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本人:“……” 阿方看颜愈脸色一变,差点没憋住嗤笑出来,这种情况他见的多了,但看花辞第一次当面说颜愈坏话,还真真是头一次。 花辞嘴角微勾,被颜愈收在眼里,他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倒是你们,路上还可还顺利?” 夜篱点点头,眉头却蹙的更深,只听他道:“一路上这么安静,我心里反倒觉得不踏实。” 花辞也垂头若有所思,只有阿方安慰道:“别多想了,难道非要遇到点什么才高兴?” 夜篱轻叹道:“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几人在昆吾山下站了许久,早已引起山上人的注意,一名小厮扮相的人跑下来,恭恭敬敬的冲他们行了个礼,问道:“几位是来参加比试的吗?” “是。”花辞答道。 “那几位可带了帖子?”小厮继续问道。 花辞狐疑:“帖子?” 眼角有一个东西闪过,花辞转头,只见颜愈将一个帖子递了过去,那小厮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笑道:“比试还要在两日后举行,不过主人家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各位请随我来。” “之前忘了跟您说。”颜愈解释道。 花辞皮笑肉不笑:“你怎么不把自己给忘了?” “……” 四人顺着山路上去,不得不说,这里要比乐清山宽阔不少,颜愈和夜篱常见,但花辞和阿方都是第一次,只不过花辞知道收敛,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前面那小厮听得阿方惊呼一声,得知他是第一次来,便回头介绍道:“自从有人称帝后,六大门派不似先前般团结,为了稳固局势,保持门派联系,我派常被定为聚首之地,久而久之,便是如今这般情形了。” 说着,他指向远处的高台,示意他们看:“那处,就是两日后灵比之地,到时,大小门派皆会到场观望,不过百岁之人皆可上台切磋。” “百岁……是不是太大了?”花辞无意一问。 小厮笑答:“不大。百年修为,有人超凡入圣,有人窸窣平常,而大能者根本不屑于此,也只有那些年轻子弟,想要一展雄风。” 花辞表示了解,又问道:“像办这种事,应该天下皆知才对,可为何我友人身在帝都,却好像从来不知?” “您友人是……” “散修。” 小厮暗悄悄松了口气,道:“那您朋友肯定不爱走动,我们这消息,是故意绕着帝都走的。” 花辞佯作不懂,问道:“为何?” 小厮:“修真界什么时候出过帝王啊,那不跟凡人一样成了庸俗之辈吗?我们几大门派虽然不受帝都限制,但心里肯定也不会舒服,要是让帝尊知道我们一直聚首,不会误以为我们造反吗?到时……” 他后面没再说,留给众人一片遐想,不过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傻子都能懂。如果让花缔误会了,威严摆在哪儿,将他们划为管辖范围之内,限制行动,那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你们就没想过,这里会有人给帝宫通风报信?” · · · 小剧场: “吉时已到——” 喜堂之内,一对佳人依照礼仪,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成为了真正的夫妻,而送入洞房之前,两位新人还要在面前的竹简上写下自己的愿望。 男子提笔写道:“愿两派同盟百世,吾与妻儿相伴相携。” 女子盖头下的嘴角始终勾起,思量片刻后才将笔拿起,写下:“一愿世间清平,二愿吾君强健,三愿……”写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随后才落笔:“白首之盟。” 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在这里,只听堂下人的议论纷纷,便能猜出大概。 这女子名叫凤夕遥,是凤凰山派掌门凤清词的女儿,但掌门虽生了她,却不曾尽过父亲之责,对她还不如外人。 凤夕遥生性要强,早早便出门历练,十年回归,却是去求父亲与逍遥山派结亲,只因她爱上了逍遥山一名弟子——燕无歇。 凤夕遥在父亲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凤清词才勉强同意,而燕无歇与他们掌门说明缘由,也得了赞同,才换来今日之景。 所有礼仪已经尽数完成,却突然听见“嗖”的一声响在凤夕遥耳畔! 随之而来的是血腥味…… 凤夕遥顿时像愣住了一般,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她知道自己应该掀了盖头看看情况,可她身侧的手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直到“噗通”一声,燕无歇倒在了地上…… 嘶吼、哀嚎、指责、怒骂…… 凤夕遥跪倒在地,死死抱着燕无歇的头颅,脖颈上一道鲜红狰狞的伤痕顷刻间要了他的性命,出手之人,竟然是她亲生父亲。 多可笑啊…… 大喜之日,新婚丧夫,简直就像一场闹剧。
