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离弘先开了口,又看向连映荷,“你看,你还说他们会不满这桩婚事,这看着不是很好吗?” “你是不是多虑了?” 连映荷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陛下是真龙天子,说的话自然是对的。” 而后,她扭头望向了云逐渊,“逐渊,今日要你们进宫,不单单是为了觐见。” 云逐渊恭敬开口,“请陛下和娘娘直言。” “逐渊,随朕来御书房。” 离弘站起身,首先迈开步子走下龙椅。 云逐渊低着头,迈步跟了上去。 宴书澈有些迷茫地望着他的背影。 连映荷却在这时开了口,“阿宴初入离国,想必不太熟悉,让逐渊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听到这个称呼,宴书澈微微一怔。 他行礼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连映荷却忽然转了个语气,“逐渊性子一直这般,希望阿宴能慢慢习惯。” 宴书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 这个皇后为什么与自己说上这样一番话? 有点儿奇怪。
第6章 生气了 “你在这里等着吧,本宫回去休息了。” 见连映荷起身,被丫鬟搀着走下凤椅,宴书澈乖巧行礼,“恭送皇后娘娘。” 殿中只剩他一人。 他站在原地,沉思了很久。 离弘会单独与云逐渊说什么事? 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趁这时间,宴书澈将这金銮殿细细看了一遍。 他要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与离弘对抗。 先不论云逐渊那边有多少力量,首先他自己,必须强大起来。 不然不但枉费重生,还枉费他西藩少主的名头。 ...... 御书房内,离弘在高椅上落座,示意身旁的太监将一封书信递上前。 “朕要你即刻动身,去做两件事。” 云逐渊接过书信,淡淡道:“陛下吩咐便是。” “第一件事,去抓回流窜多年的大盗,花愁。” 云逐渊:“嗯。” “第二件事,去无双坊,寻到坊主林序秋,劝服他归顺朝廷。” 听到这话,云逐渊抬起头,眉峰紧蹙,冰寒一样的眸子盯着离弘。 “您再说一遍?” 离弘一怔。 触及到云逐渊的目光,离弘竟然有些胆怯地躲闪开眼神,“朕说,你去无双坊...” “无双坊坊主林序秋医毒双绝,天下无双。可他却一直避世,陛下派人请过多少次,他都避而不见,陛下难道心里没数吗?” 云逐渊目光森冷,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陛下,您莫不是患了失心疯了?” 离弘脸色涨红,拍案而起,大喝道:“云逐渊!你怎敢这般对朕说话,当真是胆大包天!” “臣胆大包天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陛下还未曾习惯吗?”云逐渊冷冷看着他,眸光变得狠戾,“您若不愿做这皇帝,臣倒不介意送您一程。” “你!”离弘气得竖眉瞪眼的,指着云逐渊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下一个字。 云逐渊毫不在意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拿过桌案上的茶盏,放在唇边轻轻吹着。 “臣再给陛下一次机会,陛下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离弘气的忘记保持他皇帝的尊严,像个市井流氓一样,指着他的鼻子,扯着嗓门嚷道:“你再敢出言不逊,莫怪朕不客气!” “哦?”云逐渊冷然嗤笑一声,“您又能奈我何啊?” “你!!!” “哎呀哎呀,这是怎么了啊?”殿外忽地传来连映荷的声音。 那女人脚步飞快地走上前,略带嗔怒地看了一眼云逐渊,又上前搀住离弘的胳膊,“陛下莫生气,逐渊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 离弘气恼地坐回椅子上。 连映荷复又望向云逐渊,“逐渊,这可是御书房,怎可这般对陛下讲话?” 云逐渊没有作声。 见气氛稍微缓和了些,连映荷松了口气。 “无双坊势力太大,且精通天下消息,若任由无双坊发展下去,陛下如何治理天下?”连映荷慢慢道,“逐渊,你且走上一遭,无论成功与否,都无妨。” 云逐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云淡风轻道:“皇后娘娘倒是很为了陛下着想。” 连映荷笑容一僵,有些不自然地道:“那是自然,逐渊,你这便去做吧,那西藩少主,还在金銮殿上等你呢。” 听到这句话,云逐渊眉间的冷霜才算是淡去了几分。 他站起身,重重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待他消失,离弘忽地一把掀翻了书案上的奏折,“你看到没有!他现在都敢这样跟朕说话了!” 连映荷敛住笑意,语气平静,“逐渊说的没错。他也不是一日两日如此,陛下又何必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离弘瞪大眼睛,“你就护着他吧!” “不护着逐渊,难不成护着你那些嫔妃的孩子吗?” 连映荷松开了搀着他胳膊的手,“陛下可别忘记,若不是陛下,逐渊怎会成为太监,连传宗接代都做不到?” 离弘忽然噎住,说不出话。 “对了,我也想告诉陛下。” 连映荷冷笑一声,“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保逐渊周全。你若是敢对他不利,我不介意让你的江山也彻底无后!” 