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点在薛琅唇上,微微用力,牡丹花瓣的绯色便淡了些,轻轻碾磨,便出了艳丽的汁水。 这张漂亮的唇,曾经吐露过多少甜言蜜语,说会效忠他,说要永远追随他,说要以命相护,到头来却都是谎言,比毒蛇还烈。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如今想抽身离去,怕是晚了吧,兰玉。” 兰玉。 念他的名字时,舌尖微翘,顶住上颚,后又慢慢放下,带着无尽缱绻和暧昧。他在梦中多次念叨的名字,如今终于摸到了人。 冰凉的指尖自他的脖颈往下挪去,划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如同一尾被死死压住的鱼,闻景礼那刀刃般的指尖缓缓游移,好似在斟酌从哪里将这条美味鲜活的鱼给开膛破肚。 他的目光覆盖过薛琅的每一寸皮肉,每一块骨骼,想要看清分别这些年他的任何一丝变化。 是他的。 他的薛琅。 他的兰玉。 从前他不是没有对薛琅起过那种龌龊心思,可当时每每想起,总觉对薛琅不起,羞愧和礼法的束缚压的他喘不上气来,只能将这见不得人的心思牢牢藏在心里,对薛琅越发的好。只是如今想来,这份好在薛琅那边,恐怕不值一提。 他关心的只是自己能不能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尊位,他看中的也从来都是人上人的权势和地位。并没有半分理由是因为他闻景礼。 死过一回后他看开了,闻景晔与沈云鹤都能大方地承认,自己又有何不可。 他是喜欢薛琅不假。 这种喜欢从薛琅主动凑到他跟前起便生了根,之后他装模作样,扮的一副好人相,又让这根发了芽。纵然后面被砍掉枝叶,斩断树干,可根系却越扎越深。 他喜欢的就是薛琅。 真仁善也好,假仁义也罢,他就是他。 可他也的确恨着薛琅。 这种恨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而越发的深刻。在见到薛琅之时,他就决意要将人困在自己身边。 闻景礼拿了一瓶自己惯用的外伤药油,药油清凉,功效卓绝,是岐舌大内秘药之一,平时只需倒一下半点便可。 他抬高了手,药油慢慢蔓延在指尖,继而溢出,缓缓流下去,掉在薛琅腰间。 那把腰真是细,平日穿着宽松衣裳看不出,只有将腰带上下勒紧才能看出那截身段有多勾人。 若非这姣好皮囊,恐怕薛琅这样的,早不知死多少遍了。 他掐住那段窄腰,将药油平铺开来,薛琅被那凉意刺激地十分局促,呼吸渐渐加快,胸膛轻轻起伏着。 药油被温和地送进薛琅体内,清凉中带着温热,薛琅难耐地缩的紧了些,眉头皱起,惶惶望着他,满脸委屈。 即便知道这张面皮下包藏祸心,也知道他是因药效才会露出如此神情,闻景礼还是放缓了动作。 他压下身子,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轻轻吻住薛琅的鼻尖,又发狠地咬了上去。 “记得你当年说了什么吗。” 薛琅疑惑。 “你说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兰玉,你永远是我的人呢。” 语气温和,话音落下之时,抵在那处的利刃破开关口,薛琅浑身骤然紧绷,他张了张嘴,竭力发出短促而模糊失声的语调,“a……” 也许是疼痛过甚,他再也无法忍受,珍珠般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坠,细弱的哭腔和破碎的呻吟从他嘴中溢出。 哭的好漂亮,他的兰玉。 闻景礼兴奋地双目发亮,身下动作越发的不留情,但随即他眉眼便暗下来,不动声色地沉沉望着他。 “你在他们那里,也这样哭吗。” 薛琅全身发抖,若非那碗药,恐怕如今就要对自己破口大骂了,想想竟有些期待。 在他面前,薛琅从来都卑躬屈膝,他从未见到薛琅在他人口中那副睚眦必报的模样。 他言语轻轻,鞭挞时却极重。每一下进出都带着在阴暗中压抑多年的怒气和恨意,他从地狱中爬出来,只为找兰玉索命。 浓郁的荼芜香如开了闸一般涌动而出,闻景礼久违地闻到这个味道,扣着薛琅的后背把人几乎融进自己的骨骼中,在他身上如狼似虎般汲取着味道。 而薛琅就像是被狂风包揽住的花,细嫩的花瓣被吹散,弱小的根茎被压断,只能在他手心里予取予求。 完全拥有薛琅之时,他心想这世间极乐也不过如此了。 若他能早些醒悟,若他稳稳站在太子的位置上,便是让薛琅宽衣解带他也是做得的。只恨当时自己太天真,竟惦念那点可笑的兄弟情谊,白白错失了这么些年。 思及此,他便将一腔愤懑尽数发泄在了薛琅身上,全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论是哭是喊,身下动作从未减缓半分。 床帐掩映中,绣了牡丹花纹的被褥掉了大半挂在床间,二人墨发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动静持续了一天方才歇下。 闻景礼戴好玉冠,扣好腰带,一派丰神俊秀之态,只是一旦扣上那张面具,便显得多了几分诡谲。他转过身,掀开床帐。 薛琅缩在床角,一双唇极近艳红,如同被人反复吮吸过的,他被欺负的狠了,睡着了身体也细微地打着颤,入目的肌肤上尽是暧昧痕迹,远远瞧着竟有些可怖,伶仃手腕上挂着圈圈红痕,枕头湿了大半,尚有许多挂在眼角和乌睫上。 