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景礼从怀中掏出一张书卷,“此去大楚,我拿到了他们的布防图。” 容乔接过来,拆了上面的火漆,铺开看了会儿,又慢慢卷了回去,涂着红色豆蔻的葱白指尖轻轻扣着书卷。 “虽然如今孤已称帝,可朝中内忧外患,国师……”她抬起眼皮,妖艳的妆容衬得她宛如浴火重生的妖精,一双丹凤眼媚眼如丝,可惜闻景礼从未多看她一眼。 她将布防图放回闻景礼手中,“国师还是得帮着孤啊。” “我知道。” 那双手轻轻放在闻景礼温热的胸膛前,指尖挑逗般画着圈,“国师今晚可要留在宫中?” “多日未归,朝中折子甚多,我要赶回去处理公务。” 容乔悻悻放下手,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个面具扣在闻景礼面上,轻笑道,“国师还是戴上比较安全。” 而今闻景礼是大楚废太子之事知道的仅有寥寥数人,即便如此,男人从政在岐舌国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朝中尚且动荡不稳,凡事都得小心。 回到府中,闻景礼并未处理公务,径直去了寝室。 在他的穴位上扎了两针,薛琅才慢慢转醒,他睫毛湿润,睁眼之时,眼泪便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他没有闹也没有说话,直愣愣睁着眼,双目无神,空洞的如同死人,叫闻景礼死寂多年的心又开始闷疼起来。 “怎么了。” 大梦一场,薛琅迟钝地转着眼珠,僵硬的往声音来处看去。 闻景礼面无表情地擦掉他的眼泪,“你不必惶恐,我不会杀了你。” 只这一句,薛琅的眼泪便更加止不住地流。带着热意的泪珠仿佛铁水,烫的闻景礼缩了缩手指。 他以为薛琅是后怕。 片刻后他用手背轻轻蹭着薛琅的脸,动作亲昵,语气却如毒蛇般冰冷,“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抛下我。” 他细细看着薛琅的,用目光舔舐他的眉眼,鼻梁,薄唇,像是要破开他的皮肉,看穿他的肺腑,将他的样子完完整整刻在自己骨骼之中。 薛琅闭上眼。 是梦吗。 为何如此真实。 “口蜜腹剑,睚眦必报,追权谋私,表里不一,”他的手顺着脸,慢慢来到下巴,慢慢捏住将人转过来正对着自己,“我原先怎么没看出来,你竟是这样的人。” “若没有我,殿下的坟头草怕早已有两人高了。” 闻景礼一怔,轻笑一声,“落了一个,挟恩图报。” 薛琅睁开眼,面色冷淡,“我早告诫过殿下,若非殿下仁善过头,最后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当日闻景晔告诉我说你已经死了,这么看来殿下如今是幡然醒悟了。” 在闻景礼印象中,薛琅永远温柔稳重,即便再大的事情,他都胸有成竹。那双漂亮的眼睛专注而温和地盯着你时,就好像他永远不会离开。 但这些都是假的。 都是他在“太子”这个身份面前精心伪装出来的一面。 想来那时沈云鹤也三番五次的提醒过,只是自己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并未放在心上。若当时能再小心谨慎些,或许也不会…… 刚刚经历过三次死亡,薛琅心里又恨又惧,即便知道此刻应该说些悦耳的话让闻景礼心软,可他实在无力敷衍,撑起胳膊在枕头上,面色浮现些许嘲弄。 “你在岐舌苟延残喘多年,可当年逼宫的是闻景晔,将你流放的也是闻景晔,与我何干,我不过是想要活下去。” 他说话时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眉眼愠怒,漂亮地不像话。 闻景礼见过大奸大恶之人,那些人冠冕堂皇地为自己开脱时脸上的神情令人作呕。如今见到这些从前认为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恶劣情绪生动的浮现,他竟没有半分嫌恶。 甚至隐隐觉得,这样的兰玉才更加漂亮。 他耿耿于怀多年的从来不是皇位,而是薛琅抛下他时的果断和冷血,但凡他当时多那么一丝犹豫,兴许闻景礼都不会恨他至此。 “若不是我,你后半辈子或许只能活在老四的床榻上了,”闻景礼凑近他,“你不爱闻景晔,也不爱沈云鹤,他们许了你什么。” 薛琅冷笑道,“他们许的,自然是殿下当年最不屑,也最厌恶的东西。” “是吗。” 闻景礼眸中墨色翻滚,涌动着薛琅最为陌生的情绪,他忽然有些畏惧。 然而闻景晔按住他的肩膀,令他退无可退。 “从前我希望你站在我身侧,可如今,我更希望你躺在我卧榻之侧。”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青面獠牙 话落,薛琅惊愕地望着他,随即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闻景礼对他,跟那几个人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闻景礼的感情毫无所起,先前他们相处多年,闻景礼从未对他泄过半分男女之情,薛琅思忖良久,只能归结于好奇。 好奇闻景晔跟沈云鹤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 好奇自己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总归在他这份好奇消失之前,应当是不会动自己。他始终觉得闻景礼费这么大劲把自己弄来,总不能是为了好吃好喝地伺候自己,若换做是他,一旦被人背叛,必定取之性命。比心而论,他自当信不过闻景礼。 