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怀王愣住了,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只摇了摇头,面露难堪,“臣原来也是如此想的,只是我那小女儿竟对杨峥一见钟情,如果不嫁就要寻死。她母亲是自小照顾我的宫女,早些年便去了,我答应过她好好照顾这个女儿,我实在舍不得她,只能厚着老脸来求陛下,还望陛下应允。” 皇帝叹气,“侄女毕竟是皇家血脉,为人妾室,实在有伤皇家尊严,朕实在不能应允。” 怀王摇头,“不是妾室,臣与杨丞相商议后,决定让欢儿入杨府为平妻。” 皇帝听后脸上依旧是为难,只是话语松动了,“此确实难为侄女了,朕心中实在不愿,但是看在你的分上,朕允了,过些日子就下旨。” “臣谢陛下隆恩,实在是臣那不孝女……唉,都是债” 皇帝笑着安慰道,“老话说,儿女债都是福气,怀王好福气。” 二人又闲谈几句,怀王就告退了,人一走,云时从后殿走了出去。 焦急道,“陛下,西城冒死传回来的消息不会出错。” “朕信你,从原来的杨丞相到现在的杨峥,二人之间应当是达成了某种约定。” 云时猜不到这份约定是什么,但绝不会是什么好事,他问道,“那陛下这里还要赐婚么?” “当然,这赐婚圣旨自然是要下的,朕还要给这位侄女厚赏,如此这二人可是真就撕扯不开了,朝中局面也要乱了,越乱越好,这样下手的机会也就多了。”说到最后皇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寒意。
第53章 杨府事 一脉相承 而丞相府内,杨夫人用过早膳后便开始处理家里的琐事,屋子内几个管事婆子垂首站着听吩咐。眼看着冬日就要过去了,春衣也该准备起来了,衣食住行,杨夫人方方面面都吩咐了一遍,这次才让这些管事婆子下去。 人出去了杨夫人则靠在了一旁,身边的大丫鬟上前为夫人按头。 杨夫人闭着眼吩咐身旁的于嬷嬷,“你去库房挑两盒燕窝拿着,去少夫人那里看看,昨儿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儿早上就病了,瞧着若是严重直接叫人去找大夫。” “是夫人”于嬷嬷应下出屋子,先去库房挑了两盒新鲜的燕窝,这才往少夫人的院子去。 到了院门口,少夫人身边的柳嬷嬷亲自迎了出来,于嬷嬷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两眼,这柳嬷嬷眼眶泛红,眼下也有乌青,显然是一夜未睡的样子,她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少夫人这是生了严重的病?心里想着脚步便加快了。 进了屋便瞧见坐在小榻上的少夫人,少夫人脸上擦着厚厚的粉,但是掩不下眼底的红血丝。 于嬷嬷躬身,“夫人派奴婢来看看少夫人,少夫人哪里不舒坦?” 少夫人嘴角抿起,嗓音略带沙哑的道,“是儿媳不孝,让母亲担心了,我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近来没休息好,歇歇就好了。” 嬷嬷递上了燕窝,“夫人让奴婢送来的,正好给少夫人补补,好好养养身子。” 少夫人应着,“嗯,多谢母亲。” 于嬷嬷不着痕迹的四处打量了两眼后才告退,回去便同杨夫人禀告,“夫人,少夫人屋子里并没有药味,但主仆二人眼里都布满红血丝,想来是一夜未眠。” 这儿媳妇是杨夫人亲自选出来的,大家闺秀,在家也是做长姐的,为人处世管家能力处处拔尖,没有一处是不好的,这么合心意的儿媳妇她心里极为喜欢,一直当着自己姑娘养着,眼下这情况难道是和儿子吵架了? 杨夫人坐不住了,睁开眼睛同于嬷嬷道,“走,我去看看嘉儿” 二人到时没让人通报,径直穿过院子,刚准备进屋时屋子里传来说话声,杨夫人停了脚步。 屋内,少夫人宋柔嘉柔声道,“嬷嬷无须再劝了,我都知道的,只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嬷嬷让我再缓几日,缓几日就好了。” “唉” 杨夫人抬脚走了进去,“怎么了这是?嘉儿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可是和峥儿吵架了?” 屋内主仆二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还是少夫人宋氏先反应过来,起身行礼,脸上也扯出一抹笑容来,“没有的事,母亲不必担忧。” 杨夫人拉着她的手将人拉到小榻上坐下,面前的儿媳妇脸上摸得厚重的粉,眼下乌青却还能瞧见,眼底也是红血丝,这熟悉的样子,像极了年轻时好强的她。 她轻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孩子,你嫁进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自家姑娘疼着,受了委屈只管和母亲说,母亲给你出气。” 原本一直忍耐得很好的宋氏听到母亲的话,心中委屈,眼眶微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划过脸颊,而她也只是摇着头说不出话。 杨夫人只觉得心疼,将人搂在怀里安抚着,随即转头问屋子里的柳嬷嬷,“到底出了何事?” 柳嬷嬷见不得自家小姐受委屈,这是她从小奶大的孩子,在家里千娇万贵的养着,嫁了人过得也是舒心日子,婆婆宽容,丈夫爱戴,后院的两个妾室也安分守己,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谁曾想到…… 她当即跪了下去,“还请夫人为我家少夫人做主啊。” “怎么了?” 嬷嬷道,“昨日深夜,少爷被老爷叫去了书房,等再回来便同少夫人说要娶怀王府的庶出小姐为平妻。” 