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淞寒一边心疼一边生气,“生死簿你写的?你说终止就终止?” 柏钰笑道:“是啊,顺便帮阎王给他大舅哥邻居家那条小黄狗多写了二十年寿命,他就送我来见你了。” 闭眼前以为是永别,谁知下一秒睁眼就重逢。 谢淞寒阖了阖眸,遮住那无法掩盖的苦涩。 “…我还以为那是孙悟空改的,原来是你啊。” 柏钰再听到往事,于他而言其实不过几年光阴,但在历史上却已留下千年的足迹。 感慨有之,伤感有之。 唯一没有的就是遗憾。 柏钰上前,主动抱住谢淞寒,脸埋在他怀里。 “没必要难过,老公。我们如今相遇,会安然无恙携手度过余生,往事不必追忆,只会徒增烦恼,未来有许多美好值得我们去铭记,困在过去是最不值得的事。” 岁月将柏钰的心打磨得无比坚硬,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 谢淞寒搂住他的腰,反而愈加心疼。 如果不是让他经历了那么多,他不会淡然到这种地步。 谢淞寒吻了吻他的发丝。 “我不如你。” 这夜,谢淞寒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见证了一个人从牙牙学语到孩童长大,再到青年遇见那一眼万年的人。 几十年的光阴自他梦中飞逝而过。 印象最深刻的是死亡前的不舍。他不怕死亡,只怕因死亡造成的与柏钰的离别,以及割舍不下没有他,柏钰该如何独自度过往后余生。 闭眼前最后一刻的画面都是那个人。 手背滚烫,是他滴下的泪,在梦里灼烧。 梦境就此定格。 等谢淞寒自梦中醒来,难得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在床上怔然坐了半晌。 “…我想起来了。” 他起身的动静惊醒了柏钰。 柏钰惺忪睁眼,见他有些魂不守舍,当他还在在意昨天的事,伸手环住他。 身体往他怀里拱了拱,睡意朦胧。 “…再睡会儿,老公。” 谢淞寒低头拥住他,仍是熟悉的睡颜,心中酸涩又满足。 他亲吻柏钰的耳廓,呼吸间落下热意。 “我想起来了。” 柏钰眼皮睁不开,喃喃呓语:“……什么想起来了?” 他倏地惊醒。 “其实你才是孙悟空?生死簿是你改的?” 谢淞寒:“……” 心中那点酸涩荡然无存。 给孩子都睡傻了,要不等他醒来再说吧。 谢淞寒哄道:“乖,睡吧,等你睡明白了再聊。” 柏钰打了长长一个哈欠。 “等等。”他探手去摸床头的手机,“我昨晚睡前想起一件事要告诉你,太困了,就记在手机上了。” “什么事?” 柏钰打开备忘录。 谢淞寒看过去,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西瓜越大,西瓜皮越大。」 “……” “……”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柏钰关掉手机,“我还是再睡会儿吧。” 然而却睡不着了。 “你开始要和我聊什么?” 谢淞寒手臂穿过他的腰间,让他完完全全枕在自己身上,手掌有意无意地摩挲。 “我想起圣熙帝时的事了。” 柏钰思绪涣散,“…嗯。” 过了会儿。 “嗯??” “你想起什么了??” 谢淞寒缓声道:“昨晚做了一个梦,前世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柏钰惊讶,“…真的?” 他有点不敢相信,怪力乱神的事都发生在他们中间。 “那你说,你要我最狠的那次要了几次?” 他的证明方式永远这么与众不同。 “七次。”谢淞寒答了,大掌也不安分地探进柏钰衣摆,摩挲他的腰肢,“那次你为舞姬求情,第二天你床都下不来,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但你仍不知悔改,晚上再次挑衅我,于是后来休养了整整半个月。”
第79章 穿给你看 柏钰被他拉进当时的回忆里。 他深感那两夜是他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但当时他们相处并不久,对双方其实算不上特别熟悉,难免容易踩到雷点。 柏钰不是爱自找苦吃的人,得知他醋性大占有欲强,后面都很少越过他与其他人亲近,反正他很早就养成了万物在他眼里皆为刍狗的性子。 只有偶尔想尝尝发疯的陛下,会故意惹他生气,换来一顿爆炒。 不过那种次数较少,寻常的频率就够用了,再多容易出事。 “真的想起来了……” 柏钰半撑起身体,略微失神地注视他。 谢淞寒被他看得心上一软。 “嗯。”他把人搂紧,“想起来了。” 柏钰发问:“那你还想一统天下吗?” 谢淞寒:“……” 谢淞寒:“我不想。” 这也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好吧。”柏钰躺回去,拨他的袖口,“贫贱夫妻百日恩,你无权无势我也跟着你。” 谢淞寒:“…谢谢。” - 两个人都有前世记忆,日子也没什么不同。 谢淞寒依旧会把最好的留给柏钰,凡事以柏钰为先,支持他做任何想做的事。 “——不,不可以,你这个月已经吃了三次螺蛳粉,六次小火锅,九次烧烤和十二包辣条,你和管家池知渺前天晚上趁我睡着偷偷点外卖别以为我没发现,亲你总是一嘴烧烤味,不能再吃麻辣烫了。” 下班回家的车里,谢淞寒无情拒绝了柏钰晚上想吃麻辣烫的提议。 