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杉说着说着,直接委屈上了。 燕戡:“不喜欢,可以跟祖母说。” “家里人可曾逼过你,你一个小姑娘从京都跑到斜沙城,你有想过祖母他们会多担心!” “你任性可以,但麻烦你动脑子想想……” 戚昔一把抓住燕戡的手。 燕戡垂眸,戚昔握紧他两根手指。“好好说,别又吵起来。” 燕戡拿了凳子在戚昔身边一坐。 无奈看着他夫郎。 训斥的话也说不下去了,他道:“行了,你也回一封信给祖母报个平安。等雪化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燕如杉抿紧唇,低低地“哦”了一声。 她跑了之后,赶路久了,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不对。等她回去,她知道跟祖母好好道歉。 戚昔坐在两人中间,腿上抱着个昏昏欲睡的奶娃。 他翻动着炉子上的土豆,又摸着橘子烤好了,左右两边一人给了一个。 “吃个烤橘子,消消气。” 燕如杉:“谢谢嫂子。” 燕戡默不作声地接过,剥了皮,一半给戚昔,一半给小家伙。 见戚昔转过脸来,燕戡手一顿。 戚昔疑惑:“怎么?” 燕戡绷着唇,收回目光:“没事。” 听阿兴说这边在烤东西吃,另一个院子里闲得发慌的人也跑了过来。 炉子上的东西一下被瓜分得一干二净。 周子通将表皮皱巴巴的一团东西掰开,露出里面微黄的肉。轻咬一口,评价道:“适合来点蘸水。” “这是什么?”燕如杉问。 “土豆。”魏朝抢话,二郎腿一翘,看着比谁都潇洒。 “话说今年土豆如何?” 燕戡打了胜仗后,魏朝也连带着有了活儿。土豆他也是看着种的,一直忙得忘了问。 戚昔又重新放上去几个,道:“还不错。暴雨影响的粮食收成,都在土豆上补回来了。” 这东西产量大,暴雨那会儿就已经长得差不多了。 而且农户拿了种子,也跟他们西边的菜地一样,种的位置都是些细碎的位于坡地的土块。 这样一来,暴雨造成的损失就要小得多。 “明年每家每户都能种上,届时,饿肚子的人应该会少许多。” 燕如杉不知道自家二哥在斜沙城当将军还要搞农业,但这些事儿无疑与在京都接触的那些不一样。 她极有兴趣,竖着耳朵一直安静地听他们说这边的事儿。 一上午,一院子里的人就是烤土豆烤橘子,口渴了直接倒上一杯热茶。 吃到后头,又新加了烤肉…… 最后干脆午饭也省了,吃这么些东西都吃饱了。 魏朝双手搭在肚子上:“这土豆管饱。” 燕戡:“产量还高。” “明年你去推广,让大家多种点。” 魏朝浑身惬意,半眯着眼睛道: “用得着我吗?像你那棉花,好东西谁见了不是巴不得自己种。你去外面问问,今年不是家家户户都种了。” “土豆?管饱的东西不种,大家又不傻。” 燕如杉:“棉花是什么?” “土豆又怎么来的?” “斜沙城稀奇的东西可真多。” 燕戡看她:“正好你闲,明年就你跟着阿兴去送种子。” “去就去。” 她巴不得呢。 比起在京都时不时就关在府上,她可太向往他二哥在斜沙城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下雪天,一群人在外面坐了一上午。下午纷纷窝回自己的院子。 接着又剩下燕如杉一个面对着燕戡。 “二哥,我住哪儿?” 燕戡:“马厩。” 燕如杉:“行,我今晚带着你儿子睡马厩。” 燕戡:“那让小宝也别认你这个姑姑了。” 戚昔见两人还斗嘴,抓着燕戡将他往门里一推。随后道:“你去问问阿兴,让他给你安排个地方。” 燕如杉指了指自己脸,道:“那嫂子我走了。” 戚昔奇怪,但还是摆摆手,牵着自家连连打呵欠的小娃娃也进了屋。 等到燕戡沾了水的帕子冲着自己的脸上来,戚昔身体一僵。 他立马拉开燕小宝的黑爪爪,想到他摸了自己的脸,就知道自己顶着一脸的灰跟一大伙人坐了这么久! “燕戡!”戚昔怒。 燕戡笑得畅快,他拿出最后一个他没吃的橘子问:“夫郎要不吃个橘子,消消气?” “你今晚睡书房!” * 下午,戚昔搂着燕小宝,又被迫窝在燕戡怀里睡了个长长的午觉。 醒来过后天都黑了,出门是肯定出不了的。 燕戡以手受伤为由,留他在家里呆了几天。 等后头收到京都那边的来信,确认那边没什么事儿,燕戡才松了口气。 “知道燕如杉为什么跑过来吗?” 一大清早,戚昔吃完了饭,正打算换身衣服去铺子。然后就被看完信回来的燕戡搂住腰,衣服就这么随意散开着。 “不是不想嫁人?” “你猜猜这几日燕如杉去哪儿了?” “去斜沙城逛?” 燕戡摇头,拉着戚昔衣服合拢系上。“是,也不是。” “祖母的来信上说,这丫头在留下的信上写,她不喜欢府上给他找的人,她想自己找。” “那她跑来斜沙城……” 戚昔也反应过来,惊讶道:“她想在斜沙城里找?” 燕戡但笑不语。 “所以她这些天去哪儿了?” 燕戡撇嘴,略微嫌弃道:“这些天四处打听度方。” 戚昔恍然大悟。 他攀着燕戡手臂手指微微收紧。“莫不是之前在国公府上那次。” “那次怎么了?” “忘跟你说,先找到她的人是度方。” 燕戡整理好戚昔的衣服,又拢着他。“你说,我要不要帮这个忙?” “他们两个年纪相仿,性格互补,看着也正相配。按理说正适合。” “不过感情的事儿,还是要你情我愿。” 燕戡手指穿过戚昔的发丝,将他按在自己肩膀,完完整整抱住。“好,那就不管。” 戚昔扑腾两下:“那能不能松开我了?” “不能。” 戚昔回抱燕戡的腰。“你真的好黏人。” “我黏着自己的夫郎我有……” “你没错。”戚昔侧脸贴在燕戡温热的脖子,闭上眼睛轻蹭。 燕戡:“那给我多抱抱。” …… 夫夫俩腻歪,燕小宝已经知道不要打断。小家伙缩在门边看了看,立马跑出了院子。 他自己可以找阿楮玩儿。 戚昔由着他抱了一会儿,招呼人看着小孩,这才上马车去铺子里。 冬季下雪,南边的河也会被冻住。之前铺子里要的生蚝也送不过来。 冬日不好卖烧烤,刚一出炉就凉了,铺子里羊肉的生意又好做了起来。 酒馆那边不用他管,而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酒楼那边帮帮忙。 正当中午,铺子里已经摆上了几口锅。 “郎君。”周田打招呼。 戚昔点头:“我来帮帮忙。” “我们忙得过来,您在府上休息就好。” 戚昔笑笑,绑了袖子直接去后厨。 天寒地冻,外面行人不多。但铺子里锅烧着,热乎乎的,很是能留住客人。 今儿雪停了,大家也都愿意带着孩子媳妇出来吃一顿好的。不过下雪天路滑,大家都小心走着。 忽然,也不知道哪儿匆匆跑出来的人,擦过几人,撞得一连串的人差点摔倒在地。 “没长眼睛啊!给我爹撞出个好歹,我让你哭都没地儿去!” “好了,怕是有什么急事儿。” “往戚老板的酒楼里跑的,无非就是吃饭,能有什么急事儿!饿死鬼投胎啊!。” 却不知那破开柒年酒楼大门帘子,一进去就着急着找戚昔的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戚老板,戚老板在不在!” 周田瞧着一脸冻得通红的人,忙招呼道:“你别着急,在!我们郎君在!” “什么事儿?”戚昔掀开帘子,看到桌边的女人步子一顿。 胡今芹见到戚昔,转身紧紧抓住他的手。 “找大夫,找周大夫。” “帮帮我,帮帮我……呜……” 女人前言不搭后语,但戚昔瞬间明白过来。 他一边搀扶着人,快速吩咐周田:“去府上找周大夫出诊。” “你男人在哪儿?” “在济安堂,安大夫那里!” 周田一听,人命关天的事儿。他去后头牵了马儿就走。 铺子里还有客人,而且这是人家家事儿,不好多说。 戚昔本来想让她稳稳心情,结果女人道了谢,又掀开帘子跑出去。 差点被撞到的何木匠一家人这才看清女人的脸。 何木匠儿子要骂人的话骂不出来了。 几人又见戚昔追出来,问:“戚老板,可是出了什么事?” 戚昔稳住,道:“没什么,我去看看。外面冷,诸位要用饭还是快快进屋。” 何木匠点点头。 “爹,那人瞧着眼熟。” “别人家的事儿少说嘴。” “知道了爹。” * 戚昔追出去,直接沿着杨花巷往东边走,然后拐个弯,后头那条巷子就是济安堂的杨树巷子。 戚昔到地儿的时候,常河也已经在了。 两人对视一眼。 也明白胡今芹先是去了酒肆找人。 “我已经叫人回去喊周大夫了。” 戚昔点头,在外面坐下。 周子通在斜沙城没什么名气,他是军医,平时也不在斜沙城看诊。 安大夫应当是没法子了,才让他去找周子通。 不过她没门路,只能找戚昔帮忙。 没多久,外面听到马蹄的声音。 戚昔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阵凉风扑面。 微凉的布料铺在自己脸上,他顷刻被拥住了。 “夫郎……” 腰间的力道大得紧得骨头疼。 戚昔从他肩膀上的空隙看着周子通骂骂咧咧地走进来,这才轻轻拍了拍燕戡的肩膀。 “不是我。” 常河瞪了一眼纯粹是靠着两条腿儿跑过来的方俏儿。 方俏儿腼腆一笑,小声嘀咕: “我话没说完,主子就急了。” “也不怪我。” 戚昔将燕戡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扯下来,将人按在凳子上。 “你着什么急,也不听人把话说完。” 燕戡抓住戚昔的手,心跳依旧急促。 天知道他看见方俏儿脸色苍白着过来,着急叫周大夫的样子,直接当场吓得他冷汗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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