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周一脸懵逼,他不认识姚学政啊,为什么学政家的宴会请自己啊! 旁边的秦家二爷“噌”的起身,问那蓝衣男子,“敢问这位兄台,姚大人的学子宴,只请了秦家的秦周一人吗?” 蓝衣男子道:“是的,姚大人举办学子宴乃是惯例,历来只请院试前三名学子到家中饮宴畅谈,秦周公子是头一回以第七名的成绩入选学子宴的人。” 二爷眼中的希冀灭了下去,前三名,也就是说没有第四名的儿子秦远什么事,为什么?秦周那个小畜生第七名可以入选学子宴。他望向秦周的目光布满了嫉妒,还不死心的继续推荐自己的儿子。 “这位兄台,犬子秦远自小好学...” “老二,不得造次!”老太爷粗暴的打断了二爷的话,将他斥退。 二爷不甘的瘫坐在椅子上。 蓝衣男子从怀中掏出请柬,“哪位是秦周公子,烦劳接请柬。” 老太爷笑的胡子直颤抖:“诶呀,承蒙学政大人错爱,是我们秦家无尚荣光啊。秦周,还不快过来接请柬。” 一时间,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秦周身上。 众目睽睽下,秦周的脑海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祖父这么想让自己接学政大人的请柬,是希望秦家能巴结上学政这棵大树吧? 呵! 秦周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却没有接请柬,反而转眸向老太爷,“祖父,我想先拿回母亲的嫁妆。” 祖父脸色大变,这个小畜生竟然这个时候提这事。 蓝衣男子更是一脸迷茫:“秦公子说什么?” 碍于蓝衣男子在场,老太爷强压火气,浑浊的双目逼视秦周,“周儿,不要胡闹,快来接请柬。” 他的眼神中夹杂了浓重的威胁和凶狠之意,令秦周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垂下了眼帘,避开那道凶光。 老太爷的眼神好像会吃人一般呀! 他有些犹豫了,他如果忤逆老太爷的命令,会不会又被打板子啊? 可是,如果接了请柬,自己就是向老太爷屈服了,取回母亲嫁妆希望不是更小了吗? 唉!阿楚在就好了,不但可以保护他,还能帮他出主意! 想到阿楚,秦周倏然想起阿楚离开他时说的话,“...小周,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记住,不要惧怕那些坏人,你只有战胜心中对他们的恐惧,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勇敢...” 秦周眼底闪过一道微光,再抬首时眸色变得坚定起来,直直的迎着老太爷凶狠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要-嫁-妆!” 老太爷头一次见到秦周如此坚毅不屈的神情,他的身子不禁一震。这个小畜生好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蓝衣男子此时眼中已露出不耐烦之色,“秦公子,你到底接不接请柬?若是不想赴宴,也请告知,我好回禀学政大人。” 老太爷大惊,好不容易有机会搭上姚学政,怎么能放弃大好机会! 他对着秦周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你快接请柬。” 秦周转了转眸子,补了一句,“我还要杨嫂的卖身契。” 老太爷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个小畜生没完没了了,他狠咬着牙根道:“好好好,都给你,快来接请柬。” 秦周这才来到蓝衣男子面前,双手接过请柬,颔首道:“秦周定会准时赴宴。” 蓝衣男子点了点头,眼含深意的扫了一眼秦周和老太爷之间,告辞离开了。 秦周眨了眨眼睛,“祖父,天色不早了,母亲的嫁妆和杨嫂卖身契都给我吧。” 老太爷阴沉着脸,望着秦周,冷讥着:“周儿,你还真是会挑时候,跟祖父谈条件啊!” 秦周眉眼微弯,晃了晃手中的请柬,做出一副好心提醒般的语气道:“祖父,我还没去赴宴呢?” “你...”老太爷目光胶着在请柬上,脸色变了变,他沉吟片刻,终于转身对大儿子道:“老大,你去取秦周母亲嫁妆还给他。” 大爷深陷的面庞颤抖起来,饱含了不甘和愤恨,但更多还是畏惧之意。事已至此,他无法再推脱,只好取来了嫁妆里的田契和银子,还有杨嫂的卖身契。 秦周按照手中的清单点算起来,母亲的嫁妆里,共有良田五百亩,白银二千两。 他仔细点算一遍,五百亩良田的地契全在,可二千两银子的银票,竟然少了二百银子!
