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让苍莫止狠狠的心动了。 越清眠又补充道:“你和你二哥说一声,让他代你再准备一件小礼物,不用太值钱,贺生辰的意思到了就行。这样万一皇上真不满意,就让二皇子拿出这份礼物,说你在延州拿不出像样的东西,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又恐对君不敬,所以他为你备了一份。如此皇上就是有理也变没理了,肯定要帮你把此番礼物的事圆过去,便得大力赞扬延州百姓追求好生活的举动,对你送的笔明面上也得给足夸赞。如此,有皇上背书,咱们延州的笔还怕不好卖?” 苍莫止都惊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惊喜道:“你也太聪明了吧?” 越清眠轻笑,不多谦虚。并不是他聪明,而是他足够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想的就会更客观全面,没有那么多好顾忌的。 苍莫止乐道:“就这么办!” 皇宫里,皇上将苍川之叫到书房,跟他说起了粮发霉的事。 苍川之心里很清楚皇上为什么叫他来,说白了就是他父皇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朝廷的确缺银子,又不可能以低价从百姓手里抢粮,那样估计各地要起义了。而又想要粮,又不想让后宫和官员们再捐钱,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责任暂时分出去,所以远在延州,但又挨着嵊山关的苍莫止就成了最优选。 “如今春耕刚开始,各地都缺粮,粮的价格也是一直在涨,朝廷想买更多的粮食的确不容易。”苍川之不能直说朝廷缺钱买不起,即便这是事实。而且朝廷每年买粮草是有固定的采买渠道的,这中间涉及的人员、利益盘根错节,即便知道打破这一层关系网,才可能会有生机,但这层利益线并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的确。下面人说是运输不当造成的,朕已经下旨处置了。但一直半会儿又没有解决之道。不知你可有想法?”周载帝问。 苍川之装作为难的考虑了好一会儿,才说:“儿臣是有个想法,但未必能行,还得父皇定夺。” “你说。”周载帝可算来了精神。 “莫止在延州,是最有义务帮衬嵊山关的。不如让他想办法集粮,而且他就在嵊山关旁边,买到了粮食运送过去也不至于花太长时间。朝廷有自己的采买方式,但当下并起不到作用。莫止常年征战,说不定知道通过非朝廷的方式怎么能在其他地方弄到粮。”苍川之边说边观察着周载帝的表情,听他提到苍莫止,周载帝明显是很满意的。 “不过……”苍川之的话一转折。 “不过什么?”周载帝忙问。 “儿臣也不知道莫止是否能弄到粮,只是觉得他有义务为您分忧。而且他就算能弄到,也肯定不及朝廷的多,毕竟他手上也没什么钱,渠道也肯定不及朝廷广。所以即便他没办好,父皇也勿要怪罪才是。”苍川之把苍莫止的能力说的很保守,就是不希望皇上觉得这是轻而易举能做成的事。 另外,他是知道苍莫止有粮的,否则不可能平白无故给自己的亲弟弟揽这么个要命的活。加上近来收到的信是苍莫止的笔记,他心里就有数了,真的是说不出的高兴,所以希望通过此事,能让苍莫止多在民间积攒些声望,难免被父皇轻易拿捏。 “这是自然,莫止是为朝廷分忧,成与不成,朕都不会怪罪他。”周载帝微笑道。 苍川之明白,这所谓的“不怪罪”他听听就罢了,不能当真。如果不是他提前知道苍莫止那边的情况,估计这事若是办不成,他们父皇就会说是他给出的主意,没想到难住了苍莫止。苍莫止但凡心眼小一点,或者被伤所累,性情有变,那最后就是他们兄弟反目的结果。 所以他从不信他的父皇,比起他父皇,他更信自己的亲弟弟,那才是跟他一条心的人。
第66章 宫中人是怎么谋划的,身在延州的苍莫止和越清眠并不清楚。对于他们来说,让他们高兴的是纪叔终于被送来延州了。 为了让纪叔住得舒心,越清眠特地收拾了后院的静竹阁给他住。这是后院最角落的地方,更近后花园,也更适合调理身体的老年人。 高郯作为主将,不能擅自离开军营,所以派了手下人将纪叔送了过来。同时也带了述症的信。 吃了几个月的药,高郯能明显感觉到呼吸顺畅,人也更有劲儿了。所以信上除了述症,还把越清眠的医术夸了一顿,看的苍莫止直牙酸。 “平时对着我们,他都说不出这么多漂亮话来。”苍莫止语气全是嫌弃,“估计为了让你以后也能给他治病,他已经把脑子里能想出来的夸人的词全用出来了。” 越清眠哈哈大笑:“没办法,越大夫值得他这样做。” 对于自己的医术,越清眠是极少谦虚的。 苍莫止哼了一声,一把将越清眠扯进怀里。 苍莫止特别喜欢抱着他,从被阿凤看到苍莫止一早从他房间出去后,苍莫止更是不管那么多了,几乎每晚都要跑芳苓院来睡。倒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是喜欢抱着他,跟他说话,陪他入睡。 越清眠在捣鼓草药,手上还沾着灰尘,便没回抱他,只是笑说:“大白天的,你收敛点。” 苍莫止又哼了一声:“不喜欢别的男人夸你。” “你这人……”越清眠失笑,但还是很顺从地让他抱着,“他又不是夸我好看,只是夸我医术好。而且我医术好难道不是事实吗?” “是事实,但还是不喜欢。”说罢,苍莫止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不是很重,但很暖。 