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肴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就在他爹左边坐下,特意原离了他爹右边的容知颂。 见儿子过来了,顾霁笑得更加合不拢嘴,“臭小子,终于舍得起床啦。 顾肴撇撇嘴,拽了拽他爹的衣服,小声道:“爹,你怎么不叫我?” 顾霁一顿,视线在自己的儿子和容知颂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才道:“这不是太子侄儿说你昨晚照顾他肯定累着了,就让你多睡一会了一会儿。” “哦。”顾肴将视线转向容知颂,发现对方正安静地坐在那喝着清粥,举手投足之间,仿佛在喝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对方的唇色已经恢复了一抹气色,但整张脸上还带了些许病态,从他的角度看,缺少了一点精气神。 姚方见顾肴一直盯着容知颂看,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微笑,“看来顾世子和太子殿下的感情甚笃,陛下知道了定会感到欣慰的。” 顾肴被这话整得快速收回了视线,但这就显得更加欲盖弥彰,使得姚方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让顾肴的耳朵不禁红了起来,心中满是后悔,他当初真的就不该认下这个谎! 而容知颂也停下了喝粥的动作,瓷勺和瓷碗相碰,发出“叮”地一声,让全桌的视线都朝他看去。 “孤吃好了,先回去了。”容知颂语气有气无力,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容知颂一开,顾肴拿起筷子就要开始填饱自己的肚子,结果就被他爹给捅了下后腰,使得刚刚夹上来的鸡腿又掉回了碗里。 “爹,你干嘛?”说着,顾肴又要去夹鸡腿,这次他爹直接把放鸡腿的碗给拿开了。 顾霁扭上顾肴的耳朵,恨铁不成钢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没看到太子侄儿生气了吗?还不快去追!” “疼疼,爹……”顾肴借着巧劲将自己的耳朵从自己爹的魔爪里拯救了出来,撇了撇嘴,不服气道:“又不是我惹他生气的。” 最后拗不过他爹,顾肴不情不愿的放下筷子,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美食,捞了几个芝麻球就离开了。 “俩孩子就这样,总闹脾气。”顾霁对着姚方道。 姚方抿唇一笑,没有说话,但从他看向顾肴远去背影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此时的欣慰。 顾肴被他爹“撵”出来以后,没打算去找容知颂,他打算直奔厨房,去搜罗一些美味佳肴填饱他已经饿得瘪瘪的肚子。 结果他就在去厨房的必经之路的小亭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下意识的顾肴想绕道而行,但奈何对方对方的眼太尖了,早就注意到了他,“顾世子。” 顾肴没理对方,假装自己没有听到,想疾步走过去,就被聿风给拦住了去路。 “世子殿下,殿下有请。”聿风此时心中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他今早才刚拿了女皇陛下压对方。 顾肴停住脚步,见聿风完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但自己又打不过对方,心中不由得想念起谭生。 要是谭生在就好了,肯定能把这聿风给打地六亲不认。 聿风被顾肴盯得后背发凉,只能将头低的更低,但还是站在原地阻住顾肴离开的路。 忍着心中的不满,顾肴快步走到了凉亭里,就见容知颂在喂鱼,就不禁翻了个白眼,鱼都有饭吃了,而他还在饿着肚子。 顾肴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没好气问道:“你叫我过来干嘛?” 容知颂将鱼食放下,“自然是想要谢谢顾世子昨晚的看护。” 顾肴一阵沉默,道个谢就阻碍他吃饭?有这么感谢人的吗? 他敷衍地应下对方的道谢,想要离开,就看到一个接一个的下人端着好几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放在了凉亭中并退了下来。 顾肴此时满脸震惊,“这是……” 容知颂率先坐下,对顾肴轻轻一笑,“这是孤的谢礼。” 受不住美食诱惑,顾肴连忙坐下,吃的第一口,就惊喜道:“是湖心畔的菜!” 等吃饱喝足,顾肴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满脸享受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将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哦,对了。”顾肴坐直身体,看向容知颂问道:“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说黑脸面具人有三个?” 容知颂也难得解释道:“宋典腹部没有伤,且其右手使剑,左手并没有老茧,而那晚和聿风交手的人擅长左手使用武器,且腹部带伤。” 顾肴听得半知半解,“可你为什么要说是三个,这不是只有两个吗?” 对于顾肴的疑问,容知颂没有不耐,“第三个人是孤的猜测。” “猜测?”顾肴心中更加不解了。 “孤问过你的父亲,掳走他的黑脸面具人体型偏瘦弱,而宋典和另一个黑脸面具人都不符合。” 顾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宋典体型偏壮,的确不符合他爹对于黑脸面具人的描述。 “可为什么宋典会明目张胆的来我家掳走我爹,这不是明显地等着被抓吗?” 容知颂放下茶杯,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许是在掩护什么?” 一经提点,顾肴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宋典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顾世子还不算太笨。” 这话顾肴就不爱听了,“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 容知颂但笑不语,但经过方才的一番对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如之前那么紧张了。 但另一边的气氛可就不这么轻松了。 “啪!”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自湖心畔二楼的一座雅间中传出。
