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太过于像以至于秦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污蔑了对方了。 可他之前看到的监控换药情景又不是凭空生出来的。 秦罹越想越觉得中午那会儿他一定是被对方频繁给他乖巧夹菜的模样蛊惑到了,这才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以至于到这会儿自己一个人独处安静了才缓过来。 ......居然又被稀里糊涂的糊弄过去了。 他暗恼。 秦罹掐了掐眉心,想了想,觉得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几次三番的失误一定有致命的问题,于是求助了一下自己的秘书。 他叫来庄桉,踌躇了一瞬,问:“庄秘书,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你。” “秦总说吧。”庄桉很专业,正襟危坐。 秦罹轻咳一声:“我有一个朋友......” 庄桉嘴角一抽。 众所周知,一般那个朋友就是自己。 但他一个打工人,可不敢拆穿老板的把戏,就嗯了一下,示意自己在认真听。 “我这个朋友,他有一个很体贴很会关心照顾人的家庭医生,他也觉得这个医生对他很好。但是某天,他发现这个医生接近他是别有用心,根本不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他,他屡次试探,但是那个医生很会装模作样,几次三番都没能发现什么。”秦罹顿了一下,意犹未尽,目光落在自己秘书身上,结尾,“庄秘书你说,我......我那个朋友现在该怎么做?” 庄桉听的从满脸微笑到面无表情。 就算老板刻意把私人医生变成了家庭医生,他也能听出来,这个医生究竟指的是谁。你这样问,许医生他知道吗? 而且说就说了,还强调,他都懒得数短短一句话里究竟出现了多少个“关心”“体贴”“温柔”的字眼,你超爱的好吧! 庄桉无奈叹气,听着眼前男人怕他听不明白,又补充了一部分他那个“朋友”和“家庭医生”的日常相处模式,让他判断。可庄桉心里却忍不住想,现在老板和许医生的关系已经发展到玩情趣play了吗?而且听他们老板的描述,这个play内容还不一般,疑似带着关键词间谍,后续是不是还有拷问play啊? 庄桉直呼玩的花,但是对上自家老板阴沉沉的视线,又心神一凛,斟酌着道:“秦总,我觉得吧,你那个朋友,对待这件事上太过于小心翼翼了。” 秦罹心神一动,面上却一副沉稳之态。 他倾身过去一点,漫不经心开口:“哦?怎么说?” 庄桉看见老板来兴致了,一边心里感叹呵男人,一边装着个为老板分忧的好下属模样,出谋划策:“我认为啊,既然医生装模作样,一点把柄都抓不到,那不如秦总你......你那个朋友也顺势跟着装模作样。” “具体一点。”秦罹换了个姿势,目光却没动。 “......家庭医生一般不是看病吗,这样的话,不如秦总你......你那个朋友就装一回病,装的晕晕乎乎神志不清的那种,让那个医生误以为你此刻虚弱,这样如果真有什么异心,不就顺势暴露出来了?然后这时候秦总你......你那个朋友就可以抓个正着,医生想狡辩都没办法,之后不就顺理成章?” 庄桉点到为止,给了个暗示。 装,都装! 你装我也装,刺激的play这不有手就来? 看病play和后续的拷问play都有了,他真是个天才,今年的年终奖第一必定是他! 秦罹闻言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于是朝自家秘书投去高深莫测的一瞥:“很好,回头我就告诉我......那个朋友。” 秦罹心想,他今晚就可以装成发病的样子,按照以往小狐狸对他病情的关心程度,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过来。然后他就可以趁机观察这小狐狸究竟在他病发时做了什么,平常抓不到马脚,没道理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对方也无动于衷。 今晚,就是一个好时机! 秦罹自得一笑,朝秘书颔颔首。 庄桉也微微一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转头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却恨不得振臂向整个秦氏宣告,他们秦总超爱的! 秦罹在公司里心无旁骛处理了一下午的文件,到了傍晚的时候,想起自己的计划,有些心痒难耐。 他赶紧回了山庄。 回到山庄比往常时间要早了半小时,没通知任何人,自己悄悄的去了书房。路过许昔流房间的时候,秦罹停顿了一下,勾了勾唇,眸底透着点势在必得的自信。他悄悄的将书房门关上,打电话吩咐了一下管家。 “钟叔,我现在在书房,等一会儿你告诉小狐......告诉许医生,说我又发病了,叫他来我的书房一下。” 管家大惊:“先生您又不舒服?......不对您什么时候回家的?” 他居然都没发现。 “......这不重要,”秦罹压低声音,虽然书房和不远处的卧室隔了一大段距离,但仍然会怕万一许昔流路过听见了怎么办。“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确认,反正钟叔按照我说的去通知许医生就好,通知完了之后,也不用过来,我好的很,没有发病,钟叔不需要担心。” 管家听的稀里糊涂,但还是提取到了关键词——告诉许医生先生发病了,然后离开不用管。 他答应了。 然后不久之后,管家敲开了许昔流的门。 许昔流讶异问:“怎么了钟叔?” “难道是秦先生回来了?”