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用上它。” 年少的楚云暮看着手里的匕首,眼里闪着欣喜:“为何不用?这么好的短刃用来防身最是方便了。” “这把匕首是给你自保用的,特别是危极性命时,用它最是好,不需要多少力气就可以一击毙命。” “那我得时时带在身上了?” “自然,这就是你保命的武器,断不可离身,也不可丢弃。” “我记着了外公。”楚云暮将匕首收好,语气认真,“除非我哪天不幸丧命,不然这把匕首我是不会让它离身的。” “呸呸呸,瞎说什么不讨喜的话,你武功承我,若连自保都不能,那就是在丢我的脸。” 楚云暮无奈地笑了,哄着外公道:“那外公和我都要长命百岁。” 蓦然从回忆里抽离,郑国公颤抖着从那名不知死了多久的暗卫心口里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 染了血迹的匕首深深地刺着郑国公的眼睛,他从未想到,到这个年纪,他还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给我查,仔仔细细地查,悬崖下也派人去寻,找到后,不管是死是活都要将小公子第一时间带回来。” “是。”
第168章 新皇 一年的时间上京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楚相坠崖生死不明到皇帝中风瘫痪,再到太子殿下君晏即位成为大宸的新皇。 而这位新皇令朝堂的大臣都心惊胆战,每天上朝前都要提前写上一份遗书,生怕自己此去便再也没命回来。 而更多的大臣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新皇刚即位那段时间,那时的新皇像是个疯子似的到处抓人逼问,是不是他害死了楚相。 若是回答得慢了,便会被新皇一剑斩杀。 做官这么多年,那些大臣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殿上,日日都有洗刷不净的血迹,那些血迹就像是催命的鬼符,预兆着他们日后的下场。 不是没人不想骂新皇是暴君,可有牧将军和越将军在前,他们根本就不敢动一下,更别说不怕死出言不逊。 慢慢地,楚云暮楚相就成了大臣们的谁都不敢提起的禁忌,新皇发疯最多的源头都是来自楚相。 即便有人察觉新皇对楚相感情不一般也只敢放在心里想想,谁要说敢多嘴,那就可以准备准备遗书了。 后来还是郑国公进了宫一趟,那时候大家都以为郑国公此去必死无疑,谁也没想到郑国公不仅安安稳稳地出来了,连带着后来的新皇也没有那么疯了,最少不会动不动就提剑杀人。 于是大家都自发地去讨好郑国公和楚太博,毕竟当初楚太傅还当着众大臣的面骂过新皇,最后新皇居然还乖乖地听训了。 楚太傅骂完了,还让一旁的太监给楚太傅倒茶水润润喉。 这待遇可是不要太对比,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大家也都悟出了一个真相,那就是只要是与楚相生前交好的,新皇都不会动手伤害他们,甚至还以礼相待。 许多大臣都暗暗后悔,早知道当初死皮赖脸也要和楚相扯上关系了,这样最少还能保住性命。 他们新皇性格虽然是残暴了一点,还动不动就喜欢动手不动口,但处理起朝政非常的快速,很多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就是每天上朝上是煎熬,新皇最讨厌说废话长篇大论的大臣,最好能在三言两语之间说清楚,这样可以在新皇变得暴躁之前,果断退回队伍里。 要是有人问起太上皇,那就是太上皇自从中风瘫痪后,听说是被新皇送去行宫辽养了,至于那些宫妃全被送去了尼姑庵常伴青灯古佛去了。 剩下的皇子公主,公主都被定下了婚约,全送离了上京,而两个皇子听说也一起被送去了行宫,但去没去没人知道,反正没有再见到人了。 现在皇宫里只有新皇一个主人,别问他们为什么不提议让新皇选秀,就新皇为楚相发疯的样子,哪个敢不要命地在新皇提议。 有些胆小的大臣都已经将楚相当成君后来对待了。 对了,他们现在也没有丞相,因为新皇不相信楚相死了,一直派人在寻找,所以他们的丞相还是那位生死不明的楚相。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敢写新皇和楚相相爱相杀的话本子,果然我朝能人辈出。 …… 远在上京千里之外的一座山清水秀的山谷,穿着白衣的小童背着篓子走了进去,不过片刻,那小童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谷间。 “师父,你要的话本我都给你买回来了。” 小童小跑着进了一间雅静的小院,他一跑进去就看到他师父坐在廊下,低着头在看池底游来游去的锦鲤。 “师父你怎么又在看鱼了,就那几条鱼你看了那么久还看不腻啊。” 他师父没抬头,只是将手里的鱼饲撒了进去,而后他温润如春风沐浴般的声音落入小童耳朵里。 “说了几次不许叫我师父,我不收你这么没天赋的弟子,还有,池里的是锦鲤,别总说鱼。” 那小童撇了撇嘴:“明明就是鱼啊,上回我还想烤来吃,你还凶我。那些鱼就是你的宝贝,我就是根草了。” 不等他师父开口,从小童身后又传来一道笑声:“难怪我说上回子玉怎么罚你抄书,原来你还想烤他的锦鲤来吃,那些可都是曾经给他治病的,你也是胆子大。” 小童闻言立马就不敢放肆了:“谷主您又没说那些鱼是给师父治病的,要是您说了,我肯定不敢啊。” “你可没有什么不敢的,将书给我。”原本坐在廊下的楚云暮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朝着小童身后的男子微微颌首。 