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肴一下没忍住,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容知颂恶狠狠的目光就瞬间朝他袭来。 两次了欸!顾肴心中欲哭无泪,他吞咽口水的声音有这么大嘛,两次都是因为这个引起了狗太子的注意。 上次是丢了性命,这次他看他离小命不保也不远了。 顾肴心中发怵,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甚至是一通乱说,“这……这人死也不能复生,你……” 剩下的话顾肴没敢继续说,因为狗太子看他的眼神更吓人了啊! 就在他以为容知颂要用眼神刀死他时,容知颂终于开口说话了,“人死不能复生,他怎么就活了呢……” 容知颂低声细喃,但顾肴还是听清楚了,他下意识的就接话道:“可能人根本就没死……” 这狗太子是真的要用眼神杀死他是吧! 他每说一句话,话都没说完呢,这狗太子的眼神就阴沉一个度,就像他说过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对方的雷点上。 “没死……”容知颂似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居然没死啊……” 顾肴不懂容知颂这话什么意思,这次他就学精了,憋着没开口说话。 但这次为什么狗太子竟然放下宋典的尸体,朝他走过来了啊! 由于害怕,顾肴往后退了一步,而容知颂也发现了顾肴的动作,他眉头微皱,眼中带上了几丝不解。 然后……就毫无征兆的晕倒了,下意识的,顾肴就上前扶住了容知颂,“喂,你怎么了?” 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一点缓冲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容知颂在彻底昏迷前,眼神迷离,但望向顾肴的方向,嘴中还念念有词道:“哥哥……哥哥……对不起……” 哥哥? 顾肴就纳闷了,原著里容知颂就一个哥哥,而且还是表哥,也就是主角受的堂哥珞王容巍。 可这人是书里的反派啊,容知颂想他干嘛? 没整明白,顾肴也没强迫自己再去想,毕竟原文的内容现在也已经乱得稀巴烂。 将容知颂转移到自己房间后,顾肴派人叫来了府中的张医师也瞧一瞧,对方到底是太子,要真在他们祈安侯府出了问题,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医师,他是怎么了?突然就晕倒了。” 张医师还是和上一次一样,慢吞吞的,但顾肴也习惯了,就这样等着。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张医师睁开了他的眼睛,“急火攻心 ,外加心有郁结,这才突然昏迷的,只是……” 一听到转折,顾肴心都揪在一起,整个人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他知道的,中医的转折词后面准没好事,“只是什么?” 张医师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接着慢悠悠道:“只是太子殿下如今陷入了梦魇之中,恐起温病啊。” 这时,顾肴才发现容知颂整个人都睡得不太安稳,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就连嘴唇都变得苍白了不少,似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 “世子从此时开始到明日一早要时刻留意太子殿下的身体,若起温病便用这个方子。”张医师将刚写好的方子递给顾肴。 顾肴接过,“那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地方吗?” “没有了,若有其他情况,世子可随时召我过来。” “好。” 送走了张医师,顾肴有来到了床边,看着床上陷入挣扎和痛苦的容知颂,陷入沉思。 到底是什么梦,让狗太子这阎王难受成这副模样? 都说梦里最好套话,要是他能知道狗太子做得是什么梦,那不就拥有了一个能制衡他的把柄了嘛! 虽然这样做很缺德,但为了日后保小命要紧,顾肴还是坐到了床边上。 他缓缓抬起手抚上对方紧皱的眉头,想要缓解一下对方心中的痛苦,同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凑到对方的耳边,略带引诱道:“你在做什么梦啊。” 或许是梦里真得不设防,容知颂真得开口回答了,“哥哥……爹……不要走……” 爹? 顾肴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原文里好像没有提到过狗太子的父亲是谁,而且女皇的后宫也是虚设,空无一人。 突然,顾肴被床上的异样给吸引去目光,不知容知颂在梦里有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此时正呼吸急促,仿佛溺水一般。 “容知颂!容知颂你这怎么了?”容知颂的这副模样令顾肴不知所措,他伸手拍了拍容知颂的脸,企图将人拍醒,“狗太子?太子殿下?颂颂?” 不管顾肴喊什么容知颂都没有反应,而容知颂的脸则因呼吸急促而变得愈发苍白。 张医师只说过狗太子可能会发烧,可没讲过会出现这种濒死的情况啊! 对!张医师! “聿风!”顾肴朝门外大声喊道。 聿风听到动静就很快赶来了,“世子殿下有何……殿下!顾世子,殿下他怎么了?” “先别管这个,你快去把张医师给叫来!”顾肴急忙吩咐道。 “好……”话音刚落,聿风就马不停蹄地去找张医师了。 见床上的人还没有好转,顾肴整个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这要是狗太子真死他家,那他一家老小不都玩完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顾肴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有用的方法,来不及耽误,他就对着床上呼吸困难之人,带着试探柔声道:“铮……儿?” 