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惊异万分,“翡翠岛?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书老爷蹙眉眯眼,“不可说……不可说……” 五人等得焦急,观众也等得焦急,奈何太后耐心得很,众人也不敢发作。 眼看着如厕之人已往来了两拨,宵随意总算是起身了,五人即刻摆纟工曰生小丿⺧儿阝人好架势,准备在结界解除的一刹那一齐出击,将宵随意完全毙命。 然五人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摆好架势之后忽地调转方向,互相踢捶。宵随意拍了拍衣衫,立在不远处袖手看五人对打。 百官窸窣言语,“这是怎么回事,方才那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纷纷朝自己门客寻求答案。 太后亦是觉得稀奇,问身侧思玄,“你可看出什么名堂?” 思玄眼力过人,虽只有一瞬,也叫他瞧见了端倪,“是摄心术。” “摄心术?”太后活到这把年岁,算是见过不少奇人,这术法也不是头次听说,可一下子操控五人,且这五人修为也算不得差,这便让她觉得吃惊了。 “若这摄心术用在你身上,你可有把握摆脱它?” 思玄顿了顿道:“大约只能任他摆布。”
第213章 侍女跪在太后脚边,巧手伶俐地剥着瓜子。 太后一面捏着瓜子仁送进嘴里,一面想,瞧不出来,这个叫肖柳的,这么有本事,也不知书家走了什么运道,得了这样的奇人。幸好,这人是站在她这边的,若是和自己对立,便不能由他好好活着。 五人打得头破血流,小皇帝听到了太后与思玄的对话,憋闷至极。他今日本想挫挫太后的锐气,哪成想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下又恨又气。若是不阻止这摄心术,恐怕他要平白损失了这五名大将。这五人虽品行有瑕,奈何在修为上颇有建树,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断然不可在此时有所折损。 那芙蓉门和铁扇坊败了倒也罢了,这天下帮五将,当初乃是帮主私见了他,极力推荐的,天下帮在东南一带的势力,不亚于以澎水水脉为依托的浣纱宫,这厚实靠山,他是怎般也不能让它坍塌了。 “肖柳。”他沉声道,“今日是太后寿宴,差不多就行了,若是死了人,恐喜气变成了晦气。” 宵随意猜出小皇帝的心思,可他打都打了,梁子也结下了,哪能半途而废?这不痛不痒的,指望着这五人以后来寻仇不成?心道不如将事情做绝了,让这五人去阴间见阎王。 这般想着,倒是有人替他说话了,“圣上这话就不对了,这五人可是立了军令状的,若不赢,提头见。眼下输了,就该守承诺。” 管闲事的还是费净。 太后正想折了这小皇帝羽翼,遂借势道:“圣上,哀家也是这个意思,自古军令如圣旨,若朝令夕改,妇人之仁,恐不能服众。” 小皇帝到底年岁尚轻,经验不足,挖了坑想坑别人,到最后弄得只能自己往里跳。 心有不甘,怎般是好? 身侧宦臣俯身耳语了几句,小皇帝心下连连叹息,他忽地将杯盏掷在地上,瓷杯应声碎裂。 莫说太后受了惊,百官都抖了抖。 “圣上,你这是作甚?” 小皇帝摇摇晃晃站起来,“儿臣手滑,大约是喝酒喝过了,想回去歇歇了。” 宦臣作势扶着他,“太后,您看……” 知子莫若母,太后看了他须臾,挥手令剥瓜子的侍女起来,“罢了罢了,今日大家都累了,收拾收拾,各自回去歇息吧。” 侍女宦臣簇拥过来,搀着扶着,准备出殿。 宵随意瞧出了苗头,缓了摄心术,那五人瘫软在地,鼻青脸肿,周身伤痕无数,除了口鼻喘息,再也站不起来了。 周遭百官纷纷起身,恭送皇帝太后。权力游戏算是暂告一段落,给百官留了个烂摊子。 “就这么……结束了?”人群里有声音问。 有声音答:“不然呢,还想怎样,圣上的脸都丢到家了,他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 亦有人附和,“太后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能逼太紧,要让圣上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今日受了这教训,圣上应是能成长不少。” “害……”有人叹息,“他母子二人争来争去,遭殃的皆是我等下位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书小姐过来查看宵随意伤势,那五人将死不死,各自被主雇遣人拖了回去,殿上一道道血痕,着实怵人。 经今日这一遭,这书小姐已对这深藏不露的护卫另眼相待,她拿出手绢塞到宵随意手里,“擦擦嘴。” 宵随意嘴角有血,已经干了。他将手绢递还给书小姐,示意不用。 书小姐有些生气,“你的命是留着护我周全的,下回注意点,别让恶人钻了空子。” “多谢小姐提醒。”宵随意虽诚意满满说着,眼神却是注视着思玄离去的方向,心下惴惴,也不知今日自己所作所为,能不能为以后二人见面增加点机会。 “你瞧什么?” 宵随意收回眼神,“没什么。” 书老爷精神抖擞,在宵随意耳边聒噪地说着些好话,宵随意还在流连师尊的事,大致没听进去。 忽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侧首,竟是费净。那厮意味深长地笑笑,“宵公子,后会有期。”
