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领头人寒声道,“您长大了,和先狼王年轻时一模一样。” “收起你这虚伪的称呼。”元彻眼皮也不眨,“朕如今是大辰的开国帝王。” 一招未能分出上下,两人后退蓄力,再次相对冲去,而就在交锋的上一瞬,元彻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 领头人一惊。 中计了! 但已经为时已晚。 元彻一把将身上的斗篷换了个面,露出刺眼的白色,成为了这诡秘战场上最为注目的存在,紧接着,藏在暗处的鬼戎兵锁定目标,百箭齐发! 元彻:“死后记得托梦告诉元拓,朕来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08 23:57:58~2022-08-10 00:0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肥火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清野 第四十五 丞相大人已经走了 这场突袭夜幕而起, 日出而收,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必经要塞,给了敌人当头一击。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 鬼戎军整军回营。 “去叫军医来!” 耶律录吩咐完,转身回到帐子里, 屏退四下左右。 元彻坐在帐中, 看他顶着一张黑脸走来走去, 头都快给他走晕了:“行了, 转什么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中了两箭。” “陛下。”耶律录气不过,沉声道, “你下次再这样胡来,别怪末将可就给沈大人写信了!” 元彻:“……你敢!” 通报声传来, 军医跟着兀颜走进, 放下药箱,拱手示意准备医治。 元彻最后对耶律录挤了个“你有种试试”的眼神, 扭头应允。 在那样万箭齐发的情况下,饶是身手矫健如陛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元彻的左肩共中了两箭, 一箭是擦着皮肉而过,翻飞起一道两拃长、三寸深的伤口;一箭直接插进了肩膀里, 箭铁现在都还在里面镶着。 军医先将碍手的箭柄挑断,然后烤红匕首,聚精会神地取箭铁。 不疼是不可能的, 随着匕首的刺入, 血就从伤口不断涌出, 冷汗瞬间成股出现,汇聚在下颚滴落,到了后面,甚至需要咬着布条来缓解,额头和脖子的青筋也因此全部凸显。 水盆里的水在反复清洗之下染成了红色,一旁的脏绷带堆积成山,莫约半个时辰后,只听“咔哒”一声,沾着些许碎肉的铁块终于被挑了出来。 众人松了口气。 “陛下。”军医也紧张出一身的汗,“您的伤口太深了,属下得用烈酒淋一下,以免感染,还能忍吗?” “淋。” 又是半刻。 军医收拾好药箱告退,元彻视线都在泛白花,他取下布条,甩了甩脑袋,试图找回一丝清明。 “活该,等一等又如何,那群人已经被包围了,肯定活不过昨晚。”耶律录苦口婆心道,“之前还说我贸然用手接刀不识变通,不识变通的到底是谁?” 元彻瞥了他一眼:“你。” 耶律录:“……” 药膏干后,元彻穿上衣服:“师兄,你觉得朕现在算什么?” 耶律录被他问得一脸茫然:“什么算什么?” “是大辰的皇帝,还是原先那位北境的小王子。”元彻沉声道,“若为后者,那么此战就是朕与元拓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朕需要做到的,就是把元拓杀掉,抢回狼王的位置;但若为前者,那么就远不止于此,朕不仅仅得解决掉元拓,放近点说,朕该保护这些将士们,等一等确实会少挨两刀,可由着敌人攻击包围圈,死的是我们自己的弟兄,放远点说,朕还要用这一战彻底解决掉边境祸患,让活在这里的百姓们在今后的日子再也不忧心忡忡。” 耶律录听得沉默下来。 元彻:“还有一点,两军交战,尤指第一战,除了结局的胜负,还要名声的胜负,我们若能打得猛,打得迅速,第二次再对上,对方从心底就会多添一丝畏惧。” 心里惧,气势自然就会落下去,非一场空前绝后的翻盘没法轻易恢复,整个气运也随之能被拽进自己手中。 耶律录走上前,对着元彻另一边没受伤的肩膀锤了一下。 元彻明白他的意思。 是大辰的皇帝。 这时,兀颜再次探进一个头来:“陛下,我们准备送捷报回京城了,有需要带的东西吗?” “有。”元彻扬了扬下巴,“枕头底下的。” “好嘞,送给丞相大人对吧。”兀颜将信取了,回头看见耶律录,“将军呢?” 不问还好,他这样一说,耶律录忽然想起这回事:“去给传信兵知会一声,让子远随行一起回去,这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 一路快马加鞭,第二日一早,捷报就传回了京城。 彼时沈之屿正在相府里和阁臣们做着最后的叮嘱。 “世家们的家兵不多,就算全拉出来,也组不成一个成气候的军队,他们定是不会以武来反,对付他们和昔日四大家不同,刀光剑影是看不见的,他们的兵器是理,妄想依仗论道引起众怒,再聚集全国上上下下的势力推翻监国的太子,先给他安上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头,再以陛下无子、无法千秋万代为借口,趁机推出前朝,诸位切记不能落入陷阱,更不能在血脉一事上过多纠缠,我们谋的是……咳咳咳。” 