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二皇子凌南绪和四皇子凌南夏都活得好好的,凌璋也不怕没人继承皇位,再加上证据确凿,便依了张明华的意思,将向明兰母子打入了冷宫。向明兰在冷宫中备受欺凌,承受不住这巨大的落差,便丢下年幼的凌南玉,在冷宫悬梁自尽了。 后来凌南绪和凌南夏相继夭折,除了凌南玉外,凌璋的膝下就只剩下几位公主,子嗣的问题成了迫在眉睫的事。只是偌大的后宫,无数的妃嫔,两年的时间愣是没有一个有孕,这让凌璋心焦不已。而就在这时,凌南玉的事闹了出来,让凌璋恍然想起,还有个儿子住在冷宫。 这件事的发生也让凌璋警觉,开始怀疑皇子接连夭折,是否与张明华有关,于是顺势而为将凌南玉送去了东宫。 杀了秦淮,应是他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打算利用秦淮之死,打响夺回政权的第一枪。凌璋这一步无疑走得很漂亮,让朝中三大势力乱了阵脚,损失了不少人手。 只是三大势力盘根错节,经营多年,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拔除的,所以这场闹剧很快便会收场。 这是杨清宁的一种猜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是凌璋本人出了问题,要么是重生,要么是和他一样,里面换了芯子。 若是第二种可能,以凌璋对凌南玉的喜爱,重生的几率要大一些,因为父爱这东西,不是说演,就能演的出来的。 想想方才的感受,杨清宁心里不禁一阵苦笑,那些穿越剧的男主个个特立独行,却能受到上位者的赏识,无论在哪儿都活得如鱼得水。而他小心翼翼,紧守本分,依旧活得这般艰难,就好似在悬崖上走钢丝,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也不知是自己太笨,还是小说中都是骗人的。 胡思乱想的杨清宁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首歌,“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门帘被掀开,小顺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见杨清宁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一头的冷汗,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公公,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杨清宁朝他伸出手,道:“有些虚脱,扶咱家一把。” 小顺子伸手握住杨清宁的手,将他拉了起来,“公公,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清宁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虽然站了起来,双腿却一个劲儿的打哆嗦,道:“有些事不能多问,在宫中那么多年,你该清楚才是。” “若是公公不能说,那就当奴才没问过。”小顺子一摸他的袖口都是湿的,关心道:“公公等着,奴才去给您拿身干爽的衣服,给您换上,千万别着了风寒。” “好。”杨清宁没有拒绝,外面又是风又是雪,他若是穿着这身湿衣服出去,保不齐就会感冒。 小顺子转身出了门,杨清宁走到软榻前坐了上去,摸了摸桌上的茶,感觉还热着,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他这会儿也顾不上茶是谁的了,只要能解渴、压惊就行。 杨清宁自嘲地笑了笑,“还真是没出息啊,人家什么都没做,就被吓成这样,若是被拍成电视剧,大概会被骂惨了吧。” 没等多大会儿,小顺子便拿着衣服进了门,径直来到杨清宁身边,道:“公公,奴才用衣服裹着手炉,这会儿还热着,您赶紧去换上。” 杨清宁见他如此细心,不禁有些感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 “公公说得哪里话。自来到东宫,都是公公关照奴才,奴才虽然嘴上没提过,但心里都记着呢。” 日久见人心,一开始小顺子和杨清宁交好,是别有用心,可如今他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东宫的一份子。 “你说得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都是兄弟,不必客气。”杨清宁伸手接过衣服,走到屏风后,换了起来。 被打湿的皮肤在接触到空气时,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牙齿在不自觉地打颤,身子也跟着哆嗦着。尽管他换了干爽的衣服,又喝了小顺子给他熬的姜汤,可当晚还是发烧了。 凌南玉正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将他惊醒。他坐起身,仔细听着,发现是从软榻那边传来的,于是便喊道:“小宁子,你睡了吗?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杨清宁并没有回应,那奇怪的声音还在继续。 凌南玉又叫道:“小宁子,你醒醒,小宁子……” 见杨清宁依旧没有回应,凌南玉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披上外衣,趿拉着鞋,便走了过去。 杨清宁背对着他,呼吸有些粗重,身子在止不住地打颤,那奇怪的声音竟是他咬牙的声音。 凌南玉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禁被吓了一跳,焦急地叫道:“来人,快来人!” 自两人搬进东宫,都是杨清宁守夜,其他人都被他打发回去休息,除非是到院子里大喊,否则他们根本听不清。 凌南玉喊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应,焦急之下,大声说道:“暗卫出来!” 他仅喊了两声,便听窗子处传来动静,紧接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出现在殿内,行礼道:“参见殿下。” “小宁子发烧了,快去请太医!” 