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哥抬起头,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在上方盯着他。 一口热气喷在了他头顶。 是狼! 京城里面谁会养狼? 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缭绕巷子里。 被老大扔下的泼皮们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恰好是在揍死之前收了手。 “陛下。”鬼戎亲卫出列,单膝跪地。 “处理了。”元彻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混沌摊,补充道,“算一算这家店的损失,想办法补上。” “是!” 稍后,黑色头狼托着已经快要吓傻的大虎哥丢在元彻面前,绕回元彻身边蹲下,似乎是觉得这人太脏,舔了舔爪子。 大虎哥趴在地上,浑身抽搐,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元彻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从衣兜里拿出五两左右的碎银,丢去他面前,道:“现在知道朕是谁了吗?” . 沈之屿带着老板和老板娘离开了巷子,去到有护城河流过的街上。 老板娘听见那一声惨叫,吓得不轻,既怕是元彻打不赢他们,又怕元彻打死了人被告去官府,她拉了拉沈之屿的袖子:“多谢公子好意,快把你朋友叫回来吧。” 沈之屿:“不用,让他……” “娘?” 话音被打断,沈之屿侧头,看见一位年纪年龄莫约在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应该就是这两位老人的儿子了。 有手有脚,个子也不矮,乍一看去还有些力气在身上, 可惜人是个废物。 “你们在这儿啊,我找了好久,身上带钱没?”男人一把挤开沈之屿,抓着他娘就道,“我刚刚输了二两银子,你快给我钱去还,不然他们要打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听着这话,老板在扶着一旁的墙,捶胸叹息。 “你怎么又去赌啊!”老板娘哭着骂道,“你明明给我保证了上次就是最后一次!你看看你把你爹都气成什么样了!” 男人见要不到钱,很不高兴,看都没有看亲爹一眼,骂骂咧咧道:“死老太婆!都说了我一定会把钱赢回来的,今日就是手气差而已,等我赢了钱够你们俩享福的了……” 扑通。 水花溅起又落下。 沈之屿一脚把人踹进了护城河里。 老板娘一惊,刚想上去,被沈之屿抬手拦住。 男人在水里扑打着,灌了一肚子水,随后发现脚是可以踩在地上的,就算坐着也不会被淹没,水面刚刚在脖颈的位置。 元彻在这时赶来,看见沈之屿负手站在河边,眼睛扫了眼河里瓜兮兮的人便收回来,关切道:“久等了,没事吧?” “无碍。”沈之屿道,“先叫人护送这二位回去吧。” 元彻点头,一位鬼戎兵立马出现,两位老人没在近距离下见过鬼戎兵,更不认识他们身上的衣服,只以为是富家公子的家兵,连连道谢。 “家丑让公子见笑了。” “小事。”沈之屿抬起手,元彻立马拿出几个铜板放上去,沈之屿递给老板道,“二位的馄饨很好吃,希望以后还能吃到。” “不不不,不必给钱,老头子请你们吃,以后来也不用给钱。”老板将钱推了回去,再次拜谢,然后被妻子扶着,缓步离开。 夜已深,外面越发冷,处理完这些事,元彻也准备带着沈之屿回去了。 水里的男人忽然哗啦一声,站起来,扭着脖子道:“喂!你们谁啊!怎么插手别人家的事情?” 沈之屿扭过头,眼睛微眯,笑道:“差点把你忘了。” 男人背后一寒:“……” “找个袋子套上,打一顿吧,欠多少钱就打多少下。”沈之屿的话音轻飘飘的,“然后扔出去。” 鬼戎兵:“是!” “什么?你还打人?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 “天子?”沈之屿低笑一声,“本相要打你,你猜天子站在哪边?” 站在旁边的天子本人脸颊一热,没眼看,摆摆手,让鬼戎兵赶紧的。 男人:“本相?本相是谁?你叫本相?你们别过来……别……嗷呜!” 直到回到相府,陛下脸还很热,两条长腿负责木纳地跟着丞相大人,脑子负责不断盘旋一句话他是不是恃宠而骄了? 一定是! 然后就被合上的屋门撞了鼻子。 元彻捂着鼻子,拍门道:“大人,开门啊,把朕关外面作甚?” 沈之屿拉开一条缝,双手抱胸靠在门边:“臣沐浴陛下也要跟着?” 更热了。 元彻挠挠脸:“只要你不介意……也不是不可以。” 沈之屿:“……” 元彻:“再者,朕方才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作者有话说: 红包已发,注意查收~ 感谢在2022-06-11 00:10:24~2022-06-11 23:5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衍三岁 25瓶;勾陈一、汐辞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连环 第二十六 定不负卿 “也是。”沈之屿听后, 将门推开了一些,“进来说吧。” 说完便转身往里走,没有要等人的意思。 同意了? 还以为会被再次摔上门, 或者当作登徒子赶走,元彻悻悻然地心想。 不过既然同意, 那他就不客气了, 不去白不去, 他才没有谦虚委婉的高尚品德陛下挺起胸膛, 背着手抬脚迈进。 