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许愿……”颜愈想了一下,才道:“要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噗……别说出来啊,要不然就不灵了。”花辞笑道。 但是他没睁眼,不知道天上根本没有流星,说不说出来,其实都没有太大关系。 “源。”花辞睁开眼,道:“已经一千年了,我们找个时间,把心换回来吧。” 颜愈坐起来,蹙眉看着他:“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嗯,就是时间久了,稍微有点不适。“ 花辞眸光动了动,道:“可能是时间久了,你的本源力和我的身体没那么合得来吧。” “好。”颜愈毫不犹豫的答应,但同时又有点疑虑,因为照花辞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提出这句话的。 果然,花辞说:“这么多年,我已经消解的差不多了,剩下那些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你不用担心,唔……但你也要按时调理,有不对劲告诉我,别强撑着,你不是一个人。” 颜愈点点头,问:“那我们什么时候……” “三日后吧。 颜愈想了想,反正就这三天,答应道:“好,我听你的。” 花辞笑了笑,拉过颜愈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一千年,颜愈担心了一千年,马上就不会了,他们会回归从前,像刚开始那样。 回去后,花辞主动吻上了颜愈,两人又陷在了旧日温情中。 好像这般就是对彼此最大的安慰,最忠实的告别。 三日后,两人如实换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颜愈看着他眉心那点恢复到正常颜色的红痕,吻了上去,问:“还好吗? 花辞摁了摁心口,道:“……可能要调养一段时间。” 颜愈:“确实,毕竞刚换回来,总要适应一段时间。” 他也有些不舒服,心口像被埋进密密麻麻的蚂虫蚁,又痒又疼。还有他能感觉到身体里久违的执念,比起当初,真的只剩一点点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证明了花辞真的不会有事。 颜愈这样想着,对花辞道:“那……哥哥你要闭关调养吗?” 闭关是最好的选择,花辞点点头道:“我们可以找一个清静的地方闭关,用不了多少年,因该就没事了。” 但颜愈却说:“哥哥,我们还是分开闭关吧。” “为何?”花辞明知顾问,他对颜愈再了解不过,这人如果认为自己还稍微带一点危险,就决不会单独和花辞待在一处。 也正因为如此,花辞才率先抛出这个问题。因为他毫无顾忌,要让颜愈发现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 颜愈犹犹豫豫没说出个所以然,花辞也便放过了他,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们分开闭关。但你若有什么事,千万别一个人担着。” 颜愈点点头。 如他所愿,两个人找了不同的地方闭关,这一次,可能只需要几十年。然而闭关后才过一个月,花辞便从他的闭关地里走了出来,他先去看了颜愈,在他做的防护外面又多加了一层,才抬步离开。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花辞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这里。 通天塔上,一道红色身影出现在那里,红衣人的双手勾勒出一道道优美的线条,而脚下是逐渐成纹的阵法。 这只是最普通的迷迭阵,拦不住颜愈,但拦住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因为他会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以前通天塔那么高,没有谁能轻易上去,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需要这世上任何人都发现不了他。 阵法成形,布在这十几层的通天塔上,花辞在最上面一层,颜愈曾经所在的地方。 他确实可以消解执念,但执念久了,会生心魔。心魔又要如何消解? 他能消解的,也就仅限于执念了。 那些心魔仍停留在他体内,从千年前他把本源之力给了颜愈时起,就已经算到了今日的结局。 当初他将灵体分出一些,连着本源力换给了颜愈,在这千年里,他的灵体已经悄无声息地与颜愈肉体相融,再无可能分离出来。而花辞承了那些心魔怨煞,一边在消解,一边在藏匿。 花辞此时的内心格外平静,颜愈身体里剩下的东西,有他的灵体调养 ,或许数十年之后就会被清的一干二净。而剩下的…… 花辞眉心的红痕亮了一下,又变成了不正常的暗红色,他轻闭了双眸,浑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灵光,倾刻间灵体分离。 一道金色虚影与他本体分离,眼眸微垂,似乎还不曾料到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 花辞一手化剑,冰冷的剑锋里倒映着两人的面孔,同样的毫无波澜。 花辞毫不留情挥剑而起,将灵体一劈为二,蓦然吐出一口血,他对自己从来不在乎,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就算镇压在这暗无天日地方又如何?他从来不在乎。 就是要对不起颜愈了,花辞叹了口气,他都还未来得及跟他道别。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若是颜愈发现了,一定会很难过,但好歹,还有另一半能陪着他,希望没有记忆的另一个他,能照顾好这个他最在意的人,还有……千万别让他上通天塔。 ……
