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周没有多想,简单在水井边擦洗干净,就一头扎入厨房,叮叮当当的做起饭来。 待几盘香喷喷的菜肴上了桌,阿楚仍没有回来。 秦周来到院门处,向对面山林张望。 那里黑乎乎的,一片静寂。 秦周胡思乱想起来,阿楚这么晚还没回来,可是头一回呢!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秦周终是不放心,拿出一盏灯笼,打算去山林里寻阿楚,临出发前,他望了眼黑洞洞的山林,咽了下口水,折回从鸡舍中,把老虎抱在怀里。 “老虎,你陪我去山林里找阿楚,一人一鸡就不害怕了!” 老虎睡得正香甜时被抓了出来,极不情愿的咕咕几声,一头窝进秦周怀中接着打盹。 “阿楚——” 秦周提着灯笼,抱着老虎,在山林中寻找着阿楚的踪迹。 老宅对面的山林面积并不小,秦周整整在里面转了近三个时辰,几乎找遍了每个角落,也没找到阿楚的踪迹。 天亮之时,他又累又饿的回到老宅。 阿楚并没有回老宅。 秦周愈加慌乱起来,阿楚去哪了? 他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秦周急的红了眼眶,他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报官?还是找人帮忙? 秦周在院子里乱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天深呼吸了几次,情绪终于稳定了几分。 自己最后一次见阿楚是在院试之前,这么回忆起来,当时送自己去考试的阿楚,的确有几分不对劲,一路上,跟自己说了那么多的话。 他仔细回想阿楚当时说的话。 对了,阿楚让他务必清扫东厢房土床草席下的灰尘。 东厢房土床草席下! 秦周冲到东厢房内,掀开草席,但见那里静悄悄的躺着个灰色瘪布袋。 秦周迫不及待的拆开布袋,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秦周认出信里熟悉的阿楚字迹:“小周,吾离开数日,勿寻。若一月未归,亦不必再寻。留银千两,愿你安好。” 秦周脑袋嗡的一声,呆坐在地上。 阿楚走了?按照信的意思,如果一个月不回来,就让我再也不用找他了!他去哪儿?难不成回京城的家了?可是回家了,在信里可以直接告诉自己啊,为什么不提呢? 此外,他还给自己留了一千两银子。一千两啊!对秦周来说,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阿楚哪里得来这么多的银子? 一系列疑问盘绕在秦周脑海,久久不能散去。 他呆愣半天,转念又想,可能是阿楚有什么急事,来不及说吧,或许就像阿楚信中所写的,过几日,他办完事就回来了呢。 况且,阿楚既然留信和银两给自己,最起码证明他没出事,秦周最后决定耐心等待几日,等阿楚回来。 他稍稍收拾心情,将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匆匆吃了几口填肚子。 阿楚留的一千两银子,秦周是不敢动的,他不敢想象阿楚是怎么得来这些钱,付出了什么高昂代价?他不能花,也不敢花。他将那一千两银票小心收好,只待阿楚回来时问清楚再说。 接下来几日,秦周独自生活在老宅里,一边等阿楚回来,一边料理着家里的农活。 失去了阿楚的老宅,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起来,连老虎和小白的叫声都不活跃了。 秦周更是打不起精神,每日昏昏沉沉的,除了吃饭,干活,就坐在院门槛上,呆望着门前小路尽头。 就这样,半个多月过去了,阿楚也没有回来,家中的米面却吃完了,秦周打算去城里卖老虎这些日子下的鸡蛋,换食材回来。 他赶着马车,在正午前进了明德城,很快在集市里卖掉鸡蛋。 他拿着卖蛋的钱去了米铺。 秦周惊喜的发现,今日米面粮价格较往日便宜不少,不禁问起米铺掌柜:“掌柜,这米面降价啦?” 米铺掌柜捋了捋胡须:“公子,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大齐太子殿下刚刚登基为帝,就下旨减半各地田赋一年,米面的价格自然随之下调。” “哦。”秦周恍然,原来是大齐换了皇帝。这位新皇帝人不错啊,还挺体恤百姓的! 秦周买了米面,又添置不少食材,装载马车上。他正准备回家,发现前方一片喧哗,人流蜂拥而去。 秦周的马似被人群惊动,随着向前移动了十几丈,他才勒住马车。 但见前方人群汇集之处,张贴着一张大榜。 秦周一看榜名,心中吃惊,这竟是院试成绩的大榜。 今日院试发榜了吗?他懵懵的挠了挠头,这些日子,他的一颗心全系在阿楚身上,竟然忘记了今日是院试发榜日。 秦周立即细细查看榜单,他首先看到堂兄秦远的名字出现在第四名,心中不禁赞叹,堂兄果然不愧是原书学霸男主,成绩是真好! 接着,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院试第七名。 他不但考过了,还考了第七名! 秦周心喜之后,又是一阵遗憾,若是阿楚能在身边,与他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就完美了。 说起来,阿楚也走了半个多月了,也许今日他能回来呢? 想到这,秦周振奋起精神,奋力赶着马车往家走。 待他回到老宅,兴冲冲的在宅内唤了一圈后,立马颓废下来。 阿楚依然没有回来。 