并对部门经理发来的方案打了叉,勒令他们回去重做。 圣熙帝时隔千年,依旧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存在。 柏钰反驳:“我没偷吃!是它们自己跑我嘴里的,我能吐出去吗?” “换句话说,难道火锅烧烤就没错吗?凭什么只怪我一个?” 柏皇后真是活学活用。 风水轮流转,圣熙帝当初射出的子弹如今正中眉心。 “……”谢淞寒转头说,“不如适当吃点别的,我预定了比你脑袋大的战斧牛排,你可以抱着啃,效果都一样,如何?” 柏钰心动了,“也行吧。” 遂,他们变道去吃牛排。 在餐厅遇到了老熟人。 肖声越正和服务员在说什么,眼角瞥见他们,挥手。 “好巧!” 柏钰从他身边路过,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向包厢。 “不巧,早知你在,我就不来了。” 肖声越:“…几个意思。你们怎么又是一起来的?现在关系有这么好了?” 谢淞寒微一颔首。 “来吃饭?” “不是。”肖声越粲然一笑,“我来自荐厨师,我觉得肯定受众人群的原因,我的煎饼果子太高端了,普通人欣赏不了,来这种大餐厅应聘,绝对有人能欣赏我的品味。” 柏钰脚步一停。 问服务员。 “你们怎么还不把他赶出去?” 服务员:“……”有苦说不出。 他们让肖声越展示厨艺,当场让他滚,但餐厅经理来了,认出肖声越的身份,不敢得罪,只能先周旋。 谁知肖声越要他们给菜品评价。 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 “别应聘了。”柏钰残忍道,“你做的东西给狗吃了,狗都能连夜做出三菜一汤扣你脸上。” 肖声越被狠狠扎了一刀。 不!他不信! 他的绝世美味无人能懂! 柏钰又道:“你要实在坚持,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能吃下你做的东西。” 肖声越顿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什么人?” “失去味觉的人。” “……” 打击完肖声越,柏钰头也不回地进入包厢。 肖声越满脸失魂落魄,谢淞寒可能想安慰一句,但想想还是算了。 他就喜欢柏钰永远保持个人风格。 这些肖家几少都别来沾边。 他们走后,肖声越在原地长长地叹息一声。 “唉。” 服务员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安慰道:“您别灰心,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路。” 肖声越摇头:“天才总是不被认可。” 服务员嘴角一抽。 肖声越摇头晃脑,边往外走边吟诗。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 包厢内。 除了他们预定的战斧牛排,柏钰又点了店里的一些其他招牌菜。 先上的是餐厅赠送的山楂开胃小点心。 点完菜,服务员退出去。 二人相对而坐。 谢淞寒说:“何必那样打击别人。” 柏钰叉起那块拇指大的小点心送入口中,眼都不眨,“那你去尝尝他的煎饼果子?” 谢淞寒:“。” 谢淞寒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我只是展现一下我的大度,你倒也不必把我往死路上推。” 柏钰口中的小点心入口即化,酸酸甜甜,他喜欢这个味道,把剩下那个也吃了。 “与其大度待人,不如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谢淞寒:“…有道理。” 没多久,牛排上来了,服务员询问是他们自己切还是由服务员帮切。 谢淞寒擦净手,“交给我吧。” 服务员放下餐盘,“好的,有需要可以按铃。” 这家战斧牛排名不虚传,果真比柏钰脑袋更大,肉质鲜嫩多汁,肉香四溢。 搭配餐厅的招牌红葡萄酒,甜香浓郁。 谢淞寒将其切成小块,以方便柏皇后进餐优雅永不过时。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在江南埋了一坛酒?” 柏钰咀嚼,“嗯,怎么了?” 谢淞寒将切好的肉排推过去,“马上天气回暖,要去江南玩玩吗?” “都可以。”柏钰仍然是那个想法,他享受的是与谢淞寒陪伴的过程,“但酒肯定找不到了。” 谢淞寒:“嗯,只是回故地看看。” 故地是柏钰的故地。 那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 谢淞寒前世陪伴他的时间太少,这辈子没那么忙碌了,自然不能再虚度光阴,接下来的几十年间,他会陪柏钰走完世界的每个角落,见证世上无数最美的风景。 吃饱喝足,打道回府。 柏钰想起一件事,“上次表妹送的旗袍放哪儿了?” 上次在车里忘记拿出来,倒是忘了,后来不知道塞在了哪个地方。 应该还在衣帽间。 谢淞寒侧头,“衣帽间,怎么?” 柏钰上楼,“听说去江南流行穿汉服和旗袍,旗袍我自是不能在外穿的,只能在家穿给你看了。” 他回眸,光波流传,缱绻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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