暗卫看向软榻上的杨清宁,道:“殿下,属下奉命保护您的安全,您在哪儿,属下便在哪儿,否则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还请殿下见谅。” 在暗卫眼中,杨清宁只是个奴才,他是否病了,与他无关。 “你不能去请,那便让值守的人去,还是说你想我去请?”凌南玉寒下了小脸。 暗卫神情一怔,随即应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暗卫到下人房将人叫醒,让他们去请太医,自己则重新隐到暗处。 小柜子脚步匆匆地朝着太医院走去,虽然雪停了,主路上的雪也被清理了,可地面依旧湿滑,因为他走得太快,期间狠狠摔了两个跟头,手也给摔破了皮。 他跌跌撞撞来到太医院,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焦急地喊了起来,“有人吗?” 接连喊了好几声,里面才传来不耐烦地声音,“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扰人清梦!” “奴才是东宫的,奉三皇子之命,来请太医。”小柜子也不在意,反正他每次来都是这样的待遇,只要能请到太医就成。 一名内侍从里间走了出来,外衣在身上披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他瞥了一眼小柜子,道:“丽妃娘娘身子不适,值守的吴太医刚被叫去了东华宫。若你要请太医,就去东华宫守着吧。” “怎么这么巧?” 小柜子一听,顾不得其他,急忙又赶去东华宫,在宫门口等了半晌,也不见吴恩德出来。小柜子一咬牙,敲响了宫门。 很快便听到了里面的应门声,“谁啊?” 小柜子急忙说道:“我是东宫的内侍,奉三皇子之命,去太医院请太医,听闻今日值守的吴太医来了东华宫,特意过来请。” 值守的内侍听后,随即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通传。” “多谢!”没想到东华宫的内侍这么好说话,小柜子连忙道谢。 内侍脚步匆匆地走向寝殿,将小柜子的话传达给寝殿门口的侍女香兰,香兰又进内殿,将话传给红棠。 红棠听闻是东宫要请太医,不禁微微蹙眉,小声说道:“娘娘身子不适,吴太医正在给娘娘诊治,没那个闲工夫,让他在外面等着,不必理会。” 香兰闻听觉得有些不妥,道:“姑娘,三皇子如今正受宠,若当真因为此事有个意外,咱们怕是不好交代。” “娘娘肚子里也怀了龙种,那也是皇子殿下,比不过那位?”红棠冷冷地看着香兰。 香兰心中一紧,忙说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姑娘莫要误会。” “今儿下午皇上还陪着,也不见请太医,想必不是什么大病。让他等会吧,就算是普通人家,也该讲一个先来后到。” “姑娘说的是。”香兰不敢再劝,转身去传话。 值守的内侍一听,也觉得不妥,小声说道:“姑娘,那可是皇子,若他因此出了事,娘娘不会怎样,但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定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准还会丢了小命,姑娘还是再去说一说吧。” 香兰深以为然,犹豫了一瞬,便又进了内殿。 红棠见她进来,眉头皱了起来,“又有何事?” “姑娘,您还是禀告娘娘吧,若当真出了事,咱们可担不起。” 红棠不耐烦地说道:“吴太医正给娘娘诊治,难不成你想他现在就走?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可……” “没什么可是的。”红棠打断她的话。 “红棠,怎么回事?你们在门口嘀嘀咕咕什么?”红棠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大,让徐珍儿察觉异样,出声问道。 红棠瞪了香兰一眼,转身来到床边,回禀道:“娘娘,东宫的人去请太医,请到咱们东华宫来了。” “东宫的人?”徐珍儿的眼睛闪了闪,“可知是谁病了?” “这个没说,只知道是东宫的人。” 徐珍儿沉吟片刻,轻描淡写地说道:“就说本宫昏睡不醒,吴太医抽不开身,让他们去请别的太医。” 无论东宫里是谁病了,徐珍儿都打定主意不让吴恩德过去,若仅是个奴才,死了也就死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若当真是凌南玉病了,死了更好,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南凌国唯一的皇子,没人再跟他争抢皇位。就算事后,凌璋要追究,也不可能对怀有身孕的她下手,顶多是收拾几个奴才出出气。 “是,娘娘。” 红棠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转身来到门边,将徐珍儿的话说了一遍。香兰无奈只能如实转达给守门的内侍。 徐珍儿抬头看向床边的吴恩德,“若皇上问起,吴太医可知该如何回话?” 吴恩德笑了笑,“娘娘放心,微臣明白。” 徐珍儿看向走过来的红棠,“让他们统一口径,嘴巴都闭紧了,若有半点差池,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是,娘娘,奴婢这就传达下去。” 等了半晌,也不见内侍回来,小柜子心焦地上前叫门,门内却无人回应,他不得不加大了力气。 值守的内侍慌忙应声,“别敲了,别敲了。我家娘娘昏迷不醒,吴太医正在为娘娘诊治,一时半会怕是离不开,你赶紧回去,想别的办法吧。” 小柜子闻言动作一顿,“怎会如此?” 内侍心里很是担忧,却又无可奈何,“娘娘不小心动了胎气,如今正是危急时刻,你赶紧走吧,别误了事。” 小柜子没再多说,脚步一转,朝着东宫跑去。 巡逻的禁卫军,见远处有人奔跑,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厉声喝道:“谁在那儿!” 小柜子慌忙止住脚步,出声说道:“大人,奴才是东宫的内侍,奉命出来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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