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的肉馅放在一旁,老板娘在包馄饨,速度奇快,一手就一个混沌诞生,圆滚滚陈列在盘子里,再用干净的纱布搭在上面,以免被弄脏,老板数出两大碗的馄饨个数,将它们丢下锅,涨水翻滚,立马香气四溢,趁着这个间隙老板立马去打佐料。 佐料也很简单,一勺自家的酱汁,一勺盐,一勺油,再撒上些葱花加上汤就是了。 不出片刻便起锅了,老板娘将煮好的混沌端给他们,热心道:“两位慢慢吃,小心烫,若是不够说一声就是了,加量不要钱的。” 元彻早就馋这家路边摊了,但平时一群鬼戎军跟着,他不好去,今天终算得了机会,也不必顾及什么形象,端着碗就开干。 沈之屿用勺子舀一个混沌,吹了吹,咬下一口。 好吃。 皮薄馅多,里面还有虾皮,特别的鲜。 元彻眨眼间就旋了大半碗,肚子终于垫了个底,抬头看着沈之屿:“如何,好吃吧?” “确实不错,传言民间小吃比宫廷御宴要好吃些自是它的有道理的,这里面有日子的味道。” “那必须的,皇城里还吃不饱,非要讲求什么好看,每份就那么一点。” 沈之屿发现元彻碗里清汤寡水的:“陛下……” 话刚脱口就觉得称呼在这里不对,他们不想引起过多的麻烦,改称问道:“你不吃辣?” 元彻看上去应该是喜欢吃辣的人。 “吃。”元彻道,“不过你不能吃,养病期间要忌辛辣,所以陪你一起不吃。” 这时,一旁忽然传来老板和老板娘的嘀咕声。 “哼,你这个老婆子,嫌我老了是不?一天到晚就喜欢去看别人。” “你年轻时也没人家好看,真的,你瞅一眼嘛,这俩小哥长得可俊了,哎呀就是白衣服那位瘦了点,是生病了吗?” “我不看。” “你不看就不看吧,我看。” “诶你个老太婆,真看啊,你丈夫还活着呢,不许看!”老板将就着和着面粉的手在老板娘脸上摸了一下,一片白。 “老东西!”老板娘怒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我看谁你管得着?快去把手洗了!” 沈之屿和元彻听着,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 元彻碗里还剩下一个馄饨了,孤零零地在汤里,再被他拿着勺子晃来晃去不停翻滚。 “好好吃饭。”沈之屿道,“别玩。” 元彻将最后一个馄饨塞进嘴里,含糊喊了一声:“阿屿。” 沈之屿先是嗯了一声,紧接着一愣这是元彻第一次这样叫他。 沈之屿:“怎么了?” 怎么忽然这样叫? “就……”元彻两三口囫囵将馄饨咽下去,不料被烫着了,呼了一阵,再灌下一大杯凉茶,捏着茶杯的手指太过用力,都白了,“你之前给我说的,狐狸非常非常喜欢男孩,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写点日常 明天捉虫,红包已发,注意查收~
第78章 连环 第二十五 本相要打你,你猜天子站在哪边? 陛下无疑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眉骨深邃,睫毛浓密,瞳色偏浅, 双眼皮线条明显,是典型的北境人长相。 当它微微仰头向下俯视时, 会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和胜券在握, 任何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渣子, 毫无威慑力, 就像头狼盯上了猎物, 可若它低耸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向上抬眼,就是一条可怜巴巴的大狗狗。 夜深人静, 煮着馄饨的汤在汩汩翻滚。 沈之屿在近距离下面对后面这种眼神,说不心悸是不可能的。 他喉咙一动, 放下手中的勺子。 元彻的心脏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按理来说, 他不该这么自讨没趣,沈之屿什么人啊, 凭一己之力踹飞了贪官污吏,活生生地给大楚续了命,精得很,抬个眼的功夫就能将一干老奸巨猾之徒全部算进去, 况且,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抱也抱过,亲更是亲了好几次了哪怕是情势所迫定然是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的。 但这层窗户纸迟迟没能捅破。 这种情况下,只会有一种可能对方不想桶, 不想和他有更加亲密的发展。 元彻放在桌子下的手不安地搓揉着, 手心里全是冷汗, 提枪上阵都没如此心惊胆战。 至于他为什么要自讨没趣,或许是和地动有关。 他失去过沈之屿一次,那一次,整整七年,他在丞相大人面前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明明满心想要对方好好的,表现出来的却是争锋相对,每次见面就如生死仇敌,吐出的话也是字字诛心,等到一具不会睁眼不会说话的尸体躺在臂弯里时,他就算把心挖出来都没用了。 所以重生回来后,他痛改前非,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时时刻刻压制着自己的坏脾气,就连李亥都看顺眼了许多。 只要沈之屿过得好,过得顺意,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直到突如其来的地动和瘟疫差点第二次带走沈之屿。 那时候的心情,除了恐惧,还有后悔。 怎么回事? 整整两世了,朕好像都没能没亲口告诉过他。 朕想要和他同吃同住,同喜同哀,甚至百年之后也能葬在一起。 元彻呼出一口气,心道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干脆就说完,别吊着一半别扭心绪,他一把拉过沈之屿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沈之屿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突然冒出的上一句,就被打断。 