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恭。”杜云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好,容婢子给您系个披风可好?” “好。” 小婢女走进卧房,杜云瞥一眼守在门口的侍卫,想着如何摆脱他们。 接过婢女捧过来的披风,杜云披上就要走,门口的侍卫果然跟着。 杜云面无表情回头看着他们:“你们别跟着了,这是王府没人敢怎么样,你们跟着,人多我难受。” 侍卫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面色为难:“这……” 见侍卫似有疑虑杜云淡淡道:“放心我不走,就在府里。” 此话一出,侍卫们倒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见状,杜云眉毛微挑,内心无语。这陈钦云是真担心他要跑。不过看侍卫们的反应,当是有这个念头,这样也好,他也不用在多费口舌去摆脱这些侍卫。 跟着婢女走至半路,杜云停下脚步愣愣地盯着对方。婢女抬头与其对视被那空洞的眼神吓的一阵战粟。四周寂静无人,天空阴沉灰暗,身边人又隐隐发着冷气,再加上那空洞的似要把她淹没的黑暗,像鬼一般,若不是有良好的教养婢女能直接尖叫出声。 婢女极力按耐心中的恐惧:“公……公子怎么了?” “冷……”杜云轻轻地说。 “啊?”声音太小婢女听不太清。 “我有些冷,你能去帮我拿些衣物吗?” “好。” 得到了吩咐,婢女想也不想什么也不顾直接离开,脚底似抹了油般迅速。 见人走远不见,杜云提起衣摆就朝后门奔去。 陈钦云既然对他与所顾虑,必然会在他常出入的侧门派人守着,而后门现下正是开着的,守门的小厮年纪小有些贪财,不曾知道他的身份,到是可以糊弄过去。 离开王府的那一刻,站在僻静的小路上,杜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茫然。 没有做过多停留,他悄悄的走了。 咬着牙走出巷口,看见熟悉的房门,他眼里盈着热泪。 马上就能见到大哥了。 杜云拖着疲惫的身心走到门前敲门。 听到门后的响动,杜云揉了揉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他实在不想让他哥担心。 他带着希翼的目光盯着门,却在见到门后的陈钦云时瞬间呆愣原地。 “你……你……”杜云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钦云,眼里充满了惊恐。 他早该想到的,他这一路走的这么慢,却这么轻松,一点动静都没引起,怎么可能呢? “你想去哪?”陈钦云脸色阴沉,步步逼近。 “我去哪,这不明显吗?”杜云语气里不自觉带上颤音。 听到这句话,陈钦云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恢复平稳。可一想到,杜云背着他出逃,在所以人都想让他身边的人消失的京都一个人行动时,他熄灭的怒火又死灰复燃。 “呵呵明显,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一把抓住杜云的双臂低吼道,“京都里那么多人都想让我们死,都想抓住我们的把柄,你竟然还敢一个人跑出来,我看你是伤好了,皮痒了,不想活了!” 杜云震惊的看着陈钦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失态,虽说这些话都是关心之意,可杜云心里感到委屈,破罐子破摔道:“你以为我不想活吗?!我现在这个病怏怏的样子,离死又差多远!待在王府我难道就能好好的活着吗?” 杜云挣脱陈钦云的束缚怒斥道:“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冷静下来的杜云觉得说出的话有偏颇,心里隐隐生出愧疚之意,可这毕竟是事实,陈钦云明明可以不把他拉进这样险恶的局势里,可他还是做了,现下又这般责骂他,他本就对其忍耐许久,如何能不生气。 况且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如何收的回!?他本就不善言辞,于是便低下头不去看陈钦云。 “是我对不住你,不该拉你入险,让你身陷囫囵。”陈钦云哽咽的声音传入杜云的耳朵,透着浓浓失落感,促长他心里的愧疚感。 杜云抬头去看陈钦云,只见其眼里泛着泪光神情悲痛,他的话对陈钦云打击很大。 杜云心里五味杂陈,欲言又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陈钦云露出这样的神态,悲痛的像是秋天里被风卷携吹浮的枯叶。 杜云不会说安慰人的话,心里像毛线团一般纠结,抿着唇,偷偷看一眼又看一眼,最后长叹一声,低下头。 “我知你心中委屈,可现在朝中的人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动,等事情结束,回益州后,你想去哪我都依你。”陈钦云轻轻的诱哄,“夏今先生回来后,我也会同你一起来见他,现在你和我回王府好不好?” 杜云抬头看向陈钦云,眉头轻皱,眼里透着疑惑不解。陈钦云说的话没错,可他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好……” 见人答应,陈钦云内心喜悦:“我抱你上马车可好?” 杜云想起疲软的双腿点点头。
