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绝脸都白了,他颤颤巍巍的坐下,“我突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急。” 他早就听闻有人好汉子不好哥儿女子,但他没想到竟然会让自己遇上了。 左侍卫皱眉,似是不满,“真不急?” 欧阳文绝猛摇头,“不急不急!” 左侍卫遗憾离去,右侍卫低着头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紧抿着唇,强忍着不笑出声。 “那边在闹什么?”钰廉轻咳一声,看着不远处闹哄哄的人群。 欧阳文绝浑身一僵,“可能是村里有人起争执了,正闹呢。” “是吗?”钰廉眼眸深深。 右侍卫跟着看过去,看了一会,他神情复杂的问:“大人,中间那人,可是个哥儿?” 钰廉的表情也很一言难尽,“是个哥儿。” 他头一次看到有哥儿一拳能将两尺高的大汉砸飞出去。 欧阳文绝冷汗直冒,“这里的民风比较彪悍。” 另一边,都头和闵承柴正在拿着刀追杀柯褚。 柯褚每次试图靠近钰廉时都会被他们堵回去。 不远处,芜氏嚷嚷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连一个哥儿都打不过!废物!” 她又问厂氏,“有找到那只傻狗吗?” “没啊。”厂氏道,“我让邻居婶子都帮忙找了,可怎么找都找不到一只黑白相间白白净净又长的傻里傻气的狗。” 芜氏还说一瞧见就能认出来,可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芜氏冷眼看她,“我看你就是没有认真找。” 厂氏不服气,她指着路过的狗道,“娘,村里的狗都同这只狗一般脏,哪里有你要找的傻狗?” 正蹑手蹑脚本打算悄悄路过的傻狗浑身一僵,眼珠子疯狂乱转。 完了完了完了!要早知道这些两脚兽在找它,它就不出来了! 芜氏看着浑身毛发打结,灰头土脸的傻狗,眼睛一眯,“这狗……” 傻狗猛地一颤。 狗命休矣! “怎么这么脏?”芜氏嫌弃的挪开眼。 厂氏吐槽道,“是啊,也不知今个儿是怎么了?村里的狗都像是打了一场大战似的,不止脏,有些还瘸了。” 傻狗默默从他们身旁走过,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钰廉面前。 欧阳文绝同样没认出傻狗,看到傻狗靠近,他嫌弃的直挥手,“走开走开!” 傻狗理都没理他,径直绕过他往钰廉面前一坐,高高仰起脑袋。 钰廉:“……” 钰廉不明所以的看着右侍卫,右侍卫看出傻狗没有攻击人的意思,挥手想将傻狗赶走。 傻狗无动于衷,只执拗的仰着脑袋,越仰越高。 右侍卫不得已走到傻狗面前,试图将傻狗抱走。 他的手刚伸出来,傻狗缓缓抬起爪子搭在他的手上,眼珠子一转睨它,爪子再往前一推,明摆着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右侍卫:“……”他好像被一只狗嫌弃了。 欧阳文绝看着傻狗的眼神,越看越眼熟,心里头一惊。 “你!” 他着急忙慌的站起来,“大人,这只狗有疯病,右侍卫,你赶紧将它杀了。” 钰廉微微眯起眼睛,傻狗抬起爪子往自己脖子上扒拉,一边扒拉一边嗷呜嗷呜的骂欧阳文绝。 钰廉这才注意到傻狗脖子上挂着根细绳,细绳上有一截乌漆麻黑的纸若隐若现。 纸条打结在绳子上,钰廉将纸条解开,看到纸上的内容后他眉头越皱越紧。 纸上沾着泥灰,已糊成一团,他仔细辨认,才勉强从纸上看出两个字,‘妻子’。 他敏锐的意识到什么,神色一变,问:“你的主人呢?” 傻狗将头一抬,脑袋一摇。 爷不知道。 它往钰廉身边一坐,翘着腿等。 但凶巴巴的两脚兽绝对会过来。 钰廉看出傻狗的意思,满头黑线。 一时,他竟不知这狗是靠谱还是不靠谱。 壯哥儿的体力逐渐不支,他气喘吁吁的靠着大树,死死瞪着将自己围起来的闵家人。 闵家人同样没好到哪里去,他们不止累,身上还都是伤口。 闵二咒骂了一声,“这哪里来的邪门哥儿,竟这么能打。” 右侍卫注意到这一点,低声提醒道:“大人。” 钰廉手腕一抬,“去救人。” 欧阳文绝眼睛都瞪大了,“大人,这哥儿一看便是穷凶极恶之徒……”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钰廉打断,“一群汉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哥儿还好意思说是哥儿穷凶极恶?” 欧阳文绝一噎,眼见着右侍卫马上要将人救出来,他把心一横,从袖子底抽出匕首,缓缓靠近钰廉。 傻狗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差点闪瞎它的狗眼,它仔细一看,毛都炸了。 是上次差点把它砍秃噜皮的刀。 傻狗低着头一点点往后退。 它没看到,它啥都没看到。 就在它自觉要退到安全的地方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傻狗!救人!” 傻狗浑身一僵,下一秒,它不甘愿的嗷呜一声,一跃而起咬在欧阳文绝的手腕上。 钰廉听到吼声时才看到欧阳文绝手中的刀,但欧阳文绝见事情暴露便已经提刀向他冲来,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傻狗英勇的身躯映入他的眼帘,他脱力跌坐在地上,左侍卫飞身而来一脚将欧阳文绝踹飞出去。 傻狗在左侍卫出现时就机灵的松开欧阳文绝,稳稳落地时它朝站在不远处满身狼狈的柯褚呲了呲牙。 这凶两脚兽天天让它去做危险的事,如果弱两脚兽在就不会。 柯褚扶着墙壁站稳,他的小腿刚才被闵承柴踹了,估计是伤到骨头,这会儿站着都有些勉强。 想到这,他又看了眼左侍卫,嘴角微抽。 