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就是不用脱。”左观棋得出结论。 也不算不对,但代文修就是感觉他没理解,只听到不用脱几个字…… “唉…对……一会儿把姜汤喝了,别发了热……” 代文修不知说什么好,催眠着自己,他和别人不一样,和他相处,必须要有超乎常人的耐心。 不要急躁不要生气,因为生气急躁通通都没有用……
第95章 被砸的心甘情愿 一碗姜汤下肚,左观棋苦着脸,恬不知耻的要王妃擦嘴。 代文修也就能忍,面无表情拿着帕子,用了大力,随意在左观棋脸上抹着,甚至将他的嘴擦破了皮…… “王妃……”左观棋舔了下出血的嘴唇,莫名其妙盯着代文修傻笑。 “别叫我。”代文修收了帕子,想不到他有什么开心的,眼都眯成了条缝。 本来就傻,出去冻了冻更傻了,怎么教聪明那么难,更傻一步却轻而易举! “一会儿天就黑了。” “然后呢?关你何事?” “黑了就看不见雪了……” 左观棋捏着嗓子撒娇,代文修只觉自己耳朵受到了污染。 “你这是还想出去玩儿雪?没玩儿够?”代文修尾音上调,带了些压迫感。 左观棋刚换了干净的衣服,他扭捏的攥着袍角,半张脸缩在领子里,像是被抓到逃学的孩子。 只不过在代文修的压迫下,他不敢与之对视,眼神躲躲闪闪,不自觉朝窗外扫了两眼。 代文修看见他眼里的渴望,外头虽冷,但也不能一直闷着。 要不是自己出不了门,这会儿左观棋可能在下人或者左峥的陪伴下,去市集庙会玩了…… 有自己在的这一年,恐怕是最无聊的一年…… “可以是可以。”代文修刚出声,左观棋双眼放光,腰背都挺直了。 “但是!明日就不行了。” 刚挺直的腰又软了回去,左观棋声音也绵绵的,可怜巴巴的询问道:“为何?” “这雪冻一夜就硬了,团成雪球来玩,是能砸死人的,明日得扫了去,否则若是化在门口,就得踩着雪水度日,还容易滑倒。” “哦。”左观棋似懂非懂点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要求。 他犹如被放飞的鸟雀,迫不及待的朝雪地奔去,代文修停在原地,看他离去的身影,仿佛看见了曾在相府的自己。 兄长不能挨冻,他每次去院里玩儿雪,兄长就站在檐下看着他,偶尔还伴随着几声轻咳。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共情了兄长当初的感受。 是那种孤寂无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随时被抛弃却孤注一掷,妄图飞出这一角天地的拙鸟…… “王妃!”左观棋阳光开朗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不是在外玩儿雪吗?难不成又给我看他堆好看一些雪人? 代文修透着窗子往外看,却不曾见到左观棋的身影。 “王妃陪我一起在外头玩儿!” “我不能……” 代文修话说了一半,就见到左观棋手里抱着兽皮做的斗篷,光着脚蹦到了屋里,由于跑的太急,斗篷的一角都耷拉在了地上。 “你这是哪儿来的?” “嗯……好像是舅父的……” 冬日边关降雪,这是驻守边关将领的御寒之物,左观棋好不容易才从母妃遗留的物件里找到。 这兽皮做的斗篷,沾满了边塞的沙砾,浸染了将士的血液,虽然破旧,却异常暖和。 左观棋见到它时,它就团做一团垫在箱子地下,还以为给扔了…… 其实年前就把它给找到了,但这玩意儿太脏了,花了大功夫清洗,还花了不少银子,才算能入眼。 “我怎么不记得有?” “就在箱子底下压着,远看上去像长毛的破布,你要看见估计就给扔了……” 代文修:“……” 倒是不用表述那么清晰…… “你看洗干净了。” 左观棋递给他看,也不知什么动物,毛色黝黑发亮,里侧一层细绒,能盖着整个身子。 代文修犹豫着没有说话,他确实好久没在外长时间待着了,可外头还刮着风,又到了化雪的时候,天怕是会更冷。 “你试一下,若是感觉冷了,就立马叫我!” 说着,左观棋把斗篷摊开放在一榻上,又把四轮车上的代文修抱起。 “干嘛?” “我把你裹进去。” 代文修被放在兽皮斗篷上,斗篷将他裹了一圈,围的密不透风,连手都抬不起来,若是在绑上绳子,他就是被裹得严实的粽子。 左观棋围着他看了看,觉得少了点什么,忽然凑近了他的脸。 代文修被吓了一跳,后又觉得头皮一松,发冠被摘了下来,长发散落,垂在了肩头。 斗篷向上拉了拉,代文修感觉屁股下的衣物都被带了上去。 那斗篷从头裹到脚,代文修只露了一张脸,扭个脖子都费劲,被放在四轮车上时,臃肿的堪堪卡了进去,四轮车要是有嘴,就该骂人了…… 阳光反射在雪地上,代文修一出门,就感觉到了刺眼,下人都在别的院里忙活扫雪,袁恩也给派去了,这里就留了两个婢女。 代文修感觉自己像头黑熊,与周围白皑皑的积雪格格不入。 啪…… 雪球砸落在他胸前,顺着斗篷滚落在地。 “冷吗?” 远处左观棋笑盈盈的捏着雪球,看那架势,只要代文修说句不冷,那雪球就会再次砸在身上。 “不冷……” 还很暖和…… 兽皮密不透风,隔绝了外头的冷意,他怀里的汤婆子发热,同样把这热量阻断,输送到了全身。 果不其然,下一瞬雪球就落在他的肩部,雪球团的不实,散了一身。 这不公平! 自己手都出不来,岂不是任由他拿着雪砸自己! “你把我当靶子吗?我又碰不到雪!你一个人玩儿不无聊?” 等我腿好了,看我不追着你砸,不把你埋雪里,我过不去那个冬天! 代文修试图将手抽出来,可一碰到外头的冷风,又不甘心的缩了回去。 左观棋似乎刚想到这层,屹立在原地思考一瞬,就把代文修丢下,不知往哪里跑了。 等他再回来时,手上多了几个沙包,外加一副皮手套。 左观棋的手钻在斗篷里,给王妃带好手套,才掀开了一点斗篷,只让他露了一只手。 “你拿这个,这个不凉。” 左观棋刚收拾完,正打算离去,沙包照着他的脖子扔了个正着,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第二个就砸了他的脸。 “你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呢!”左观棋捂着脸背过身,沙包就都砸在了他背上。 “帮我捡起来。”代文修淡淡道。 若不是看见他扔的这一地沙包,还以为他对这事也不感兴趣…… 结果,左观棋捡一个,代文修照着他扔一个,他就只能继续捡…… 直到代文修手酸了,左观棋才逃出这个闭环……
第96章 后宫子嗣 入夜,袁泽和傅现回来了,不像是从相府回来的,倒像是赶集回来的。 代文修瞧着面前的战利品,难得心情舒畅,给了两人赏赐。 “那跟踪的下人,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等有了消息,再来告知王妃。” 傅现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他的语速很快,还等着回靖王府复命。 不知为何,代文修总觉得此事凑巧,那下人能不能找回来都是个问题。 “好,若是人手不够,袁泽也可过去帮你。”代文修道。 两人也算熟悉过了,两人办事总比一人的效率高,代文修如此和谐的想。 “那……那便不必了,人手够,不需要他。”傅现淡漠道。 一旁袁泽斜了他一眼,冷言冷语表示傅现能力强,一个人就够了,不用安排任何帮手。 还特意将“任何”二字咬的重了些…… 累死他…… 代文修感觉两人有些不和,担心是不是在相府出了事。 为了让代文修不担忧,两人立马否认,露出了战略性微笑,比面具都假的脸,在昏暗烛光的加持下,骗过了代文修。 这事暂时搁置,很快天气回暖,代文修慢慢脱了身上的厚重的衣物。 在立夏之时,他的右腿终于使上了劲,即便只能动一点,完全不灵活,好歹能控制住了。 “王妃已经可以试着站立了,但是应该站不起来,得让人托着,两脚必须使劲踩地,练习承重。” 华景的心情舒畅,他总算是熬出了点头,作为一个太医,他比任何人都想让代文修赶快恢复。 代文修的腿没有任何动静时,他甚至比本人还要急,成宿成宿的睡不着,一天翻八百遍医书,只要有一点办法,就马上用在了代文修身上…… “我还以为能动了,就可以走了。” 代文修靠在榻上,在被子底下蜷着脚指头,蜷的累了就在张开,反正也没人看见。 “能站稳才能走稳,站都站不稳,怎么迈步去走?”华景感觉自己说了八百遍恢复历程,但每次都得重新解释。 “那他还需要喝药扎针吗?”左观棋道。 “汤药不必喝了,但针还是要继续扎,足底腿部的按摩也得继续……” 左观棋手上的力气早就练出来了,每日早中晚三次按摩,他都要比外头郎中的手艺好了。 要是哪天流落街头,还能有一技之长傍身…… “可现在他一按,我的腿就疼,除非让他收着力,那还能有效果吗?”代文修道。 原先他的腿没有感觉时,腿上磕磕碰碰,指不定哪里就会有淤青。 后来左观棋上手后,时常他按过的地方一排青的指头印,再加上针灸的针眼,一双白皙的腿看着惨不忍睹。 “嗯……疼的话就收着力,也有用的,没必要按那么狠……”华景道。 他曾经叮嘱过左观棋,按摩不用使那么大力,但好像他没听,要不然腿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淤青。 “那为何之前没觉得那么疼,越往后越疼?” 代文修每次感觉疼,左观棋就说他用了和以前一样的力,可明明疼到想扇他,又不觉得他不该会说这样的谎。 “疼才是正常的,您的腿本身就在慢慢恢复,先前的感觉迟钝,您感觉不到那么大的力气,就感觉不到疼。 可如今您的感觉慢慢恢复,再用那么大的力气肯定会感受到,腿上的淤青就是最好的例子,一般人被按摩身上是不会有淤青的……” 华景哭丧着脸,他感觉自己被一双狠厉的眼神扫视着,看不见的气压掐着他的脖子。 让他感到呼吸困难,两腿都有些发软,再一次把注意事项复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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