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益?”林序秋有些惊讶,“薛成益怎敢光天化日之下便动手?” 宴书澈还想说下去,林序秋忽地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离景来了。” 宴书澈和云逐渊对视一眼,随着林序秋再次出了密室。 离景当真来了。 而且是一个人来的。 他今日穿着一身墨色的长袍,显得有些沉闷。 看到三人一起出来,离景鬓边笑意更深。 “宴少主,你甚至都不掩饰一番你与无双坊的关系吗?” 宴书澈冷笑一声,“宣王殿下,你不也是丝毫不掩饰你的杀心吗?” 空气陷入静谧,对峙一触即发。 离景沉默了片刻,忽然点了下头。 “没错,是本王做的。”
第39章 宴书澈“?” 四个人围在桌案旁,听着离景侃侃而谈。 “昨日本王从云府离开后,便在暗中跟上了薛成益。” “宴少主猜测的没有错,那几个杀手,确实是薛成益放出来的倒钩。” 宴书澈点了点头,“然后呢?” 离景笑盈盈地望向林序秋,“本王本想先动手将那几个杀手除掉,但忽然看到了逐渊的贴身侍卫,和那个叫萧北雁的孩子。” “本王猜测,宴少主定是有了警惕之心,便先按捺下了这个打算。” 说到这里,宴书澈倒是有问题想问。 “在上次入宫前,你并未见过我,为何会与萧北雁说上那一番话?” “啊...此事说来有趣,”离景将手边的折扇摆在桌案上,叹了口气。 “陛下派你两人去出府办事这件事,本王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母后的消息。” “母后告诉本王,此事或许有几分难办,要本王暗中协助两位,还说...” 离景望向宴书澈,“说宴少主很乖巧,性子也很好,要本王不必忧心。” 宴书澈“......” 原来,连映荷早就暗中派出离景跟上了两人。 “那日本是打算跟着宴少主来无双坊,但是在外面,本王听到了宴少主说‘无双坊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所以本王便无聊的在不远处的摊贩前喝茶。” “也是那时,本王看到了那个孩子。” “见那孩子可怜,便暗示他可以试试撞西厂马车。” “一来,他能得个好去处。二来,本王也想知道宴少主究竟是不是好相与的人。” 听完这番话,在场三人都有些呆滞。 宴书澈更是蹙起眉。 若离景所言属实,那他们都误会了离景。 “后来,逐渊忽然给本王消息,要本王与宴少主见上一面,带着好奇,本王入了宫。” 宴书澈深吸一口气,“那么请问王爷,昨夜是否离开过寻芳斋?” 离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点了下头。 “本王借着拿八珍糕这个由头,让和安和寻芳斋的小厮为本王作证,本王便换上一套夜行服,出了门。” “你为何要刺杀林序秋?”云逐渊冷冷地开了口,“无双坊与你并无仇怨。” “刺杀?”离景反倒惊讶了不少,“何出此言?” 林序秋在一旁捂着嘴咳嗽,肩膀抖了几抖,“昨夜那群黑衣人,想杀了我。” “是,”离景笑道,“说出来怕你们笑话。” 他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林序秋,眸中的兴趣都快溢出来了。 “无双坊坊主林序秋,比本王想象中还要俊美。本王昨日实在想与林坊主相识一番,从寻芳斋离开后,便顺着无双坊与云府的路,开始寻找林坊主。” “但本王没想到,会有一批人想要林坊主的命。” 宴书澈震惊地张大嘴巴,“也就是说,那批人不是你的人?” “当然不是,”离景严肃道,“本王不会伤害林坊主。” “昨夜本想出手,但,宴少主的西藩暗卫果然厉害,根本不需要本王出手。” “本王便...逗弄了一番林坊主,在那些杀手被西藩暗卫除掉之后,便离开了。” 待离景说完后,堂内寂静了很久。 每个人都若有所思。 宴书澈更是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说来,离景没有任何问题。 他不但没有对云府和自己不利,反而,在为了他们着想。 他在宴书澈之前便察觉了薛成益的心思,且迅速做出了应对措施——跟踪。 为了偷偷见林序秋,还用了这么繁琐的一个方式。 差点儿让自己怀疑他居心不良。 “昨日之所以去云府,便是因为担心薛成益会图谋不轨。” 离景清了清嗓,继续道:你们也一定很奇怪,为何昨夜本王与和安去云府之时,没有带一个贴身侍卫。” “因为本王的人,昨夜全部埋伏在了薛成益府邸附近,以防他先有什么动作。” 宴书澈倒吸了一口气。 最开始见到离景,只以为他是个闲散王爷。 可没想到,离景的心思这般深重,且隐而不发。 这种人,当真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见气氛太过诡异,离景又笑了笑,“两位近日来对本王有诸多猜忌顾虑,本王也是知晓的。” “本王从宫中回来后,便立刻赶来了无双坊,想着即便两位不在这里,林坊主也会见本王。” 听到这话,林序秋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如离景所言,他从未派人杀过自己。 那么那批要杀自己的人,会是谁派出来的? 宴书澈和林序秋一样,心内都很复杂。 他抓着云逐渊的手,轻晃了一下,“阿渊,你怎么一直都不讲话?” 云逐渊侧脸看他,忽地开口说:“离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离景一愣,笑出了声,“逐渊,本王不会与你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本王只想告诉你。母后只有你我两个孩子,而你是太监,无法对本王的地位造成任何威胁。所以本王不会伤害你和宴少主,更不会...” 他的语气忽然又低沉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林序秋,“更不会伤害这位...林公子。” 这话说得很直接。 但是听在宴书澈耳朵里,却坦然了很多。 离景说的没错。 云逐渊即便权力再大,也是个无法传宗接代的太监。 无论是林序秋还是王爷之位,亦或是...皇位。 云逐渊都丝毫威胁不到离景。 离景也确实没有对云逐渊下手的动机。 宴书澈倏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对离景行了个礼。 “王爷用心良苦,是我胡思乱想了。” 离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无妨,宴少主这般聪慧,本王倒是多虑了。” 说着,他又对云逐渊说:“逐渊,你这位夫人,很厉害。” 云逐渊又是一声冷哼,“再厉害也是我的。” 离景“......” 林序秋“......” 宴书澈“?”