离弘怒火攻心,浑身战栗,良久方从齿缝里逼出几个字。 “反了...反了!!” “臣妾僭越了,臣妾这便回宫自省了,陛下请便。” 连映荷和云逐渊一样,连礼都未行,便转身离开了金銮殿。 只剩离弘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的背影。 ...... 云逐渊飞快地回到金銮殿,找到了宴书澈。 此时那少年正在殿中站着,浑身上下都透着无聊。 云逐渊快步上前,“走。” 宴书澈呆愣道:“去哪?” “路上说。” “哦.....” 两人走出皇宫,在轿外站定,由着余风为两人系上狐裘。 宴书澈实在忍不住开了口,“陛下唤你,到底何事?” 云逐渊不说话,只低着头。 “云逐渊!”莫名的,宴书澈觉得心里不稳,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一般,连带着语气都不耐了起来。 “你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云逐渊这才抬起头,“抓大盗花愁,见林序秋。” 宴书澈吐了一口气,“你答应了?” “嗯。” “你!”宴书澈气得一拳打在他胳膊上,“你就这么轻易答应了?抓大盗是小,那无双坊坊主若真这般轻易见到,何至于你我成婚第二日就将你派出去?” 云逐渊沉默了几秒,复又开口道:“宴少主不会是难忍寂寞吧?府中凄凉,倒是叫宴少主...” 宴书澈生气了。 他明明是担心,偏偏到了云逐渊耳朵里,成了自己耐不住寂寞! “我那是担心你!”宴书澈恨恨道,“我知道你权利大,手腕通天,但是再怎么说,这也是天子脚下,若陛下...” 宴书澈忽然住了口。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 现在的云逐渊,恐怕还不知道离弘的嘴脸。 他只是很木然的在为离弘做事。 若自己说的太直白,一定会引起怀疑。 “宴少主,你究竟想说什么?” 宴书澈泄了气,懊恼地揉了揉脸,“我与你一同去。” 云逐渊愣了愣,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你......” "去之前,我要将利害关系同你讲清楚。" 宴书澈气鼓鼓地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拽进轿内。 吩咐余风开始行驶之后,宴书澈才开口。 “无双坊你可知道是什么地方?” 云逐渊:“知道。” “无双坊坊主向来神出鬼没,无一人能见到他,难道他会见你吗?” 宴书澈越说越气,“这个难题甩到你头上,若你办不成,陛下岂非龙颜大怒?到时摘了你的脑袋都是轻的!” 云逐渊木木道:“哦。” 宴书澈“......” 他有些心急地探手上前,将云逐渊的下巴抬起来,让他直视着自己。 “阿渊,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云逐渊定定地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少年,眸色闪了闪,轻声开了口。 “我没有想什么。” 宴书澈刚要开口,云逐渊又说了下一句话。 “林序秋是我故交。” 宴书澈“......”
第7章 背我 宴书澈不肯说话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心急了些。 或许是因为重生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导致他现在老是会在纠结一些事情,在深思熟虑一些事情。 其实上一世,云逐渊就是这个性子。 离弘的吩咐,他大部分都会去做。 整个儿像一个忠臣。 但是离弘还是容不下他。 想到这儿,宴书澈抬起头,问向云逐渊,“阿渊,你打算何时动身?” “立刻。”云逐渊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怎么,宴少主反悔了?” 宴书澈无奈道:“我只是在想,陛下为何忽然要你去寻无双坊坊主和那个江洋大盗。” 云逐渊沉默着说:“花愁是离国愁闷了很久的一个大盗,东厂抓了许久都没有抓到,陛下派我去也是正常。” “至于林序秋,”云逐渊云淡风轻道,“陛下想收为己用。” “收为己用?这怎么可能?”宴书澈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惊诧。 无双坊名满天下。 坊主林序秋惊艳绝伦。 怎会甘愿入宫,为皇朝所驱使? “宴少主若肯往深处去想,便能明白。” 听到云逐渊的话,宴书澈沉思了几秒,忽地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说,陛下知道你和林序秋是故交,借着花愁的名头派你出去,劝说林序秋归顺于朝廷?” 云逐渊怔了一秒,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宴少主还有几分聪慧。” ...... 宴书澈一脸黑线。 迟早有一天,他要将云逐渊说的这些话全部在他耳边说上一遍。 羞愧死这个人! “若是你无法将林序秋带回来,陛下会降罪于你,连带着我也会被治罪......” 宴书澈皱起眉思索着。 离弘这个狗皇帝,成天找事。 前世也是。 没事就弄点儿事情针对云逐渊。 还好云逐渊够聪明。 不然也难全身而退。 “阿渊,你我分头行动,如何?” 云逐渊缓缓瞪大了眼睛,“什么...” “你去捉那个江洋大盗,我去会会那个林序秋!” 宴书澈重重叹了口气,“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们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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