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来,便有不少目光大胆的落在了他们身上,准确来说,是落在许昔流身上。 礼服将青年的优越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长腿,细腰,肩背,无一不贴合。浅色的颜色相当温润清艳,然而不同的是,对方脸上却戴了一只狐狸面具,火红火红的,上半张面孔遮掩着,只留下精致的下巴,以及天然含笑的唇。 漂亮的桃花眼从面具后面露出来,被勾勒的多了丝狡黠和艳丽,很矛盾的表现,但意外的和谐,一看就是美人。 有人好奇美人所属,自然就有人好奇美人身后的男人是谁,只不过两人谁也没有搭理,一来就去了角落里,并不想出风头。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猎艳的公子哥想捡漏赢得美人芳心,趁着男人离开上前搭讪,又被匆忙回来的秦罹逼退。 戴着凶恶黑狼面具的男人明显要比面具本身更加阴沉更加不好惹,冷厉双眸掩在面具后面,瞳孔黑的可怕,手轻轻揽上青年的腰肢,雄性动物圈地盘的味道很浓重,淡淡道:“你确定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脸上覆着熊面具的公子哥一僵,讪讪离开。 这么一来,放在他们这里的目光减弱了不少。 美人虽然好,但有恶狼在侧,也难得手。 更何况聪明人已经在暗暗揣测男人身份了,身边带着人,又不好惹,消息灵通的知道秦家那位来了这里,这几天还带着那名宠爱的医生大肆玩乐,全然不在意旁人眼光,那么这两位是谁,已经很明朗了。 于是更不敢上前,顶多目光注视。 秦罹冷哼一声,十分不爽,脸阴阴的,脾气也臭臭的:“我不过是离开了一秒,就有人闻着味过来。” 许昔流失笑,没好气:“怎么说话呢。” 秦罹不改,搂着青年的手力道重了一点,附耳低声道:“我说的不对吗,许医生的魅力很大,一眼看不住,就有狂蜂浪蝶往上涌。” 许昔流听出来了这话里酸溜溜的意味,就含笑定定看他。 他知道男人这性子阴沉别扭又多少有点傲娇,得顺毛捋,就道:“可我看不上他们,全场只有秦先生最得我心意。” 秦罹听了果然心里一阵暗爽,面上却还装作淡定:“就知道溪溪是爱我的。” 许昔流无奈轻笑。 宴会厅里一直放着舒缓的乐曲,这个假面舞会本质上来说还是用来交际的,年轻的男女看对眼了就跳一曲,或者是纯粹用来谈公事。不过这对许昔流和秦罹两人来说完全没有作用,他们俩纯粹就是来玩的。 见此,许昔流悄声问了一句秦罹:“要不要跳一曲,你会跳吗?” 秦罹垂眸看他,薄唇一张,很淡定很气质恢弘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许昔流愣了一愣。 几秒后惊讶的瞪大眼睛。 “......不会?我以为你会呢。”他像是刷新了一下认知似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男人,想了想,道,“你不也是豪门出身吗,一般这种豪门公子哥,不都是从小都会?” 秦罹淡淡:“谁说豪门公子哥都会了?” “我就不会。” 许昔流桃花眼一瞪。 秦罹看见青年面具后的眼睛瞪的溜圆的模样,再加上脸上覆着的红狐面具,真像一只惊讶的小狐狸了。忍不住笑笑,心软的一塌糊涂,手蠢蠢欲动的想捏对方脸颊,又被躲过,秦罹看对方实在好奇,就解释了几句: “一般那些家族倾心培养的二代,家里长辈会要求他们学这些,不止是舞会上拿得出手的华尔兹、探戈那些,像马术,射艺之类,也会涉猎。不过我一个也不会,我从小学的是如何快速简洁,雷厉风行的掌控一个家族,一个企业,那些没人教我。” 这倒是实话,如果他父母健全,幸福的长大,大约也会如同一般公子哥那样兴趣使然去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艺。然而现实并不如此,他在秦章远的恶意中长大,在祖父评估未来继承人的冷漠目光中长大,根本无暇去学习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每一天每一秒学的全是各种手段,各种有效能看得见成果的手段。 不过这些血腥又肮脏的东西就没必要说了。 他怕吓着他的小狐狸。 许昔流听男人说一个也不会时牛逼哄哄的态度像是在说我全会,愣了又愣。 忍不住表情古怪。 好清新脱俗好不做作的霸总。 许昔流佩服。 好好。 这是真大佬,不是草包。 秦罹闷笑,语带威胁:“怎么,我的医生觉得我拿不出手吗?” “我可没 说。”许昔流挑眉。 他也大约能猜到,对方的童年是真的苦。小小年纪拼命学习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也不过是如同溺水攀木,努力抓住希望的尾巴罢了,最终长成站在他面前声名煊赫的男人,自信沉稳说“那些我都不会”。 “你可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听着对方语气平淡的说这些,许昔流心里有些酸楚,却还是笑的温和漂亮,冷不丁的凑近,轻轻在男人唇角亲了一下,“奖励我们的秦先生安然无恙的长大了。” 秦罹一愣,搂着许昔流的手紧了紧。 眸光更深,更火热。 许昔流被他盯的脸热,疑心对方现在脑子里的全是少儿不宜的想法。他含笑道:“既然我们俩谁都不会,那就装呗,随便跳几下。” “兴许他们会看在你这秦总的地位上,认为这是新兴的什么舞步。” 秦罹一怔,看进许昔流透着狡黠的桃花眼里,又跟着勾了勾唇,心中明朗愉悦:“好。” 