第三十三章 走夜路 “谁让你杀刘泽溪的!”坐在主位上的人,震怒道。 而站在下方,承受众怒之人,正是黑脸面具人,他轻轻弹了弹身上残留的茶水,好似并不被怒气所影响,满不在意道:“大人,阻碍计划的人都得死。” 黑脸面具人的生极其沙哑,在面具下传出,听起来有点渗人。 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大人”这次被气狠了,下面之人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但无奈对方于他还有重用,不宜撕破脸,他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宋典已经因为你成为弃子了,太子那边可能会有动静,你这几日安分些,否则到时候本官也保不了你,报仇也就痴心妄想了。” 黑脸面具人嘴角扯出一丝阴森至极的笑,“铮儿吗?我可是很期待看到他见到我时的表情……哈哈……” 但笑了几声,黑脸面具人的面部表情就扭曲了起来,眸中也涌上了滔天的恨意,看向自己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握不紧拳头的右手。 他的仇,怎么能不报呢? 随后,黑脸面具人对着主位上的人说道:“大人放心,这几天我不会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说完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主位上的人这才满意地倒了杯茶,同时轻笑一声,对着屏风的放下说道:“你到是比他省心多了。” “大人成就了我,我自然不愿惹您生气的。” 只见从屏风后面又走出一个人,他的打扮和之前的黑脸面具人并无差别,他是第三个黑脸面具人。 “哼。”又提及之前的黑脸面具人,主位上的人轻哼一声,满是鄙夷,“不过是个瘸了腿的过街老鼠,竟还敢顶撞本官,当初你去大理寺劫走大理寺卿,他去户部劫任弼洲,在有帮手的情况下竟然还失败了,还让太子捉到把柄,否则本官也不必舍弃宋典这一得力助手。” “就是可惜了,上次让祈安侯给跑了。”黑脸面具略带遗憾道。 “祈安侯那边有太子府的高手保护,不好近身,你那还有不少人,他你就暂且放弃吧。不过,本官到是没想到太子竟然和祈安侯世子混到了一起,这于我们也算是好事。” 听到无法再得到祈安侯,黑脸面具人身形一顿,但通过其掩盖在面具下眼睛,可以感受到他的不满和疯狂的痴迷。 又想到祈安侯世子顾肴,他面具下的舌头就不禁添了嘴角,既然动不了大的,小的也可暂且替代一下…… “对了,药带了了吗?”他的思绪被主位上的“大人”开口打断。 “带来了。”黑脸面具人自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那边说此药加大了药量,需要改为一月一次。” “大人”接过,眼底露出一抹精光与兴奋,“你先下去吧,注意不要被人发现。” “是。” 待黑衣面具人离开后,主位上的大人摩挲着瓷瓶,淡淡地自言自语道:“你莫要怪我,怪就怪你我出身不同。” * 此时的顾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成他爹的“替身”给惦记上了,正打算再去看望一下罗子章。 他拿好从张医师那要来的补身体的药方,就来到了罗子章家。 门没有锁,顾肴推开门,边走边朝着屋内喊:“子章!” 而罗子章在屋内听到动静就迎了出来,见到顾肴,他面上不掩喜悦,“阿肴,你怎能么来了?” “来看看你。”顾肴打量一下罗子章,发现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身体恢复的不错嘛。” “多亏了阿肴送来的药膳,要不然我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哦,对了。”顾肴将放在袖口的拿出来,“这是我专门请府中的张医师给你开的补身体的药方,你再喝几副,巩固巩固。” 罗子章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过了顾肴递过来的药方,“多谢阿肴。” “我们之间提什么谢谢啊。” 待进了屋,顾肴才发现地上有许多的木屑,而桌子上摆放着好几个木雕,没一个木雕都极有特色,其中一个看起来还很像他。 “这些都是你刻的吗?” “对。” “手没有受伤吧?”顾肴担忧地问道,他可是还清楚地记着上次罗子章送给他木雕作为谢礼,手上可是破了好几道口子。 罗子章闻言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没有。” 顾肴一顿,略有点吃惊道:“那子章雕刻的技艺进步蛮大的,我可是还记得你上次手指的惨样。” 罗子章有一瞬的不自然,但顾肴由于沉迷于看木雕小人,就没有注意到。 “欸?”顾肴伸手拿起两个木雕,微微皱眉,“这两个木雕小人……好眼熟啊。” 顾肴又仔细瞧了瞧,思索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道:“任尚书和何尚书!” 任尚书他见过几次,所以这个木雕小人他很容易就辨别出来,而何尚书他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但是他在户部尚书府见过何尚书的画像。 “子章是刻的他们吗?” 罗子章轻轻“嗯”了一声,解释道:“之前我在湖心畔说书时,曾碰到过任尚书和何尚书,他们感情甚笃,令子章十分的羡慕,因此就忍不住将两位大人给雕刻出来。” 顾肴不禁给罗子章竖起一个大拇指,“厉害,但子章不用羡慕,说不定日后你也能遇上一个全心全意为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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