第29章 赎身 秦周毫不客气的直接指出:“大伯父,少了二百银子。” “这......”大伯父脸色扭曲,那笔嫁妆的白银早被他花的所剩无几,他今天拿出来的,都是自己多年的积蓄,目前手里只有这么多银子了。 他把求助的目光转向老太爷,老太爷端起茶杯恰好遮住了脸。他又望向秦家二爷,二爷把脸转向另一侧。 大爷又羞又气,无奈之下,咬着下牙床挤出一句:“算我欠你的!” 秦周仔细想了想,大伯父那么狡猾,这笔钱若是让他欠着,不定什么时候还给自己呢?到时候就难要了。 他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大伯父,要不这样吧,我记得秦家老宅的地契是在你名下,你把秦家老宅连同门口那顶黑厢马车,就折算成二百两白银,还给我吧。这么算来,你可是赚了啊,那老宅和马车加一起,可不值二百两哦。” 马车正是秦周这次回明德城所乘那辆,也是秦老太爷日常出行爱坐的马车。秦周乘坐后觉得极为舒适,不但暖和遮雨,速度还很快,他计划着以后跟阿楚出行,可以乘坐这辆马车,简直太方便了! “父亲...”大爷的目光胆怯的望向老太爷。老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勉勉强强的点头。 大爷这才敢吐口,答应用老宅和马车抵二百两银子。 秦周将宅契地契银票,还有杨嫂的卖身契收好。 一旁的老太爷脸色铁青,恨不得狠踢秦周几脚才解气,可是他终究忍下来了,秦周以第七名的成绩,被姚学政邀请入学子宴,必然是得了姚学政的青睐。 这可是秦家巴结上姚学政的好机会,自己决不能这个时候惹怒秦周。他压了压火气,又再三叮嘱秦周,让他一定要准时去姚学政府上赴宴,并向学政大人表明秦家对他的敬意。 秦周嘴上敷衍了几句,再次拒绝了老太爷让他搬回府内的要求,救装模作样的跟几位长辈施礼告辞,径直去了杨嫂房间。 秦周见到杨嫂,简要的告诉杨嫂,已经替她拿回卖身契,从今天以后,她不再是秦家的下人了,她自由了。 杨嫂双眼圆瞪,简直不敢相信。 “杨嫂,我带你离开这里。” 秦周将杨嫂扶下床,小心搀扶着她出府,上了门口那辆秦家大爷抵债给他的马车。 秦周让杨嫂在车厢内坐好,高高的挥起鞭子,“杨嫂,坐稳了,咱们走喽!” 随着马鞭落下,马儿一声长嘶,车轮咕噜噜的极速驶离了秦府。 杨嫂趴卧在马车内,表情呆滞,他至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二少爷赎身了。 “杨嫂,你侄子住在哪里?” 马车外传来秦周温润的声音。 杨嫂回过神,“他...他住在城东的东条巷口。” “嗯,杨嫂,我本想将你接回老宅养伤,但我马上要出门寻人,担心无人照顾你,我先把你送到你侄子那里养伤,待我寻回阿楚,以后你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也行。” 杨嫂迟疑一下,她虽然对侄子有过养育之恩,可是侄子过得也不好,又怎么会收留她呢?可是,她不想让秦周为难,低声道:“好,老奴全听二少爷的。” 车厢外,秦周闻声微微侧头,“杨嫂,以后叫我小周吧。” 车厢内静寂片刻,传来杨嫂伴有哽咽声的轻应。 马车来到了城东的东条巷口,秦周扶着杨嫂,找到了他的侄子家。 杨嫂的侄子叫杨二顺,面相忠厚,与媳妇住在一间狭小土屋。 杨二顺对杨嫂这位亲姑姑,倒是很礼敬,对秦府杖打姑姑的行为表示愤慨,可是当秦周提出让杨嫂暂时住在他家养伤时,杨二顺面露难色,声音苦涩。 “二少爷,姑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按道理,我们夫妻别说养伤,给他养老送终都应该。可是你看见了,我们现在这个生存环境,尚且吃了上顿,没下顿,姑母在这里,能养伤吗?” 杨嫂的目光黯淡下去,低垂下头。 秦周温声道:“杨大哥,我本来想把杨嫂接回我住的老宅,可是,近期我要远行,归期不知,所以才把他暂且送至这里。你不必忧虑,来之前,杨嫂已经跟我说了你们的情况。你困扰的问题,并不是问题。” 秦周说着从怀中掏出母亲嫁妆中的田租契,取出一半租契,递给了杨二顺。 “这是我名下田产的一部分租契,凭这些每月的地租金,足够你们生活的很好,有了这个,你照顾杨嫂便无忧了。” 杨二顺满脸不可置信,目光死死盯着租契,眼底俱是震惊和惊喜,他颤抖的手想去接租契。 杨嫂忽然伸手阻止,眼泪流了下来,“二少爷,使不得啊,这是夫人给你留的嫁妆,怎能用在老奴身上!” 杨二顺被姑母的举动吓得缩回了手,不敢去接了。 秦周反手握住杨嫂的手,似在跟杨嫂说,又似说给杨二顺听。 “杨嫂,你不用担心,这个只是租契,田契仍在我手。我定期会来看你的,若你在这里住的...不舒服,我去官府递个状子,那租契就失效了。” 杨嫂闻言一怔,随即明白了秦周的意思,他怕侄子贪图租金,对自己不好,故而说这话示警侄子。 而杨二顺果然脸色一变,也明白了秦周话中的意思,他谨慎恭敬的接过租契,口中承诺一定尽全力照顾杨嫂,为其养老送终。 杨嫂心中感慨万千,泪眼婆娑。 天色不早了,秦周提出要回老宅。 临行前,秦周再三嘱咐了杨二顺务必要护理好杨嫂的伤,又趁杨二顺不注意,偷偷塞给了杨嫂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以备其不时之需。 杨嫂心中万分感动,却激动的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她费力的倚靠在门处,目送着秦周的马车消失在巷子口..... 秦周回到老宅,天色已然全黑了。 折腾了一天,他早已疲乏,只简单吃了点食物添肚子,就上床休息了。 秦周躺着床上计划着下面的打算。 明日夜里,姚学政府上的学子宴,他还是要去的。一来,可以让老太爷放松警惕,方便自己离开明德,去京城寻阿楚。二来,他并不知道去京城的路线,必须去明德城找人给画出路线图。 秦周心中想法明晰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秦周早早将家里农事做完,身着一件干净素雅的白色长衫,又将头发整齐的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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