这左侍卫不知偷偷跟了他们多久,看到他差点死在闵承柴的刀下才出手将他救下。 罢了,无论如何,这左侍卫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第46章 真相大白 “别杀我!”欧阳文绝看着立在眼前的刀尖, 惊恐的求饶,“求求你,别杀我!你喜好汉子是吗?我愿意的, 我愿意的!只要你放我一马。” 左侍卫脸都黑了。 柯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空气都有一瞬间的沉默, 刚把壯哥儿救回来的右侍卫笑得肩膀直颤。 钰廉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 他拍了拍衣裳,看着傻狗的眼里满是感激,“你救了我一命。” 傻狗看了他一眼, 眼神不屑。 很明显,钰廉的这一命傻狗并不是很想救。 钰廉:“……” 柯褚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在钰廉面前, “欧阳文绝草芥人命, 无缘无故便追杀我及我的家人, 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欧阳文绝愤怒的大吼,“柯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大人, 你别信他啊,他就是穷凶极恶的罪人!您千万不要信他的话。” “柯褚,你先起来。”钰廉看出柯褚身上有伤,语气温和。 右侍卫将柯褚扶起来,钰廉又看向欧阳文绝, 面色一冷,“欧阳文绝,你可知谋杀朝廷大臣,该当何罪?” 欧阳文绝脸色发白,他哆嗦着唇试图解释,“我、我没有, 我只是想杀那条狗,我……” 钰廉眯起眼睛, “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柯褚和我碰面,就连柯褚养的一条狗你都如此害怕,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欧阳文绝彻底哑了声,他不敢说,他说了必死无疑。 柯褚思绪一转,“敢问大人可是在找寻您的妻子?” 钰廉眼神一沉,“你怎么知道的?” “欧阳文绝是在昨天开始追杀我们的,而欧阳文绝追杀我们的原因,我只能想到一个月前发生的一件旧事。”柯褚直勾勾的看着钰廉,“一个月前,欧阳文绝看上在我家店铺打工的若哥儿,他强行将若哥儿掳走,草民使计将若哥儿极其母亲若氏救下藏了起来。” 话说到这,钰廉浑身一震,眼眶泛红。 欧阳文绝却是大骂出声,“柯褚,你这个狗东西!果然是你将人藏起来的!果然是你!你竟然将我耍的团团转,我不会放过你的!” 钰廉喉结微动,似在强忍着什么,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展开画像给柯褚看,问:“你口中的若氏,可是她?” 柯褚看着画像上若氏年轻了十几岁的面容,心里的猜测终于有了结果,“是,他们母子平安,请大人放心。” 钰廉身体晃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似是松了一口气,又似是无数愧疚懊悔涌上心头。 柯褚垂眸。 前世,钦差钰廉将欧阳一家抄家,百姓叫好,但也有人传,欧阳一家被抄家的真正原因是因欧阳文绝曾对一哥儿强取豪夺不成怒将其杀害。 哥儿的母亲申冤无门,在当天夜里吊死在县衙门口。 钦差来时,正好看到衙役将妇人的尸体如同垃圾般扔在地上。 听说,当时很多人都看到钦差大人像是疯了般抱着妇人的尸体痛哭落泪,声嘶力竭的喊着娘子。 左侍卫和右侍卫对上一眼,眼里满是庆幸。 欧阳文绝脸色煞白的瘫坐在地上。 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当他知道钦差大人找的人是若哥儿的母亲若氏后,他就慌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抹杀当初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他没想到若哥儿竟真的是柯褚救下的。 “承柴,你怎么被绑起来了?谁那么大胆子敢绑你?”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芜氏一来看到满身是伤的闵承柴,当即就怒了,“是柯褚吗?那个小鳖孙……” “别说了!”闵承柴没有芜氏那么无知,在看到欧阳文绝都被压在地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也要完了。 他怕的不停发抖,“祖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让柯褚去帮我跟钦差大人求求情好吗?柯褚救了钦差大人的夫人,钦差大人会给柯褚面子的,你让柯褚救我!祖母,你快让柯褚救我啊!” 他这几天一直跟在欧阳文绝身边,知道的事也比旁人多。 欧阳文绝是看到钦差拿出的画像才慌了神的,他更没有欧阳文绝天真,会相信柯褚真没有救若哥儿。 他向来坚信富贵险中求,他以为苦过这几天,他之后定能飞黄腾达。 可他赌错了,欧阳一家倒了,他的靠山也没了。 芜氏在听到钦差大人后脚都软了,厂氏更是翻起白眼,直接吓晕了过去。 “你、你怎么会招惹上钦差大人?”芜氏彻底乱了心神,“我去找小姐!” “没用!欧阳一家已经自身难保了!现在能救我的只有柯褚。”闵承柴流着泪求芜氏,“祖母!你去求他,你跪下来求他,他会答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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