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自然是来看你。” “你想干什么?” 褚九殷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颜子俊身上,像是要用眼神将眼前之人描绘一遍,再转而拓印在自己心上,不容半点错漏。 颜子俊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 褚九殷走到颜子俊身前,将兜帽摘下,黑色的眼眸犹如幽深的潭底,泛着粼粼的绿光,看向颜子俊时的表情,也是晦暗难明。 他冷冷一笑:“刚才还郎情妾意,有说有笑,此时见了我这个故人,怎么就全没了一点好脸色?” 颜子俊抿唇不语,只用戒备的眼神看向对方。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颜子俊紧咬下唇,忽而面色一滞,将手中的残片奋力向褚九殷身上砸去,转头就拼命跑向屋里。 只是他刚一回头,就如同提线木偶般被定在了原地,他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掌控着,牵扯着他踉跄地走了几步,就给他又稳稳当当地转过身来。 褚九殷走上前来,伸手小心地触摸着眼前之人的发肤,最后停在了那淡粉的唇上,仅略迟疑了一下,就倾身将其吻住。 颜子俊双目圆睁,他虽不得动弹,却清晰地感受到那微凉的嘴唇在他的唇上研磨吮吸。他们的热度,气息,津液在彼此的口中传递着,直到那条灵舌不顾他的意愿,撬开了他的牙关,捣入了口中,肆无忌惮的顶撞扫荡了起来。 “褚九殷,你够了,你到底……呜……”颜子俊被掠夺着气息,只能在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我不明白,你对谁都能柔声细语,为何独同我在一起,就开始百般抵触?”褚九殷长臂一伸,将颜子俊的腰身紧紧搂住。 两人分别一年,这还是第一次彼此贴近,褚九殷意犹未尽的,再次含住了颜子俊绵软的双唇,只是这次和方才的急躁不同,他要细细琢磨,好好品味。 褚九殷紧拥着他,薄唇紧贴在颜子俊的耳畔:“我要你用看那丫头的眼神看着我,还要像对她一样,对着我笑。” 颜子俊哪里还能笑得出来,他此时只觉头皮发麻,瞳孔也因恐惧而闪烁不已。 “早知道你是不肯听话的,也罢!”褚九殷突然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往屋里走去。 颜子俊气血翻涌,恐惧与羞耻让他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褚九殷,你干什么?你,你无耻!……” 任颜子俊再是气恼,下一刻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惊异的睁大了双眼,因为他的双手已不受控制地攀上了褚九殷的脖颈,连带着身体,也乖顺听话地依偎在了那人怀里。 第 43 章 褚九殷将颜子俊抱到床上,大手一挥,床帐便从帐钩上滑落,将两人包裹进了床里。 “你本事还真不小,”褚九殷将颜子俊的发髻拆散,任他一头乌发散落肩背,他抚摸着那把青丝的力道堪称轻柔,盯着颜子俊的目光却是凶狠霸道,“两次对我下狠手,在外面躲了一年,原来竟是在这个鬼地方吃苦受罪。” 颜子俊冷冷说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褚九殷一下下抚着颜子俊滑如绸缎的长发,听他这样问,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你就是藏到地下三尺,我也有本事给你挖出来。你方才那话,未免也忒看不起人。” 颜子俊双唇紧咬,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给你说了,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褚九殷用手蒙住了颜子俊双眼,“其实我数月前就已知晓了你的行踪,只是犹豫了许久,才决定来看你。” “滚开!”颜子俊咬牙,“我叫你放开我!” 褚九殷勾唇一笑:“我方才化作小蛇,在屋顶可是看的清楚,那女孩子是不是每日都是这个时辰过来给你送饭?你倒是不推拒!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天长日久,能干出什么好事?” “住口!”颜子俊面上凝起了寒霜,“我与步璃相处日久,清清白白的,人家女孩儿的名声,岂容你玷污?” “你这么狡猾,看不出她喜欢你?”褚九殷轻抚颜子俊的面颊,内心被不自知的嫉意刺的一痛,“你也喜欢她,对不对?只是凤吟台内,你我夜夜春宵,你嘴上说恨透了我,此处省略若干字,很欠的一段话,你那个好妹妹要是知道你还有这样一番嘴脸,该作何感想?” 颜子俊气得满脸通红。 褚九殷索性不再与他废话,直接将人按倒在了床上,此处省略若干字,大蛇依旧欠的很,褚九殷低哑道:“我想要你,现在!” 颜子俊的身体被他用术法控制着,便是连偏过头去也做不到,只是他们四目相接的瞬间,褚九殷还是在颜子俊的眼中,读到了他的痛苦与挣扎。 “你这个人,牙尖嘴利,偏还软硬不吃,我想好好对你,你却总要激怒我。”褚九殷此处省略若干字,我尊重晋江,“我要你!” 反复陈说的“我要你”三字,宛如诅咒,加之褚九殷恣意妄为的唇舌刺激,让颜子俊昏聩的意识瞬间觉醒。 此处省略若干字早就被这个男人彻底拥有了,在凤吟台的那张大床上,他们共度的那些疯狂的、激烈的、此处省略若干字夜晚,都由他们彼此交换的温度与此处省略若干字为证。那些疯狂的记忆一旦被唤醒,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着灌满了颜子俊脑海中的每一处罅隙。 “啊啊啊啊,褚九殷,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颜子俊疯狂地大叫起来,他无数次的想要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却连徒劳的扭动都做不到。 褚九殷望着他面上痛恨交织的神情,心中一阵绞痛。 “褚九殷!你放开我……咳咳咳……” “子俊,你怎么了?” 褚九殷见他因过于激动而不住干呕,连眉眼都因痛苦而紧皱在了一起,他忙将手指伸向颜子俊后颈,也不知在哪处用力一点,颜子俊便如断了线的木偶,身体一下子恢复了自由。 他一能动弹,就将身上的男人猛地推开。他挣扎着滚到床里,跪趴着干呕了半天,呕得他五脏六腑都绞成了一团。 往日里被褚九殷亵玩的阴影压迫着颜子俊的神经,他被压的直不起腰,只能像条脱水的鱼一样,拼命的大口喘息。 褚九殷将掉落在地上的棉衣拾起,展好后给他重新披到身上。 他看着颜子俊被乱发遮挡的眼神,那戒备的神情,宛若将他视做凶煞恶鬼一般。他纵是脸皮再厚,一颗心是铁打的也受不住了。 他背过了身,无力地斜坐在了床沿上。 颜子俊扯了扯身上的棉袄,尽力将自己□□的身体遮掩起来,喘息着说道:“褚九殷,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远千里,一路寻来,别告诉我,你就是来做这个的?” 褚九殷眼中的星火熄了,面上露出了一个颇具讽意的笑容,“我家中美婢娇童无数,凭哪个姿色也强过你,他们对我逢迎讨好,个个都想爬上镜阁的那张大床,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既如此,你便去找他们伺候,何必又来此纠缠?” 褚九殷冷哼一声,唇角扯出一丝苦笑。 莫说这个狠心人不解,他自己其实也不明白的很。 他与这人分别一年,起初他被那壶雄黄酒毒倒,现出了原形,在凤吟台从初一躲到了十五,才敢重现于众人面前。 非是他法力低微,耐不住雄黄酒的毒性,而是他真的伤透了心。 他没想到,自己屡次不计前嫌,换来的仍是对方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决心。那人明明知晓自己的真是是蛇,最惧雄黄的药性,可他却能狠下心肠,对自己再施毒手…… 他心灰意冷了许久,也不想再追究此事,可这一年时间,本以为能将他与颜子俊的前尘往事淡忘,不想每日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仍是自己。 他愤恨、怨怼、不解又迷茫,纵使他已修行了千年,彼时仍分辨不清自己的感情。 喜欢吗,怨恨吗? 怨是肯定的,至于喜欢……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像一道彼此割裂的峡谷,褚九殷尽管极力抗争过,想要将脱轨的一切扭转回来,但最终的结果仍是走向绝望。 为何如此?他不该如此,可又偏偏如此。 褚九殷疲惫地转身,看向颜子俊的眼神却是凌厉的,他颤声答道:“你几次三番的想杀我,是我一次次纵你,才让你在外偷生了许久,你每一日的时光都是从我手里偷来的,我如今再要带你回去,想必你也没什么怨言!” 颜子俊一听这话,先是后退了两步,脸色则由白变青,随后又涨的绯红。 “你几次险些害我身死,我也,也有亏欠你的地方……褚九殷,如今咱们两清,你何必紧抓着那些旧怨,始终不肯放过?” 褚九殷急了,他猛地站起了身,身后的帐子因为他身上的灵压流转,如被狂风撕扯,碎成了无数絮状的尘烟。 “你说两清就两清,凭什么?你把我害的人不人鬼不鬼,你自己有小姑娘捧着,逍遥快活,我呢?就冲这个,我也不能让你如愿!” 颜子俊跪爬起来,从床上翻身而下,双膝磕在冰凉的地面上,他拽着褚九殷的裤角,苦苦哀求道:“当日贾龙将我从陈家赎买,所费不过纹银十两,我现在手里有这个钱,我把钱还你,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褚九殷将他一把甩开,狞笑着道:“是啊,你身契还在我手里攥着,我不发话放了你,你便还是羡园的逃奴。你不是想做官吗?告诉你,你有了这个身份,只要有人去告官,你便是考中状元,也是白费!” 本想着明年秋闱,便可与县里的童生结伴赴考,若能一飞冲天最好,如若不能,也可再回到这沙阳堡来,边做工养活自己,边努力用功,以待来年再考。 只是到底是颜子俊想的简单了,褚九殷说的没错,有着这层庄子里逃奴的身份,他便是高中状元,一旦被人告发,多少辛苦也得付之东流,他不吃官司,便算是运气好的了。 颜子俊跪在地上,怔忪间将双手缩回,无助地环抱着自己光口在外的身体。 褚九殷将他从地上拎起,用力甩在了床上。 “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你若识相,就乖乖与我回去,我家里锦衣玉食,珍宝文玩,任你享用,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颜子俊一双鹿眼通红,他痛声问道:“我若跟你回去,不过还是供你口辱玩弄。褚九殷,你折我羽翼,将我终身囚在身边,你将我当成了什么?” 褚九殷脸上嘲讽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拧紧了眉头,将颜子俊重又拉回怀里,“我把你当成……”他顿住了,只因他脑中思绪混乱,一时实在找不到贴切的答案。 他沉默了片刻,将自己的薄唇紧贴在颜子俊的双唇上,无奈地只能以一吻倾注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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