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约定前一日,我们跟着杨丞相时,发现了另一伙人也在跟踪杨丞相,所以我们临时改变了计划并没有回来,想看看这些人想要做什么,而就在今日杨丞相也一改往日的路,从皇宫出来后往酒楼去,我们也跟了上去,孙小身材最小,且与当时酒楼的伙计最为相似,我们便想了个法子让他混了进去,我们在外接应。” “一刻钟后他出来了,可是出来时后背就被划伤了,我们来不及多想就一直带着人四处逃窜,将人甩掉了我们才回来。”说到最后他声音带着几分嘶哑。 云时安抚式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询问,“可知道追你们的是什么人?” 赵段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些人身手了得,且眼神凶狠不似打手,” 云时正欲再问,李强带着大夫回来了,二人都是气喘吁吁地,大夫来了也没多问,直接走到床边,为伤者治疗,先是将被鲜血染湿的衣服撕开,露出一条贯穿整个后背的伤疤,大片的鲜血流出,一旁的人看着揪心。 大夫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撒在伤口的位置,整整一瓶都用光了才将伤者后背的伤口完全覆盖住。 云时看着大夫的动作猜测,这应当是止血的药粉,果不其然药粉撒上去没多久,伤口流血的速度显然放慢了不少。 几息间药效发作,床上之人额头处豆大的汗滴落下,嘴里发出疼痛难忍的呜咽声,最后实在受不住,被痛醒了。 云时快步上前,“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受伤了?” 孙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往前凑了凑,似乎是想看看面前之人究竟是谁,待看清了,声音虚弱的道,“大人,我扮成伙计,跟上楼,杨丞相进了二楼,屋内有女子尖叫声,没看到脸……我被人发现……男人追出来砍我,他身上穿着王府的衣服……”孙小说完又昏了过去。 大夫拿过他的手开始诊脉,但是脉象实在算不得好,他抬眼看向云时。 云时道,“不用担心银子,我这里有,差了多少同我说便是。还有药材,需要什么名贵的药草我去和陛下讨,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命,保住孙小的命。” 说罢转身同周永道,“备好马,明日一早随我入宫。” 眼下京城中唯一的王爷便是怀王。他需要将事情尽快汇报给皇帝,怀王早先便是因为那场事故断了腿,就此蛰伏,他究竟有没有死心谁也不知道,而丞相屡屡不敬皇帝,两个被皇帝所忌惮的人凑到一起,绝不是什么好事。
第52章 指婚 第一人 当晚亥时,周府书房内灯火通明,周临坐在书房正座,闭眼沉思,面上看不出喜怒。 而在其下首,周府门人分坐两侧,面上都带着焦急,但无一人敢出声,屋子内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半盏茶的工夫,外头传来了声响,随着脚步临近,书房的房门也被打开,一中年男子风尘仆仆地快步走进书房,周临闻声睁开眼睛,看向进屋之人,此人正是他的嫡亲弟弟,周治。 周治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拱手,“恭喜大哥,此事已成,往后大哥便坐稳了右相之位。” 周临听罢心中也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了笑容,“好好,办得不错。”果然天耀周家。 下首门人也纷纷起身道喜,其中坐在下首第一位的周楠道,“恭喜大人,大人初登右相,地位尚且不稳,杨相必定会处处压大人一头,但眼下左相与怀王扯上了关系,陛下对二人只会更加防范,种子已种下,不出一年,大人便是朝中第一人,再无人能及。” 周临却并未洋洋得意,反而谦虚道,“本宫能有如此,多亏了诸位出谋划策,本官都记在心里,往后诸位若有难处只管告诉本官,本官定会竭尽所能。” 众人道,“尔等甘愿跟随大人。” “好,本宫定不负诸位所望,诸位早些回去歇着吧,熬了一个晚上,咱们眼下只等着看那边的笑话吧。” “是” 众人纷纷离去,但刚才说话的周楠并未离开,反倒同周临道,“大人,眼看着要到殿试了,大人不在吏部,这官员任命怕是会有纰漏。” “无碍,现任吏部尚书乃吏部左侍郎提拔,此人有手段,十分能干,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无须担忧。”