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难受的时候,没有婢女守在身边吗?”代文修问了半天,除了过程知道的更详细以外,一无所获。 “没吧…那个时候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母妃抱着我,但我太瞌睡了,没理她就又睡着了。” 左观棋两眼上看,仔细回忆着当时的事宜,提到母妃的时候,还面露失落,似乎是在懊恼自己当时没有给母妃说话。 “婢女未在屋里看守,看守的婢女直接承认了吗?” “不知道,好像所有照看我的都被赐死了。” 左观棋说完,就着代文修的手心,将几个核桃仁全部圈进嘴里。 照看皇子的婢女分着等级,不少婢女根本碰不到宫中的贵人,即便是连坐,也不该有这么重的惩罚。 而皇帝轻而易举就答应了,死那么多人的罪孽,最后却得左观棋背负。 “当初与这事有关的,岂不死了干净?”代文修沉声道。 “好像是吧。” 左观棋只以为王妃是关心他,才问这样详细,当然他也乐意告知。 看在他那么命苦的份上,再多一份怜惜也不过分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袁泽穿过花园,将手中的衣物奉上。 “王妃,衣物已经赶制出来了,看看合不合身。” “欸?还有我的吗?不是你要过生辰?” 左观棋本想摸下料子,就发现雪青色的外衣下还有一套黑色锦袍。 “寿宴上宾客来至,你也不能穿的太过随意。”代文修擦净了手,让人给推到了内室。 花若正在梳妆台前擦着一对冠,见两人过来,马上行礼。 “还未到夏季,王妃穿着的衣物还是不能松懈,寿宴那日,早些结束的好。” 花若将代文修的发冠拆去,在左观棋的帮助下,褪去了外袍。 “来的人不会很多,他们需得顾及我的身体,定是不会闹到太晚。” 代文修原本不想办这寿宴,可偏偏永昌帝提及了此事,大小官员一下都知道了,到那日拜访的人并不会少。 等他换了衣,左观棋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那件也套在了身上。 “这套也很般配,果然王爷王妃穿什么都好看!”花若刚给左观棋束了冠,看着在一起的两人,心中有莫大的满足。 般配! 左观棋迫不及待朝铜镜中看了看两人,虽然代文修是坐在四轮车上的,但依旧掩盖不了他挺拔的身姿。 “这个好看啊!那我们多做几件!”左观棋笑呵呵的对代文修说。 “都做成一样的作甚!你那衣服还不够多?!” 代文修两手夹住左观棋的脸颊往中间挤,原本还上扬的嘴角,撅了起来,看着有些滑稽。 正当两人把身上的新衣换下时,华景过来请脉了。 代文修的腿上的针眼就没好过,这段时日的扎针他都成了习惯。 但左观棋仿佛还没习惯,只要华景过去扎,他就会在一旁闭上眼,可又忍不住偷偷看,脸上的表情甚至比代文修的还要扭曲。 “都看了多久了?有那么害怕吗?又没有扎在你身上。”代文修微笑着,调侃道。 左观棋脸色微红,他就是看不得王妃身上一点伤口,哪怕知道这是在针灸,也不忍心。 “不害怕……”左观棋抿了抿唇,扣着衣袖喃喃道。 “你可别把那料子扣破了,为了给你做衣物,京城的布庄我们都能盘下来了。” 毫不夸张的讲,左观棋冬日所穿的衣服基本一天一换,当然也有一天两换的情况,还好代文修有先见之明,重新赶制了一回冬衣。 左观棋立马抚平了衣袖,心虚的收回了手,其实有些衣物他觉得能穿,不过就是洗的时候费力…… “扎完了?”代文修见华景收拾药箱了,可他腿上的针没有往常的多,便多问了句。 “还有脚上的,臣记得拿了不少针,怎么就没了呢?” 华景把药箱翻了个底朝天,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府里也有,我看看还在不在。”左观棋挠了挠头,还没等代文修说话,便出了内室。 华景一阵心惊,怎敢去劳烦王爷! 随后起身告退,马上追着左观棋也出去了…… 代文修全程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一脸茫然的又靠回了床头……
第99章 生辰 好在代文修没有等太久,借着华景扎针的功夫,说起了自己尝试站立的情况。 “这是正常的,本来腿上就无力,您得借着旁人的力练习,力气都是一点一点练出来的。” 华景简单说了几个姿势,都需要旁人的帮忙,单靠自己恐怕早就摔的凄惨了。 “就没有自己能完成的吗?”代文修脸颊微红。 其中说的最方便的姿势,也是得左观棋拦腰抱着他,减轻他承受的身体压力。 可这样一来,他练多久,势必左观棋就得抱他多久,要不然就得摔,完全没得选。 “不可,王妃身体不够灵活,容易反应不过来,一个人太过于勉强了。” 华景脸上的焦急不似作假,代文修扁了扁嘴,尽量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可我感觉不安全,屋里的棱角很多,即便被包住,猛磕一下也是疼的……” 左观棋坐在床尾,指着屋里被包裹的地方,虽不至于磕伤,但疼还是免不了的。 没想到左观棋能想的如此周到,代文修怔然,看着他的侧脸,若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思维,他也算有了个不需要操心的夫婿吧…… “若是觉得屋里危险,也可在温泉练习……” 华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代文修立马收起了乱飞的思绪,两眼疑惑的盯向了华景。 