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我刚刚找来的绳子,我们都不太放心,给他捆上总归好些。” 何江晏看着他手里的绳子,有些犹豫,但他不敢去看柳州安的脸色。 “那殿下,我去给他捆上?” “不、不用了,给我吧。” 何江晏听见他这么说,赶忙从他手中夺过绳子。 义父不喜与生人接触,况且还是要把他捆上的这种行为,他怕义父直接不忍了在这里打起来,他急急转身就欲回屋。 “不捆吗。” 走了半晌都没出声的柳州安突然开口,他见僵住的何江晏冷冷笑了声。 “拿了那绳子不就是为了捆吗。” 何江晏不得已回头回头看他,只见他的好义父已经将双手抬起来,挑眉等着他去捆。 他猛地走过去,抓着柳州安的手腕就拉着他快步回屋。 一直到屋门被他狠狠关上,才将绳子丢到地上。 柳州安在看见屋子的时候,眉毛就拧着了,踏入这里都时候简直对何江晏恨铁不成钢。 好好的锦衣玉食的世子不愿做,跑到这这穷乡僻壤的山里住着这么简陋的地方,可笑至极。 但他再怎么怒,都忍住了揍何江晏一顿的冲动。 他看着那个走时还不算高的孩子,如今也到了自己鼻尖了,五官也有些细微的变化。 他在自己不在的这三年里,长大了。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江晏仍背对着他,他不敢面对柳州安,当年是他闹脾气,又一声不吭就跑了。 可是,他还找自己做什么,成婚三载,想必儿女都双全了吧。 “你不该来。” 他半天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柳州安有想过,他会对自己道歉,会直接说义父我跟你回家,或者抱着自己哭诉一番自己多苦。 但却没想到是说他不该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何江晏继续说着。 “来这里于你于我们,都不好,还有事没做完,你可以当做没发现我们吗。” 柳州安气得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就不管他说的话。 “那个搂你肩膀的小子,和你什么关系。” 突然的一句让何江晏没反应过来,他问邰徽作甚? “呃……可以说是上下级?但其实我把他当做哥哥来看待。” 哥哥?喊本王就是老东西老家伙的来,叫旁人就是哥哥? 柳州安不想再与他说些什么了,说一句能气半晌,他转身就在圆凳上坐下,不再开口。 何江晏无奈,只得也转身跟着去坐下。 “柳城安成婚了。” “什么?” 何江晏是真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他身为皇子确实是得早些成婚。 “你知道他被皇兄赐婚的时候,反应有多激烈吗,你再猜猜他说什么?” 柳州安也没等何江晏回话,只是说着好笑一般继续开口。 “他同皇兄说,他在等一个人,他爱慕着担忧着那个人,请皇兄收回成命。” “柳城安说他爱的人是你,然后就被气急败坏的皇兄罚了一个月的禁足,还对他母妃施压。” 何江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不能理解柳州安说的意思,觉得他是在戏耍他。 “男子爱慕男子,可笑至极。” 何江晏原本还在惊讶柳城安说爱慕自己,听见柳州安这么说,有些心里不平。 “男子怎生就不能爱慕男子了?” 他抬眼怼回去,却对上了柳州安一直没有收回去的目光,吓得头又低了回去。 “你的头簪是何处来的?” 那绿石头簪是皇城当下才兴起的,他寻了他这么久,知晓他不可能回过皇城。 何江晏闻言抬手抚了抚簪子,“是邰徽给我的。” “就是你刚刚询问之人。” 怪不得……什么哥哥……什么男子怎生就不能爱慕男子了…… 柳州安觉得胸腔里都燃着一团火,烧得他在这里多待一刻都要爆体而亡一般。 何江晏不明所以,就只能感到他的义父怒火更甚了。 这簪子有什么问题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果然年纪大了就是这般阴晴不定。 “等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将你送出去。” 何江晏选择不去想这个问题,只盘算着如何把柳州安送出去。 “不会走的,本王同你一起住。” “从此刻起,每个时辰。”
第52章 一张榻那就挤一挤 也不管何江晏劝了他多少,分析了多少利弊等等,柳州安都坚定表示他一定要住在这,而且是同他在一个屋子里。 “屋子里只有一张榻。”何江晏无奈指着那张小床同他说着。 还伸出手给柳州安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他太高了,且两个人也睡不下。 “弄床被褥来总做到吧,本王睡地上。” 柳州安对此满不在乎,甚至还准备出门吩咐人送来被褥。 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怎么可能叫动人,于是就转头看向何江晏示意他去。 何江晏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让他的义父睡地上,虽然…… 虽然不知他现在到底怎么想的,还愿意承认自己是他的义子吗。 “罢了,两人挤一挤应当可以的,若你不介意的话。” 柳州安当然不介意。 在何江晏刚被他从元历带回摄政王府的最初那段时间,他可能是因为初来乍到,夜半不睡总是会跑出来坐在屋门口坐着。 柳州安在过了好几日才发现他的异常,索性就把他领到自己卧房,哄着小小的他睡觉。 哄了好些天,他才自己可以睡了。 不过是过了十二年,再挤一张榻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柳州安直接就褪去外衣,脱去鞋靴,镇定翻身上榻躺下。 “如今是正午,你上榻做什么?” “午睡。”柳州安眼睛都闭上了,回了他两个字后像真睡着了一般。 何江晏目瞪口呆,从前他可从来不知晓柳州安还有午睡的习惯? 他坐立难安,出去吧将他丢在这一个人睡觉?很奇怪。 坐在这看他睡觉,更奇怪。 似乎他与柳州安的身份颠倒了,以往是他顽劣总做让人头疼的事。 可一朝重逢,柳州安像多年前的自己一样,让人不知怎么办才好。 明明他才是那个十七岁的吧,这人可都已三十了。 哦?是不是快到他生辰了。 记得是五月初九,如今已是五月初一了。 叩叩叩…… “殿下,您在吗?” 在敲门与邰徽的话同时响起的那一刻,柳州安就猛地坐起,盯着何江晏的举动。 何江晏本欲先回应邰徽一声,却被柳州安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怔,他瞄了他好几眼,见他只是坐起来后才去开门。 “何事?” “殿下,我看看您这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那个人没有为难您吧。”邰徽说着还不忘恶狠狠向柳州安丢了一记眼刀。 “哦,还真有,你弄一床被褥来可好?” 何江晏本想打发他走,可还真发现有去需要的,他同义父挤一张榻就算了,被褥还是要分开盖的。 他这么一说,才让邰徽意识到柳州安现在正坐在何江晏的榻上,当即又惊又怒。 “殿下!怎么能让他上您的榻上睡?他睡了您睡哪呀。” “挤一挤,一起睡啊。”何江晏觉得他有些呆,这还用问吗。 “那更不行,太不像话了,我——”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去给我拿一床被褥来就行了。” 说完就一下关上了门,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邰徽隔在了屋外。 他有些累,今天应对柳州安已经让他精疲力尽,如今面对邰徽就更没有耐心了。 何江晏靠在门上捏了捏眉心,片刻后去倒了杯凉茶给自己平复下情绪。 “你就喝凉的?” “你在本王府上,何时收到过这种待遇?” 柳州安阴恻恻的声音幽幽响起,似是带着怨怼和恨铁不成钢。 何江晏缓缓放下手里的茶,脑海里不知怎的,竟回想起了那年在点春楼抿的那一口茶。 点春楼供的茶当时自己都咽不下去,可如今这种茶却已然没有什么不适了。 他久久盯着手中的茶不语,三年了,变也没变,人还是那个人,但还能当做是原来那个人吗。 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柳州安一样。 现在的何江晏让柳州安觉得很不安,以往他在想什么,情绪如何,柳州安总是一眼就能知道,毕竟朝夕相处了九年。 可如今,不过才三年,何江晏时不时的沉默里,柳州安总看不透。 他倒回床榻,将被褥向上掩了掩,好在,这清香还有淡淡的熟悉感。 他满意闭上了眼,不时便真睡去了。 何江晏震惊他的心大,悄悄踮着步子靠近榻边去看他,呼吸均匀,是真睡着了。 他坐在一边,抬手掖了掖边角,看着柳州安的脸,棱角比之前更加分明了,但是清瘦了。 “义父……挺想你的,过得好吗这三年……”他喃喃说着。 屋外脚步声渐渐近了,想必是邰徽取了被褥送来,他小心翼翼拉开门,不愿声响太大吵醒柳州安。 柳州安身量太大了,他一人就将床榻占去了大半,他只得先将被褥堆在一边。 只睡了半个时辰不到,柳州安便起身了,醒后什么事也不做,一双眼就只盯着何江晏。 何江晏被他盯到受不了了,去了屋外赏花,柳州安也跟着。 “你没别的事做的话,真的可以回你的王府。” 在再一次挡了何江晏的路后,他终于又开口劝柳州安。 “本王说了,不回,除非你跟本王一同归去。” “不上朝了?” “不上了,没意思。” “……妻儿呢,也不管了?” 何江晏嘴张了又张,终于问出了口。 “本王无妻,至于儿,这不是寻来了吗。” 何江晏刷一下看向柳州安,那呆呆的表情里还带着喜悦,直把柳州安看得心情舒畅。 “为什么没妻?” “因为成婚连你都丢了,你觉得本王还会结这个亲吗。”
第53章 喂我 “不是你成婚的原因……”何江晏说着说着连他自己的声音都弱下去了。 柳州安也不想时隔多年还讨论这件事,见他不再吱声,也没再提。 岐周山内还隐隐约约有练兵时士兵的吼声,柳州安驻足听了会儿,冷笑一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那就是柳州安?” 何江晏的院子外突然涌来了好些个人,你推我搡的挤在院门那,但是碍于何江晏这个殿下在,还不敢闯进来。 “他怎么还有脸来缠着我们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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