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轿内一直打到轿外,云逐渊一直死死拉着宴书澈的手,与十几人缠斗在一起。 轿外全是尸体。 余风和一群侍卫正在拼死抵抗。 可对方至少上百人。 宴书澈被云逐渊拽来拽去,躲过了不知多少暗箭。 云逐渊发丝渐渐变得凌乱,身上也不知沾染上了谁的血迹。 他握着短剑,冲入了人群之中。 宴书澈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眼前一片模糊。 这个画面好像和前世的城墙之下重合了。 不过这一次,云逐渊没有死。 他将所有杀手杀了个精光。 刚转过身,还没等开口,就被迎面冲上来的宴书澈抱了个满怀。 那小娇气包将头埋在他胸前,哽咽着说:“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云逐渊愣愣地站在原地。 宴书澈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人也哭成一团。 他忍不住。 看到云逐渊这副模样,他就害怕。 “我没事,”云逐渊有些僵硬地开了口,“阿宴,我没事。” 宴书澈拽着他的衣领,鼻尖传来的又是一股血腥味儿。 他吸了吸鼻子,赫然发现,周围包括余风在内的一群侍卫,都呆呆地看着他。 ...... 尴尬。 他松开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今日这些杀手是抱着除掉两人的想法来的。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说:“可有看出是谁的人?” 余风在这时走上前,低声汇报道:“宴少主,似乎是东厂的人。” 这话一出,宴书澈怔了一瞬。 按捺不住先动手的,竟然是薛成益。 宴书澈皱起眉,在心内思索了好一会儿。 忽地,他眼睛一亮。 “阿渊,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云逐渊:“什么事?” “我们只想着昨夜刺杀薛成益的人是谁的人,却没有转变想法去想过。” 宴书澈咽下一口口水,“还有一种可能。那些刺杀薛成益的人,根本就是薛成益为了嫁祸我们,故意放出来的死士!” 云逐渊讶异道:“你的意思是说,薛成益是要诬陷我?” “没错!” 宴书澈红着眼睛,绽开笑容,“薛成益前脚离开云府,后脚遇刺受伤,陛下定会有所怀疑,到时薛成益再说上几句,难保天下的矛头都会指向你。” “否则为何那死士人数那般少,又为何在我们出现的时候便齐齐身亡?” 云逐渊也皱起了眉,“这样的话,便说得通了。” 还好宴书澈聪明,追上了薛成益,否则这件事摘不出去。 想到这儿,云逐渊眸间杀意迸现,几乎是咬着牙说:“我放过薛成益一命,他却不安分。” “薛成益想嫁祸你,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宴书澈笑得一脸张扬,“我们何不干脆将他打残,让他去找陛下哭诉?” 云逐渊定定地看着他,“薛成益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府里,若此时再次遇刺,他即便知道是我动的手,也没有证据。” “是啊...” 轿子被毁,两人只能在街上慢悠悠地走。 余风从怀中掏出两个面纱,递向宴书澈。 “宴少主,若您不喜露面,便戴上面纱。” 宴书澈很惊讶。 余风是不会自己去做什么事情的。 只有可能是云逐渊吩咐的。 没想到云逐渊还知道未雨绸缪。 云逐渊的面纱是深蓝色的,宴书澈的是纯白色的。 宴书澈一反常态,没有要云逐渊给他系面纱。 而是踮着脚,认认真真地帮云逐渊系。 云逐渊一直在看着他。 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悸动。 刚刚宴书澈扑上来哭的那一刻,叫他心头巨震。 有个以前从来不敢想的想法,慢慢在脑中成了型。 宴书澈会不会...也喜欢他? 近段时间来,宴书澈的所作所为,都不像是讨厌他的样子。 他刚才表现出来的浓浓的担忧,也不像是假的。 云逐渊眸色闪了闪,差点儿便想脱口而出,将话问出口。 可他没想到,宴书澈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阿渊,你刚刚...好帅。”
第38章 没错。是本王 那一瞬间,云逐渊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出体外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的寂静无声。 所有动作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他只能看见眼前人的笑容。 即便被面纱挡着,他也能看到宴书澈上扬的眼角,和眸中熠熠生辉的光芒。 如冬日里温柔和煦的暖阳,将他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照亮。 酥酥的,麻麻的,暖暖的。 云逐渊忽地别开目光,不敢直视他。 反倒是宴书澈,再次凑上前说了一句。 “这是在街上,很多人,你不可以亲我。” 云逐渊又猛地将头扭回来,“我不是...” “你可以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亲我,”宴书澈挪开身子,指尖故意从他耳朵上滑过,顺着耳廓一直滑到耳垂,还坏心眼儿地捏了一下,“但是不能像昨晚那般用力。” 