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玉罗刹跟“钟意晚”的关系暧昧。 一见到那人,玉罗刹的脑子就转不过来弯了。 就是委屈了面前这个和“钟意晚”长相一模一样的钟熠。 蒙着眼睛的发带被解下,钟意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倦。 沈倦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启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打住了。 他先帮钟意晚把衣服穿好,随后一边起身,一边往自己身上罩新拿的外衫。 收拾妥当以后,沈倦将面上的易容褪下,接着侧身看向把脸埋在膝盖上不说话的人:“师尊,我为你束发?” 钟意晚撇了撇嘴,藏在长发下的耳朵红透,他也不理沈倦,只自顾自地把头发半扎了起来。 接着才对沈倦道:“你还没把螺贝和小石头还我。” 刚才沈倦把他脖子上戴的螺贝和曜魄玉全部取下了。 沈倦易过容,钟意晚自己眼上又蒙着发带,再加上师徒俩说话的时候都用的伪音。 赵元安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至于黑袍人,他对于原身而言不过是鱼塘里的一条小鱼。 看到自己白月光跟别人亲密,怕是肺管子都气炸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事。 不过钟意晚二人得赶在黑袍人回过味来之前赶紧走,不然戏就白演了。 这样想着,钟意晚从地上的破布中翻出观自在送自己的哨子,正要起身就被人环住了。 沈倦帮他把螺贝和曜魄玉戴好,随后取出一只帷帽。 确认钟意晚被自己遮了个严实,他牵着人就往楼下走去。 沈倦在两人身上施下了可以降低存在感的隐匿性法咒,因此他们很轻易就避开了老鸨和楼里的其他人。 一路无言,最终还是钟意晚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我们要去哪里?” 沈倦脚下步子不停:“回客栈,暂时不需要继续跟进,等到晚些时候再出去一趟。” “至于刚才发生的事……回宗以后弟子会去玉衡峰领罚。” 钟意晚愣愣道:“不用,当时不过是情况紧急。” 沈倦摇头,没有多言。 迟疑片刻后钟意晚小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带我一起?” 街上人来人往,声音也嘈杂得很,钟意晚不适地皱眉。 沈倦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避开了撒欢跑过的小孩,接着答道:“因为弟子不放心留师尊一人。” 万一再被观自在或者其他人迷晕了怎么办? 他出去做任务,结果家被人偷了,搁谁谁不气。 就在这时,沈倦忽的顿住脚步,指着百味斋的招牌问道:“师尊要吃软糕吗?” —— 钟意晚第一次下山,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修真界的风土人情,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 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个知识量储备丰富的沈倦。 所有钟意晚不熟悉、不清楚的东西,沈倦都能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解释给他听。 钟意晚本就处于最爱玩的年纪,一时兴起之下,师徒俩就在逛街上花费了不少时间。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缓和不少。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正是乌金西坠,红霞满天的时候。 客栈大堂里坐着些吃酒划拳的房客。 陈玄商两人早就打探完消息回来了,见师徒俩久久未归,陈玄商急得抓耳挠腮。 这期间他不知道跟沈倦发了多少条讯息过去,可就只得到了一个字的回复——“好”。 好好好! 好他个大头鬼啊! 陈玄商急得来回踱步,李攸被他转的心烦,拿着怀里的白露剑往他腿上敲了下。 “嗷!阿攸你干嘛!”陈玄商颇为委屈地揉着腿,在李攸身边坐下。 “你转得我头疼。”李攸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俩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陈玄商往桌子上一趴,不说话了。 他侧头向客栈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进了客栈以后钟意晚摘下帷帽,开心地跟陈玄商二人打招呼,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看清楚他颈间痕迹时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走在他身后的沈倦替他将帷帽收起,并为钟意晚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陈玄商和李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底看到了一样的想法。 钟意晚无知无觉,接过茶水后道了声谢,小口抿着。 恰好这时候客栈老板观自在也从外边办完事回来,原本看到钟意晚时心情还不错,直到视线下移。 在人脖子上看了两个明晃晃、直戳戳的红印子。 观自在唇边的笑意一僵。 正想跟钟意晚搭话,就看到沈倦拉起了以手扇风的人,对着陈玄商他们道:“去玄商的房间吧,有些事情要说。” 要上楼的时候钟意晚蓦地回头,从怀中取出只盒子递给观自在:“就当是哨子的回礼。” 观自在温声浅笑:“不过是个小玩意而已,你不用那么客气。” 钟意晚摇头,对着他挥了挥手,跟在沈倦旁边向楼上走去。 出于礼节,陈玄商和李攸也对观自在说了声告辞,随后也向楼上走去。 四人都进了房间以后,钟意晚扯了扯沈倦袖子。 沈倦了然,先是在房中布下隔音阵法,随后从须弥戒里取出给李攸二人带的点心:“师尊和我一起给你们挑的,打听消息还是很累的,辛苦你们了。” 陈玄商咂舌:“不辛苦。” 命苦罢了。 李攸捏起食盒上层的茯苓糕:“多谢师叔。” 钟意晚含笑道:“没事儿。你们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闻言,陈玄商面色一肃,放下手中的荷花酥:“城里共有两户人家出现家中女孩莫名昏睡不醒的情况,另外还有一位孤女突然得了失心疯。” “三位女孩都是在文含玉死后才出的事。”