第36章 深思 “这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您看这些年,帝都也没几个人知道嘛。”小厮道。 花辞笑了笑,没作评价。 如果这小厮知道自己是在跟一位帝王家的讲这些私密,怕是会当场去世吧。 小厮安排好他们的住处便退下了,由于他们一起来的,住处也安排的比较近,花辞隔壁就是颜愈。 晚些时候,花辞正准备睡下,房门却突然被敲响,花辞头也不回的对外面说:“为师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来。” 门外:“……” 颜愈许久没有动静,若不是门外气息还在,花辞都要以为他走了。 只听见门外那人缓缓吐了口气,道:“师父,我感觉有些不舒服。” 花辞笑问:“不舒服找我做什么,我能治病?” 颜愈张了张嘴,差点就吐出一个“能”字,还好理智收住了,他道:“之前从乐清山拿的那把重剑,好像与我身体里什么东西有共鸣……” 他话还没说完,面前的房门突然就被打开,花辞出现在他面前。颜愈愣了一下,问道:“师父不是休息了吗?” 屋里水汽未干,明显是刚沐浴完的模样,颜愈还明知故问。 花辞冷哼一声,没说什么,若不是颜愈提到那把重剑和自己有些共鸣,他根本不会开门,更不会让颜愈进来。 “剑呢?”花辞问道。 颜愈乖巧的将重剑递上,花辞却并未接手,只是示意他放在桌上,然后一手捏住他的左腕。 颜愈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劲力钻入身体,因此特意放松了经脉,让花辞通畅无阻的进来。那股劲力在颜愈脏腑周围游走了一圈,确认他本命灵器没有觉醒的异动后,才缓缓退了出来。 花辞松开他的手腕,眯了眯眼,道:“你骗我?” 颜愈张了张嘴,准备说没有,却在话将出口时止住了,改口道:“是我的错,我只是想来看看师父。” 花辞“哼”了一声,道:“看我难道还能看出个花儿来?” 颜愈如实回答:“自然是不能,我就看看您消气了没。” 花辞:“没有,你可以滚了。” 颜愈哭笑不得:“师父……” “还有什么想说的,这会儿一并说了吧。”花辞抬眸审视着自家徒儿,一点也不客气。 颜愈直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眸,没舍得移开,微微张了嘴,却忽然忘了自己想问什么,明明刚才还记得,一对上花辞的眼眸,脑子里就全干净了。 但即使是如此,颜愈还是如实说:“……不小心忘了。” 花辞简直被气笑了,抬手在这个比他稍高的徒弟额头上敲了一下,笑道:“你是什么品种的,这么不装事?” 颜愈喉结上下动了动,忽然抓住了师父那只乱动的手,指尖微凉,许久后才被他的体温一点一点暖热,花辞眼睫轻轻动了动,眸光下垂,淡淡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颜愈嘴上说知道,手却一点也没松开,花辞也不急,任由对方的体温传递过来,直到浑身的寒气都退的差不多了,颜愈才道:“师父,你身体总是这么凉。” 花辞将手指抽回来,转而用灵力去探那把重剑,顺便感慨道:“我真是活的久了,连脾气都好了不少。” 颜愈追着马屁道:“师父脾气一直都很好。” 花辞心说这徒弟怕不是瞎了,要么就是傻了,瞥了他一眼,终究没问出那句:“你脑子里进了多少水?” 他将手指搭在那剑上片刻,问颜愈:“你当真没觉得身体不适?” 颜愈见他没了玩笑之意,便正色道:“算不上不适,但总感觉身体里像有什么要冲出来一样。” 花辞:“刚才怎么不说?” 颜愈:“……刚才忘了。” 花辞微微一笑,对他认真道:“以后千万别说是我徒弟,我没有这么傻的徒弟。” “那……” “洛羿也不行。”花辞一字一字补充道。 颜愈撇开头,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花辞见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继续说正事:“现在感觉如何?” 颜愈直接答道:“自一进来,我便感觉好了很多,现在已经一切如常,无甚大碍。” 花辞垂眸思索,颜愈如今的实力愈涨愈高,体内那把灵器暴露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可偏偏是这把重剑引起的松动,这就很值得追究了。 如果杳无音在禁地里得了这把剑,血一滴契一成,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他却在没有滴血的情况下,被剑的灵气所反控,致使走火入魔。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这把剑已经有了主人,而且主人修为是碾压他的状态,这样的话,主人的灵器会排斥外人触碰,并且在必要的情况下反噬那人。 还有种可能,是这把灵器本身就是凶器,以人血铸造,煞气极强,凡任何人触碰到,都会受其影响。 但这两种可能都存在纰漏,首先,花辞已经探查过这把灵器,确实是无主的,里面雄厚的灵力完全来源于自身。其后,这灵力纯净无染,没有任何血气。 若真是一把凶器,想要达到这种有灵的地步,必然见过血。 再者,为何他和颜愈不会被其影响? 这是花辞最在意的问题。 “师父是在想我们为什么能用这把剑?”颜愈见他出神已久,开口问道。 “嗯。”花辞轻轻应了一声,抬眸对他道:“你今晚就留在我这儿,若是有什么不适,我也好照应。”
第37章 身份 二人这也不是第一次同房,颜愈并不见外,点了点头,然后就像上一次那样,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花辞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在床上睡的意思,也便不管了,自顾自和衣躺下。 夜已经深了,其他几处皆已熄灯,可唯独这里,灯火通明,里面所躺之人,只要一睁眼,便不再是无尽的黑暗。 这晚,颜愈留心关注着重剑的动静,却没等来什么不适,反而先察觉到了屋内另一个人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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