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射似乎对这种伺候人的动作甚是熟练,一看平时就没少给顾时,揉肩捶腿,干这些奴才活儿。 迟胜对凌射这种狗腿行为,嫌弃的龇牙咧嘴。 可伺候人的凌射,似乎心情很好,喜悦的整个人,都好像在冒粉红泡泡。 小雀一脸不屑的,看着迟胜鬼鬼祟祟的举动,出声提醒道:“别看了,主人都醒了,一会儿挨揍,我可不帮你拦着。” “你懂啥!我这是关心……。”迟胜话还没说完,一个枕头,就砸在了迟胜偷窥的窗上。 迟胜被吓的一激灵,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回头瞪了一眼,刚刚看似好心提醒他,实则是在给屋里人通风报信的小雀。 瞬间心塞的要命,他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为什么挨揍的总是他?
第81章 出征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不知何时下了一场秋雨,风中的寒意更浓了些。 顾时坐在宝马香车里,就着碳盆烤火,那双被寺庙的山风吹的,冻僵了的手,暖了许久,才终于活络了起来。 凌射并没有与顾时同坐车辇,而是骑在他那匹枣红烈马上,与迟胜低声探讨着军务大事。 顾时掀起车帘,目光望向凌射的背影,隐隐听到,二人谈话,说的似乎是陛下要降旨,将凌射派往边疆之事。 顾时记得上一世,凌射能与宁明劫抗衡的时候,是在四年之后。 现今,若是陛下当真降旨,派凌射征战,羽翼未丰的他也不得不去。 顾时只期盼着这小道消息,只是道听途说,并不会成真。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刚回侯府,传旨的宫人,就已经提着出征圣旨,等在了门口。 凌射和顾时,率众接旨,送走传旨宫人后,顾时一脸凝重。 他知道这场战争,是犬戎入冬之前,最后一场大动作。 一个缺衣少粮,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为了生存,来抢夺边境更多的过冬资源,其危险性,可想而知。 上一世,顾辰就是在这场战役中失踪的,如果,这一世,有机会,顾时也想跟着去边关。 若是上一世的情景再现,精通医术的顾时,最起码能在第一时间,去找顾辰,将人带回来救治,也不至于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行,刀剑无眼,我不能将你置于危险境地。”凌射听到顾时的提议,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留在你身边,还能有将我独自一人留在京都危险吗?” 顾时追着凌射分析道:“若这是宁明劫的阴谋,他将我绑了,丟给犬戎为质,你当如何自处?” “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我会给你留下一批最精锐的暗卫,他们都是杀手排行榜上的佼佼者,定能护你平安无虞。”凌射再次拒绝。 “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顾时问。 “没有!”凌射答的坚决。 顾时生气了,导致凌射出征前三天,顾时都没再搭理过他。 大军出征当天,宁明劫假模假式的为凌射饯行,凌射理都没理。 只在人群中搜索顾时的身影。 可惜,直到大军开拔,凌射都没等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冬天,比想象中来的更快,越往北,天气就越是寒冷。 大军离开京都时,还是深秋,入北境时,已是大雪封山。 气温一日一日的变冷,但北境人民的心,却并没有因为战争和天气,而寒下来。 从京都运过来的物资,和朝廷派来的援军,彻底安定了北境民众的军心。 顾时混在军医带的小药童之中,一路跟着大军,从京都走到了北境。 刚入这座被战争洗礼过的城市时,顾时的第一印象,就是残破和萧条。 在看到那些,蜷缩在墙根,衣不蔽体的尸体时,顾时又感觉到了战争的悲惨与残酷。 自从凌射出征当天,顾时失踪了,小雀带着暗卫,把京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顾时的踪迹。 更没有发现他被人带走的痕迹。 明明那天,顾时是去送大军出征的,怎么在人群中,挤着挤着,就丢了呢? 小雀猜测,最有可能的,就是顾时自己故意离开的。 她想起大军出征前,时公子与主人冷战,就是为了随军之事。 所以小雀便带人悄悄出了京都,潜入凌家军大营,果然在军医的营帐里,找到了顾时。 小雀扮做男子,一路跟在顾时身后,一直劝他回去。 顾时一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以性命相逼,就是不回去。 虽然,主人曾经交代,要对时公子,有求必应,但这么大的事,小雀和那些暗卫做不得主,多次禀报主人,都被迟胜拦了下来。 “添乱!你们当这是什么时候,主人是一军主帅,难道要他亲自送人回去吗?自己想办法去!办不好提头来见!” 后来,军队离京都越来越远,小雀觉得,顾时隐藏在军中,离凌射近些,只要不让人发现,反而是最安全的,也就没再多劝。 北境是宁王的封地,凌射的援军刚到,就接到了前线,宁王属军节节败退的消息。 本来宁不晚的军队,稳扎稳打,卞城还能多守几日,等到凌射来驰援。 谁知,犬戎偷袭了存放粮草的仓库,军民挨饿受冻,致使军心全面溃散,才丢了卞城。 凌射当即下令,加固滨城的城防,整备工事,迎接犬戎随时可能再下一城的犬戎大军。 