小童只得乖乖地将书都递到楚云暮手里,然后又背着篓子跑出了小院。 楚云暮拿着书,朝着楼雪清笑道:“来了就陪我手谈一局吧。” 楼雪清看着他笑,也跟着笑了,一袭白袍衬得他容貌俊美,温文如玉,而他本身就极为温柔的性子,更显得他温文儒雅。 “能同子玉对弈,自然求之不得。” “这话该是我对溪泽你说。”能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于他而言也是一大幸事,更别提眼前这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道悬崖下是一处江河,不知该说他命不该绝,还是说他运气好遇上了走水路回程的楼雪清,也是神医谷谷主。 楼雪清做不到见死不救,便将他打捞上船,带回了神医谷。 那时多亏了有明煦的药玉保命,毒素虽然渗入了五脏六腑,但是没有渗入他的心脉,所以楼雪清便拼尽毕生医术将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他至苏醒也不过才半年,后又陆陆续续疗养了好几个月,直到如今才算是能活动自如,为了早日康复,他便用树枝练起了剑招。 谁知被小童也就是楼雪清身边的小药童禾枫看见了,便一直喊他师父,求他教自己剑招。 神医谷别看只是个谷,谷外位置隐蔽,一般人根本进不来,而谷内大得像一座城,里面住着的几乎都是曾经谷里弟子繁衍下来的后代们,他们也一直以学医为生,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大夫。 通过楼雪清了解,他才知道原来明煦的师父曾经还是老几代谷主的亲传弟子,只是后来犯了错,便被赶出了神医谷。 但其实,后辈里很多人还是会去学明煦师父留下来的医书。 说起明煦,他来神医谷时,他们一行人已经离开了神医谷,毕竟身为外人也不好在谷里一直住下。 【作者有话说】:君晏黑化开始
第169章 知己 对弈几局又是输赢对半,直到最后一局平局才算作罢。 “是子玉让我了。”楼雪清轻笑着将棋子放回棋盒里。 楚云暮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他面前:“溪泽棋艺日益见长,又怎会是我让棋。” 楼雪清最是喜欢来他这里讨茶喝,子玉泡得茶不知为何就是要好喝上许多。 他问子玉,子玉也只道,熟手罢了,并无什么秘诀。 喝完茶,楼雪清又替他把了把脉,见其恢复尚好,又收回了手。 “再养一个月便能恢复如常了。” 楚云暮闻言也松了口气,笑着打趣:“喝了这么久的药,总算是能停了。” 楼雪清略一思索:“药膳倒是可以停了,日后我便让小枫给你送正常的饭菜。” “谷里的灵植都受天地滋养,味道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我吃着还挺喜欢的。” 楼雪清失笑道:“也就你吃不腻那些药膳。” “明日我要去一趟后山,你先前不是那景致极好,可惜那回没能带画具,这次你可提前备上了。” 楚云暮听后一喜,他上回确实可惜没能画上:“那就先谢过溪泽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我当你知己,你便无需同我这样客气。” 楚云暮改口道:“是我失言,溪泽莫怪。” 楼雪清无奈一笑:“你啊…” 两人又在这样的好春景下,赏景饮茶,好一番闲情雅致。 有时候,楚云暮会在想,若是他在上京了无牵挂,只怕恨不得在神医谷里赖着住上一辈子。 没了束缚,没了规矩,不必担心有人谋害,也不必日日算计着的日子,让他渐渐地沉迷于这样生活。 迎着夜色阑珊,楚云暮随手拿了一本话本走到窗台旁坐下,窗外的桃花开的正好。 轻柔泛着冷意的春风袭来,那一株白中透着粉嫩,身躯挺拔的桃花,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 侧头看去,看到开满了无数幽柔的粉白色花朵,在皎白的月光下似乎还闪耀着萤火般靓丽的光泽。 他只看了一会似是静下了心,将视线移回了手中的话本。 刚苏醒那段时间,他精力极差,时不时就会睡过去,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无事可做难免无趣,他又废不了精力去做些别的,便只能看看话本消磨时间。 只是没想到话本看多了,他倒是也从中得了趣,有些写得很精彩,但有些缠绵悱恻的爱情却又让他看得心累。 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话本翻开,只是没看几页,便让他惊得又去看话本名字,话本名字写着《帝宠》,转而他又去看写书人的署名。 那人似也怕死,没敢署名。 “……” 楚云暮哑然失笑,这叫什么事,没想到如今竟会人编排他同君晏的话本。 内容写得极为大胆,算是将他在世人眼里的形象描写得极为贴切,说他不畏强权,刚正不阿的姿态将一代暴君治得心服口服。 后面的内容他没看,但看着书名所写,怕是少不得感情方面的牵扯。 他在谷里待的久了,除了话本,他接触不到外界的消息,再说,上京里这里隔着千里迢迢,他自然也不知道上京发生了什么。 看话本这样写着,只怕君晏得知他身死后,少不得要疯上一阵,君晏为他发疯,那些大臣又如何察觉不到异常,只怕他同君晏有染这事,连父亲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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