温泉? 不说旁的,温泉的水汽重,那里的衣物定是不能穿那么多的…… 代文修直起身,没等华景说原因,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嗯?为什么?”左观棋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直勾勾的看着代文修。 “……那里湿滑,不是更容易摔?”代文修随意瞎扯,企图堵住左观棋的嘴。 “你为什么要说能去温泉?”左观棋换了目标,质问华景。 华景被夹在中间,他仿佛听不见代文修的话外之意,哆哆嗦嗦的解释起来。 “不是在湿滑的地板上,而是去温泉池里,水本身就有托举的作用,能减轻您身体的负担,王爷也会轻松一点。 即便摔了,水也能起保护作用,不至于磕伤,而且温泉那里的温度适宜,也不必担心风寒……” 温泉里穿的衣物不多,减少了阻碍,更容易使上力,以便恢复…… 然而最后这条,华景实在是没敢当着代文修的面提…… 眼瞅着代文修的脸越来越黑,华景慢慢低下头,顶着巨大的压力,总算是将话说完了…… 听着完全是为了代文修的恢复着想,再这样专业的领域下,他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是咬着嘴唇生闷气。 左观棋像是知道代文修为何不高兴一般,也没表现的过于高兴,如往日般殷勤的给他揉腿,暗地里却叫人又把温泉拾缀了一番。 —— 因着代文修坐四轮车,而左观棋又撑不起大场面,所以这场寿宴,大多是左峥在给到来的宾客周旋。 左观棋就推着代文修到处晃悠,宾客都抓不住代文修的身影。 前一秒可能刚跟代文修说上了话,下一秒左观棋可能就把人推走了,不打一声招呼,没有一点预兆。 要是敢追上来,左观棋还会问上一句。 你跟着我干嘛! 所以这场寿宴,代文修也就露了露脸,其余的和他没多大关系。 从前无论是宫宴,还是代文修当值后的种种,两人表现的都非常和睦。 可还是有不少官员认为这都是给外人看的,不太相信这样的违背祖训的婚姻能够长久。 可这次亲眼看见两人,代文修脸上从始至终没有勉强的笑容,左观棋衣着干净,没半分肮脏,一看就是被好好对待过的样子。 坊间两人面上和谐的传言不攻自破…… 这样一来,代文修几乎是表明了自己会站在左峥这边,朝堂上支持左峥的官员,可谓是心情舒畅。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支持左璃的官员食之无味,心里打起了别的算盘……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天气一凉,代文修就被推到了屋里,饭菜也一并端了过来。 好不容易将宾客送走,左峥被灌了不少酒,被傅现扶着来到了内室。 “快去!别让兄长给摔了!” “没事,喝的不多……” 左峥的声音听着很平静,若不是他飘浮不定的步伐,恐怕真的以为他是个没事人。 袁恩距离门口最近,左峥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他浓烈的酒味,赶忙让候着的花若端醒酒汤。 “哥哥?” 待左峥坐下,也不知道左观棋怎么想的,上前去戳兄长的脸,被左峥无情打了手,又灰溜溜的缩到代文修身边。 代文修:“……” 活该…… “知道我已经站在你身边,那些官员都作何表情?”代文修轻笑道。 坊间对他和左观棋的传言,一直是五花八门,总归就是无人相信,他两人能好好相处。 不知从何时起,话本上围绕他们二人的故事繁多,可言论却不堪入目,大多都是贬低的,甚至会拿子嗣做文章。 更有离谱的话本写到,睿王府纳妾,那这个妾指不定是纳给谁的。 王爷痴傻愚笨,王妃又是一正常男子,服侍一个服侍两个,有什么区别,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景象…… 这些还是左峥偶然间得知的,若不是他看到街边的话本,想给左观棋带几本,还不知道坊间的传言竟然达到了这个地步。 代文修起初听到,气的脑仁都是疼的,万万没想到自己也被编排在了话本里,还是一个秽乱王府的形象。 莫说其他的,他俩可直到现在还没圆房,真是冤啊…… “估计已经想法子给左璃递信了吧,我这里莫名多了一个帮手,哪怕实权低,但架不住地位高还有脑子……” 喝懵了的左峥再不管礼义廉耻,把鞋子一脱,瘫在榻上呈成“大”字形,还踢了一脚碍事的左观棋。 左观棋哼唧一声就想哭,被左峥眼神警告后,只得绕过桌案,委屈巴巴的往代文修腿上一趴,无声掉着眼泪。 代文修无奈的笑着,顺手用自己的衣物给他擦了泪,把沾湿的额发拨在了耳后。 “这仗还不知打多久,他们也不必这样着急,况且父皇身体康健,对立的太过明显,是容易被敲打的。”
第100章 长寿面 若是不出意外,这仗至少持续七年,他们若是表现的太过明显,反而是为了左璃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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