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了啊?什么人呢,味儿都是臭的,恶心死了。” 何席不耐的唾弃,走到床边嫌弃的打量。 “以后白天不许出门,只准夜里等我们睡了之后才能出去。你这个样子,死人都要以为见了鬼,要是把我们谁吓到了,有你好看的!” 何席放下狠话,拉着言安走了。 (走了?) 【走了。】 (庄昭把我放进他男人窝里干什么?) 【可能……还想玩玩你?】 (得了吧。再玩儿我就没命了。) 【管他那么多,在这儿总比死牢好吧。】 (也是。但是我不想天天跟他这些小四小五争。他也是厉害,这么多人,他睡得完吗?) 【皇帝不都是三千佳丽吗?】 (切,都是给自己发/情找的借口罢了。) 裴书达摸索着把被子拉过来盖好,躺下身继续睡觉。 【你不高兴了?】 (别打扰我睡觉。) 系统乖乖闭嘴,让裴书达安静休息。 这一觉睡到日暮,裴书达脑子昏昏沉沉,身上的痛感让他睡得并不安稳。全身软绵绵的,四周静得可怕。 裴书达勉力坐起身子,睁开眼四处看了看,发现怎么眨眼都看不见,这时才想起自己已经失明了。 没人说话,也没人叫他,他就在这个看不见的世界里孤独的一个人。 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裴书达饿得不行,费劲下床,扶着床沿,想走出去找些吃的。 全身骨架都被打散了一般,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人,裴书达又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地面借着记忆里门开关的声音位置找去。 有时会碰倒茶具,摔了一地,有时又碰倒了烛台,幸好没有点燃烛火。 【往前,再往右。】 系统的指引并不能避免裴书达撞倒东西,跪地爬行的动作让人觉得耻辱,但这一切比起饿肚子也算不上什么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就只啃了个冷硬馒头。 终于摸到了门槛,裴书达抬起身正要推开门,突然支撑身体重量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裴书达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你……” 裴书达本想开骂,但这个熟悉的声音入耳时,他及时地收住了声。 “啊呀!天呐!陛下没被吓到吧。这……这怎么在门口啊,来人快给他拖回去。” 何席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几个人走进来把裴书达又拖了回去。 好不容易才爬到门口的,他们几步路就把他的成果毁于一旦了。 “你不会是想要逃走吧?都这个模样了还想逃?留在这儿好好养着才是你的活路。休想违抗陛下。” 何席的嗓子拉得甜腻,谄媚地恭维着身边的人。 庄昭什么话也没说,他没有走进来,也没有离开,就是站在门口,什么事都没做。 “哎呀陛下,你看他这个样子,多吓人。看久了晚上要是做噩梦了可就不好了,咱们先走吧,派人把他这房门锁上,这样他就逃不了了。” 庄昭还是没说话,裴书达等着他的反应,可身边的脚步声越行越远,伴随着房门锁上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他走了?) 【走了。】 ??? (就这么走了?!就看一眼我的丑样?!) 【啊……宿主也别这么说自己。】山水银是碧池 (TM的好气啊!) 裴书达气的肚子疼,扶着床沿喘气。 (他是不是想我死?让我死就直接杀啊!这是什么放置play吗?昨天我表示得不够明显吗?!他还没认出来吗?!) 【主角发病后的记忆可能会是错乱的,还真有可能不记得了。】 (你TM的不早说!我昨天白受一场是吧!?) 【也不是……他不是来看你了嘛,兴许可能还是对你有想法。】 (我想他爷爷的大鸡腿!我要吃饭!饭!给我吃饭!我要饿死了!) 【商店有吃的,吃吗?】 (你丫的下次能不能什么话都提前说?!吃!) 裴书达受了气,想要狠狠补偿自己一顿十全大补汤,北京烤鸭,宫保鸡丁,牛肉炖。 但他受伤了,只能喝清炖小米粥。 心里的委屈,身体的残损,屈辱,疼痛,恐惧。所有他压在心底的情绪都在此刻决堤一般外涌出来。 “为什么啊……我想吃好吃的,我不想喝粥……” 裴书达委屈地哭了,眼泪渍着伤口让他疼痛不堪,但又止不住的外流,打湿了眼前的布带。 【宿主不要哭,眼泪会让伤口发炎的。】 “现在连哭都不可以了……不能吃东西就算了,还不能流眼泪。我什么都看不见,他们还都骂我丑……呜……我好痛啊……” 裴书达一边哭,一边咽粥。吃完了就把自己缩成一团,滚到床脚,呜呜咽咽地抽搐。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他现在是不是正在跟他那些宝贝快活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今天来看你,应该表明他对你的确是有些注意的吧。至于他现在在干什么……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好,那我就等他下次来。) 他本打算下次和庄昭好好谈,事情却不如裴书达所料,两个月过去了,他愣是连庄昭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他把我忘了是吧?) 【呃……也不是没可能……】 …… 裴书达自己都无语了。 他的外伤好了许多,但是留下了坑坑洼洼的骇人疤痕。他的眼睛算是废了,不能见强光,因此日日都蒙着布带。 