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自重。”清瘦挺拔的少年淡声道。 “你讲话也好听,你们外族人都是这副腔调吗?好生文雅,与龙溪不同。” 莲翘眼神一错不错地用目光描绘萧宴池眉眼,莲浅跟她说的不可动心早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的欲望一向很直接,想得到眼前人的想法根本没有隐藏,直白的摊开在萧宴池面前,萧宴池回应越冷淡她便越兴奋。 那一句轻飘飘的自重更是击得她心神荡漾。 外族人怎么了,用了药还不是只能渴求她。 少女大胆的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就不谈自重与否了。 “莲翘。” 身后传来呼唤,莲翘朝萧宴池莞尔一笑,便转身朝自家阿姐跑去。她裙子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没看见面色始终冷淡的少年无声抬起眼—— 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林祈云。 瞳色幽微。 * 明月高悬。 几人走在待客的别院石道上,皆是一脸疲惫。 “应龙待在清河闭关倒是快活,”乌洵嗓子干的冒烟,“要知道我们为了给他求渡期灵草与龙溪谈了两个半时辰,他非得给我们所有人磕头不可。” “那姓莲的峒主,”顾青榆声音也比平常小了许多,“一直在盯着林祈云看。” “没事。莲峒主统领龙溪,世代仙医,”裴铮接道,“真完全与世隔绝哪能和我们四个唇枪舌战两个半时辰,清河玄漱威名远扬,她心里有数。” 累得根本就不想说话的林祈云扫了他们三一眼,惜字如金道:“对。” 乌洵:“我看她眼神挺敢的,言语间都是让你留下来嫁给她的意思。” 顾青榆附和:“邀我们泡温泉也只给了你那个东西。” 她朝林祈云手里捧着的盒子一指。 乌洵戏谑的打趣道:“你当心她今晚下手。” 林祈云:“……” 这两人一唱一和,简直是在拿林祈云寻乐来化解疲惫。林祈云无奈解释道:“莲峒主心里有数,她是怕别的女子胆大包天,给我的是解药,用来以防万一。” 乌洵:“也可能是怕别人捷足先登。” 林祈云无言片刻,懒得再说,浅笑着摇了摇头。 四人又谈天说地的聊了会,便走到了温泉口。 红笼檐角下已经有男侍在等候,林祈云垂着眼接过他手中的备了皂角浴巾的木盆,道了声多谢后便走进浴场,根本没注意到男侍无神的双瞳与红得滴血的耳尖。 男侍对之前所有来此处温泉的人所说的话自然也没有说出口—— 莲翘小姐尊嘱, 此地今晚云雨,闲人退避。
第56章 逾矩 白雾氤氲。 林祈云拆掉挂在眉心的银月额饰,脱下外袍,浑身只剩下一件中衣贴合着劲瘦的身躯。他长年习剑,骨肉均亭,一件松垮薄白的中衣根本遮不住什么。如玉般的白皙里,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肌肉线条一直从胸口锁骨埋入腰腹,极为引人遐想。 但林祈云也累得无暇在意了,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洗澡也不需要穿得太严实。他捋了把额发,将那以防万一的解药随手丢进木盆,便抱着盆往汤池里走。 弥漫的水汽模糊了他眉眼,升腾的暖意磨去剑修锋锐,将白玉般的颜色染上一层红晕,像不沾尘埃的谪仙下了凡世尘俗,在清俊中无端添上几分秾丽,眼尾横生红尘万丈,惑人般风华绝世。 忽而感知被触动,林祈云微抬眼眸,淡然看向视线尽头在热气里隐约的汤池。 “……” 还真有人敢么。 他神色恹恹地想,心底升起些微被打扰的烦躁,随后步步走入热气中,停在汤池边。 “阁下三声以内离开此处,”林祈云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便不计较。” 汤池上浮着无数药草花瓣,配合白雾遮挡着林祈云的视线。他无声打开了盆中木盒,将解药瓶揣在了手心,而后垂下沾了水珠的长睫,将木盆放在汤池边沿,淡淡道: “三。” 池内毫无动静,在花瓣间隙间透出的药池呈现出一种浅淡的青绿色,如青川溪河。 林祈云舟车劳顿,又忙了一天,本身就累得闭眼就想睡,要不是自觉自己不洗澡今晚睡不着觉,林祈云压根不会来这里。 偏偏有人要不长眼地跟他耗,林祈云对陌生人没有那个耐心,于是不满地蹙起长眉,警告道:“二。” 池内终于开始现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却始终不见人影,林祈云最后的耐心成功告罄。 “一。” 他脸色不善地俯下身,掌心金黄阵法已然成型,准备动手—— 下一瞬,池内气泡却猛然扩大,一个面色潮红的少年破水而出! 看清少年眉眼那刻,林祈云倦怠的睡意和烦躁飞速消失,他诧异的张圆了眼睛,一个萧字才发了半个音节,就被少年伸手扣住后颈,拉入水中! 林祈云根本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呛了口水,浓烈的草药味瞬间从口鼻滚入喉口,带着陌生的灼烧感沸腾了他的血液。 他下意识伸手去推萧宴池,却触到了少年人滚烫光洁的胸膛。皮肤的触感让林祈云在水里脑袋都炸开了烟花,灼热的温度顿时从指尖燎原般烧上了林祈云双颊和两耳,难言的感觉包裹住他整颗心脏,让他耳畔都只剩下了剧烈的心跳。 什,什什什么情况!? 林祈云慌乱得脑袋一片空白,还没等他把眼前情况想出个所以然,少年就在水中不由分说的按住他后脑,抓住他手腕,随后—— 撬开他唇齿。 “唔!