第214章 书府往日里门可罗雀,顶多往来些书小姐的笔墨朋友。近日带礼登门到访的络绎不绝,全因书家护卫……不不不,该说是书老爷掷重金从翡翠岛请回的高人,在太后寿宴上一鸣惊人,一举让书家成为太后身边的红人。 更有一些未出阁的小官家女眷,托着媒人上门打听宵随意为人,问长问短,俨然有结连理的意思。 “走走走,通通给我走。肖柳是我书婉婉的护卫,都是哪来的野姑娘,没规没矩的。”书小姐近来对宵随意颇有好感,人都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书婉婉还没发话呢,哪容得下外头姑娘觊觎。 未过多久,圣旨便下来了,说的什么外人不知,只知道户籍司的万年老二成功挤下了梁某人,成了名正言顺的一把手。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书老爷升了官,连带着书家的奴才侍女出门在外都是拿鼻孔看人。 书老爷喝水不忘挖井人,忖着他有今日全赖宵随意的本事,便琢磨着给他抬抬身价,于是乎,这护卫便成了他的义子。外人看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倒是书小姐不开心了。她本是肖柳肖柳的使唤惯了,现下要她改口称一句兄长,还得以兄妹之礼相待,当真是十分别扭,万分困难。 宵随意根本不在乎这身份地位,对书老爷说,既然小姐不肯,那便作罢吧。 书老爷斥他愚钝,“往后太后或圣上若要召你进宫,你总不能以一个低贱的护卫身份吧。再说了,你若还当护卫,传出去,人家定要笑话我不惜才。”书老爷官场混迹多年,知道宵随意是个宝贝,若待他有薄,指不准哪日被人撬了墙角。他若丢了宵随意,比丢了女儿还严重。 宵随意想想也对,他是奔着师尊去的,今后进出皇宫定是常有的事,以书家护卫的身份,确实不大妥当。 书小姐生了几日闷气,她不是不知其中道理,就觉得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了,不再独属于她,失落得很。 不出几日,果然圣上和太后都召见了宵随意。 太后召见,那是情有可原,小皇帝也要见他,颇为意外。 书老爷门清,“我这户籍司掌事的位置,固然有太后在背后撑腰,但最终下圣旨的则是当今圣上。玉玺终归是在圣上手中,他若不肯下这道旨,太后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亦是无用的。这点,你得拎清。” “老爷的意思,是圣上其实也想拉拢我?” “什么老爷,叫义父。” “义……义父。” 宵随意木讷地唤着,心里头揣摩着那深宫大院里潜藏着的洪水猛兽。 书老爷觉得宵随意这一身黑黢黢的衣裳颇为不雅,帝城以白为尊,出席重要场合,终归要穿件白底衣裳。眼下要去见圣上和太后了,定是要改了这身旧打扮的。 “前几日裁缝给你定做的衣裳呢,怎么不穿起来?” 宵随意想起被他塞进衣柜深处的几件浅素色衣裳,“我还是穿这身合适。” “哪合适啊,哪哪都不合适。”书老爷给他讲道理,“帝城有帝城的规矩,如今你不再是护卫,是我书桂的义子,又得太后赏识,眼热你想抓你把柄的人多了去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得掂量好,知否?” 话说得这么明白,宵随意哪能不懂,心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师尊,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自然会接纳良言。 来接人的宦臣在门厅等了好几盏茶的工夫,书老爷将宵随意拾掇齐整,又千叮万嘱,总算放心地将人送了出去。
第215章 宵随意跟着年迈的宦臣走在皇宫里宽敞的石板道上,他到处看看望望,与八百年前相比,如今这布局更富丽更雅致,一些宫殿院落大约是拆了重建的,他词穷,就觉得奢侈考究,实在拿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怎么,迷花了眼了?”老宦官斜着眼睛睨他。 宵随意心想这宦官许是把他当作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山野村夫了,转了话题道:“公公这是要带我去见太后还是圣上?” “长幼有序,自然是先去见太后。” “哦。” 宵随意瞧着这宦官眼熟,宴会当晚,这人是立在小皇帝身侧的,也是最后扶小皇帝离开的,应是小皇帝的亲信,怎么先领着自己去见太后了?什么长幼有序,他是不信这个理的。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套话:“太后身边的那个思玄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得了太后赏识才入宫伴其侧的?” 宦官嗤道:“怎么,想挤掉思玄的位置?” “那倒不是,都道他是奇人,就是想知道,他奇在何处?” “想知道?”宦官缓下步子。 宵随意发了会儿愣,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递到宦官面前。这银子是书老爷给的,说是以备不时之需,不得不说,想得着实周到。 宦官拿在手中掂了掂,塞进自己怀中,“有眼力见,比那眼睛长头顶上的思玄会做人。” “……” “那思玄啊,是从天上来的。” “?” “太后出游避暑,回宫途中经过玉琼山麓,忽地从天上掉下来一人,那人一身青衣,肤若白脂,身下托着一柄剑,那剑金光灿灿,耀得人睁不开眼。马匹忽地伏跪,怎般抽打都不行走。侍卫不明就里,纷纷举剑护在太后身侧,不知此人是妖是仙。谁道侍卫的剑尽数自己折断了,太后大惊……” 宦官说得绘声绘色,宵随意却只注意到一件事,为何师尊会从玉琼山上掉下来?俨然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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