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昔流察觉到男人的手又暗戳戳搭在了他肩膀上,有些奇怪,但是却不觉得不舒服。想了想,就没有抖掉,任由对方搭着,反正都是男人,搭一下又不会死掉,如果不是男人身高比他高出不少,肩膀比他也高一点,他也挺想搭过去的,多方便。 思及此,许昔流瞥了一眼秦罹的个头,心底啧了一声。 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高个儿。 被许昔流轻飘飘瞥了一眼的秦罹心里一飘,眯了眯眼。 心想,这小狐狸看他干什么,难道是还在害怕? 难道是刚才被秦章远那蠢样吓到了? 他不由得一阵怜惜,靠的更近了一点,想了想,用对方喜欢的东西转移对方注意力,就低声道:“餐台那边的甜点让秦章远糟蹋的差不多了,你要是还想吃,回家了让厨房多做点。” 许昔流看着那边被糟蹋过后的狼藉,也没了食欲,但是听见男人这番话,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家里的东西真的挺好吃的。 秦罹看见,自觉青年被他哄的好了点,不由勾了勾唇。 这边的事告一段落,其实本来还有点后续事宜什么的,但是被秦章远一搅和,彻底没了,秦罹也懒得再继续待在这里,他把剩下的事情和庄桉交待了一下,就想离开。 中途却遇上了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胖胖的,也穿着西装,就是西装外套有点遮不住他的小肚子。人笑起来挺和气,就是多少有点谄媚,看见秦罹手动递上名片,“秦总好,我姓安。” 他看秦罹脸上露出不虞的神情,立马解释来意:“秦总别误会,我没太多想法,就是刚才见秦总身边人太多没机会,现在就想过来结识一下。” 秦罹刚才才经历过张力打报告的事,现在对一切穿西装看起来很油腻的中年老板都有着审视谨慎的心理,听见对方的话,又注意到这位安总过来后眼神没往他身边的青年投去才放下心来,接过对方的名片。 “安总。”秦罹低眸查看名片,念出上面的字,语气有点古怪,“......哈特贝贝?” 怎么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 旁边默默听着的许昔流嘴角一抽。 哈特贝贝? 这不是他那个狗飞盘的商标吗? 这位胖乎乎的安总,是卖宠物用品的? 安总闻言愣了一下,一阵惊喜:“对啊,这是我公司的名字,主打宠物用品,难道秦总听闻过?” 秦罹这时候也灵光一闪,想起来了究竟在哪见过这个熟悉的名字。 是在他私人医生那块奇特的飞饼状的物件上,他记得,上面就有这个商标。 所以,那个东西竟是宠物用品吗? 是什么?狗飞盘? 他发病的时候玩狗飞盘??? 秦罹捏着名片的手,忽然微微颤抖。 他回答安总的话,有些艰难:“......是听说过。” 许昔流眼观鼻鼻观心,站在旁边默默当背景板,不插话。 胖乎乎的安总以为秦罹对他有印象,乐颠颠的:“哎呀秦总听说过,真是三生有幸啊,那秦总家里一定有小宠物了?是狗狗还是猫猫?我们家的产品猫狗都是适用的,质量那叫一个杠杠的,绝对不是我吹......” 秦罹怎么好意思说家里压根没有宠物,玩飞盘的是他这只狗......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偏偏眼前安总还没察觉到他趋于难看的面色,还在不停的吹嘘自家产品。秦罹最终绷不住了,打断了对方的话,多少有点迫切:“好的安总,我还有要事要忙,这是我秘书的电话,有空我们再谈合作,先走了。” 安总对于能搭到秦罹这样的大船自然是一万个满意,当即喜滋滋接过电话:“好好秦总贵人有贵事,我就不打扰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合作了,秦总买我们家的产品我给打五折啊,保证家里的狗狗满意!” 走出没几步的秦罹脚下一踉跄差点绊倒,下一秒步伐都加快了几分,背影难得透出几分局促。 跟着男人匆匆离开的许昔流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原本还在疑惑为什么对方也认出来了那位安总是狗飞盘的商家,后来才恍然记起,那天男人是在装病,来来回回玩飞盘玩了那么久,上面有什么字都该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想到这,他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怕男人瞧见找他麻烦,又悄悄推了推眼镜收敛起,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直到走到门口,秦罹才想起什么,黑着脸看向身边的青年,却正好瞧见青年无辜望向他的眼神,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生气。 秦罹一噎,鼻端冷哼一声。 装无辜的小狐狸! 许昔流见状心底失笑,心想还是伤到这位天之骄子的面子了,但谁知道对方发病的时候真的对狗狗飞盘有反应啊,一心只想让对方安定下来好进行工作的他也是没办法嘛。 许昔流心里无辜摊手,可还是安抚了一下小心眼又脸皮薄的男人,主动挑起来话题帮助对方渡过尴尬:“说起来,秦先生,你应该是养过宠物的吧?” “......小时候养过。”秦罹硬梆梆回答。 “那是猫咪还是小狗呢?”许昔流好奇问。 “是狗。” “......不过后来死了,就再没养过了。”秦罹简洁回答了,记忆不觉被带回到当年的场景,小时候被关黑黑的祠堂只有他的狗会在门外扒拉门进来陪他,但是后来...... 