第75章 疯狂 “哥哥?”颜愈蹙眉站在花辞的闭关口,前不久,他正在闭关,却突然惊醒,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 本来没什么大事,但过了几天,颜愈实在放心不下,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事了。 果然,他提早出关,来到花辞的闭关地,却发现并没有人,心里的不妙感愈来愈重…… 花辞能去哪儿?他抓着几乎要胀裂的头,眼睛逐渐浮现出一层红血丝,如果那些心魔仍在他身体里,如果是花辞骗了他的话…… 颜愈头痛欲裂,神志也开始变得不清醒,如果这一切是他刻意安排好的话,那他此刻会在…… 通天塔…… 颜愈不敢去想这个地方,他害怕花辞出现在这里,但不得不说,这是他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哥哥……” 颜愈含糊地叫着他,身体里残存的执念蠢蠢欲动,却被另一种柔和的力量包裹、压制。 明明是好事,而颜愈却在察觉到这种力量后,难以抑制的长吼一声,响彻山谷。 花辞真的在算计他…… 此时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他要快点找到花辞,要阻止他。 …… 通天塔周围早已被废虚掩埋,颜愈站在这里的时候,神情恍惚了一瞬。 在神志的另一端,伸出一双洁白而强大的手,而他却站在最尽头的无间深渊,甘愿沉沦。 “哥哥……” 颜愈望着通天塔,嘴里喃喃叫出声,他一步上去,却被隔绝在外。 ——一道屏障挡住了他。 颜愈眉心皱的更深,他五指收紧,一拳猛的击碎这道屏障! …… 通天塔的最顶层,花辞眼睫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带着难以压制的怒火,无尽的疯狂。他呼吸很重,半晌才说:“你骗我,你早就算计好了……” 声音很轻,但声线在颤抖。 如果颜愈上来看到的是另一幅场景,或许不会这么……发疯。 与上一次截然不同,这里没有丝毫心魔之气外泄,全都被这人压得死死的。花辞闭着眸,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他没有任何表情,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是流动的铁锁,泛着血红和金光,一圈一圈将他缠绕。 无可挽回…… 花辞已经死了。 这里站着的,是他那强大的灵体,周身缠绕的,是本体的化身,血脉的压制。 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已经不在了。 灵体的指尖动了动,身上突然亮了一下,他没有开口,但给颜愈留了话。 “源,我知道你很生气,但先让我把话说完,我爱你,毋庸置疑。” “但是谁会让自己爱的人受苦呢?你不会,同样我也不会,如果你有选择的话,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吧。” “但很可惜,这些事只能我来做。执念只有我能消解,心魔也只有我能完全镇压。” “总归是要有人牺牲的,换你在这里我同样会很生气,所以就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好不好?” 四周响起一声轻叹,继续道:“源,对不起……我爱你。” 颜愈眼眶湿红,他看着面前这张脸,牙关都要咬碎,凭什么要是他?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他来牺牲?! 颜愈突然暴起,伸手去抓花辞身上的锁链,但相距半寸之时,又被狠狠地弹开,他怒吼道:“啊——!!!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我堂堂天神要你做什么牺牲?!”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要骗我!!” 颜愈跪倒在地,他喉间哽咽,手握成拳,指甲都陷在肉里,愤恨道:“我不需要……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要你好好活下去,除此以外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 谁不想活着呢?谁不想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活呢?但面临选择,花辞还是和他的意愿走了截然相反的一条路,不为别的,只为颜愈。 所以颜愈无助,疯狂,歇斯底理。 “灵体 ……你的灵体碎了……碎了……” 他爱的人为他而死,但未免没有回旋的余地。 所以不惜自毁本体,也要做这些无用的挣扎。 ………… 如果不是那晚遇到了一个人,他现在根本不会想起来这些,就算想起来,也会被花辞刻意清除吧。 颜愈自嘲的笑了一声,千万年的纠葛,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 一片雪花落在怀中这人的脸上,他蹙了一下眉,意识模糊地睁开双眼,但下一刻又无力的合上。 “醒了吗?”颜愈问他。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似乎刚刚只是错觉,但颜愈知道,他只是太累了,累到提不起丝毫力气和精神。 “我们现在正去雪莱山,快到了。”颜愈知道他能听见。 花辞用仅存的意识去消化了这句话,他想问很多问题,但身上软绵绵的,说句话都费尽心力。 那晚他出手杀了余揆,万山宗绝不可能轻易放他们离开,他晕倒之后,肯定还发生了什么。 睡了这么久,除了想起来很多东西,半点都无用处。 花辞试着开口叫了他一声,也不知叫出声了没有,反正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不过又过了一段时间,颜愈自己跟他讲了起来:“那晚你睡过去后,我本想带你出去,却被他们那宗主拦了下来。” 花辞料想也是如此,颜愈带他出来,肯定费了不少力气。 颜愈接着说:“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你的往生笛,几番问下来,才知道是他从一个叫“方衍”的人身上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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