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怎如此年轻?”“挨千刀的,我们揍死他!” 柳州安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悠哉悠哉又凑到何江晏的一旁待着,仿佛外面的人们想杀的人不是他一样。 倒是何江晏有些替他着急,走到他们面前想把院门关上。 “各位各位,他……他这次是没有恶意的,现在类似于被软禁在这,你们就先去忙吧。” “怎么没有恶意啦?殿下,您不要被他迷糊了眼!”外面的人显然不吃这套。 “邰少爷刚刚说给他绑上了,怎么他还是如此?” “殿下,您把他绑上我们才会走。” 何江晏回过头见柳州安抱着臂,站在自己几步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牙痒。 他疾步回到自己屋子里,捡起地上丢的绳子,赌气一般给他一双手腕绑得紧紧的。 才把院外的人遣散了,将院门栓上后,他又回屋出小话本子自顾自看起来,当柳州安不存在。 柳州安低头看着他埋头跟小牛崽子似的,给他绑上,又去栓门,又跑回屋。 太可爱了。 先前的气他都觉得消散了些。 “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爱看话本子?”柳州安跟着他进来。 何江晏不理,柳州安笑了,明明该是自己占理,还亲自来接他。 不跟他走,不跟他道歉也就罢了,如今怎还像是他欠了这孩子一般。 “你这么一绑,你以后就得伺候本王了。” 闻言,何江晏才分给了他一个眼神,那个绳子有些粗糙,才这么一会儿柳州安的腕子就有些红。 “那我给你解了。” 何江晏放下话本就要给柳州安松开,可却被他一躲。 “那若是那些人再来吵嚷,找麻烦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何江晏有些犹豫。 “就这么着吧。” 柳州安正午睡足了,如今精力充沛,在他的小破屋子里看来看去。 何江晏从他的神情就能看出来,他无比嫌弃,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夺门而出。 “你还要在这多久?”柳州安又发问。 何江晏也不知道,一向都是他们商议,他们决策,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快了快了。 他只得对柳州安摇摇头,柳州安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坐下来。 “本王给你带了东西。” 何江晏的眼睛微微亮了亮,等着柳州安拿给他。 “手不方便,在怀里,你自己拿。” 柳州安似笑非笑,好似在说都怪你。 何江晏盯着他,默了片刻,发觉他是认真的,才伸手去掏。 隔着衣裳能感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和体温,自己有太久没有离义父是这个距离了,何江晏想着有些愣神。 柳州安看他翻东西也能走神,低头想逗他,却在看到他认真的小脸和垂下来的睫毛,停住了。 虽说是十七了,也长开了,怎么脸还这么小? 轮到柳州安走神了,这时何江晏终于从他怀里将物件拿了出来。 是一块玉佩,是他离开王府前钟爱的那一款,坠着紫流苏。 本是冰冰凉凉的玉,却被柳州安胸膛的体温捂得温热,拿在手里,何江晏不知怎么鼻尖有些发酸。 在见到柳州安的时候他没有想哭,如今却只因他还记着自己从前喜爱什么样的物件,鼻尖就酸了。 他将玉佩紧紧攥在手里,不去看柳州安。 “怎么,不喜欢了吗,怎么不戴。” 柳州安见他先前知道自己给他带了东西,看起来还算开心,可如今见到了,却不说话也没有开心的样子,以为是他不喜欢了。 何江晏摇了摇头,“衣裳不搭。” 是了,他从小就格外在意自己外表,如今穿着寻常衣裳,不喜这样搭配也是自然的。 柳州安也就不再强求。 岐周山的人,都是在一处领饭吃饭的。 可如今柳州安来了,是绝不可带他去那处吃的,何江晏千叮咛万嘱咐让柳州安好好待在屋里,自己去打饭回来。 他向管饭的大娘拿了个小食盒,取了两份饭回了屋子。 却不见人影,柳州安不知跑哪去了。 明明叫他不要乱走的,还被绑着,遇上偏激的人可怎么办? 他放下饭,急急去寻他,他屋子后只有一个小溪,而山里树木繁多,人在其中还真不容易被找到。 当他刚绕到屋后时,他就看见蹲在小溪边往水面上看的柳州安。 “在这做什么?” 何江晏松了口气,踱步到他身边。 “……在看本王是不是老了。” 何江晏有些惊讶,在他眼里柳州安为人决绝,对什么事又都漠不关心,竟会在意自己是否老了? “那你看出是老了还是没老了吗。” 柳州安收回目光,站起身摇了摇头。 “你觉得呢。” “没有什么变化。”何江晏是真觉得他不管是同三年前比起来,还是同十二年前比起来,他都是这样。 “你以前不是爱喊本王老东西?怎么不说本王老了。” 还挺记仇。 “那本王与送你簪子的小子比起来呢。” 何江晏看向柳州安的脸,看不出神情,也猜不出他这句的用意。 在刚刚何江晏去领饭时,柳州安没忍住去悄悄翻了翻他的匣子和柜子,见到了些精美的小玩意。 联想之前那个簪子的来处,一下就知晓是谁送的了。 他将他称为哥哥,那么自己就真的那么老吗。 他心烦意乱,四下转悠瞥见了屋后的小溪,这才来这观察自己的脸。 何江晏的若有所思,落在柳州安眼里就是觉得自己老。 “别想了,饭菜都凉了。”何江晏扯着柳州安的袖角就拉他回屋吃饭。 食盒盖真打开了,何江晏又犯了难,难不成要他喂柳州安吃? 手刚搭上绳子,又被柳州安移开。 “喂本王。” “柳州安,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怪癖,爱被绑着?” 何江晏有些恼了,被绑着是什么光彩的事吗,非要以这种不对等的模样面对面他才开心? 柳州安不知怎么他突然就爆发了,喂一下是很难的事吗,他怒气也上来了,一言不发与何江晏对视。