床上之人听到了这个称呼,呼吸停顿了一下,接着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睫毛颤抖地厉害,大有要转醒的迹象。 顾肴见状,心中大喜,这招果然有用! 之前宋典叫狗太子“铮儿”时,狗太子整个人都显得很不正常,这次他特意拿这个名字刺激对方,希望正能把狗太子给叫醒。 “铮……呃!”顾肴原打算再接再厉,在叫几声,继续刺激一下对方。 但顾肴没想到,他刚说出了一个字,容知颂就猛然睁开了双眼,狠厉地掐上了他的脖子,一点抵抗的机会儿也不留给他,直接将他给压到了床上,手中的力度也愈见加大。 顾肴的脸因为被掐住脖子而涨红,额上青筋也凸起地肉眼可见,他觉得自己的小命又要不保了。 所以这狗太子又在上什么疯!生病了都不能安稳! 忍着窒息的难受感觉,顾肴费劲地扒拉着容子颂掐在他脖子上手,但都是徒劳,对方此时的力气不知为何,异常之大。 “放……放开……”顾肴使了吃奶地劲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而容知颂仿佛没听到这简短的请求,手中力道未减分毫,嘴里还断断续续发出“死……死……”的声音。 顾肴还在使力推着撑在他身上的容知颂,毕竟他命再多,也不能这样造啊! 这聿风平时不是跑挺快的吗!怎么去叫个张医师就这么慢! 他都要被掐死了! 血丝使得容知颂的眼睛变得异常恐怖,而嘴唇却又苍白的厉害,他仿佛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任顾肴怎么办都走不出来。 最后,是在没办法了,顾肴艰难地掏出之前藏在小腿上用来保命的匕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就挥着匕首划向了容知颂的手臂。 因着受伤,容知颂的手送了一瞬,顾肴就趁着这个机会,急忙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来到了原离容知颂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缺失的空气。 可憋死他了! 顾肴现在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但手中还是紧紧地握着匕首,他怕对方又继续发疯,要他小命。 忽然,一道人影从身后落下,顾肴顺到一半的气就立马停了下来,他浑身警惕地卧住匕首朝后挥去,他好后悔,他刚刚就该什么都不顾及,划深一点的! 然而,他的匕首刚挥出去,手腕就被容知颂给死死的抓住,在被抓住手腕的那一瞬间,顾肴满脑子都是:完了,他的第四片小叶子要和他说拜拜了。 不忍见自己血流当场,顾肴紧紧地闭上了双目,他已经没力气逃跑了,缺氧太久了,他如今还未缓过来,浑身无力。 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袭来,顾肴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偷瞧了一眼,就见刚才发疯狠掐他的人,正可怜巴巴地盯着他。 顾肴:……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好吗! 看到顾肴睁眼,容知颂才终于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哥哥,疼……” 说完,容知颂便将之前被顾肴划破的手臂朝顾肴伸了过来。 顾肴:…… 这狗太子是疯过头成傻子了?顾肴不禁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哎呦!” 顾肴躺在地板上生无可恋地看了一眼砸在他身上,又毫无征兆地晕倒容知颂,“大哥,每次晕倒能不能先吱一声啊!”
第三十一章 哥哥 聿风带着张医师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殿下压在顾世子身上这副场景,下意识的他就想拉着张医师退出去,但被顾肴给叫住了。 “别走!” 聿风只能碍着头皮过去将自家殿下给扶起来,当瞥见顾肴脖子上的掐痕时,他不禁一愣,但也没说什么。 张医师又给容知颂瞧了瞧,而顾肴则靠坐着窗边的软塌上,曲起一条腿,呲牙咧嘴地给自己脖子上涂刚从张医师那要来的药。 这狗太子下手也太狠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令他如此恨意满满,又究竟是哪个“哥哥”令他如此念念不忘,顾肴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 张医师的话令顾肴回过神来,“张医师,那谁怎么样了?” 张医师反应了一下,才知道顾肴口中的“那谁”是谁,“梦魇虽已消,但起了温病,还是要多加看护,之前的方子可熬制出给太子殿下服用。” 听到容知颂没多大事,顾肴也不敢放松,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又突然发着烧去发疯。 “张医师给我脖子上缠层纱布吧。” 张医师一顿,“殿下脖子上的淤痕并无创口,殿下为何要裹上纱布?” 顾肴睁着眼说瞎话道:“时尚,这是时尚懂不懂。” 张医师:…… 主要是他不想让他爹看到他脖子上的伤而担心,毕竟谁也想不到平时表面上温文尔雅的人竟下手如此之狠。 而且若加他人看去,只不清又会怎样传他和容知颂直间的关系,这对于他们祈安侯府是没有益处的。 张医师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依着顾肴的指挥,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顾肴想要的纱布样式给缠了出来。 直到张医师走了,顾肴还照着镜子左看右看,确保无论怎样扭动脖子,纱布下的伤都不会露出来后,就放下了镜子。 “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聿风在他旁边欲言又止,好像要跟他说什么一样。 “您脖子上的伤是……殿下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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