为,去偷,去盗。” 花愁:“我......” "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告诉你,"宴书澈捡起地上的袖箭,拢回袖间。 “我不会因为你在救济穷人就放过你。” 花愁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宴少主,你不觉得你这样有些不近人情了吗?” “若我真那般不近人情,我就该在箭头上抹了毒药,让你直接暴毙,我好回去邀功。” 宴书澈勾唇一笑,“花愁,我在给你机会,你最好想清楚。” 听到宴书澈这番话,花愁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 他偷过很多富人的钱财,也接济了很多穷人。 在穷人眼里,他是救世主,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人。 可在富人眼里,他是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救济穷人自然没错,但你不该用别人的东西来救济。若你将来有所成,用自己的钱财去救济,我会敬佩你几分。" 说了一堆话,宴书澈有些口干舌燥。 他扭头对余风使了个眼色。 余风缓缓点了下头,掏出胸前的细绳,走上前,将花愁的双手绑了起来。 花愁没有挣扎。 许是宴书澈的那番话叫他的心头产生了悸动。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被余风从地上扯起来,才呆呆地说:“宴少主,你站在富人的角度,才同我说这一番话。若你站在这些难民的角度,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吗?” 宴书澈静静看着他,轻启朱唇,“花愁,要抓你的,是当今陛下,不是我。” 花愁又愣住了。 他垂下头,任由余风将他押着,走到了城隍庙门口。 忽地,他顿住脚步。 “宴少主!” 宴书澈:“你说。” “若我被抓,这些人可否请您帮我...帮我救济一番?不然她们肯定活不过这个冬日了。” 宴书澈没有作声。 花愁却笑了。 他知道,宴书澈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他放松了不少,“宴少主,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 听到这话,宴书澈也笑了。 “我没什么厉害的,我只想帮逐渊抓住你,好回宫复命而已。” “逐渊?”花愁惊讶道,“可是那位西厂督主?” “嗯,”宴书澈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向往,“是与我光明正大成婚过的人。” 花愁倒是又开了口,“是你的心上人吗?” 宴书澈沉默了下来。 心上人吗? 暂时还不能算吧。 他不觉得自己对云逐渊有特别深的感情。 即便上一世,他知道云逐渊深爱他。 这一世,也知道云逐渊很早就喜欢他。 他现在对云逐渊很有好感,也愿意主动和云逐渊好好相处。 但,暂时到不了深爱的地步。 他宴书澈没有别的优点。 唯有历经两世,越来越清醒透彻的头脑。 “我们是夫妻,我自然会为了他着想。” 花愁没再说话,乖乖被余风押了出去。 宴书澈安静地站在原地。 这次来京中,这两件事算是都完成了。 他低下头,望着袖间的梅花袖箭出神。 云逐渊...... 这一世,便看我如何将这天下搅乱。 将离弘那狗皇帝千刀万剐。 以报你前世恩情! 宴书澈重重舒了口气,转身。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 宴书澈吓了一跳,差点儿放出梅花袖箭。 可看清面前的人后,宴书澈反倒露出了笑容。 “阿渊?”
第15章 气死了 云逐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悄无声息。 清冷得有些薄凉的眼神,落在宴书澈的身上。 宴书澈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他还是上前,握住云逐渊的手。 “阿渊,我帮你抓到花愁了~你怎么都不夸夸我?” 云逐渊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抬眸。 眼神在他身上游离片刻。 忽然拽着他的手,将他拉进怀里。 宴书澈撞在他胸膛上,震得自己都有些恍惚。 云逐渊这副模样是怎么了...... “宴书澈......” 云逐渊忽然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刚才说,是为了我才来抓花愁,是真的?” 宴书澈轻笑一声,反手揽住他的腰。 “那不然呢?” 云逐渊将头埋在他脖颈间,低声道:“你也是为了我,才与林序秋说那些话的吗?” 宴书澈顿了顿。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是为了自己能更好的在离国兴风作浪。 但说是为了云逐渊,也没错。 毕竟他们两人现在是一体的。 无论发生什么,都割舍不掉这层夫妻关系。 宴书澈嗯了一声,“阿渊,我不想骗你。” “我是西藩少主,即便以质子的身份嫁与你,我也不想受制于人。” “我想变得强大,可以说为了我自己,为了西藩,也可以说为了你。” “毕竟我说过,你我的荣辱息息相关。” 听到这番话,云逐渊的心内忽然畅快了好多。 比起宴书澈说些场面话敷衍自己,他更希望宴书澈能说实话。 即使是不太好听的实话。 “阿渊,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自己偷偷做什么事不告诉你,才心急跑来的?” 宴书澈调笑着问向他,“还是说,你以为我想跑,不要你了?” “并没有。” 云逐渊扯开宴书澈的手,又后退了一步,硬邦邦地说:“我只是想来抓花愁而已。毕竟是陛下吩咐。” 忽然又被放开,宴书澈不满地撅起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说句在乎我有那么难吗!” 云逐渊呆了呆,依旧是那副冰块儿脸,“宴少主怕是多心了。” “你!” 宴书澈气得不轻,就差抬腿踹他一脚。 不是怎么会有这么嘴硬的人啊! 一句温情话都不肯说吗! “你若是完全不担心我,不在意我,你现在走好了!” 宴书澈气恼地别开脸,“我不想看见你了!” 云逐渊沉默了一秒,真的转身迈开了步子。 宴书澈“......”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云逐渊的背影,气得太阳穴青筋直跳。 很好。 死不承认是吧! 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忍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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