敲门声忽响,得了闻景礼的令,温流月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个瓷白的碗,里头熬了棕黑色的药。 在皇宫被闻景晔折磨那么久,如今他是一见药就反胃,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看来他先前也不全是装的,起码怕苦怕疼是真切展露在自己面前的弱点。 闻景礼似是被他这模样取悦了,嘴角轻轻弯了个弧度。 温流月将药递过去,被闻景礼拦住。 “我来吧。” 他亲自将碗接过去,用勺子盛起来,递到薛琅嘴边。 苦味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某种味道传过来,几乎顺着鼻子将舌根都变苦了,薛琅警惕地看着,满脸抗拒。 “闻景晔让你乱喝了许多药,那些药材都是大补之物,若不加以调和,后患无穷。”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闻景礼若要害他,倒也不必多此一举。何况人的本性不会轻易改变,看着闻景礼这张脸,他始终觉得在药里下毒之事不是他能做出来的。 薛琅没管那勺子,将药碗接过来闭着气一饮而尽,他整张脸皱在一起,又勉力绷紧,形容一个非常难以言喻的表情,“……水。” 然而闻景礼铁了心想让他尝尝苦味,端正坐在椅子上没有理他。 “你先下去吧。” 温流月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薛琅,默默退下了。 薛琅一掀被子,自己下去倒水,只是脚尖刚沾地,忽然头一晕,跪了下去。 他甩了甩头,神志却越发不清醒,他心中一凛,猛地看向闻景礼,“你……” 闻景礼垂下眼,轻轻抬手,袖口钻出一条碧色小蛇缠在他指尖,正嘶嘶吐着蛇信。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骗你,那的确是医师开的调和之药,”他话音一顿,静静抬起眼,“只这方子里有一味虫引,与你身体内残余的蛇毒作用,会让你变乖一些。” 薛琅猛地攥住他衣袖,刚要去掐闻景礼脖子,闻景礼忽然拨弄了下床帐上挂着的金色铃铛。 清零声响,薛琅眼中最后一丝神志慢慢褪去,他死死将衣袖抓出褶皱的手渐渐松了力道,漆黑双眸失了颜色,变得有些呆滞。 “兰玉,”闻景礼将衣摆从腿上掀开,“坐过来。” 薛琅站起身,慢慢坐在他腿上,双手搂住闻景礼的脖颈。 闻景礼眸色深深望着他,四是要从他那张素净白皙的脸上盯出个洞来,这张在自己梦境中出现过千百次的脸。 抬起手,轻轻用指腹拭着薛琅的面颊,眼底忽然涌出愤懑与癫狂,“这么些年,你与闻景晔快活的时候,可有一刻曾想起过我。” 薛琅面上显出一股茫然。 闻景礼凑过去在他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尖齿扎入细白血肉,鲜红的血流了出来,他伸手揩去,又在薛琅唇角抹开,看着唇边那一角的牡丹艳色,心脏忽然炽热地跳动两下。 薛琅显然是被咬疼了,却因药效只能听命于他,自己捂着伤口,眼底露出责怪又委屈不敢言的神色。 “过来。” 闻景礼点了点自己的唇,薛琅明了,凑上去轻轻点在上面。 微凉的唇印上来,他心头忽而涌动上强烈的情绪,冲动令他猛地扣住薛琅的后脑勺,抵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横掠扫荡,汲取他口腔中的苦味。 好半晌才将人放开,慢慢凑上去,轻轻吻在唇上,分开,再吻,如此反复多次。 闻景礼手指点到下巴,薛琅便吻上去,像小兽一般急切又莽撞。 接着是胸膛。 指尖。 小腹。 而后继续向下。 薛琅没有半分犹豫,对他而言,如今闻景礼的命令就是他的任务,且他没有任何羞耻和道德,他只知道闻景礼指在哪,他便吻在哪。 曾经有迹可循的爱意尚未说出口便被斩断,之后带着恨意和执念过了数年,他对薛琅的感情杂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所以然,折辱也好,疼惜也罢,他只知要把人永远地锁在自己身边,用最漂亮的金色笼子禁锢他。 那东西太大,薛琅难受地呼吸不畅,眼泪顺着眼角而落。 “看着我。” 他于是又竭力睁开眼,自下而上含着眼泪望上去。 闻景礼去摸他鼓起来的面颊,眸色沉沉,温柔的脸色变得青面獠牙。 如今才明白,他本性并不纯善,只是幼年得了父皇母后的宠爱,他自然也不吝啬自己指缝里流出去的宽容,可一旦经历过这些事,他亦无法做个圣人。他会恨,会怒,会想杀人,阴暗的心思密密麻麻如同蛛网将他整个人缠在一起。 闻景礼反手擦去薛琅的眼泪,喟叹道,“我的兰玉,真是漂亮。” 他将人提起来放在床榻上,薛琅呆呆坐着,两只莹白的脚踩在鞋子上,半晌蹙了眉头。 闻景礼勾过他的脸吻着,吃了一口的咸湿,明知故问地笑着,“怎么了?” 薛琅瘪着嘴。 显然是觉得嘴巴里味道又苦又腥,难受的紧。 从前他见不得薛琅受半分委屈,可如今却竭尽所能地让他露出委屈的神情。 —— 未删减老地方见(删了几百字)~865810706
第一百二十七章 龌龊心思 闻景礼拨弄了下薛琅腿间软趴趴的小东西。 这动作太大胆,就算神志不清,身体仍旧本能地羞耻起来,他不大自然地动了动腿,想去抓被子又被闻景礼阻止,只能欲盖弥彰的用手捂着。 闻景礼将他的手用腰带缠住,绕过床头把人固定好,一手拉着他的脚腕,将人完完整整,彻彻底底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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