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和柳家,和用邪术的道士究竟有什么关系? 问荇有预感,或许又到了他和长生该重逢的时候。 “我知道了,你们的事我会管。” 红色的亮点愈发明显,是阿明和阿灿找了过来。 “今晚就到这,现在不方便说话,往后我还会再来找你们。” 男孩惊喜地看向少女:“姐姐,我找到人了。” 少女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问荇,方才的警惕戒备也只消弭下一两分:“我们等你的消息。” 她清楚她们这群孩子打不过眼前人,但眼前人将事情传出去也没人会信。 虽然希望渺茫,但少女还是希望有人能够真心帮助他们,揭开当年的真相。 他们死了好多年了,却一直都被困在这片地方无法离开,眼睁睁看着又要建慈幼院,又请来了道士,着急却又束手无策。 “问小哥,我们来了————” 红色光亮逐渐逼近,最后停在问荇眼前,阿灿和阿明面色焦急,阿明手里提着麻布和药膏。 “欸,你刚刚说找谁?” 他躲在自己妹妹后面不明所以。 刚刚好像听到问荇说话,总不能对着空地说话吧。 “我觉得怕所以自己和自己说话,说实在不行就回去找你们。”问荇笑,“走吧,腿上好像不疼了。” “不疼了?”阿明有些后悔,“我应该再快点,肯定是拖太久了。” “那,那要不我们再看看?”他小心瞧了眼滚落的圆木,面上流露出丝好奇。 “不行。”阿灿脸色阴沉下来,“待会又哪里发出点响声,能把你吓得魂都飞出去!” “你倒是胆子大,把问小哥晾在这这么久,想过他刚才多害怕吗?” “我们还是走吧。”问荇摸了摸自己的肩,眼中闪过丝惧色。 “阿灿说得对,这地方不干净。” “好吧,好吧。”听着夜风吹得呜呜作响,阿明也不得不歇了心思。 “我们往回走,今晚先去我家休息。” 问荇又看了眼身后,刚刚小鬼们站的位置已经空无一物。 “问小哥,快跟上来!” “来了。” 他转过身,走在阿明的身后:“你刚刚没看到奇怪的人吧?” “没有,路上都没人。”阿明被他一说又开始害怕。 “怎么,你是看到了?” “好像有些影子,但我没看清楚。” 问荇一脸担忧:“你说会不会是鬼?” “你别吓我。” 阿明惨叫:“这话说得我往后都不敢来了。” “不来才好,就不该晚上来这种地方。” 听到自家哥终于彻底死心,阿灿非常欣慰:“问小哥,你以后也别来了,多危险啊。” 要让许掌柜知道他们三个胡闹,借灯笼是为了大半夜出来撞鬼就糟了。 问荇不拿工钱还好说,他俩这个月月钱得遭殃。 问荇神色凝重点头附和:“是,太危险了。” 还好只是鬼,下次还敢。 他在阿明家打草铺借宿了一晚上,天蒙蒙亮,随着阿明阿灿赶回醇香楼。 “待会遇着掌柜,咱们就咬定是去玩忘了时间,所以没宿在酒楼里。” 阿灿心细,叮嘱着阿明:“千万别说去了慈幼院,小心被掌柜的念叨死。” “好,好。”阿明点头如捣蒜,心有余悸地嘀咕,“下次再也不去了,昨天晚上一个劲做噩梦。 梦里遇到个牙都没长齐的鬼娃娃,一边脸是红色的,吓得阿明拔腿就跑。 鬼娃娃倒没把他怎样,只是气冲冲在后面追,边追还边念阿明害得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不理他了。 “坏人,坏人!!!”鬼娃娃带着哭腔,抽噎着,“讨厌的坏人!” 阿明一身冷汗惊醒过来,又愧疚又害怕,到现在脸上黑眼圈都没下去,和别人揍了两拳似得,吓得他家隔壁住的小伙都不敢看他。 “问小哥,你做梦了没?” 他看向问荇,心里泛苦。 都是去了一个地方,怎么他和要了命似得,问荇就精神抖擞。 “没。”问荇埋头吃着饼,慢悠悠应着他。 他倒是想做梦,可惜柳连鹊已经不会出现在他梦里,更不会在梦里和他做些逾矩的事了。 “唉,果然咱命都不一样。” 阿明深深叹了口气,惆怅道:“怎么有人从闹鬼的慈幼院回来还能睡得安宁,真羡慕问小哥。” 问荇微微笑笑,继续吃自己的饼。 味道真好,改天给柳连鹊捎点,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 阿灿不语,掰了块糖糕塞进嘴里。 她昨天也没睡好,只是比阿明能精神点罢了。 也许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问荇对没做梦能睡好觉这事非但不庆幸,反倒有些遗憾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阿明:问小哥!我梦到鬼追我了啊啊啊啊啊。 小问:好惨,下次还是让我梦到吧。 阿明:问小哥太仗义了,这怎么好意思。 阿灿:……有点不对劲o.O?