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管家笑呵呵的,依旧很和蔼很好脾气。然而想起自家先生吩咐的话,又赶忙收了笑呵呵的模样,作出了一副焦急的表情:“许医生,大事不好了,先生他,又发病了!” “又发病了?”许昔流傻眼,本来还想今晚和男人开诚布公呢,看来是没希望了。 他转瞬间收了自己的小心思,回去熟练的收拾好东西提起药箱,想了想,怕等会自己窒息,掏出糖瓶倒了一粒先含嘴里提前冷静一下,三两下嚼碎,出门。“那秦先生现在在哪里?” 管家领着许昔流,边走边道:“先生现在在书房,晚上回来之后......” 他觉得多说多错,怕误了秦罹的事,就三言两语模糊过去了:“晚上回来之后一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许昔流也没注意到管家的纰漏,一心都是男人这段时间规律吃药不是已经不怎么发病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变得那么严重? 他到了书房门口,管家停下了脚步,脸上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许医生进去吧,先生就在里面,我去准备一些东西,马上就过来。” 许昔流不假思索,答应了:“好,我先进去。” 管家点头,看着书房门在自己眼前合上,脸上的忧心忡忡顿时变成了笑呵呵。 虽然不知道先生此举何意,但是先生这么吩咐一定有他的道理。 做就对了。 他悄悄的离开,下楼,并吩咐所有人不要靠近。 与此同时,书房里。 秦罹早在回到书房的那一刻,就开始准备营造发病氛围了。 他回想自己很久之前发病时的状况,仔细思索一番,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没挂起来,而是随手丢到一边。接着又把领带扯了,同样随手乱丢了一通,使得这些看起来乱乱的,心不在焉的模样。然后他自己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把衬衫领口扯开,特意崩了几颗扣子,沾了点水到衣服和自己脸上,揉了揉眼,使得衣服湿哒哒的,头发也湿哒哒,一看就特别颓唐。 出去一看,觉得房间里还是太整洁了,于是摔碎了两只玻璃杯,营造出发病时神智恍惚一派狼藉的景象。 最后,秦罹便坐在这堆狼藉中,调整面部表情,对着书房门露出一个阴鸷恍惚的笑。 准备的这么充分,这不以假乱真? 小狐狸过来后,一定立马就信了! 秦罹略等了一下,听见了书房门外熟悉的说话声,他赶忙收敛心神,装了起来。 许昔流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不禁闭了闭眼,感到有一瞬的血压上升。但嘴里仍萦绕着甜滋滋的玫瑰荔枝糖的味道,令他的心情又好上不少。 又作成这样,看来真是病的不清。 还好,这些东西不是他来收拾,不然他会疯的比对方还厉害。 许昔流叹了口气,微笑,拎着药箱过去找了个下脚的地,把手里东西先暂且找个地方放下,然后试探着喊了男人一声:“秦先生?” 秦罹心神一震,来了! 他不知道以前自己发病时都是什么表现,但知道多说多错,就自顾自维持着阴沉恍惚的样子冲着青年阴恻恻冷笑了一声。 许昔流一听,对味了。 对方没认出他,看来认知出现了问题,但又没有攻击行为,等会儿不用打镇定剂,吃药稳定一下就差不多了。 许昔流思索着,自言自语。 秦罹耳尖地听见。 攻击行为?自己以前发病都是这样的吗? 那他现在安安静静的,是不是不太正常? 秦罹恍惚着目光悄悄打量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青年,果然瞧见对方抱着胳膊,皱着眉一副怀疑思索的表情,顿时一震。 自己还没开始试探呢,可不能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折戟。 秦罹于是不假思索,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琢磨着攻击行为是一种怎样的行为,一边琢磨一边朝青年扑过去。 许昔流还在沉思,一眨眼就看见男人站了起来,顿时一喜。 难道是好了? “秦先生......”他刚打了个招呼,想问问,结果就看见男人目光不太对。目光不是清明的,而是还是处在恍惚状态的,视线没有焦点,但黑漆漆依稀浮着血丝的眸子却直对着他,人也晃晃悠悠的朝他过来,还喘着粗气。 许昔流登时便想起穿书那晚他被男人追着攻击的情景,“......卧槽。” 说攻击就攻击,他也太倒霉了吧! 这会儿房间里还没别人,就他一个人,这可不太妙。 许昔流扬声喊了几句钟叔,没回应,有些焦急。但他也不能开门出去,万一男人追着他也跟着出去,满别墅的撒泼,那更要命。 许昔流仅仅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人就忍不住的闭了闭眼。 ......还是不要了吧,他忍一忍,可以的。 秦罹内心纠结这个“攻击行为”的度在哪里。 以前发病基本没有记忆,对自己以前的发病状况也不了解,只知道清醒过后周边会比较混乱。他现在装模作样,一边按照着自己理解的疯癫凶狠,追着青年满房间跑,担心露馅;另一方面又要顾忌着这个“攻击”不能太过火伤害到青年而使劲收着劲,还要装的虚弱颓败,所以整个人就特别扭曲,也特别心累。 他控制着距离,保持着一种马上要扑到对方实际没扑到,还有因为使劲而发出的凶狠声音,俊脸上闪过一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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