第54章 被发现了 何江晏原是下定决心想逼他的。 但总归是当了那么久他长辈,何江晏瞬时就怂了,但是心中不平。 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非要闯人老巢,还要住下,住下就算了还上赶着给人绑着。 他自己去扒饭了,用筷子把碗敲得叮叮响,故意不看柳州安。 “本王呢?” 柳州安不满了,在一边盯着他问。 “既然要我喂,那就等我吃完。”何江晏嘴里还塞着一口饭,含糊不清的回他。 何江晏有心晾晾他,可是怕他若是吃了冷饭对身体不好,于是又将饭吃得飞快。 他夹着菜喂到柳州安嘴边,手在下方虚虚接着。 而柳州安却目光沉沉看着他。 “怎么了?”何江晏疑惑问他。 柳州安又一次意识到他长大了,从前叫他做什么又要哄又要威逼利诱的才行,如今居然这么轻易一句,就会来喂人。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的呢。 何江晏一筷子一筷子的喂他,还细心等他咀嚼完再送下一筷子。 柳州安心里又大呼欣慰,终于享受到了为人父的待遇。 何江晏看他吃着吃着又不知为何笑了,摸不着头脑。 不会真中邪了吧,夺舍了?发烧了? 好吓人。 从再一次见到柳州安,他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在意料之外。 是从前的柳州安怎么都不可能有的。 柳州安注意到何江晏嫌弃以及不解的目光,不自然的收敛了笑。 磕磕绊绊吃完了饭,何江晏忙忙碌碌收拾完,柳州安就在一旁支着脑袋看他忙活。 要是永远像现在这般就好了,平平淡淡的每日都能见到他。 柳州安盯着他的背影琢磨着。 何江晏觉得如芒在背,他做什么柳州安都盯着。 “你待会沐浴该如何?还是我伺候你吗。” 他转身问他,想找点话移开他的注意力。 “当——不,不了,这本王自己来。” 柳州安原本还笑眯眯想应下,话说一半想起什么一般脸色骤变,急急改口。 不正常。 何江晏皱眉看着他,他刚刚不还什么事都一副全要自己代劳的模样,怎么现在不了? 虽然沐浴是一件极其隐私的事情,但他的脸色怎么倏地如此。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淡淡的嗯了声,于是他看到柳州安偷偷松了口气, 肯定有什么,他心下愈发肯定。 但还是到院子里支起大锅,用柴火烧起水来。 “你平日都自己弄热水,也没个下人吗?” 柳州安看见他熟练的模样,既心疼又生气。 “没有,这里还奢求什么下人。” 每当柳州安向他抛出一个问题时,他都会更加心虚一点,只埋头烧着。 柳州安作为一朝摄政王,自是不会去做这种事,只憋屈着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训斥他。 “过来吧。” 何江晏看着差不多了,吃力的将锅中的水抬起来。 却猛然一轻,柳州安竟就用被绑着的双手将他手中的一锅水接了过去。 “还在长身体,别伤着了。” 柳州安淡淡说了一句,就往屋里走。 何江晏跟了进去,见柳州安已弄好了水,没费什么功夫就把手上的绳子挣脱了。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那他干嘛还装模作样的使唤他? 柳州安看着他的神情,直乐。 “为了哄你。” 说完他就转身到小小的屏风之后了。 何江晏气得想冲过去找他理论,但是见他已开始脱去衣衫又只得忍下来。 不对,差点忘了他刚刚的不对劲。 何江晏默默思索着,待柳州安下水的动静响起后,他才悄悄靠近屏风。 他内心天人交战了许久,才将头朝柳州安看去。 烟雾缭绕间,柳州安缩在浴桶内闭目养神,两只臂膀搭在一旁。 何江晏看得有些愣神,不得不说,柳州安抛开性格与名声不谈,这张脸确实没话说。 在何江晏的目光流转别处时,他却猛地浑身一怔。 那是什么? 只见柳州安搭在浴桶边缘的小臂上,新伤旧伤纵横交错,有些可怖。 谁会大胆到去伤王爷? 何江晏的瞳孔紧缩,脚下不受控制直接走向他。 柳州安刚听到动静睁开眼,就被何江晏狠狠攥住了手腕。 完了。 柳州安满脑子都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和他说,编理由他会信吗,跟他说实话他会不会觉得他是怪人,害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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