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见儿踱步到顾时身前,笑的极其轻佻。 “我劝你们赶紧给本公主磕头认错,否则在本公主这条船上,你们俩,不会再有一天好日子过。” 专注看书的凌射,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大言不惭。” “你说什么?” 宁见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阶下囚怎会如此嚣张。 “怎么,甜言蜜语,阿谀奉承听多了,耳朵废了?” “你……你……你放肆。”宁见儿大怒:“来人,来人,把这个恶贼,被本公主拿下!” 宁见儿喊的声嘶力竭,门外那些提刀的御林军,却没人敢进这道门一步。 李砚的命令是让他们守在门外,守卫对凌射心有忌惮,并不敢擅闯进门。 况且,屋里俩人并未对公主殿下造成威胁,他们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你,你们,是想造反吗?” 宁见儿气的直跺脚,长这么大,她从有过像今天这般丢人的时候。 一向骄纵的人,一旦被怒火冲昏头脑,就会闯祸。 璟生从门外冲进来,一把抱住了要去拔侍卫佩刀,跟凌射拼命的宁见儿。 苦苦哀求道:“长公主殿下息怒!这人可是‘永定侯’啊!” 璟生听说,现在这个永定侯以前做过杀手,疯起来,连亲爹都杀,更别说得罪他的人了。 且不说,长公主这样胡闹能否伤他分毫,一旦这人被惹恼,恐怕这一船的人,都有性命之忧。 这边,璟生一直在暴走的宁见儿身后,奋力的劝着。 而那边,凌射正悠哉悠哉的喝着,顾时端给他的药,看戏似的瞧着璟生和宁见儿拔河。 “长公主殿下,息怒!若永定侯惹您不快,在下愿替他给殿下您道歉。” 刚赶回来李砚,说着就俯跪在了宁见儿脚边,双手交叠,将头重重的磕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请公主,息怒。” 李砚只想平平安安,无风无浪的将永定侯带回京都,不想节外生枝。 无论谁对谁错,他只想息事宁人。 可宁见儿却不依不饶:“你算个什么东西,得罪本公主的人是他,他不道歉,此事没完。”
第91章 报复 凌射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撅折桌上的毛笔,飞速来到璟生身后,将毛笔的断茬,扎进了璟生的脸颊。 “都给我出去!” 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像恶鬼一般般盯着宁见儿,阴恻恻中,透着一股骇人的杀气 深宫里长大宁见儿,从小被人在手心里捧惯了。 遇到凌射这样的狠角色,她只觉得半边身子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爬到脊梁,吓得她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璟生脸上的伤口,正随着凌射手臂的下移,在不断的扩大。 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地,宁见儿才知道,刚刚璟生为什么要着重强调,不能得罪“永定侯”。 “长公主,救我……”璟生颤抖着身子,有气无力的哭喊求救。 宁见儿终于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不依不饶。 璟生那张宛如谪仙一般的神颜,若是就这般毁去,该有多可惜啊!宁见儿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你放开他……。”宁见儿故作平静,说出去的话都是抖的。 送饭的老妪,也不管这房间里发生了何事,到了时间,就按时按点的将饭菜送了过来。 李砚瞪了那老妪一眼,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妪还来添乱,饭晚一会儿吃又饿不死人,若是激化矛盾,恐怕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谁知,顾时却极其熟稔的,将饭菜接了过来,还顺便叫了一声:“阿射,吃饭了!” 凌射极其温柔的“嗯!”了一声,与刚刚要杀人的永定侯判若两人。 他拔出璟生脸上的断毛笔,将人往前一推。 “都滚出去,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璟生撞进宁见儿的怀里,立即施展美人计,哭道:“公主,救救奴吧!奴的脸,好疼呀!” 宁见儿最听不得璟生撒娇哭求,只好答应,先陪他回去疗伤。 只是宁见儿心有不甘,临走时还不忘,说上一句恶心人的话:“对了,顾主君,我真的在皇兄的御书房,看过你的画像,春宫的那种。” 李砚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不由得一僵,他的眼神在凌射和顾时之间,来回滚了一圈。 虽然,凌射表情不变,空气中的压迫却感陡然加重了几分。 李砚倒吸一口凉气,说了句:“侯爷和顾主君慢用。” 就急忙退出房间,将房门关了起来。 只怕再慢一会儿,凌射会忍不住出来杀了长公主。 “阿射!” 门一关,顾时就莫名其妙的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发现没什么能解释的。 宁明劫给自己画春宫,自己只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要跟凌射解释什么呢? 凌射好像看出了顾时的囧态,他努力压下心中戾气,语气尽量柔和的说:“吃饭吧!” 他若无其事的给顾时盛饭,夹菜,把内心的想杀人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刚刚听到宁见儿当众说的那番话,凌射有种想把宁见儿的脑袋拧下来的冲动。 