元彻用只有他们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朕很喜欢你,你呢?” “你也……喜欢朕吗?” 这一刻,紧张达到了顶峰,但与此同时,还有如释重负,仿佛一把枷锁打开,从前世到今生,他终于得了机会说出了心中所想。 无论结果是否附和心意,他都释然了。 沈之屿:“臣……” 话音没落,一阵巨响从身后传来,紧接着,老板娘的尖叫声和老板的斥吼声响起。 “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老头儿,你儿子在我们大虎哥这里借的三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啊?怎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还想倚老卖老耍赖不成?” “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明明只欠了五两,在你们嘴里却一天一变,一直涨到现在的三十两!咳咳咳……如今陛下就在京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板急火攻心,一口气说不完一句话,老板娘心切道:“老头子,算了算了,别气坏了身体,今天咱们挣了点钱,给他们吧。” “这就对了嘛,给了钱,大家都高兴。”泼皮口中的大虎哥甩着一身肥膘走出来,狂妄道,“你们刚刚说谁?陛下?哥儿几个年轻的时候那小子估计还在吃奶吧哈哈哈哈,叫他来干什么,和你们一起哭鼻子吗?” 身后人的立马跟着附和大笑。 “快去叫吧,老子我还没见过皇帝哭呢,涨涨见识。” 元彻:“……” 晦气死了。 元彻往四周瞄了一眼,想要找个趁手的东西,但一个混沌摊除了混沌就是碗筷,元彻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空碗上,寻思着怎么用这玩意儿打出鬼头刀的劲儿,胳膊肘就被人碰了碰。 “用这个。”沈之屿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挺会啊。”元彻笑道,“小时候是不是也打过架?” “指挥过。”沈之屿毫不掩饰,“处理快点。” “遵旨。” “你……!”老板气急,又是一阵急咳,“就是一天惯着那孽畜!二十七岁了,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什么都不会,还好赌,干脆叫他死在外面得了!就当我没生养过他!” 刚包好的馄饨撒全在了地上,好部分还被这群泼皮故意踩扁,锅碗瓢盆打翻,滚汤浇了一地,其他的食客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你说什么胡话呢,他已经决定改了。”老板娘抓着老板的胳膊,哽咽道,“只要我们帮他还了这笔钱,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的!” 老板悲哀道:“糊涂啊!” 大虎哥懒得看这两人哭哭啼啼,径直走去放着碎银和铜板的盒子,伸手掏钱:“啧,怎么就这么点,喂,老东西……!” “哐当!” 地面忽然一颤。 后面不仅话没说出后,众人甚至都没看清动作,等反应过来时,大虎哥已经被一根板凳抡去了巷子的墙上,砸得眼冒金星,鼻青脸肿。 “虎哥!”“虎哥你没事儿吧!” 小弟们一拥而上,将大虎哥从地上扶起来。 “喂你娘个奶奶,大半夜的叫魂儿啊?”元彻手里还提着另一根板凳腿,呸了一口,随时一副看你不爽就要砸过来的架势,北境人向来不拘小节,并不会觉得用板凳抡和长刀出鞘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能揍人就行。 论流氓,陛下自小就跟着老狼王耍流氓,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大虎哥看元彻虽然狠,但只有孤身一人,剩下的要么老,要么病怏怏的,自己这边足足有接近二十人,根本不用怕,他推了一个小弟一手,一抹鼻血踉跄着站起:“愣着干嘛,打他啊!一起上!” 元彻叹了口气,扭头对沈之屿道:“站开点。” 三个泼皮打头阵,一起扑了过来,手脚之间的动作看着像是练过,有些功夫在身上,元彻却先不紧不慢地活动了下手腕,腕骨发出“咔嚓”的响声,手中的板凳被他挽剑花似的单手转了一圈,扫后,直接将这三位扫了出去! “就这?玩呢?” 泼皮们被激怒,大吼一句冲上前。 “对,这才过瘾儿!” 老板心脏被气得发疼,捂着大口喘气,老板娘急得团团转,一边想喊不要打了,一边担忧地扶着丈夫,老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就在这时,另外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扶着他。 沈之屿:“二位,这里交给我朋友,先跟着我走吧。” “可是……”老板娘犹豫着。 “走吧!别添乱了!”老板颤颤巍巍地抓着沈之屿的手,“公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元彻看着沈之屿和两位老人已经走远,又见地上一群嗷嗷大叫的泼皮,尚还能站着的几位有了忌惮,在七步之外握拳防备。 大虎哥站在最后,抓过一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元彻丢了手上已经掉了一条腿的板凳,拍拍手:“还打不打?” “起来啊!”大虎哥叫道,“都没吃饭吗?” “行,那就陪你打。”月光下,元彻的上半张脸隐在了碎发投下的阴影中,下半张脸笑得让人发悚。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四周忽然出现了许多极微的风声,仿佛有上百双眼睛落在了身边,紧盯着他们,但看不见人,大虎哥浑身一颤,扔开手中的人就往身后漆黑的巷子跑去,刚迈出几步,又撞进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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