第21章 徒弟,接下黑锅 沈倦从须弥戒里取出章化城的地图铺在桌面,依次指过姒水河的三段支流。 “姒水河在城里总共有三条支流,赵府里一条,客栈旁也有一条,第三条则在文家酒肆附近。” “这三条支流汇合于府西街,最后穿过泊月桥向城外流去。” 陈玄商咽下荷花酥,拍了拍手道:“三个女孩,三条支流,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沈倦撩起眼皮:“我没猜错的话,她们都住在姒水河附近对吗?” 见人点头,沈倦继续道:“还都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 陈玄商一噎,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大白,你猜的还挺对。” “文含玉也是阴年阴月阴时所生。”李攸沉声道:“今天打听消息的时候,我从住在文家旁边的阿婆口中得知。” “文含玉是十九年前从西南巫族那边逃难来的,酒肆老板看她可怜,便收作养女。” 听到西南巫族,钟意晚耳尖一动。 十九年前巫族大旱,部落民众死的死,逃的逃。 原来文含玉竟然是从那里来的吗? 这倒是原著里没有提到的信息。 沈倦曲起一根手指抵着下巴:“命犯火,性喜水,槐木属阴,最易招鬼,枯死的槐木更是阴上加阴,有锁魂之效。” “我怀疑有人想要复生文含玉,那人在三段支流附近分别找了三个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女孩,用其生魂阴精养着文含玉的魂。” 陈玄商不理解:“可这样就说不通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转移姒水河干流处的尾生?” 钟意晚掀起眼皮扫过神色各异的三人,托腮道:“为了给文含玉腾位置呗,也许她的魂就在槐木里锁着。” 沈倦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否认。 “文含玉死那么久了,尸体早都烂了,没有身体,怎么会是复生?”李攸摇了摇头。 “而且昨晚我们就把那三个阴魂打散了,若无生魂养着,文含玉的魂魄这几天就会散。” “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跟你们说的。”沈倦指了指地图上的府西街。 “几个时辰前,赵家二公子赵元安辗转于戏馆青楼之间,并在青楼见了一个人。” “那人是鬼界两大鬼王之一的玉罗刹。我读懂的唇语中,赵元安反反复复问的只有两个问题。” “其一是为何文含玉会丧失神智,其二便是文含玉什么时候才能重返阳世。” “我不知道玉罗刹跟他说了什么,总之赵元安显得很慌张,说是明晚就会行动。” 沈倦声音冷淡:“晚些时候我们需要兵分两路。” “阿攸和玄商去牵制赵府里的人,再蹲守一波黑蛇妖,能抓住自然是最好。我和师尊去查查赵府密道的入口。” 陈玄商二人沉默地点点头。 过了会儿,李攸长舒口气:“所以这次我们需要抓的厉鬼竟然是尾生?那文含玉怎么办?” 沈倦收起地图,眼中满是漠然:“不止是尾生,虽然文含玉死时并无怨气,但她被人用阴精生魂养了许久。” “道理就跟养蛊一样,若是她能吞掉尾生,最后再以万人血祭,她亦可成为实力接近鬼王级别的人物。” 陈玄商皱起一张苦瓜脸:“又是傀线又是玉罗刹的,魔界跟鬼界到底要干什么啊!” 李攸抿直唇角:“傀线的事情宗门已经知道了,说是会增派人手过来,明早应该就会到了。” “啊……可是大白不是说赵元安明晚就要开始行动吗?”陈玄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现在我们对赵元安那方的底细还不清楚,可以就这样仓促对上吗?” 沈倦瞥了眼正乐呵呵吃着枣糕的某个笨瓜,唇角微扬,笑道:“我师尊不是还在吗?” 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陈玄商蓦地眼睛一亮。 对啊! 小师叔可是渡劫后期的修为! 钟意晚突然接受到两道灼热视线,咬枣糕的动作顿住。 一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直接瞳孔地震。 枣糕,糟糕,他就知道自己不该碰寓意不好的玩意! 陈玄商哪儿知钟意晚心中所想,那张小嘴还在不停叭叭叭:“有师叔在的话绝对能把那群混账东西杀个片甲不留。” “玉罗刹和魔皇来了都得挨两巴掌!” “师叔你怎么不说话啊师叔?” 钟意晚欲哭无泪。 男主怎么坑他啊!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比如之前苦着一张脸的陈玄商,现在笑得正欢。 而钟意晚直接晴转暴雨。 “师尊跟我先回房歇息片刻吧,晚上可能会很累。”沈倦帮他拦下了过分热情的陈玄商,一副好好徒弟的样子。 钟意晚目光哀怨,但还是很给面子地说了声好。 陈玄商两人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等师徒俩走了以后,李攸摇头嗤道:“我现在都要怀疑师叔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大白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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