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容家他大不了不待了,换个身份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苏子沐。”听到容诺的声音,他醒了神,要教训容夜,也不急于一时。 苏子沐想到容诺修为下跌的事,侧过头问:“你修为怎么呢?” “只是修炼时出了点儿岔子。”容诺答得轻松。 可修为下跌不是小事,若是下次突破出了意外,修为极可能就要止步于此。 “什么——”岔子? “呵,真是情深呢。”容夜眼珠在他和容诺之间横扫个来回,最终停留在容诺身上,“你说父亲知道后会怎样?” “我们并无那般关系。”容诺眉头只差拧成一团,语气带着些许怒火。 这人说的是实话,可这话砸下,苏子沐胸腔一股酸楚油然而生,原有的怒火加上这股酸气,迸发出浓烈的杀意。 他挥手关上门,见屋内二人望来,便指着容夜,“不如我来弄死他?” 容夜嗤笑,随即挑衅道:“好啊,你有本事就杀。” 苏子沐凝出把匕首抬步上前,却被容诺挡住去路,“别胡来。” 而容夜站在这人背后,朝他勾起个得意的笑,继续拱火。 苏子沐冷哼一声,眨眼便到了容夜跟前,匕首刺向这人胸口时,他的神魂猛然被一股力量击中,痛得他手中匕首都没能握住,哐当落地。 容夜回过神,立刻后退拉开了距离,被方才这幕吓得面色惨白,惊魂未定道:“你…你怎么敢?!” 苏子沐抬眼睨去,吓得这人连连后退,急切地呼喊着容诺的名字。 “苏子沐,别乱来。”容诺拽住他的胳膊,厉声提醒。 苏子沐则抽开了自己的手,瞥了眼容夜,几步出了房间。 心被伤到,他忍着两天没去找容诺。 他不主动凑上去,那人一般也不会想起他。 清晨阳光洒下,苏子沐独自一人坐在假山上,愁绪如麻。 他好像玩儿脱了,人没撩到手自己先陷了进去。 想到容诺他心中有气,一脚踹在对面那座假山上,那人就不是个能开窍的。 此时苏子沐身后传来脚步声,轻悄悄的,跟做贼似的,他回头望去,发现是容夜,一向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大爷,此刻却孤身一人,也不知道想偷摸着干什么坏事。 正巧他心情不好。他甜丝丝地招呼道:“二公子,别来无恙啊。” 听到他的声音,容夜身体一僵,转过身,“苏子沐,本公子今日前来是有要事与容诺说,你自己掂量掂量,不要乱来。” “要事?你这菟丝子能有什么要事?”苏子沐飞身进到廊桥里。 “你管本公子有什么事?” 对方一步步后退,他则跟着靠近,温声细语地说:“不管,我们的事,耽误不了多久。” 他捂住容夜的嘴,将人拖到假山后,抬手十分娴熟地布下隔音阵。 随即一拳接着一脚地揍起人来,揍得无比顺手。 半年以来,他揍过容夜无数次,可不管怎么揍,这人就是涨不了记性,仗着容家主的宠爱肆意妄为,尤爱找容诺不快。 想到容家主,苏子沐没忍住又给了容夜一脚,那老东西也老眼昏花得厉害,心偏到了姥姥家。 等容夜哼唧的差不多,他如往常一样,掰开这人的嘴塞进去一把丹药,以防其满身青紫被人瞧见,免得麻烦。 苏子沐揍完人心情大好,他站起身望了望天色,时间尚早,还来得及准备午膳,也不知道两天不见,容诺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厨房内,苏子沐挽起袖子刚抄起一条鱼,后一步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他不耐地睨去,那位奴仆恭敬道:“三张老有请,烦请阁下速到明心殿。” 明心殿是三张老的地盘,掌管戒律堂。 殿内,三长老端坐在大殿上,满脸严肃,不怒自威。 一百多岁的年纪,三十几岁的男人模样,浑身气息凌厉,仿佛一切谎言都无从躲藏。 苏子沐心中忽地有种不详的预感,因为容夜那货也在这里,直挺挺地跪在大厅中央。 不管什么身份,入明心殿受审都要跪,美其名曰跪的不是上头的人,而是自己的心。 就算容家主被问话,也是要跪的,苏子沐当然也不能例外。 他两只膝盖刚磕在地上,三张老低沉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响起,“你可知罪?”