第五十一章 坐在马车里,杜云还是觉得恍惚不真实。 就…就这么回去了? 他偷偷去看陈钦云却发现对方正盯着他瞧,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装着情思,他被陈钦云眼里别样的情绪吓的别过头去,不自觉地蜷缩在角落。 疯了!真疯了!他怎么一副看情人的样子!杜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陈钦云看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纯洁。 因为这一想,下马车时杜云宁愿忍着腿上一阵阵的酸软刺痛,也要拒绝陈钦云抱他。 陈钦云尴尬的收回手,露出勉强的笑容跟在后面。 夜晚总是来的无声无息,让人恍然大悟。 杜云坐在床上,盖着锦被,呆呆地盯着窗外的月亮,陈钦云走到跟前都没发现。 “杜云?” “嗯?”杜云回过神,愣愣地看着陈钦云。 “怎么了?”陈钦云坐到床边问道。 看见他的动作杜云悄悄往床里挪:“没什么,我睡了。”说着人已经躺下侧着身面朝里。 杜云闭着眼等了好一会,也没听见陈钦云离开的动静,正犹豫要不要出声提醒,身后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 ,随后被子被掀起钻进一阵冷风,人就已经躺在他身旁。 他被吓的转身往里缩:“世…世子……” “怎了?可是伤病复发了?”陈钦云侧头轻声询问。 “没,世子不回房吗?”杜云搞不明白,陈钦云又抽什么风,不回房间反而躺在他的床上。 “这也是我的卧房,我不可以睡在这吗?” 陈钦云的语气仔细去听颇为委屈,直接给杜云气笑了。我还什么都没说那,这人就先委屈上了,真是……脸厚如墙。 不过话说回来,陈钦云说的话他确实无法反驳,“可以,您随意。”撇撇嘴翻个身背对着陈钦云。 杜云闭着眼眉头微蹙,脑子里乱的像一团浆糊,根本睡不着,也不敢睡,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呼吸急促。 过了许久什么也没发生,杜云也耐不住如潮水般袭来的困意睡去。 次日他醒来时,陈钦云早就起身离开了。一连几日陈钦云都是白天不见人影,夜晚就来到卧房和他一起睡,一点多余的事都不做,真纯盖被子,纯聊天,杜云也放下心来,觉得是他太过胡思乱想。 也是,陈钦云堂堂一个世子怎么可能喜欢男的,就算喜欢也不会喜欢他这样怂怂的。 渐渐的两人都习惯了,相安无事的过了两个多月,直到…… 那是一个刮风下雨的夜晚,梦中的杜云被房外噪杂的声音吵醒,他没睁眼眉头微蹙,伸手向身旁摸去,只余一片冰凉。 陈钦云不在? 杜云睁开眼只见纸窗上一阵一阵的火光掠过,伴随着纷乱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了? 杜云撑起身坐在床上,正想掀被下去看看时,门被推开,陈钦云裹携着寒风走了进来。 人到近前,杜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盯睛去看,只见陈钦云穿戴齐整,系个湖蓝色披风,面色容严肃。 “穿好衣服,我带你走,等会我会解释。”陈钦云一边说,一边帮杜云穿衣服,杜云一脸懵逼听到陈钦云这般说,也知道情况不一般,没有多问,听话的配合。 帮杜云穿戴整齐,陈钦云将其拦腰打横抱起,杜云困惑的看着他:“世子?” “你腿脚不便,我抱着你走的快些。” 闻言杜云嘴角抽了抽,这毕竟是事实没什么好说的,别人愿意抱着他走已经算不错了,虽然不好意思,但他实在没必要这个时候闹别扭。 再说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抱了。 他双手搂紧陈钦云的颈部,将头埋进对方的怀里,这样看不见人心里也少些尴尬感。 雨越下越大,噪杂的似能淹没一切,可偏生掩盖不了从那宽厚温暖的胸膛里传出的有力的心跳声。 杜云被这心跳声臊的脸红心跳,只能感叹,还好是黑夜陈钦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然他都能想到这小子指着他臊红的脸憋不住笑的样子。 可能是睡前喝的药药效没过,也可能是陈钦云的胸膛过于安全与温暖,杜云睡着了。 陈钦云抱人上了马车坐好,低头一瞧,嘿!怀里的人睡的可香了,像只小猫般蜷在他怀里,乖顺的模样惹的他心头痒痒,又不由的觉得好气又好笑,低下头用脸去蹭蹭杜云的脸颊,人也只是哼唧一声继续睡。 这般没有戒心,我又如何能放心你一个人离开。陈钦云无奈叹了口气。 杜云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风冷的他打了一个激灵,迷迷糊糊间看到了白净明亮的天空,听到清悦的鸟鸣 ,他动了动身体,却被人抱的更紧。 几息过后,他猛得睁开眼,正好对上陈钦云带着笑意的双眼。 他强忍着尴尬,一本正经地从陈钦云怀里坐起,丝毫不见刚才睡眼惺忪的模样。 陈钦云不等他开口主动将他抱到身旁铺着绢布的地面。 杜云坐在上面,抿着唇,双手互相绞着,目光扫过四周。 他们在郊外林区。正对面隔着半盏茶的路程是条河,泛着粼粼波光,身后是成片的树林,身旁站着以陈一为首的五个侍卫,几匹马,一辆马车。 当目光扫到陈钦云身上时,杜云想起刚才暧昧旖旎的氛围,不由得臊的心慌忙找话题:“发生了什么,让我们连夜离开王府?” 陈钦云沉思良久:“你还记得玄都观吗?” “记得…”这是个杜云永远不会再去的地方,“和它有关系吗?” “有,那天我带你离开后,那里就失了火,姑祖母一怒之下去向皇帝告状,皇帝同意派人去彻查此事。” “可是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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