话音被忽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 魏喜连忙上来给他顺了顺背。 这三天来,沈之屿的情况要好些了,至少不用一直卧床,但面上还是缭绕着病气。 不间断地咳嗽已是常态,严重一点的话,还会在他掩嘴的帕子上看见血丝。 “谋的是名。”沈之屿停歇一会儿后,补充道,“陛下祭天开国,名正言顺,他所认下的储君,没人能更合适,谁敢质疑,那就是谋反,其心可诛。” “下官谨记!” 京城弥漫着硝烟,却又不见硝烟分毫。 “报!” 传信兵不敢假借他人之手,亲自将信送去丞相大人的案前,沈之屿坐在正堂的主位上,当着众人的面将信拆开。 在听见前线的第一仗便漂亮地将敌人推回塔萨铁山脉以北,阁臣们瞬间沸腾了,江岭抱着牛以庸转了一大圈,吓得内阁首脑牛大人当场嗲了一身毛。 再坚强的人也需要鼓舞,辛苦劳累出生入死之于,只要想起自己并不是在孤军奋战,底气和干劲就会油然而生,手中的力量也会呈倍增长。 沈之屿看完,最后的顾虑也终于落到实处,对前方也更加毫无畏惧了,丞相大人没管这群叫叫嚷嚷的阁臣们,任他们闹,从衣袖里取出一颗卓陀制的药含在口中,缓解不适。 忽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问题。 百年之后,史书会怎么说自己? 什么内阁新学或者十道定是和自己沾不上边的,哪怕事实分明是这些都是他一手扶持。 那么就是奸臣?疯子?乱党? 毕竟他每次站在人前时都是在和元彻做对,除非他真的推翻元彻,否则永远不可能为自己正名可这怎么可能呢? 清苦的药味弥漫在口腔,味道苦得让人难受,疗效却很好。 无所谓,沈之屿心想,反正自己届时又瞧不见,后人们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就算是仿古人秦桧那般给自己塑一尊像,千百年地跪着遭受唾骂,也是后人的事。 他管不着了。 江岭一失手,把牛以庸扔了出去,哐当一声,牛大人正面撞上柱,两行鼻血当即登场。 江岭:“……哦豁。” 牛以庸贴着柱子缓缓滑下,然后双手一撑,把脸拔\出\来:“江岭!滚过来!” 叫叫嚷嚷变成了鸡飞狗跳。 沈之屿再看了一遍信,试图从这些字字句句间去想象陛下骁勇的背影,也正是这时,一个重角从末端缓缓露了出来。 还有一封? 沈之屿翻过来一看,还真是,他立马放下前一封,将后一封拆开来,众人瞧见,以为还有什么要事,顾不上胡闹了,个个噤若寒蝉,以掉个头就能去上朝的神色等待命令。 而一炷香之后,丞相大人半个字也没说,只是侧身给魏喜交代了一句话,魏喜跑去内屋,拿出一块玉佩放入信封,连同着那张信纸一起。 众人一愣。 没记错的话,那块玉佩是丞相大人的贴身之物……哦,懂了。 没想到陛下还真粘人啊。 为表祝贺,今夜阁臣们在相府蹭了晚饭,舞女歌姬等虽没有,但一盏小酒还是满足的,菜式是让九鸢楼做了直接送来,端上桌时,还冒热热气。 几杯下肚后,人就轻飘飘了起来,口舌也再无平时的遮拦。 “我啊,嗝儿。”江岭盘腿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笔和小本子,“我的这支笔,是我家祖传的,比我爷爷的爷爷年纪还要大!我娘说,说我抓周的时候直奔而去,以后肯定,嗯,肯定可以提笔安天下!哈哈哈哈!” “你这算什么!”另外一位阁臣听罢,不服,“我娘生我的头一夜,梦见文曲星了呢!” 两人红着脖子吵了一架,谁也没能吵赢谁,然后滚去各自桌子底下,呼呼大睡起来。 魏喜刚安顿了三个醉倒的,转眼又来了两个,一时间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 等把这二位也提走,回来一看,直接撞上找死现场。 只见牛以庸正端着一个酒杯,塞去沈之屿手里,一边塞,还一边大舌头道:“丞……丞相大人呐……您瞒,瞒不住他,他都知道啊!” 沈之屿对挽起袖子气势汹汹的魏喜做了个不急的动作,顺着他的话问:“谁?” 牛以庸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兜头灌下,一半进了肚,一半洒在了衣襟:“陛下……陛下,陛下他都知道,从您办这件事情开始,他就隐隐明白,就算道不出个具体,他心里也清楚个大致,叫,叫下官看着,但后来不叫了……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后半段话没能说出来,牛以庸左脚绊右脚,一个平地摔,把自己摔晕了过去。 沈之屿:“……” 魏喜这才上前揪着他的衣领往外托,醉鬼最难收拾,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像一坨烂泥,四肢一摆脖子一缩,自己不发任何力。 好在去客房的路上算得上一路平顺,没有过多的台阶。 等烂泥牛烂去床上,魏喜也快被这群酒疯子臭吐了,刚打算去开窗透透气,还没走出一步,烂泥又嗖地坐起来,活像话本里的尸体起尸,吓得魏喜差点抄起一旁的家伙搞谋杀了。 牛以庸:“……因为他也要成全你。” 魏喜:“啥?” “他要成全你,你也成全他,你们要……都要成全彼此啊!给那些不相信的人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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