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现在还不能逞一时之勇。 但他也绝对不会让宁见儿在这船上好过。 此时,宁见儿陪着璟生清理了伤口,又吃完晚饭,回到自己屋里卸妆。 今天那口未出的恶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难以疏解。 婢女一边给宁见儿拆发,一边禀报。 “永定侯和顾主君那屋里,守卫森严,除了一日三餐,他们几乎不会开门,公主想报仇,恐怕在船上没什么机会。” 宁见儿抿唇:“怎么可能没机会,那个姓凌的不是天天都要喝药吗?去查查那药与什么相冲,放进他们的饮食当中不就得了!” 婢女将宁见儿的长发梳顺,劝道:“奴婢以为不妥!” 宁见儿将嫩白耳垂下的,一对石榴石耳坠摘下,随手丢进首饰盒里。 漫不经心的问:“有何不妥?” 婢女一边整理宁见儿丢进首饰盒里的首饰,一边答道:“公主忘了,顾主君懂医,一计不成,很可能再次激怒永定侯。” 宁见儿被她说的有些烦躁,将首饰盒狠狠一扣。 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这口气,就让本公主这么咽了?” 差点被夹到手指的婢女,赶忙匍匐跪地。 劝道:“公主大人有大量,只是不愿同他们计较,暂且饶他们一条贱命罢了,等到了京都,咱们有的是惩治他们的办法。” 宁见儿柳眉一竖:“你懂什么?我等不了那么久,他敢动我的人,我就动他的人。” 是夜,一个黑影窜上船顶,施展轻功身法,踏水上岸。 在宁见儿还没想出办法,如何在凌射眼皮底下,对付顾时的时候。 就发生一件让宁见儿一辈子都抬不起来头的事。 这天,大船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最后一次靠岸补给。 婢女突然拿着一幅画,从集市慌慌张张跑回了宁见儿的船舱:“公主,出大事了!” 此时,宁见儿吃着璟生喂进她嘴里的美食,猛然咬住了璟生的手指。 璟生笑容一僵,脸色比宁见儿这一身大红的襦裙,还要艳红。 还未出阁的婢女,突然撞见主子与他人调情,纵使脸皮再厚,也难免尴尬的低下了头。 被打扰的宁见儿,极其不耐的斜了婢女一眼,吩咐道:“有屁快放!” 婢女起身,双手举着那幅从集市上拿回来的画,躬身呈递到了宁见儿面前。 宁见儿打了一个哈欠,眼睛瞄了一眼婢女手中的画,并未去接。 璟生立刻心领神会,拿起画作,展示在宁见儿的面前。 宁见儿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抓起眼前的这幅画,揉成一团,直接扔到婢女的脸上。 “大胆,竟敢拿这种污秽之物来,来脏本宫的眼?” “不是的公主,奴婢将这画拿回来,是因为这画上……,画的是您和璟琴师。” 璟生一听,连滚带爬的捡回了,宁见儿刚刚丢出去的纸团,再次拿到宁见儿面前。 宁见儿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璟生身旁,与他一同查看。 画中那伏在男人身下,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的红衣女子,面容与宁见儿有三分相似。 若非看到,那从香肩上垂落下来的大红衣裙,与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宁见儿还以为这婢女是在扯谎。 璟生看到画中男子,头上戴的白玉卷云纹发簪,不禁让他想起,自己与长公主那些旖旎的夜晚,竟与这画作高度重合。
第92章 中计 “谁干的?” 宁见儿气的咬牙切齿,连在身侧攥成拳头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立即召来,宁明劫给她配的全部侍卫,准备去街上找那作画之人算账。 谁知那人早已跑的无影无踪,反而是宁见儿和璟生,一进集市就被人认了出来。 她身上那件大红的衣裙,实在美的惹眼,让见过画作的男人们久久不能忘怀。 “姑娘在哪个楼子待客啊?今晚让爷好好疼疼你啊?” “对对对,你那画上的姘头,一看就是个不会伺候人的,不如爷把你买回去,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姑娘,姑娘,你看看我,我这肌肉,还不比这个细狗强?” “谁细狗………” “你………” ……… 一群人围着宁见儿推推搡搡,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时不时还说些荤话,调戏宁见儿。 没有公主的命令,护卫不敢轻易伤人,只能极力护卫公主,将她与人群隔开。 “大胆,本宫乃是本朝长公主,谁再敢无礼?就给本宫把他脑袋砍下来。” 宁见儿被这群人气的形象全无,说话时吼的声嘶力竭。 得了命令的侍卫,看到有人伸手,在宁见儿的肩头摸了一把,立刻拔刀,将那人的手砍了下来。 宁见儿被这泼天的鲜血,溅了满脸,霎时变得凶狠又瘆人。 “啊……,长公主杀人啦……。” 人群中一声尖叫,使得场面霎时一片混乱。 仓惶而逃的人群,挤的侍卫连刀都没办法拔出来。 弱不禁风的璟生,拼命的护着宁见儿,却还是被涌动的人群撞倒在了地上。 侍卫好不容易将宁见儿,从人群的脚下捞出来,她已经被踩断了指骨和腿骨,疼得无法行走。 宁见儿又哭又喊,嚷嚷着要杀光这里所有的刁民。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群跑的更欢了,脸色铁青的护卫根本分不清是谁踩了公主,谁推了自己。 李砚得了消息,匆匆赶到,一见宁见儿的惨样,只能让人,先将公主抬回船上疗伤,再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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