于是两人兀自玩的愉快。 尽兴后,许昔流也便没在这继续待着,出去后碰到了匆匆路过的金子裕。这位金家三少明显一肚子火气,但远远看见许昔流和秦罹,还是停下脚步过来认真道:“人我大哥已经都找着了,看起来了。” 这些人是谁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们也都明显感觉到拍摄的媒体少了不少,立竿见影的程度。 秦罹也没难为人,淡淡颔首。 金子裕这才放松不少。 看了看许昔流手上捏着的面具,又道:“如果许医生秦总喜欢这面具的话,带走也无妨,当个纪念。” 人家放出的善意许昔流当然不会拒绝,就温和笑笑,说了句好。 此后两天,许昔流和秦罹也没提前下去,而是在游轮上待了个痛快。虽然后面那些可疑的媒体被金家看管了起来,但是此前拍摄的,已经传到了秦章远那边。在许昔流他们愉快玩耍的时候,秦章远正对着一众影像皱眉头疼。 这其中的一些影像已经提前得了他的授意放了出去,但之后的,则是没有。因为之后那边也没有影像传过来了,像是被人掐断了一样。 可是按照计划,秦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彻底发病了才对。 秦章远一只完好的手愤怒的来回翻看着影像,愣是没找着一丝一毫秦罹不对劲的画面。 他现在已经察觉到事态在朝他预期之外疯狂发展。 原定的以私人医生为刀,加大药物令秦罹发病失控被媒体拍下宣传出去舆论加以诱导的方向彻底改变,医生答应的很好,可秦罹却没有出问题,后面的影像又被恶意掐断,一切表现的都像是他的目的被人看穿了一样,如今传回来的这些影像男人勾起的嘴唇都像是在对画面之外的人嘲讽。 秦章远恼怒的青筋直跳。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医生的动作已经被发现了,还是他这个侄子在故弄玄虚? 他阴沉且焦急的想着,余光却瞥见已经发布出去的影像网络上对此的评论: 【真像是在度蜜月啊(感慨)】 【许医生好漂亮,怎么会有人死亡角度也美的要死要活的啊,他这颜值,当医生真的可惜了,进娱乐圈造福大众多好】 【楼上美的你,秦总第一个不愿意,没看见人家都是把医生藏在山庄里,走哪带哪的吗】 【这个游轮是哪个啊,我现在上去还来得及不,能不能偶遇一番?】 【虽然但是,秦总真的宠啊,这眼神都要拉丝了】 ...... 秦章远阴沉着脸看了几条,突然把手机拿起来,仔细的一条一条的看。他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搜关于秦罹的事,果然找到不少对方的花边新闻,且无一例外是与那个自己安插到对方身边去的医生。 这些他之前都没关注过,乍一看,惊奇大过惊讶。 看了有一会儿后,秦章远放下手机,愤怒的心情忽然平缓了不少。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这个好侄子,爱上了他安插过去的棋子? ......这可真是好的很! 秦章远坐在轮椅上大笑。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刚上游轮时医生信誓旦旦,然后又突然像是遭遇困境似的消息中断,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很有可能是秦罹从中作梗。加上这被阻断的影像,他猜秦罹或许是猜到了他想做什么提前做了准备,以至于计划没有成功,而那个医生,也被对方看管了起来以至于无法和他联系。 医生暂且不谈,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医生,被自己捏在手里,手上又给秦罹下过药,秦章远不担心对方会倒戈。 但他这个侄子就有趣了,喜欢上害过自己的人,真是扭曲的疯子。这么想他安插过去的那个小医生,好像还真的长的不错,能入了秦罹的眼也有几分道理。或许医生在秦罹那已经暴露,又或许这医生还费心掩藏着被秦罹怀疑,但现在最确定的,是他这个侄子爱上了人家,以至于投鼠忌器,不敢动手。不然依秦罹多疑阴沉的性子,这医生早该如最初的薛管事一流,被对方处置了。 没想到他这侄子,居然还是个情种。 秦章远越想越兴奋。 自己的这场计划失败又如何,还不是让自己找到了对方的弱点?这可比疯病来的有意思的多。 秦章远思量着,试探着拨了医生的号码,那边显示无人接听。 但秦章远眼中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愤怒,即便拨号没通,看着手机也很顺眼。 打不通没关系,秦罹不可能把人永远的藏起来。 再过几天就是清明,秦墨徊的忌日也在最近,有老爷子发话,他不信这人不回来。而他对秦罹的了解,如果他真的对那个医生上了心,多数会把人带在身边,究竟如何,到时候一看就知道了...... 秦章远饶有兴致的一遍遍拨打无人接听的号码,好像是从中得到了乐趣。 与此同时,许昔流看着反派打来的电话,无语了一瞬,重新把手机静音装回口袋里,假装看不见。 秦罹皱眉:“他又打了?怎么不拉黑?” “拉黑不就表明我已经不对劲了嘛?”许昔流解释,“现在这种情况是最好的,你完好无损什么都没发生是既定的事实。在他眼里,你好好的,等同于我失手了,我如果不做点什么怎么骗过他,我还想着以后再从他那里套出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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