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不着痕迹的握住大傩伥子玉佩,想要偷偷听一听嬴政的心声,他嘴上说的虽然好听,但被问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心里头必然会有下意识最真实的回答。 岂知道…… 嬴政:【蟜儿,很晚了,不要多想,歇息罢。】 成蟜:“……” 成蟜险些忘了,一般人的确会在心里下意识的做出最真实的回答,但嬴政可不是一般人,他不仅是秦始皇,还是叠满光环,满级重生的秦始皇! 嬴政同样看穿了成蟜,因此他心底里根本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的看向成蟜,无论是言辞还是心声,滴水不漏。 成蟜干脆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哥哥,蟜蟜困了,想睡觉觉!” “那便睡罢。”嬴政扶着他躺下来,给他盖上被子。 “哥哥!” 刚要转身离开,嬴政便被成蟜的小肉手拽住。 成蟜眨巴着的眼睛,一脸“弟弟能有甚么坏心思”的表情,还附送成嬴政一个歪头杀,奶声奶气的道:“哥哥,蟜蟜刚刚经历了辣——么可怕的事情,蟜蟜怕怕,要哥哥拍拍,蟜蟜才能睡觉觉!” 成蟜心想,都被你出卖两次了,第一次差点被嫁出去,第二次差点被撕票,总得讨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利息罢? 成蟜还记得上次被嬴政哄着入睡的感觉,虽是虚假的亲情,但依旧让人留恋,那种食髓知味的感觉,仿佛会令成蟜上瘾。 嬴政难得一愣,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宠溺,颇为无奈的道:“好,哥哥拍你,快躺好,等你歇下哥哥再回去。” 成蟜钻进小被子里,闭上眼目,嬴政一下一下温柔的拍着他,手掌宽阔,不轻不重,力度堪堪好,温柔的令成蟜沉溺其中。 “哥哥!” “嗯,哥哥在,睡罢。” “哥哥。” “哥哥在。” “哥哥……” “嗯。” 第二日一大早,队伍开跋,押解着晋良与五十俘虏,不消几日便与大部队汇合。 蒙骜特意在行辕大门口迎接,一杆子部下十足热情。 “公子回来了!” “公子不只是去了会盟,还将魏国的特使抓回来了!” “公子真是能耐!” “谁说不是呐!这样的大才,真真儿叫人佩服!” 蒙骜迎上前去,拱手道:“长公子,一路辛苦了!” 嬴政谦逊的一笑:“大将军言重,政不过是去会盟走了一遭,魏国的俘虏还是射师擒住的,都没有政甚么功劳。” 蒙武立刻道:“长公子实在谦虚了,若不是长公子算无遗策,将魏国的一举一动全部谋划在先,咱们也不能如此顺利的抓住魏国特使晋良。” “哈哈哈!”蒙骜大笑:“长公子谋略惊人,且谦逊有礼,是乃我大秦的幸事!” 众人进入幕府大帐,蒙骜面上都是喜色:“还有一桩喜事儿,老朽要告知长公子。” 嬴政道:“让政姑且一猜,可是五国会盟拆伙了?” “正是!”蒙骜赞叹道:“长公子料事如神!” 嬴政带着成蟜在五国会盟这么一闹,公子无忌放走秦国两位公子,其他四国的特使心里头肯定不痛快,加之魏国特使突然“丢了”,不见踪影,五国各有自己的心思,公子无忌也捞不住这般混乱的场面,最后的结果只有——散伙! 蒙骜道:“咱们的探子传来消息,四国使者已然离开会盟筑坛,各自返回,唯独魏国的使团还留在原地。” 的确,成蟜心中感叹,魏国丢了特使晋良大将军,公子无忌若是这般回去,魏王本就猜忌他,必然以为是公子无忌偷偷杀了晋良,说是丢了谁信?公子无忌自然不能离开,必然找到晋良才能返回。 嬴政:【呵呵……】 成蟜突然听到空灵的笑声,嬴政只要在心底里这么一笑,八成是哪方要遭殃,且是倒大霉! 果不其然,嬴政开口道:“如今五国会盟既散,魏国孤立无援,政倒是想到了一个兵不血刃的法子。” “哦?”蒙骜追问道:“长公子的法子,定然是好法子,快快说一说,给老朽解解渴!” 嬴政拱手,彬彬有礼的道:“令大将军笑话了,政所说的法子,便是利用魏将晋良,来与魏国谈判。” “谈判?”众人不解。 嬴政道:“劳烦射师,将晋良押解入内。” “敬诺,长公子!” 蒙武二话不说,立刻转身离开,不过一会子,便押解着五花大绑的晋良入内。 晋良武艺高强,年纪又轻,十足的孔武有力,这一路上,蒙武只是令医士给他拔箭,并没有太过治疗伤口,唯恐他的伤势好了便会逃跑。 晋良面色有些发白,额头上滚着冷汗,眼神却如同狼狈子一般的凶狠,狠狠瞪着众人:“终于要动手了么?来啊!杀了我!” 嬴政一笑:“晋良将军会错意了,予要杀你,有千百种法子,不急于一时。” 晋良被噎了一声,只能干瞪着眼睛。 嬴政转头对蒙骜与蒙武道:“大将军,请令文书移书一封,送至魏国使团,告知公子无忌,他们的大将军晋良在我秦国手中,若是想要将晋良全须全影的接回去,便令公子无忌亲自前来谈判。” “哈哈!!” 晋良突然发爆出剧烈的大笑,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突然变成了痴子。 “你笑甚么!?” “大胆魏贼!死到临头还发笑?!” 