第132章 咱哥俩好 “我不记得昨日镇子里有放花灯、摆戏台的地方。”许曲江审视着两个心虚的年轻人,“江安镇米粒大点地方,你们是去哪儿?” 旁边还有个一脸淡定的问荇。 “算了,管不来你们这群孩子,自己有分寸就好,今晚别再玩得忘时候了。” “尤其是阿明,当心你这个月的月钱,我都记着呢。” 许曲江摆了摆手不再追究,敲着算盘去对自己的账去了。 “还好掌柜的没多问。” 阿明捏了把汗:“楼上要添个花瓶,我先去帮忙搬花瓶。” “阿灿,有人叫你来洗果果。” 问丁从后厨冒出头来:“果果我洗不干净,灰灰。” “好,我来帮阿丁洗果果喽。”阿灿笑容满面跑过去。 兄妹俩都干自己的事去了,只剩下了问荇一个闲人无所事事。 他趁着酒楼所有人忙得停不下来,悄无声息凭着记忆又遛去了慈幼院旧址处。 左拐右拐,越过阿明的家,就到了昨天他们去的地方。白天的空地远不如晚上阴森,而且前面还汇聚了群人,窸窸窣窣不知在议论什么。 问荇走到人群后面,借着个子高朝里面望。 “唉唉,你说真有鬼吗?” “我不信,这片地方有十几二十年没动过,要那时候有鬼也该没了。” “可要是没鬼,怎么会请道士呢?” 街坊们议论纷纷,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果来。 问荇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有道士的身影,倒有些着装一致的人。 街坊们不约而同离他们远远的,应当是衙门派过来的官差,惹得普通老百姓忌惮。 “走走走,都走开别看了。” 一个壮汉走上前,挥手想要驱散看热闹的街坊:“没什么事,但是要动土修慈幼院,到时候搬东西伤着大家概不负责。” 居民们往外退了些,有事要做的干脆就走了,没事干的则还远远地观望着不想走。 奇怪,明明说着要动土,怎么没人动地上的木材石头,也没人开始挖地基呢? “他们请了道士?” 问荇自来熟地寻了个面善的老爷子问,满脸洋溢着求知的欲望:“爷爷,我是别的村里来的,你们说的道士长什么样啊?” “我昨天见过,小伙子算是问对人了。” “就是穿着黄色袍子的人,瞧着也未必靠谱,对着前面那块地不停说话。”老人家努了努嘴,“但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算喽,估计又和前几天一样白天到晚上都弄不出结果。” “唉,我这老腰站不住,先走了。” 临走前,老人家贴心提醒问荇:“前面这地之前真死了好些娃娃,你也少待会吧。” “好,谢谢爷爷。” 目送着老人家远去,问荇继续观察前边嘀嘀咕咕的官差。 他长得出众,凑热闹的人现在又少了很多,所以显得问荇孑然一身极其显眼。 “小兄弟,我见过你,你是不是醇香楼那的人?” 有个官差经常去醇香楼吃饭,所以记得问荇,对他还有些好感,主动走上前去劝道:“别看了,你再过两时辰来看,也是这副样子。” “要不是县里非要弄什么慈幼院,我们也不用顶着大太阳到处跑。”他小声嘀咕,“又不给多几文钱。” “县里搞慈幼院,是有县里头的大人过来吗?” 官差明明还想说什么,却生生住了嘴:“这我不能说,反正你也别在这看了,真没意思。” 那就是了。 县丞肯定不能贸然走开,来得人遇到了问题却不方便抛头露面,还真有可能是谢韵。 问荇谢过官差,却只是换了个阴凉的地方继续看,抽空还去买了碗木莲冻吃。 就连当班的官差都换下去几个,他依旧巍然不动。 终于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有个官差神色诡异走上前:“这位小哥,有位大人想找你。” 来了。 问荇茫然:“是谁啊?我不认识什么大人。” “你跟着去就行了。” “我没犯过事,只是看了会热闹。” 问荇脸上的茫然变成害怕,他争辩道:“不能随便抓我吧?” 坐在那大半天叫只看了会热闹? 官差腹诽。 “放宽心,不是因为你犯了错,就是想见见你。” “对了,那位大人姓谢,她说你会愿意来的。” 官差默默擦了擦汗。 县里来的那位女公子着实心思深沉可怕,他们都不敢惹她,眼前这小兄弟别是哪里得罪了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带我去吧。” 问荇缓缓起身,他等现在,已经等了足足半天。 “好,请吧。” 他们穿过小巷,绕过治所,一直走到处治所边的偏门。 官差拉开门,微微躬身:“就在里面了。” 他并没有远离,而是跟在问荇身边。 门内的气氛紧绷,有处四四方方的天井,阳光从天井中落下,落在规矩的庭院里,并没驱散屋里的压抑。 少女身穿官差的着装,只是一些地方都做了修改,使得衣服更加合身。 她侧目看来,起身迎接:“问公子,又见面了。” 官差识趣地退到雕花门后。 问荇拉来凳子坐在她的对面:“谢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他笑:“江安镇平时太无趣,我只是凑个热闹瞧瞧慈幼院动工,应该没犯事。” “你对慈幼院的事很感兴趣?” 谢韵看着他:“漓县那会,你就在打听慈幼院的事。” “你有爹娘,还有兄长姐姐和妹妹,慈幼院和你理当没关系,为什么总如此关心慈幼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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