秦周失望之余,不断自我安慰着,阿楚可能遇到事情耽搁了,过几日,他便回来了。 秦周打不精神做任何事。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就坐在门口等阿楚,一坐就是一天,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跟阿楚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日子似流水般飞逝,转眼间,阿楚已经走了一月有余,依旧没有回来。 这日清晨,秦周像往日一样呆坐在门口,眼神黯淡无光。 阿楚留给他的信里写着,若是一个月没回来,就不要等他了。难道阿楚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秦周想到这里,心中抽痛的难以呼吸。 他的脑海随之而来的,闪过一个念头:他要去找阿楚。 对,阿楚不回来,他可以去找阿楚啊! 秦周瞬间下了决心,他要离开这里,出去找阿楚。 至于去哪找?阿楚说过自己是京城人氏,他就先去京城找阿楚。 一旦决定去京城寻人,需要准备的事情非常多,首要的就是路费问题。 秦周手中那一点点卖鸡蛋结余的钱,去京城作路费,是远远不够的,而阿楚留下的一千两银子,由于来路不明,秦周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 那么,他上哪里去凑路费呢?他正犯着愁,山路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马儿闷嘶声。 秦周精神一振,噌的站了起来,但见小路尽头,一辆颇为精致的马车由远及近,赶车的是个老汉,他身后是一顶黑色车厢,车厢布帘摇晃,看不清里面的人。
第26章 祭拜父母 老宅这里地处偏僻,罕有过路行人,难道是阿楚回来了? 秦周眼前大亮,兴冲冲的边喊边迎了上去。 “阿楚——” 秦周追到马车跟前,赶车的老汉正刚好勒住缰绳。 秦周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阿楚——咦?”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车厢内端坐一位五旬老者,相貌和顺,看见秦周,立即躬身施礼。 “老奴见过二少爷!” 秦周认得此人,他是秦府总管、老太爷的亲信秦福。 他来这里干吗?秦周下意识将手中布帘松开。 “二少爷,我呸咳咳——” 布帘正好蒙在秦福脸上,噎的他咳嗽几声。 秦周失望的转身往回走。 秦福连忙下了马车,追了过来。 “二少爷慢走,小人正是来接您的!” 秦周停下脚步,疑惑的望着秦福:“接我?” “正是。大少爷和二少爷考过院试,且成绩优异,老太爷很是欣慰,命小人接你回府啊!” 秦周皱了皱眉,回府做什么?他还要出门去找阿楚呢! 他本能厌恶的想要拒绝,可是转念一想,这些日子忙着找阿楚,自己差点忘记了,母亲的嫁妆还在秦府。 自己如今考过了院试,按照与老太爷的约定,他可以拿回母亲的嫁妆了。有了母亲的嫁妆,去京城的路费就解决了。 思及此,秦周抬眸道:“好,我跟你回去。” 秦福笑着一挥手,“请二少爷上车。” 秦周将老宅大门锁好,随着秦福上了马车。 赶车老汉一挥鞭子,马车咕噜噜的快速往前行进着。 这辆马车是秦家老太爷出行的代步工具,拉车的两匹马甚是强壮,脚程很快。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入了明德城,回到秦府。 秦周随秦福入了府,径直来到老太爷的院子里。 老太爷正在厅堂与两个儿子聊着什么,他情绪似乎不是很高,脸色阴沉着。 秦周入了厅堂,未等他施礼问安。 老太爷率先唤道:“周儿回来了。” 秦周怔了怔,周儿是什么鬼?老太爷不是一直叫他小畜生吗? “是,祖父。”他赶紧施礼。 老太爷道:“快起来吧。这次院试,你考的很好,祖父很欣慰。” “哦。”秦周轻应了声,抬头偷眼快速扫了一圈。 秦老太爷眸色复杂,脸色凝重,并没有秦周想象中,二个孙子考过院试的那般欣喜之色,而他旁边的大伯父更让秦周大吃一惊。 短短几月未见,大伯父竟瘦脱了相,面色蜡黄,双目无神,他看见秦周后的表情更加奇怪,像是见鬼般的闪躲。 另一边,二伯父则是满脸愁云,神色不豫。 秦周心中更加疑惑,这几位是唱哪出啊?二伯父那个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儿子秦远落榜了呢! 他转念一想,唉!管他们唱哪出?自己把母亲嫁妆要回来,才是正事。 他刚要开口,老太爷闷咳一声,“周儿,你先去祠堂,给你父母上柱香,你考上生员的事,应该告知他们才对。秦福,带他去吧。” 秦周微愣,随即应了声。也罢,待给原主父母上完香,再回来要嫁妆吧。 他随着秦福,出了厅堂,在府内左拐右扭,来到秦家祠堂,原主父母牌位就收在里面。 秦周独自一人入了祠堂,跪倒在父母牌位前面。 这里供奉的虽然是原主父母,但如今也算是他的父母。秦周前世便父母早亡,没有享受的双亲天伦,如今,他面对这一世的父母牌位,心中涌出几分真情来。 他燃香在手,喃喃低语:“父亲、母亲,儿子考过院试,成为了生员,在此祭告二老。母亲请放心,您的嫁妆,我一定取回。另外,请父亲母亲保佑我的夫郎阿楚,能够平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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