晋良嘲讽的道:“我笑你们的秦国长公子太痴!” “大胆!竟敢对长公子不敬!” “区区阶下之囚,竟然口头狂言?!” “你敢侮辱我们长公子,是不会要命了!” 昔日里看不起嬴政的部将们,此时恨不能一个个变成“迷弟”,任是谁说嬴政半句不好,立刻撸胳膊挽袖子跟他拼命! 嬴政则是一脸亲和,抬起手来制止,似乎根本不想与晋良计较。 晋良冷笑:“我说的难道不对?!谁人不知我与公子无忌有仇?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们的长公子,却拿我做要挟,要公子无忌前来谈判,岂不好笑?!公子无忌怕是巴不得盼着我死在你们手里,也省得他动手,还可清除异己,何乐不为!?” “不然。”嬴政微微摇头,笃定的道:“公子无忌,会来。” 晋良蹙眉,不知为何,似乎被嬴政这股笃定震慑住了,竟生出一股没来由的相信来。 嬴政感叹的笑道:“因着……他是公子无忌啊。” 晋良一愣,冷声道:“这是甚么狗屁的说辞!?” 嬴政慢悠悠的走上前道:“予与你打个赌如何?予赌,公子无忌会来,他不只会来,还会救你。” “哈哈哈哈——!!”晋良又是一阵大笑:“嬴政啊嬴政!看来你不了解公子无忌,他便是一个表面仁厚,内地里阴险狡诈,杀人不眨眼的佞人!” “予只问你赌不赌?”嬴政淡淡的道。 “好!”晋良道:“我赌!反正落在你们手里头,我也没想着活着回去!如今只剩下贱命一条,我还怕甚么?!我赌!” 嬴政微微一笑:“劳烦射师送信出去,请魏公子前来和谈。” “敬诺!” 嬴政这些日子带着众人在幕府商议大事,成蟜很自觉,只当自己是工具人,但凡是大事都不参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营帐中安安心心的养伤。 成蟜的颈侧伤口并不重,看得出来,其实晋良并不想要一个奶娃娃的命,还是手下留情的,没几日伤口便结痂大好了。 成蟜懒在被窝里,好似一只蚕宝宝一般,虽然已经醒了,却懒得起床,正在享受做一只米虫的悠闲生活,帐帘子微微晃动,从外打起,有人走了进来。 成蟜随口道:“斯斯,再让我懒一会儿,朝食不吃了,午膳再叫我。” 对方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走到榻边坐下来,这才道:“蟜儿这般会躲懒?如今还未起身。” 成蟜噌的睁开眼目,进来之人并非李斯,而是他的便宜哥哥嬴政! 嬴政笑容温柔,但有一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成蟜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感觉,嬴政是来找自己这个“工具人”帮忙的。 “哥哥——!”成蟜心里头虽然不情愿,但面子上必须装作粘人的模样,扑过去搂住嬴政的劲腰,撒娇的道:“蟜蟜好几日都没见到哥哥拉!哥哥一定很——忙很——忙,所以蟜蟜乖乖,没有去打扰哥哥!” 说罢,还仰起头,一脸求表扬的模样。 嬴政摸了摸成蟜的小脑袋,笑道:“蟜儿这般乖,想没想哥哥?” “当然!”不想! 成蟜笑得好像一个小天使:“蟜蟜可——想可——想哥哥呐!天天想!吃饭饭的时候想,喝水水的时候也想,就连拉臭臭……” “好了,”嬴政打断了成蟜用力过猛的撒娇,微笑道:“蟜儿,哥哥今日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成蟜:“……”看罢,说甚么来甚么。 嬴政继续道:“晋良被关押有段时日了,今日哥哥要去见一见晋良,蟜儿随哥哥同去,也好看一看这晋良到底是怎么想的。” 成蟜当然不能拒绝便宜哥哥,毕竟能被“利用”也是好事,说明自己还有价值,一时半会儿死不得。 成蟜点头如捣蒜:“嗯嗯!能帮到哥哥,蟜蟜好开心哦——!” 于是嬴政领着成蟜的小肉手,一大一小往关押晋良的牢营而去。 牢营之中,晋良脖颈上架着枷锁,身上绑着绳子,他听到动静,虎目横了一眼嬴政,还是那般浑身带刺的模样。 戫○ 郗○ 嬴政道:“晋良将军,伤势好些了么?” 晋良:【秦狗假惺惺!】 晋良冷笑:“你们秦人,都是如此阴阳怪气的么?将我关在这里,却假惺惺的每日前来问候,到底安得甚么心思?” 成蟜;“……”不得不说,这个晋良简直表里如一。 嬴政道:“予是爱才之人,晋良将军乃国之栋梁,日前为了擒住将军,不得不出此下策,但将军若是真的落下病根,从此无法舞剑,岂非予之过错?实在可惜可惜,因此予才令医士为将军疗伤。” “假惺惺!”晋良道:“收起你这副嘴脸,当真是与公子无忌一模一样,看了便叫人觉得恶心!” 嬴政一点子也不着恼,心平气和的道:“是了,说到公子无忌……日前的移书,有回信了。” 晋良终于侧头看向嬴政,眯起眼目道:“公子无忌说甚么?他不会来的,你的谋划落空了罢!” 嬴政将小羊皮移书拿出来,捏住边角轻轻一抖,展示在晋良面前,笑道:“晋良将军,你猜错了,公子无忌已然答允,为了你晋良,与我秦国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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