闻景礼伸手拭去,被触碰到的薛琅身体猛地一颤,他手上动作顿了顿,低声道,“怎么哭这么狠。” 他将被子捞起来体贴细致地盖在薛琅身上,又将床帐放下,而后才踏出了屋。 —— 谢承弼:被老婆骂,怒了 沈云鹤:被老婆骂,哭了 闻景礼:被老婆骂,爽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女君陛下 “将这些东西搬到厢房那边去,手脚麻利些。” 温流月正整理府上杂物,忽而门口来报,说是女君陛下来了。 她心中一惊,晌午听说国师被女君派去神鹿山祈福,这脚程最快也要两日。如今女君陛下亲自登门,怕是为的那个人。 “从后门出去,去神鹿山告诉国师,就说女君来了。” 家丁刚转身要走,空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接着“铮”的一声钉在她身后几寸的木桩子上。 容一从墙头跃下,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女君陛下。” 一道雍容华贵的人影踏过门槛,温流月跟着下跪,“女君陛下。” 容乔往里走,温流月忙道,“女君陛下,国师还在神鹿山。” 女君一垂眼,目光轻蔑地扫视过去,停在温流月触碰到自己衣角的手上。 下一刻,容一腰间长刀出鞘,一下将温流月的手给挑开。 “放肆,拿开你的脏手!凭你也配碰女君。” 容乔收回目光,径直走向薛琅那件屋子。她在国师府安插的眼线众多,对国师府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见容乔要进去,温流月一急就想起身,被容一压着给按了回去。 容一面色冷冷,“温流月,你对国师还真是忠心耿耿。” 温流月毫不畏惧地回望过去,“我难道不该忠于国师吗。” 当年温流月也在选拔女君侍卫之列中,可惜她实力不济,若非闻景礼插手,恐怕早就是一缕孤魂野鬼了。 容一笑了一声,“若你当真有本事,恐怕现在也能追随女君,赐国姓。” 温流月偏过头,“我不稀罕。” “你的命是他救的不错,”容一说着将刀收回去,“可你别忘了,他终究是楚人,若歧舌因他动荡,你就是千古罪人,日后必定受歧舌万民唾骂。” 温流月眸色不为所动。 若非国师,她早就死了,要那些身后名又有何用。 “当年挑选女君侍从,何曾有人将我当过人看,他们要的,不过是杀人利器。容一,我看你才是忘了自己的本名。” “话不投机半句多。” 容一抱着双臂靠在廊下,“劝你还是不要动歪心思,女君不会将他如何。” 屋内香炉缓缓吐露香雾,容乔打量着这间雅室,恐怕也就挂着的那几幅画值点钱了,视线落在床帐后,隐约能看到一个隆起的模糊身影。 她慢步走去,一把拉住床帐掀开。 床帐带起了一阵风,昏睡中的薛琅隐约说了句什么,更深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容乔盯着那张桃花似的面孔,忽的笑了,伸出手轻轻在薛琅面颊上下碰了碰。 长成这样的人,容乔此生都未曾见过,即便是先帝佳人三千,亦没有这般姿色,难怪国师念念不忘,拼着命也要去大楚将人带回来。 “我会,杀了你。” 容乔一怔。 薛琅显然睡不安稳,一遍遍喃喃着要杀人。 她的手慢慢往下,捏住被子一角掀开,片刻后她放下杯子,嘴角弯了个神色不明的笑容。 国师府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容一直起身子,警惕地往过去,右手不动声色握在自己的刀柄上。 闻景礼走过来时半分眼神都没给他,大步往屋内而去,容一拔刀出鞘上前去挡。 “滚开!” 话出口,连温流月都是一怔,闻景礼向来算得准坐得稳,从未见过他这般仓皇暴厉。 没有女君的命令,容一自是不肯让。 二人僵持之时,门忽然开了,容乔站在门口,见他这副模样,嘴角隐隐含了笑意。 “容一,”她懒懒道,“退下。” 闻景礼冷冷盯着她,提着衣摆进了屋子。 薛琅正在床上睡着,胸口轻微起伏着,与他出门时别无二致,自神鹿山便提着的心稍稍落了地,他拉上床帐,转身时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没有情绪的岐舌国师。 “阿礼。” “出去说。” 房门一关,闻景礼直直望向容乔,“女君想做什么。” 容乔毫不在意地卷着自己一缕发丝,青丝在她细长的手指上缠绕着,“听闻国师带了个楚人回来,且这人还是大楚位高权重之人,孤乃岐舌国君,都无法过问一句吗?” “人是我带回来的,我自会看好他,女君连我的私事都要过问吗。” 容乔盯了他片刻,忽然莞尔一笑,伸手拍在闻景礼的胸膛上,“你的命都是孤救回来的。” 她抓住闻景礼的衣领,二人顷刻间挨的极近,那是个极其暧昧又危险的距离,“国师大人,还望你不要令孤失望啊。” 慢慢松开领子,替他抚平,容乔隔着面具去看闻景礼的眼睛,里面带了疲惫和血丝,想来是从神鹿山赶回来时片刻都没有停歇,他对薛琅的在意令她十分满意。 “你带回来的人叫什么?” 闻景礼静静立着,没有开口。薛琅是他的,如果可以,他连名字都不想告知给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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