他眼神一瞬恍惚,又很快清明,皱眉,看向身边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昔流笑笑:“果然。” “之前我见秦先生发病精神恍惚的时候,会对狗狗飞盘有反应,所以猜测秦先生记忆里与之相关的记忆比较深刻,进而判断秦先生之前养过宠物。”他微笑着解释,“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嗯。”秦罹应了。 本来他还有点别扭的,毕竟发病期间做的糊涂事实在称不上光彩,在青年眼里应当会很丢人才是。但是秦罹仔细辨认了一下他的医生的神色,发现青年眼底并没有嘲笑,反而含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就特别温和特别温暖,十分包容。 他心里不由得暖了暖。 然而下一秒,秦罹回想起了那天自己装病的经历,旋即对一件事十分在意。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疑惑那天青年为什么要对他发出怪音,最终在青年含笑带着鼓励的眼神中迟疑问了出来:“你......那天为什么要对我发出那种声音?” “嗯?”许昔流疑惑。 “就......”秦罹舔了舔嘴唇,试着模仿了一下,“就这种声音,嘬嘬?” 许昔流闻声表情一阵怪异。 所以男人真的不知道其下的含义? 秦罹本来还充满疑惑的,但是看见青年古怪的神色,又警惕起来,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许医生你最好不要有什么瞒着我。” 许昔流笑眯眯解释:“这倒没有,就是这个吧,不懂的人听起来会比较难明白,还得是现场演练的生动——” 他正琢磨着上哪找来只狗狗让他演示,就一打眼看见了酒店边缘被拦着不让过来的大黄狗,他顿时眼睛一亮。 顿时拉着男人往那边快走了几步。 大黄狗在路边花坛里晃悠,尾巴一甩一甩的十分悠闲。 许昔流站定,然后:“嘬嘬,嘬嘬——” 顿时,大黄就机警地看了过来,一双狗眼溜圆。 与它一块看许昔流的还有旁边的男人。 许昔流和大黄狗对上视线后,又瞅瞅身边的男人。眼见着大黄狗就要走开,就又唤了对方几声,顿时,大黄又朝他看了过来。 许昔流就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罹皱着眉,看看那边,又看看青年,脑子里的某根筋突然搭对了—— 他反应过来,黑眸难以置信地睁大,低沉的嗓音都拔高了: “......你把我当狗???”
第53章 “——你把我当狗??” 眼见着许昔流没说话,秦罹绷不住的又问了一句,俊脸上满是怀疑与难以置信,还有世界观重塑的冲击。 他忍不住紧紧扣住许昔流的双肩,阴沉黑眸注视着对方,声音里透着股咬牙切齿,还有难以排解的郁闷和不爽:“许昔流,你说话,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旁边的大黄见他们两人突然抱在一起,狗眼一斜,汪了两声一扭屁股就离开了。秦罹瞥了一眼,瞧见那狗,忽然记起自己发病时青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冲他好整以暇的嘬嘬连声呼唤的模样,火气更足了,紧绷的俊脸上,疑似浮现两抹羞愤的红晕。 许昔流眨眨眼,好脾气地笑笑,伸手覆在男人扣住自己双肩的手背上拍了拍。 “别生气嘛,我那是口误。” “口误?”秦罹咬牙切齿,“接二连三的口误?许医生,你把我当傻子??” 许昔流又拍了拍他的手,也没挣脱男人的桎梏,仍旧温声解释:“当时你发病了,我需要让你先平静下来才好给你处理伤口,然后一次意外,发现你精神恍惚的时候,对那个狗狗飞盘还挺有反应的,和你玩一会儿飞盘你会平静下来,然后这个玩飞盘的举动又很那什么,我一个口误,就嘬出来了。” “是我的不对,秦先生别生气了。” 这事确实是他的错,没事干嘛脑抽嘬两声,要知道,一旦嘬出来,很容易上瘾,路边街上都能干出对着大黄一路嘬过去的事。 许昔流沉思了两秒,毅然决然:“如果秦先生还生气的话,那也可以唤我两声,我不生气。” 秦罹阴郁地盯着他看,试图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性。 然而他左看右看,眼前的青年都很无辜,金丝镜片后的桃花眼时不时地轻眨,带着做错事后的歉然,一副乖巧任他处置的模样。 他倒是忘了,眼前的是个很会装模作样的小狐狸,有的是办法让状况变成他所期望的模样。 秦罹恨恨地掐了一把青年的脸,黑眸仍然阴戾,但手却放开了。 冷哼了一声:“我不唤你,但是这笔帐记着,我迟早从你身上讨回来。” 许昔流摸了摸自己被掐了一把的脸蛋,不疼。他有些疑惑男人话里的讨账,沉思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只要不是扣他工资,那怎么样都好说。于是欣然点点头:“好,秦先生消气了就好。” 秦罹又是一声冷哼,极度高贵冷艳。 许昔流就好脾气的笑笑。 秦家的车驶了过来,两人一同上去。 发布会结束,两人没必要再在这里多待,接下来是回山庄。 回到山庄之后,许昔流回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西装换下来,然后洗了个澡,换回自己的舒适休闲服。他拎着统共就穿了不到半天的高定西装看了看,又瞅了瞅衣柜里头挂着的上次男人送他的那一件,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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