第40章 一切都明朗了 宴书澈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云逐渊这好像是第一次表现出这般强烈的占有欲。 他之前不会说话,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气个半死,也不肯承认对自己的心意。 可没想到,他今日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宴书澈眯着眼睛笑:“阿渊,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云逐渊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很快便红成了樱桃。 他别过头,不肯作声。 宴书澈两只手拢着他的手,放在腿上,一下一下把玩着他的手指。 这人真的好有趣。 如果忽略他红的不像样子的耳朵的话,当真会被他冷冰冰的语气气死。 明明就是外冷内热。 见两人感情这般好,离景欣慰地说:“你们啊,昨夜演戏可还觉得有趣?” 宴书澈噗嗤一乐,“王爷好聪明,什么都知道。” 离景笑着摇了摇头。 宴书澈还在掰着云逐渊的手指玩。 他的手很大。 不是那种细白的手,而是那种看起来就很有力量的手。 骨节分明,肤色也不是惨淡的白,而是很健康的颜色。 这双手不能称之为漂亮,但和云逐渊这个人很搭。 今日两人本是打算来看看林序秋,却没想到离景会主动来解释这些。 宴书澈现在心情好的不行,脸上的笑意十分阳光可爱。 “王爷既然派人在薛府附近埋伏,那我与逐渊刚刚遇刺,王爷也知道?” 离景点头,“没错。本王刚收到这个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无双坊,还好,你们也在。” “也就是说,刚那批人,真的是薛成益的人?” “昨夜诬陷逐渊不成,今日便下死手,是薛成益能干出来的事。”离景慢吞吞地说。 宴书澈也随着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除了那批杀林序秋的人之外,便没有什么事情不明朗了。 “阿渊,派人,动手。” 云逐渊刚想开口唤余风,就被宴书澈捂住了嘴。 宴书澈气急,“你让余风去?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云逐渊又是一呆,“我不是让余风去,我是让余风吩咐花愁去。” 宴书澈这才松了口气。 昨日深夜,花愁就已经从天牢逃了出来。 余风找了一具与花愁高度相似的尸体,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模样,换出了花愁。 花愁现在正在一处安稳地方躲着,等待宴书澈的吩咐。 宴书澈并没有很着急的去见花愁。 花愁的男扮女装术即便再厉害,也没有用。 因为他那张脸,已经很多人见过了。 宴书澈准备想个办法,给他易容,让他的外表更加天衣无缝之后,再将他渗入薛府。 不过现在,宴书澈不打算这么做了。 薛成益都撕破脸对两人下杀手了,他又何必搞这些阴谋诡计。 ——不如真刀真枪战斗来的痛快。 “阿宴,你想将薛成益打到什么地步?” 听到云逐渊的话,宴书澈靠在他肩膀上,慢条斯理地说:“也别太狠了...要不就将他手脚砍断,怎么样?” 离景“......” 林序秋“......” 这叫别太狠吗? 云逐渊忍不住揽过他的腰,轻声说:“那舌头留吗?” “当然要留着,不然他怎么去向陛下哭诉啊?”宴书澈笑得一脸天真无害,“这件事我来督促。阿渊你要做的,是在东厂瓦解后,将东厂的势力全部夺过来。” “愿意服从你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杀光。” 明明是很残忍的一句话,从宴书澈乖巧的口中说出来,就好像今日吃了什么好吃的一般随意。 一瞬间,林序秋和离景的神色都有点微妙。 宴书澈抬眼看了一圈,有些无奈地说:“我与阿渊此次出府,不单单只是游玩,王爷正巧你在这里,您可愿将宫中现在局势,全部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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