几句话,让云逐渊的眼神都变得恍然了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只能呆呆地看着宴书澈。 宴书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人刚刚抄剑杀那么多人的时候,可和现在大相径庭。 他那时周身的气势极为冰冷渗人,浑身散发的是浓郁的杀气。 可现在,又成了一个呆子。 宴书澈笑着牵住他的手,“傻了啊?呆子。” 云逐渊这才反应过来,不自然地清了清嗓。 宴书澈满意地迈开步子,扯着云逐渊往前走。 过了好一会儿,云逐渊开了口,“你打算去无双坊?” “嗯。”宴书澈头也没回地回道,“去看看林序秋现在怎么样了,有关于那封急报,我还有问题想问。” “好。” 两人身后跟着不少侍卫。 很多百姓都忍不住侧目望向两人。 在看到两人紧紧牵着的手的时候,更是凑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云逐渊皱眉,又将宴书澈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宴书澈看到什么都觉得很新奇。 吃的玩的,都是他没有在西藩见过的。 上次出府找林序秋,也没有认真逛过。 他现在只觉得什么东西看起来都好好吃。 一会儿冲到这个摊贩前,一会儿冲到那个摊贩前,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云逐渊只能吩咐余风在后面付账。 直到到了一个卖荷包的摊位前。 宴书澈一眼就被摊子上摆着的一个白色荷包吸引了目光。 那荷包是纯白色的,上面绣着点点红梅,乍一看有些单调。 但仔细看,那红梅绣的极为漂亮,朵朵绽放。 将梅花孤傲高洁的样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个多少钱?” 宴书澈兴奋坏了。 摊贩笑眯眯地道:“您眼光真好,这是小摊镇摊之宝,要一两银子哦!” 宴书澈忙不迭地招呼着余风,“快来给银子!” “是。” 荷包到手后,宴书澈就弯腰,系在了云逐渊的腰间。 云逐渊低头看他,“为何给我?” “因为我觉得阿渊很像这支红梅,”宴书澈认真地打了好几个结,才继续说道,“梅花坚韧,无论多凌冽的寒风,它都毫不动摇。” “它总是骄傲地昂着头,挺直自己的身姿,从不向风雪低头。” “阿渊,我觉得它很像你。” 云逐渊愣了愣。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和红梅相似。 但是宴书澈又说的很认真。 他只能按捺下去内心的疑虑,轻轻点了下头。 宴书澈复又拽着他开始到处逛。 他知道云逐渊听不懂。 但今日发生的这件事情,让他沉寂在心内很久的那个画面,再次冒了出来。 前世云逐渊孤身一人冲进敌军之中的模样,现在在他的脑中完全挥之不去。 一看到这荷包上绣着的红梅,他就想到那时浑身是血的云逐渊。 这一世,他一定不会再让前世的事重演。 ...... 等到到无双坊,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那些侍卫都守在了无双坊门口。 宴书澈接过余风怀中的一堆吃食,一步跨进门内,“林坊主!在下带着好吃的来看你了!” 云逐渊站在一旁看他,“他在地下密室。” 宴书澈嗯了一声,“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 “跟着我。” 云逐渊牵着他,走到墙边,摸索了一会儿,寻了处凸起按了下去。 很快,一扇门在两人面前打了开来。 宴书澈好奇地跟着他,顺着那条长廊一直往下走。 很快,一间密室便在两人面前展露了出来。 宴书澈左看看右看看,惊奇的不行。 这无双坊的地下密室,四周都是石墙。 只有正中央摆着一张榻案和一张桌案,几个凳子。 桌案上亮着一盏烛台,正微微发着幽光。 “林序秋?” 云逐渊先唤了一声。 很乱,那边传来了林序秋萎靡的声音,“我在这里...” 听到这有气无力的声音,两人都是一阵心急。 林序秋撑着榻案缓缓坐起身子,咳了好几声才顺过气。 “你们来了。” “你怎么样了?”宴书澈将怀中抱着的吃食摆在桌案上,关切地询问着,“你这脸色真的好差。” 林序秋苍白着唇,苦笑了一声。 “无妨,暂时死不了。” 宴书澈轻叹一声,拉开凳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林公子,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为何怀疑昨晚要杀你的人是王爷?” 云逐渊忽然说:“林序秋的病虽然严重,但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其他的能力。” 宴书澈:“比如?” “嗅觉。” 林序秋轻笑道:“我的嗅觉非常灵敏,一道菜放在我面前,我能闻出它里面使用了几种调料,每种调料的分量是多少。” “也就是说,你闻出来的?” “嗯,”想到昨晚的事,林序秋又是一阵恼怒,“那离景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当然,若他不...不无礼的话,我还不一定能闻出来。” 宴书澈这才明白,为何林序秋会说要杀他的人是离景。 他相信林序秋和无双坊的能力。 那么离景此人,当真有问题。 “林公子,我们刚才来的路上,也遇到了刺杀,不过是薛成益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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