第013章 撬墙角 “还请长老明示。”苏子沐抬头望去。 殿上的三长老目光如炬,似要将他洞穿,话未多说右手便托起一枚红色晶石。 随着晶石被催动,在半空投射出一幕影像,正是他先前揍容夜的画面。 容夜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对他挑眉寻衅。 赤火睛,一枚三十万极品灵石,属一次性消耗品,用于监视渡劫期修士也无法觉察。 苏子沐暗笑,为扳回一局,花三十万极品灵石和挨一顿毒打,还真是煞费苦心。 但……他拧着眉头,对这等“污蔑”表示深恶痛绝,“长老明察,卑下对二公子从未有过不敬之举。” 容夜望了眼三长老,眼神忽地杀来,“人证物证具在,你还能狡辩?” “二公子为何定要诬告卑下?”苏子沐朝三长老行了一礼,点出其中“破绽”: “制造假影像并不难,可假影像造不好却有端倪可察,此影像中四周草木房屋等都隐约有晃动不稳的迹象,想必制造之人技艺不精所致。” “你…放屁!”容夜气急,“那分明是你布置的结界所致!” “长老若不信,探一探二公子的记忆便知。”他至始至终都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 “凭什么探本公子的记忆?!”容夜气势瞬间消了一半,“要探也探你的才对。” 没人愿意给别人看自己的记忆,何况容夜背地里做的勾当本就上不了台面,更不可能给人看。 “二公子定要如此,卑下认罚便是。”苏子沐不卑不亢,有种愿以死自证清白的凛然。 三长老向来铁面无私,戒律堂内不管是谁皆一视同仁,自然不会妄断。 只见三长老拍桌站起,祭出令牌,隔了会儿容诺声音从令牌中传出,“长老所为何事?” 苏子沐心下当即咯噔一声。 三长老跟令牌那头的人说明缘由,便让那人带上奴契前来明心殿。 当三长老收起令牌,再次睨来,苏子沐已然石化。 他和容夜不止一次在明心殿对峙,此前一直都是容夜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 且这人胡搅蛮缠惯了,不得人心,因此明心殿从未惊动过容诺。 此次却不一样,三十万极品灵石的赤火睛就足够让明心殿弄清真相。 让容诺来问话,通过奴契反应便能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隔了会儿,奴仆领着容诺到了殿中,苏子沐瞟去一眼,心中虽然期望那人能够为他做出包庇这种事情,但那绝无可能。 容诺对长老行了个晚辈礼,然后瞥向他,驱动奴契,“可曾动手打人?” 奴契浮在这人身侧,此时闪着白光,倘若他说谎,白光便会变成红光。 他答:“打了。”白光未变红,证明他所说属实。 三长老怒极,“你好大的胆子!奴侍噬主以下犯上,竟还敢编谎戏弄本尊!” 苏子沐朝其嘻嘻一笑,“我领罚就是。” 纵使他死了也会原地复生,可不怕戒律堂里的什么鞭什么钉什么棍。 他这无所谓的态度令三长老怒不可遏,“奴侍噬主四十鞭!说谎拒不认罪三十鞭,共七十戒鞭,即刻执行。” “七十?”容夜惊掉了下巴,“戒律堂最高纪录为六十六鞭,没记错的话是个出窍中期修士,死了。他这个金丹,七十是要鞭尸么?” 被当众质疑,三长老目光倏地杀过去,吓得容夜立马闭了嘴。 容家二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容家三长老,因为戒律堂的三长老说一不二,就连容家主犯错也照罚不误。 “来人!”三长老喊话。 身旁的容诺忽然跪下,“奴侍噬主是容诺失察,说谎乃容诺管教之过,容诺当受主责。” 苏子沐有些搞不懂这人,扭头悻悻道:“什么管教失察?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而旁边的容夜眼睛都亮了,这货平日就想方设法找容诺麻烦,有让容诺受罚的机会,铁定不会放过。 即刻说:“为奴的如何做,必然与主子脱不开干系,自是得一并罚。” 七十鞭打不死苏子沐,但三十鞭就能令容诺半身不遂。 苏子沐瞥过去,“改明儿我还能揍的你躺尸半月,信么?” “放肆!”三长老一怒再怒,“时至今日还敢口出狂言,不知悔改。拖下去!” “等等。”容诺喊住来拉人的两个戒律堂弟子,还想说些什么时却被三长老打断。 “大公子。戒律堂自有决断,无人能够例外。” 苏子沐也没话可说,自个儿大摇大摆地朝戒律堂去了。 他来时毅然决然,可当看见戒律堂五花八门的刑具,不免有些发怵。 一名弟子已经候在一旁,手中端着木盘,上头铺了层银布置放着一条幽黑软鞭,名七戒鞭,乃仙器。 还没打上身,苏子沐就感觉到一股寒意直达心底。 七十鞭可不少,也不知道得痛成什么样,容夜,等他出去,看他怎么收拾容夜那家伙。 戒律堂弟子示意他上刑台,“阁下,请。” 苏子沐站上圆台,手腕被玄铁锁扣上,双手被吊过头顶。 执刑的弟子迈步走到他身后,“唰”地一声鞭风划破长空,直击后背。 血肉撕裂的疼痛传来,他闷哼出声,肉身连带着神魂都跟着震颤。 一鞭又一鞭破空挥下,苏子沐数着数,八、九……十六,清醒地感受着每一鞭的痛。 七十鞭抽完,干净的刑台被血液溅满,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细碎的肉渣。 而苏子沐整个背部的血肉模糊,白骨尽露。 被送回沁心阁,他咬牙趴在床上,初雪坐在床沿,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阁下真是好本事,卑下甚是佩服。” 药粉洒下,疼得苏子沐差点儿喊出声,硬咬着牙给咽了回去。 类似于争宠,他与初雪因为容诺的缘故一直不太对付。 如今已经让初雪看了笑话,要是再喊出来,脸就算丢尽了。 他暗中给容夜那厮又记上一笔,等他伤好了,看他怎么收拾那玩意儿。 “真是祸害遗千年,七十戒鞭都没能打死你,命可真硬。” 容夜的声音传来,他扭头望去,那货手中托着一只大鹰,缓步走进。 屋内血腥味浓郁,大鹰的野性大抵被激发,抖着翅膀,晃着脑袋烦躁地盯着他。 倏地那只鹰化作一道残影袭来,苏子沐只觉后背一股钻心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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