杨夫人听罢满眼怒气,“荒唐,娶什么平妻,他就不怕祸起萧墙?真是越发的老糊涂了,这么些年的丞相真真是白做了,脑子都做没了。” 这是在明着说老爷的不是,屋内的下人纷纷低下了头。 杨夫人骂了几句,但心里这口恶气也并未出去,但他却没再继续骂下去,反倒安抚怀里的人,“好孩子,你好生歇着,只要我在一日,这杨府便只有你一个少夫人,不管那人是不是王府出身,我都不认,只认你。” 宋氏的眼泪掉得更凶,杨夫人替她抹了眼泪,同于嬷嬷道,“走,随我去松柏堂。” 宋氏睁大了眼睛,拉住了她的衣袖,看着杨夫人摇头,“母亲别去。” 松柏堂是杨丞相在前院的住处,宋氏不想母亲为了自己去吵架,杨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不是去吵架,只是问问事情经过,我好歹是这个家的主母,有这个权利。”说罢带着身边的嬷嬷出了屋子,直奔松柏堂而去。 二人到了松柏堂,这里静悄悄地,见他来了,院子里的管家迎了出来。 杨夫人道,“我找老爷有事。” 管家躬身道,“老爷昨晚睡得迟,眼下正在休息呢,夫人过会再来。” 杨夫人并没有被他骗过去,反倒冷呵一声,“说说吧,这回又是去了哪个院子?” 管家未答,只道,“夫人,老爷眼下正睡着呢,不方便见人。” “成,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就去后院挨个院子拍门,我倒要瞧瞧咱们丞相大人在哪个院子里。”说罢便转身要走。 管家急忙将人拦了,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这种事夫人干得出来,但他可不敢赌,只好道,“老爷在前些日子刚纳回来的婉姨娘处。” 杨夫人没说话转身离去,管家见此急忙叫人跟着,看着点人别真的往后院去了。 杨夫人瞧见了却没管,早先心境不同,舍得下脸面挨个院子拍门,眼下再找过去,她嫌恶心。 她径直回了正房自己的院子,进到屋子里下气喘吁吁地坐下,这一路疾行有些累了,自己也上了岁数,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可看看眼下这人的行事,她脑袋就隐隐作痛,抬起左手摁住了太阳穴,眉头紧皱。 一旁的于嬷嬷见状道,“夫人奴婢出去叫芝兰那丫头来给妇人按按。” “不用,你叫你家那个找人出去瞧瞧,昨儿发生什么事了?” “诶”嬷嬷应下往外走,还没出门就又听到身后夫人的声音,“再去问问少爷今儿出门都发生什么事了?” 嬷嬷应下出门去了,嬷嬷是杨夫人的陪嫁,早些年夫妻琴瑟和鸣的时候,便由杨丞相做主,把嬷嬷配给了他身边的小厮,后来二人相看两厌,这小厮也就调去了外院,这么多年过去,小厮也混成了外院管事,到是能给杨夫人跑个腿,当个眼睛使。 午时始,嬷嬷的丈夫杨勇来回消息了,进到屋子里躬身道,“小的见过夫人” “起吧。” “是,小的查到昨日少爷下晌去了酒楼,撞破了王府家女眷换衣裳,此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而今日大少爷去上衙的路上又遇到了王府出行的马车,耽搁了两刻钟双方才离去。” 杨勇回了话便出去了,杨夫人在屋内却笑了,“瞧瞧瞧瞧,这可是亲儿子,这时候拿来顶缸,倒真是父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准还巴不得呢。” 嬷嬷在一旁劝道,“不会如此,大少爷心性好,是有主见的,但太孝顺了,怕是张不开嘴,这才不得已为之。” 杨夫人没应声,外头小厮来传话,“夫人,老爷去书房了。” “走吧,咱们也去书房看看。” 不过杨夫人没进到书房,在书房门口被人拦住了,而杨丞相也躲在书房不露面。 杨夫人站在外头,扶着身边于嬷嬷的手,大声冲书房道,“我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娶平妻,这当家主母做得委实差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老爷被人迷花了眼要娶平妻,好废了我这个当家主母呢。” 屋内的人坐不住了,书房门打开,皱着眉冲她吼道,“你说的什么胡话?还要不要脸面了,这话说出来都叫人笑话,真是不知羞耻。” “哈哈哈”杨夫人闻言却笑了出来,“脸面?羞耻?呵” “我还能有老爷不知羞耻吗?白日宣淫,一块骨头差点烂在床上的东西说我不知羞耻?这脸面怕不是我不想要,而是你不想要了。” “你,你,满嘴肮脏的蠢妇,我们杨家迟早毁在你手里,你们胡家教养出来的女儿果然不是什么好的。”杨丞相捂着胸口指着杨氏骂道。 这说的是杨夫人的庶出妹妹,那一位是个厉害人物,嫁的夫君好赌成性,还是个色中饿鬼,屋子里的姑娘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而妹妹身为主母却还被逼着在一旁看着,但好在没几年这男人就没了,妹妹则是带着嫁妆在外头单独过,因着早先受了折磨,心性也变了,眼下府内每日出入不同的男人,这些人出来时脸上身上都带着伤。 杨夫人原本嘲讽的神色一瞬间变得狠戾,竟是要上手,但是被于嬷嬷拦住了。 但杨夫人毫不示弱,“我们胡家的姑娘世世代代嫁入宗室家族,就连先太后也要夸上一声好字,您难不成比太后还尊贵?男人可拥有多个女人,我妹妹又为何不能有多个男人?若是她错了,自有律法惩戒,这种事向来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挂在嘴上。没想到丞相大人在朝堂混迹多年,还将此事记在心里,挂在嘴上,真真是叫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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