越清眠继续笑着:“你是不是太无聊了BY育訁尔?要是没事干,去后花园给我拔草去。” “也行。”苍莫止表现的那是相当听话了,却也没忘讨便宜,“那你亲我一下,拔草可是体力活儿,我得要点报酬。” “幼稚鬼……”越清眠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亲了他一下。 苍莫止笑得特别开心,得到亲吻,他哪能就这么走?于是不由分说地再次吻了上去,撬开越清眠的唇齿,品尝着越清眠口中松子糖的味道。 越清眠也顾不上手脏了,下意识地抓住苍莫止的衣服。苍莫止每次吻他,他都觉得自己像块沉浮不定的浮木,需要抓住点什么,才不至于淹没在幽深的欢愉与无措中。别看他平时嚣张跋扈,根本不怕与苍莫止叫板,但在亲吻这件事上,他就像是个门外汉,好像怎么都抓不到主导权。 “哎呀!” 阿凤的声音让两个人一惊,越清眠赶紧推开苍莫止——真是太大意了,怎么就没关门呢?! 阿凤倒是没有脸红害臊的样子,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两个人,好像是需要反应一阵,又好像是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见越清眠耳朵都红了,苍莫止没好意思直接赶阿凤,让他小孩子别老往大人房间跑,以免越清眠恼羞成怒,被赶出去的就是他了。 结果两个大人没想到怎么说,阿凤倒是先开了口,黑乎乎的手指指着苍莫止道:“耍流氓!” “噗——”苍莫止一下就笑出了声,走过去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你还知道什么叫耍流氓?” “我当然知道!”阿凤捂着被弹到的地方,语气很肯定。 苍莫止笑道:“我亲我的王妃,这叫名正言顺!我要是亲别人,那才叫耍流氓。” 阿凤眨巴着眼睛,似乎没听明白。 苍莫止也不拿他当小孩了,认真道:“如果有人没跟你确定爱人的关系,或者对方喜欢你,你不喜欢对方,那对方亲你,就是耍流氓,你要揍他,知道吗?” 这个信息量对阿凤来说有点大。他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了“哦”。 “所以我和清眠这叫正常爱人之间的互动。你随随便便闯进他的房间,是你的错。”苍莫止来了一招推卸责任,反正他知道阿凤就算犯错了,越清眠也不忍说他,跟自己那是两个待遇。 “可是你们没有关门!”阿凤抓到了重点。 苍莫止没想到这小东西反应变这么快,原本还想把责任推给阿凤,这事就算结了。 他那点心思越清眠哪能猜不出来,直接就把他推了出去:“去拔你的草。” 行吧,反正他也不亏,临走前还不忘记逗越清眠:“松子糖的味道不错,回头再给你买一些。” 然后迎接他的就是越清眠的草药包攻击,苍莫止轻而易举地接住了药包,随手揣进怀里,然后就笑眯眯地走了。那灵活的动作足以说明他手恢复的情况。 越清眠翻了个大白眼——有些人真的是手好了,人就越发不老实了! 送走了苍莫止,越清眠让阿凤进来帮他装药包。现在天渐渐暖起来了,各种虫子也会变得多起来,这些药包挂到王府各处,可以有效防虫,人挂在身上,也能防止蛇虫靠近。 “明天给你们请的先生就要到王府教课了。你先跟着学,若是觉得难或者听不明白,就来与我说。”越清眠考虑到阿凤不一定跟得上,虽然找先生时已经说明了情况,但先生嘛,总是难免严厉的。所以还是得先和阿凤说一下。 “嗯,我不怕!”阿凤表情相当坚韧,“十六哥哥说如果先生要打手板,他替我挨打。” 越清眠笑了:“那行也。” 不是他不心疼十六,而是他去见那先生时已经提前说好了,不能打两个学生,否则他绝不留人。只是这话没必要跟阿凤说,正好也让阿凤能认真学习,别因为不打手板就散漫。 当天下午,除草完毕的苍莫止带着纪叔去了制笔坊,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送纪叔过来的人也带着越清眠新配好的药和药方往回赶了。 次日可是王府的大日子——十六和阿凤正式上课了。 良伯为了让他们有个好的状态,一早就亲自下厨做饭。让他们吃饱好有精神上课。 没事的影卫们也凑到前院改成学堂的屋子房顶,偷看两个人上课。想的都是万一这先生太凶,得及时告诉王爷和越大夫。 苍莫止见状,很想骂他们护犊子,但他自己都转到学堂门前了,还怎么好意思说别人?于是就装没看见,想着这些影卫别把屋顶给他踩塌了就行。 而随着府中课堂的开课,制笔坊也在几日后正式开始教学了。原本还可以再拖上些时日,但想到要赶在皇上生辰前把笔制好,所以比预期提前不少。 被选中的云家村的人一个都没迟到,早早就坐上牛车来到城中。纪叔是个好说话的,两个小的上课,良伯也没事干了,便陪着纪叔一起,也有个伴。 子郁对此也挺有兴趣,向苍莫止问了他能不能跟着学。苍莫止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按越清眠的话说,让子郁多出去走走,是没有坏处的,于是子郁作为王府代表,也去学了。至于这个代表的名头嘛,就是为了让子郁名正言顺些罢了。 王府上下各自忙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光看大家忙碌又充实的状态,完全想象不出延州能有多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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