沈之屿没有铺张浪费一堆侍女围着伺候的习惯,但好歹是个相府,不至于过得抠抠搜搜的。 寻常人家的沐浴就是一个大木桶里放热水, 相府则专门有一间屋子,屋内圈出一块小半亩地, 将地往下挖三尺, 再用打磨光滑的大理岩裹上一层黄泥铺上,人坐在其中便不会感到粗糙, 一尊双鹤戏珠的铜雕放在池子中央,既好看,里面也带着特殊的构造,能源源不断地将热水从厨房引来, 让池水活起来。 论奢华,肯定不如皇城李氏皇族在位时, 一年之内能有三百天不理朝政,连续三个月不上朝,政事一律由沈之屿和几位三朝老臣掌手, 有什么新的告示, 自己只需要瞄一眼, 落个玺,剩下的时间便负责玩,元彻第一次南下占据皇城时,恍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被那些宫殿得排场晃得睁不开眼睛,并在心里唾弃了一番北境的糙。 但元彻不太习惯这些排场。 当了皇帝后,他试着去享受过一次,不仅不舒服,反而整个过程躁得慌,看着四周飘飘扬扬的淡色薄纱,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背后钻出什么吸走精魄的魅鬼来。 还是一盆水从头淋下去皂角搓几下比较适合他。 “陛下。” 元彻被沈之屿喊回神。 “浴袍在右手边架子上,绕过屏风就能看见,去找一件合身的吧。”沈之屿试了试水温,道,“放在最顶层的似乎比较大。” “好。”元彻找到衣架,一堆叠好的白浴袍整齐排列开,他直接将视线投去最上方,勉强找出件还算可以穿的拿在手上,走回来。 “!” 面对眼前的景色,陛下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然后立马举起换下的衣服挡住眼睛,屏住了呼吸。 沈之屿竟然一点也不避讳他,当着他的面就脱了衣服,浴袍虚披在肩上,缓步走下了池子,不知是不是气血不足的原故,那背上简直白得晃眼。 元彻屏气差点把自己憋死了,心道:“果然这个世上存在魅鬼。” 沈之屿拿过一旁的木簪,将长发挽起。 元彻微微挪开衣服,露出一只眼睛,见屋子里水雾缭绕,只要不刻意去看,很多东西其实根本看不清,这才松下一口气:“大人,不带这么折磨人的,你知道朕喜欢你,还这样来。” 沈之屿斜瞄了他一眼,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小酒壶,酒壶花里胡哨的,应该是花酿一类。 “沐浴不脱衣服,难道穿着一起洗”沈之屿刚准备尝一口,一只手就伸过来,拿走了酒壶。 “不许喝酒。”元彻将酒壶放在一边,“花酿也不行,你还喝着药呢。” 沈之屿似乎叹了口气,手肘撑在岸上,笑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美人应该配美酒的。” 元彻:“……” 等等,他是不是被调戏了? 元彻,一位个子能当屋脊使,皮肤虽然算不上黑,但因为常年都在太阳底下打打杀杀,绝对谈不上白皙二字,能一口气旋三大碗混沌中途还不歇气的北境成年男人,能和美人沾上边的地方,估计就是个人。 沈之屿趁着陛下五味杂陈,悄悄地去将酒壶拿了回来,飞快地尝了一口。 桂花味儿的。 “喂!”元彻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丞相大人声东击西,夸自己是假,要贪杯才是真,“说了不准喝!” 元彻倾身去夺,沈之屿却拿着酒壶往后退,水池的大理岩地板蓄上水,特别的滑,正常走路就要小心,哪儿经得住他们这样闹腾,电光火石间,元彻也管不了什么酒壶了,喝出一声“小心”,一只手绕去沈之屿脑后,以免磕在水池的棱角处,另一只手撑着地,以免自己的体重倒下去压着他。 哗啦。 水面在这一刻忽然涨高,超过了池壁,涌来岸上,沾湿了垂下的纱帘。 然后缓缓退回。 酒壶里面的酒全倒了出来,空壶滚去一边,发出咕噜噜的清脆声音。 沈之屿本能地闭上了眼,眼睑上的朱砂痣显露出来,极为明显,元彻一吸溜,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就快要鼻血了,为了不让鼻血滴在丞相大人脸上,连忙把前者拉起来。 元彻浑身上下也跟着湿了透,他后退一臂,回到正常相处的距离,乖巧地跪坐在一边,沉声道:“大人,别戏弄朕了,是还是不是,给个痛快吧。” 沈之屿嘴角微动,却又戛然止住。 并非不想说,而是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处开口,若是先后顺序乱了,恐怕没法好好表达自己意思但这模样落在元彻眼里就变了味儿。 丞相大人风流倜傥,是京城贵公子之中最拔尖的存在,这些贵公子们,无论脾性和气质多么不同,但有一点是相通的,从小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他们会玩,也没有什么避讳和羞涩的想法,只要想,一张嘴能流出蜜来,你对他说一句“我喜欢你”,他们能回十句不一样的“我也很喜欢你”,然后转手就去找另一位。 等你哭哭啼啼去找他理论,说“你不是说好了喜欢我吗”时,他们才会补充道“我当然喜欢你啦,但我不止喜欢你哦,别哭了,哭花了脸多不好看。” 没错,玩了之后,还非要假心假意地给足人面子。 “朕……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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