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罹自己是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的,但是也能猜到,估计是他恍惚时期吃了药后睡觉,而青年不知为何也躺了上来,睡在他旁边。 也就是说,这一条被子,是对方给自己盖上的,而且,对方明明可以把沙发上的那条拿回来,却没有做,而是选择了和自己盖同一条。 秦罹想着,胸腔中不由自主地涌动着一股酸涩的甜蜜。 既然不喜欢他,却要和他亲吻,还和他盖一条被子做这样亲密的事,究竟是为什么? 秦罹想不通,但是不可否认的,现在这种亲密的滋味,令他感觉无比的好。 尤其是这样亲密的现状,不是他悄悄凑过去促成的,而是青年自己钻过来的,乖乖巧巧钻到他怀里。他忍不住想,如果真的是把他当成玩物,是这样的主动玩,听上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秦罹脑子里胡思乱想,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眸光倒是自始至终都定在睡在他怀里的许昔流脸上。 以前对方都是规规矩矩的平躺,这样侧躺还是头一回,秦罹不用支起身体就能看清对方的脸。一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鼻头蹭着他胸前的衣襟,几乎是贴着的姿态,黑发微乱,金丝眼镜放在床头,那双灵动的桃花眼闭合着,褪去了平时的温和疏离,令此时的秦罹有一种对方是在依赖他的感觉。 是错觉吗? 秦罹还维持着被许昔流拉下来睡着的姿势,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搂着对方的腰肢。他已经睡过了,清醒后就不再困,却也不想起来,贪恋这样的亲密。 他心潮澎湃想再搂紧点,但随即就想起来了自己刚才才猝不及防挨的一巴掌,人就有点僵,眸色阴沉。 主动触碰会触发对方的防御机制,但是现在情况是对方主动凑过来,他再动手动脚,应该不会再触发了吧? 触发了也不能怨他,毕竟他都当玩物了,碰一下怎么了? 思及此,秦罹理直气壮,动作却小心翼翼的搂了下,掌心按在对方的后背。绷紧心神等了一会儿,没挨巴掌也没被骂,青年还是睡的老老实实,顿时秦罹就胆大起来,嘴角勾了勾,又克制的抿直。 被他这样一搂,两人贴的更紧,他能感觉到贴在自己身上的躯体,温温软软的。对方洗过澡,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玫瑰荔枝味,令人上瘾,秦罹禁不住喟叹一声。 搂着躺了一会儿,秦罹又有些蠢蠢欲动。他发现许昔流身上的浴袍动作间蹭的乱了些,锁骨乃至胸膛那一片有些敞开,再往下,腰间的系带也有些散开了。秦罹眸光往下瞅了几眼,入目是一片的白,他人顿时僵住。 没发现还好,一旦发现,秦罹满脑子都是对方贴在自己身上的是软软的皮肤。 顿时心里热热的,身体也热热的。 他在“自己玩物当都当了偷偷摸一下有何不可”,和“不行他是个正人君子不能干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斟酌了几秒,选择当一个正人君子,俊脸微红,一只手悄悄替对方系着浴袍带子。 可惜,他替人做这种事的经验实在少的可怜,又是一只手,折腾半天才堪堪系了个无比丑陋的结,而浴袍衣襟却还是敞开着,这结系没系简直没有区别。 秦罹有点懊恼,正思量着要不要再来一次,冷不丁地却对上了青年的眼睛。 昏暗的房间里,静谧宜人,游轮外的海浪声时不时的传来。一张被子笼罩着两人,而青年的桃花眼就在这样的温馨时刻睁开着,含着淡淡的笑意,微笑着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看了多久。 秦罹登时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窘迫,整个人都僵住。 一时静默住了。 许昔流挑挑眉,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索性坐起来,开了床头灯,懒懒靠在床上,随手拢了下衣襟,好整以暇问:“秦先生在做什么呢?” 他睡是睡着了,但是吧,被吵醒再睡,睡的就有些不踏实。 与其说是再睡,不如说是眯一会儿。 于是许昔流迷迷糊糊之中,就感受到了身边男人的一系列偷偷摸摸的动作。抱着想看看对方做什么的心理,他没打断,闭着眼感受着,越感受越想笑,直到对方替他打蝴蝶结最后却失败,彻底没绷住。 思及此,许昔流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系带,那个结不能说是丑,只能说是抽象,三岁小孩打的结都比秦罹的好看。 许昔流心里轻哼一声,心想幼稚死了。 手却是没碰那个结,只是拢了下松散的浴袍衣襟,任由那个丑陋的蝴蝶结横亘在他腰间。 他微笑着望着眼前男人,想看看对方能说出来什么。 秦罹人还是僵着,看见青年坐起来,也跟着下意识坐起身,听见对方语气淡淡的质问,抿了抿唇,尽量保持平时的沉稳,道:“......看见你带子开了,帮你重新系上。” “是吗,”许昔流不置可否,给出暴击,“那秦先生脸怎么这么红啊?” “是不是趁着我睡着偷偷干坏事啊?” 秦罹又是一僵。 他看着眼前青年懒懒倚在床头,一手拢着衣襟,两条白皙长腿从浴袍底下伸出来,随意搭在床上的姿势,心里越是澎湃发热,脸上神情也越是晦暗难言。 他盯着自己医生微笑的神情,敏锐觉出了对方眼底的戏谑,顿时心情就更复杂了。秦罹心想,对方刚刚睁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自己的动作对方很有可能尽收眼底,但即便这样,青年却还要刻意再问一遍,语气是和平时温和截然相反的轻佻,是为什么?是因为他在对方心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所以在羞辱他吗? ......