萧——”林祈云被他亲得话音和呼吸都断成碎片,萧宴池越吻越凶,最后干脆强硬地一手扣住林祈云双腕按在汤池壁上,掐着他下颌吞噬他呼吸。 林祈云不是没有尝试挣扎,他全然没想到萧宴池力气会这般大,根本挣不开!他想用灵力,又怕会伤到师弟,想翻身动作,身子又莫名其妙发软,动作间简直处处掣肘! 细密的水声跟急促的呼吸给温泉蒙上暧昧的气息,交叠的身影影绰在白茫的热雾内,林祈云最后真是喘不过气,干脆破罐子破摔咬破了萧宴池嘴角,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在唇舌交换的津液内,萧宴池疼得“嘶”了一声,才恍惚清醒过来,给林祈云留下了呼吸的空隙。 “……师兄?” 两人嘴角还挂着银丝,萧宴池声音极哑极轻,充斥着意乱情迷的眼半茫然半幽深的瞧着他。 林祈云真是狼狈,浑身骨头仿佛都酥软了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被萧宴池扶着腰站立。 去水里滚了一圈,薄丝般的中衣凌乱地贴在他皮肤上,不止发丝和眼睫上都是水珠,就连瞳中都是潋滟的,伴上白玉朝霞般的红,沾染血色的唇,就成了一副极为勾人的好样貌。 萧宴池泡在水里,干柴烈火在他胸口腾腾燃烧。他眼神晦暗的盯着林祈云,无端想起前两日他寻林祈云的那个夜晚,师兄刚出浴,墨发披散,衣饰随性,靠在床头侧眸看来时,清冷又柔和的模样瞬间点燃了他满心不可言说的欲望。 正如现在。 或者,更甚。 萧宴池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在林祈云开口问罪之前,朝林祈云靠了过去。 “师兄。” “!”林祈云退无可退,“等会,你——” 萧宴池埋入他脖颈间,嗅着那股仿佛什么东西都盖不住的雪山云桃香。欲望翻涌中,他不轻不重的咬上林祈云耳垂,林祈云敏感到整个人都轻颤了一下,还没开始推他,萧宴池就抓住他手指,挤入他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师兄,我好难受。”少年闭上眼道。 “你,你先,你等会……别亲那里!” 耳垂被含住的时候林祈云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他浑身被一层又一层的战栗刺激得头皮发麻,偏偏少年还一点话也听不进去,顺着他耳后那片薄薄的皮肤往下亲。林祈云羞耻至极,但推又推不开,反而像是欲休还迎的情趣,叫少年愈发得寸进尺,手指甚至伸入了他衣服下摆! “别往下摸!” 林祈云忍无可忍的按住他的手,于是少年可惜的停留在了腰腹处,习剑的指茧蹭过皮肤,林祈云下意识搂紧了萧宴池的脖子。 “师兄,”萧宴池□□迷蒙,声色中带着些笑意,“你在发抖。” 林祈云被他说得面红耳赤。 他想,萧宴池绝对被下药了。 谁给他下的药,怎么下的药,为什么在这里下药。 还有,为什么他一点也推不开啊!? 林祈云崩溃地咬紧牙关。 少年的手从巡逡腰际到抚摸脊骨,林祈云整个人只能靠在萧宴池身上。他背部部分抵着冰冷的温泉石壁,前身碰的却是少年滚烫的胸膛,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姿势,至少在林祈云看来,这种能清晰感受对方每一处变化的姿势实在不该出现在他跟萧宴池身上。 他们是谁? 是同门师兄师弟,是实际上的师尊徒弟,是类亲的创造者跟造物! 兄弟师徒亲人,这三层身份哪一层能允许他们这般亲密,这般胡闹了!?这是祸乱天地伦常,是违反纲理道德! 林祈云心跳如雷的维持着自己的理智,深吸一口气,手中重新捏起阵盘。 少年却如小狗舔舐般极轻柔的舔了舔他唇角,蹭了蹭他大腿,略带哭腔道:“师兄,我很难受,怎么办?” “……”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林祈云手中阵盘最终还是如镜面般碎裂,他不敢细想他们到底怎么到这个地步的,只能就事论事,尽量不去看萧宴池,敛着眸道:“谁给你下的药?” 萧宴池往他脖颈间蹭,闷声道:“我不知道,但我很难受,师兄。” 我也很难受啊。 林祈云欲哭无泪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春.药在轶事里总与□□挂钩,被人们津津乐道,但这东西再怎么样也是毒药,媚心蚀骨,毒火销魂。萧宴池先前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压抑,现在抓到他也只敢停留在唇齿,根本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 人不会坏掉吧。 林祈云看着萧宴池皮肤下因隐忍起伏的青筋。 但是他跟萧宴池也决计不行。 他是他师兄,是他实际上的师尊,他们之间都可以算是父子亲人了怎么能做这种事? 再说了,怎么做啊!?他不会啊! 温泉热气依然在升腾着,他们之间距离约等于没有,林祈云听着少年粗重的呼吸,不阻止他亲吻自己了,任由细碎的吻落在他嘴角。林祈云心念急转着想怎么办,忽然在满是花瓣草药的池水里看见了一个青绿色的瓶子。 解药! 林祈云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萧宴……” “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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