呆不下去了,这种日子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裴书达走到门口,他已经习惯了不能视物的生活。因着他此前的事,房门常常是被侍从锁上的。 裴书达不是没办法,他早就计划好了今天的事。 趁着侍从送餐的机会,裴书达借系统商店的迷药迷晕了他。把人放到床上假装成自己,自己换上侍从的衣裳,用面纱蒙着脸,匆匆溜了出去。 【往左往左,那边有队人。】 外面的路很是陌生,裴书达没有视力,只能在系统的指挥下摸索前行。 这一路还算顺利,并没有被人发现,只是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本就伤痕淋淋的身体又添了些新伤。 【绕过这个墙角再进去就是了。现在那边都没人,走吧。】 (好。) 裴书达贴着墙,一路走到门口。突然系统叫停了他。 【等等!】 (什么?) 裴书达吓到蹲下身缩成一团。 【别……现在先……最好不要进去。】 (怎么了?) 裴书达有些奇怪,一直言辞果断的系统突然支支吾吾地结巴了起来。 【就……就现在有点不适合……】 (什么不适合?) “……陛下……” 温香软糯的声音隐隐从房门里传出,裴书达脑子过电一般的警觉,后背绷得笔直。
第71章 回忆 直觉告诉他不要推开这扇门。 可是他的动作远远快过了自己的脑子。 裴书达站起身,轻轻推开门缝,内里的声音丝丝缕缕的传进耳中。 “陛下……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嗯~” “陛下,好累啊,能不能歇会儿?” “啊~奴错了……” 裴书达再听不下去了。 剧烈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压过了房内娇软的声音,裴书达颤抖的手触电般的收回。 大脑一片空白。 裴书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顾方向的逃走,撞在墙角,跌倒在花台,摔得满身都是伤。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裳沾满了泥,渗出伤口的血。 他听不见系统的呼叫,什么也听不见,他只想离开,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什么也不管。 喘不上气来,耳间轰鸣,方才的声音一直盘旋在脑海,切割着内心。 为什么呢? 是羞耻、是难受、是伤心、是愤怒……裴书达也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它们一齐涌上来,把裴书达的理智逼走,只剩下生理性的反应。 殿内,何席拧着身子,伏在案上,阳光照着他的身体,背影像极了曾经不愿听课,走神发呆的苏佩。 庄昭坐在一旁,执笔静静画下这一幕,画卷上的人更具几分神色,眉眼含笑,栩栩如生。 庄昭画着画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对着阳光,轻手抚摸,就如同触碰着他的脸颊,发丝。此刻,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 “陛下~” 何席软侬地依了过来,见庄昭没什么反应,大着胆子靠上了庄昭的膝盖。 “陛下喜欢吗?” 庄昭心情愉悦,紧紧盯着画中的人,随意地应了一声。 何席听见回应,开心得两眼都放出了光,身体贴得更紧了。 看着庄昭没什么动作,何席咬着嘴唇,缓缓脱下外衫,露出细长的肩颈。同时,清丽的香味随着他的动作散发,纯情诱惑的眼神水盈盈地勾着人。 “陛下喜欢就好……奴,奴也喜欢陛下。” 何席半颔着头,脸色羞得绯红。他抬起身,轻轻贴上庄昭的身子。 “奴,随陛下心意,愿意奉献一切。” 他这一番动情的姿态,任何人都难以拒绝。 为了此刻,他已经等待太久,练习太久了。在这后宫之中,他受尽了冷落,此前连与庄昭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而两个月前,因着新搬来的那个瞎子,他有幸见到了庄昭,又努力挤上了眼,此刻不拼上全力讨好庄昭欢心,更待何时? 何席等待着庄昭的宠幸,等待着云雨一番后的地位与荣华。而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庄昭闻到香味,撇过眼来,看着紧贴着自己的诱惑佳人,一只手如鹰捉兔般狠狠掐住了何席的脖子。 “啊!” 何席惊得身体一颤,软下声音眼含泪珠,示软求饶。 “陛……下……奴错了……” 庄昭轻轻放下手中的画卷,眼中的嫌恶展露无遗,甚至还潜藏着杀意。 “不要做出这幅贱态,恶心。” 庄昭松手,把人甩开了一丈远。 看着面前的这幅画,仿佛自己连同这个房间都被何席玷污了一般。庄昭皱着眉,愠怒之气藏在眉眼。 “陛下,奴错了,奴错了。奴只是……只是太喜欢陛下了。” 庄昭闭上眼,强忍着胸腔的情绪。 “他永远不会像你这样。扫兴,滚吧!” “陛下!陛下,您饶恕奴吧。都是奴太过仰慕陛下,失去了理智。” 铛! 一把飞刀插在何席面前,割断了一缕头发。他吓得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滚!” “是……是……” 何席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宫殿内又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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