然而即便这样,秦罹发现自己也依然放不下。 他有些泄气。 半晌,硬梆梆道:“你躺在我怀里,我当然会把持不住,可我也真的只是给你系了一下带子。” 他黑眸盯着许昔流。 许昔流一听,也跟着愣住。 他本以为男人会如同以往那般嘴硬说什么是因为热的,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把心里话真的说出来了。 直球什么的...... 他同对方视线对上,发现男人俊脸阴沉,身体僵住,整个人却是莫名有点委屈巴巴的,头顶笼罩着不知哪里飘来的情绪低落的阴云,真像角落里无人问津的阴暗蘑菇,不由动作顿了顿,有些想笑,可耳尖却有点红。 就轻咳一声,干巴巴:“原来是这样啊......”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古怪,两人不约而同记起来下午时发生的事。 许昔流回想起男人发病时嘴里念叨的东西,暗自思索要不要趁机把事情说明白,虽然对方发病的时候他小声反驳了一句对方似乎有反应,但不知道这会儿清醒的时候还记不记得,要是不记得回头又钻牛角尖可怎么办...... 想着想着,余光发现身前男人靠近了一点,黑眸沉沉盯着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他于是闭上嘴,微笑颔首,让对方先说。 谁知耳朵里劈里啪啦传来一串:“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有暗恋我,却还要同我接吻,维持这种亲密关系,是想要我做你的玩物......” 秦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对方在他面前与旁人不同轻佻的语气,明知他没做坏事却还要质问他,还有主动随意的姿态,种种证据都指向一个...... 秦罹想着,心口苦涩,脸上却是阴沉狠戾,黑眸泛冷,忍不住捏起面前人的下巴,盯着对方有点懵的漂亮面容,恶狠狠一字一句道:“要我做你的玩物也可以,但你不能冷落我。” “......” “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来什么。” “......??” 一片静谧。 许昔流眼睛瞪的比牛大,震惊出声:“什么??” 他一时舌头打结:“你要给我当狗???” 听这恶狠狠的语气,拿捏到位的阴鸷大佬的风范,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要做什么恐怖的事情,谁知传进他耳朵里的却是那样?这就是以最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许昔流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 秦罹要给他当狗? 是他疯了还是对方疯了?? 许昔流怀疑自己的认知,桃花眼瞪的溜圆,一时半刻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秦罹听了也是震惊。 玩物还不行,居然要他当狗! 怪不得之前对他嘬嘬,拿唤狗的方式唤他! 秦罹依旧捏着许昔流的下巴,看见青年震惊的目光手指收紧了点,面色难看,感到难言的羞辱和苦涩,咬牙:“哼,明知故问,你不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么。” “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了?”许昔流感觉被冤枉。 “你的所作所为都表明了!”秦罹阴狠,但委屈。 许昔流还是感觉很炸裂。 看着身前男人恶狠狠的表情恶狠狠的目光,张了张唇,说不出话。 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很明显,男人的脑回路不知道又歪到哪里去了。估计对方发病时自己说的那句话对方没听清,他本想尽快解释了的,谁能想到就这短短的小一段工夫,对方的脑回路居然能歪到给他当狗上面去。 堂堂大佬,不要面子啦? 许昔流又好气又好笑,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眼前阴狠盯着他的男人,气势冷的跟要弄死他似的,实际上却是等着他回话,不由心软的勾了勾唇。 他轻轻拿脚尖踢了踢对方的腿,无奈:“想好了,正经男朋友你不当,你当小狗?” “秦先生的爱好挺特别。”许昔流戏谑了一句。 秦罹愣了愣,捏着许昔流下巴的手指发紧,听见青年吃痛的啧了一声,又松开,下意识的给人揉了揉,迟缓问:“......什么意思?” 许昔流无辜眨眨眼:“当然是字面意思。” “......没有说不喜欢你,”他轻咳了一声,舔了下嘴唇,“刚开始确实对你没意思,但是现在还是有一点的,只是你一直说是我暗恋你令我很不爽,所以找证据证明了一下而已。” 他确实有认真想过,意气用事归意气用事,有感觉也是确实有感觉,不然找证据的时候,他也不会头脑一热直接拉过来男人接吻了。虽然有点虎,但是吧,结果是好的。而且现在秦罹和主角受的剧情全面崩盘,根本连关系都没有,也对他造不成阻碍。 最重要的是,秦罹喜欢上他之后,他后续的工具人剧情直接消失了!这不爽翻? 许昔流说完,又靠在了床头,好整以暇调整了下坐姿。 一双桃花眼含笑望着秦罹。 秦罹整个人都愣住了,青年的话语在他耳朵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回放好几遍,他才终于听清了对方的意思。 嗓音哑的可以:“......当男朋友?” 许昔流一挑眉:“怎么,不愿意?” 或许他自己都没发觉,说这句话时的语气神态和秦罹的有多像,一样的漫不经心,一样的睥睨与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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