这天,迟胜和顾辰得了命令,在城墙上指挥,就听到远处地平线上,黄沙裹着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迟胜和顾辰放眼远眺,命守军严阵以待,却发现,是一队败军,向滨城仓惶而来。 满身是伤的宁不晚,在多名部将的护送下,奔逃到了城下。 为首的部将,向着城门守军大喊:“这里是宁王世子,快开城门。” 迟胜趴在城墙边,探出头向下望,碰巧对上宁不晚求助的眼神。 迟胜刚想命人打开城门,一股犬戎追兵,瞬间将至。 顾辰大喝一声,向城门守将传令:“有敌军,勿开城门。” 迟胜气急败坏,揪起顾辰衣领:“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吗?” 顾辰一把拍开迟胜揪着自己的手:“这里是战场,自有军规,岂能意气用事?” 顾辰转身吩咐军中斥候:“速速将此间军情,禀报凌将军!” 迟胜看着斥候远去的背影,怒道:“等你禀报回来,人早凉了!” 顾辰能理智应对战局,但迟胜不能弃宁不晚于不顾。 他带领一批,身手绝佳的杀手小队,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挡在宁不晚这群散兵前面,迎接着敌军的第一波冲锋。 宁不晚看着被羽箭射穿肩胛的迟胜,像一匹受伤的野狼,一步不退的挡在自己身前,仿佛有一种,要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架势。 一股说不出的热血,直冲宁不晚颅顶,原本背靠城墙,躲避在后的人,突然打马挥刀,向着迟胜身前步步紧逼的敌军,冲了过去。 他的刀,砍进敌人肩头,敌人的剑,也刺穿了他的腰腹。 已觉察不出疼痛的宁不晚,根本不知,眼前飞溅的鲜血,到底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他只知道,要替迟胜接下这致命一击。 然而此时,前方又闪过一道刀光,宁不晚已然腾不出手,去挡这夺命的锋芒。 哎!尽力了! 那一刻,宁不晚想,迟胜那次的救命之恩,就算是还了吧!
第82章 惩罚 就在宁不晚绝望之时,一柄乌黑铮亮的长剑,从他身前探出,猛然挑开了那道刀光,剑尖直插进了敌人的咽喉。 宁不晚护着迟胜,回头望去,一个黑袍金甲,策马持剑的青年将军,领着一队墨盔金甲的骑兵,向着敌军冲了过去。 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身影,还是那般出手狠辣,杀伐果决。 凌射如同恶魔降世一般,撕开了敌军严防死守的阵营。 这些杀手出身的军士,作战毫无章法,只要是敌人,只杀不降,打的犬戎袭军,仓皇而逃。 在凌射及时的救援之下,凌家军首战告捷,成功击退犬戎追兵,将宁不晚那支,只剩散兵的小队,迎接入城。 虽然,宁不晚与凌射曾有过节,但家国大义面前,宁不晚还是诚恳的道了一句“谢侯爷相救。” 凌射瞥了一眼和宁不晚互相搀扶的迟胜,只“嗯”了一声,便回了主帅营帐。 顾辰命人,将身受重伤的迟胜和宁不晚,随着伤兵,一起抬入了军医营帐。 顾时看着远处,受伤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被抬了过来。 那些止不住的鲜红,透过棉布做的担架,滴滴答答的淌了一路。 顾时有些不敢看,他怕看多了,再坚强的医者,也会忍不住为战争的残酷落泪。 顾时带好围裙,在漫天大雪的营帐外,一锅接一锅的烧热水,一块接一块的,洗着带血的纱布。 从白天,忙到了天黑。 他那双嫩白如玉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生了红的发紫的冻疮,上边裂开的口子,还在零星的冒着血浆。 那被风雪寖透的额发,直挺挺的,遮住了被冻的通红的脸颊。 就连扶着宁不晚的迟胜,从军医帐出来时,也完全没认出,被落雪摧残了一天的顾时。 直到晚间,凌射到军医帐中视察伤兵,才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凌射走到,还在洗纱布的顾时面前蹲下,小心翼翼的分开,他额前被风雪冻成冰锥的黑发,露出了那张,被严寒摧残了一天的脸孔。 被寒风吹的麻木的顾时,艰难的抬起,已经结冰的长睫。 在看到凌射的那一刻,坚毅的目光缓缓蓄满了雾气。 他的双唇微微抖动了一下,可惜麻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被他派出去,跟着顾辰打扫战场的小雀,刚刚完成任务回来。 就看到凌射,蹲在一脸惨相的顾时身前,心疼的捧着他的脸颊,在用掌心的温度,帮他取暖。 吓的腿软的小雀,不敢在鱼龙混杂的军中,暴露顾时身份。 只能快速跪到凌射身边,低声请罪:“主人恕罪,是小雀没能照顾好时公子。” 目光阴鸷的凌射眯眼看向小雀,努力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怒火:“小时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时用冰冷麻木的手,掰过凌射的下巴,与他对视:“是我自己非要跟来的,他们不敢拦我!要罚就罚我。” 凌射咬着后槽牙,负气似的瞪着顾时,喉结滚了又滚,才说:“好,别以为我不敢罚你!” 顾时手里那块还在滴水的纱布,被凌射拿走,直接丢进了满是血污水盆里。 直接拉着人,就往军营的马厩去了。 马厩里那匹神骏的枣红烈马,看到主人,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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