周临说罢脸上呆带了几分为难,“不过……” “大人有何忧虑,我等可为大人排忧解难。” “唉,陛下最近宠信那几个小子,没什么真才实学,只拿着不知哪里凑来的变法糊弄陛下,我怕他们会横插一手。” 周楠神情郑重,“大人放心,我等会儿替大人看好这几位。” “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待人离去,屋内剩下兄弟二人,周临这才问起了今日的情形,“你先坐下喝口水,同我说说今日具体如何?” 周治坐下喝口水,随后才开了口,但面上是掩不住的喜悦,“我派人以礼部尚书的名号请杨贺去酒楼一聚,杨贺便去了,直接进了酒楼,我派人提前在隔壁开了一间房,果然屋子里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我带人躲在了暗处,不久酒楼便被封住了,直到晚上天黑,我看到杨贺黑着脸走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说带最后周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周临也笑了,眼里满是势在必得,“即是如此,那我们静观其变就行了,我倒要瞧瞧他还怎么脱身?纳妾弄出些好色的名声也就能蒙骗蒙骗陛下,但骗不了我,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将王爷的女儿也纳回去。” 周临听到哥哥的话凑近了些,贴着大哥小声道,“大哥,既然如此,我们要不然再动一次手,听闻宫里的娘娘怀的是小皇子……” 周临摇头,“不可,眼下不是好时机,再等等,再等等。” 周治虽然觉得可惜,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听大哥的,眼下一切越来越好,他在心内也是更加信服大哥。 “是,那大哥早些休息,我也先回去了。” “回吧” 这一夜京城内许多人难以安眠,而云时便是其中之一,他脑子里想着杨贺与怀王之事,书中写的不详尽,而现在剧情也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他也不敢再按照书中所述来看待这些人,可自己却又想不出头绪,只能干着急。 心里压着事,这一晚上半梦半醒的,天将将有了亮光,云时便起了身,带着人骑马去了北门,在门口等了一会,城门打开,云时将周永和马匹留在外面,自己进了皇宫。 今日是休沐日,眼下的时辰是皇帝用早膳的时辰,早先是没有休沐日的,但是陛下是个懒惰的,时常不去早朝,而后来开始正经处理朝事,但因为身子不好,便不敢多干,定下了休息日的规矩,一直延续到眼下都没有废除规矩。 二月底天气严寒,云时穿着厚实的斗篷却还是冷得发抖,与从前的冷不一样,是由内而外的,他忍不住的佝偻着身子,脑子里则是将昨晚的事情捋了一遍,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一抬头眼前便是太极宫。 派人传了话,一会的工夫云时就进到了太极殿内,殿内皇帝正坐在桌前用膳。 云时躬身请安,“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快来烤烤火,别染了风寒。”皇帝关心道。 云时没动语气郑重道,“奴才有要事禀告陛下。” 皇帝却不以为意道,“不着急,先来吃碗汤圆暖暖身子。” 云时没法子,只能起身,刚起身便有太监为他脱去外头的斗篷,小春子也盛了一碗汤圆放到了桌子上。 云时看着满桌子的汤圆着实是震惊了。 皇帝见此询问道,“怎么了?这是不爱吃芝麻的了?那最近爱吃什么馅,朕这有好几种。” 云时摇头,“不是,是奴才过得都忘了日子,忘了眼下是十五吃汤圆的日子了。” “哈哈哈,朕当时什么事,快些吃吧,原打算让小春子给你送去,眼下来了正好在这吃,刚出锅的好吃。” 吃过饭,皇帝将人带到了书房,“说吧可是西厂查到了什么?” 云时惊诧于皇帝的变脸速度,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反而严肃的将事情大概说了,“至于是谁安排的这场事故眼下还无从得知。” 皇帝听后面色郑重,这二人搅和到一起去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又想起了朝堂之上的事笑着同云时道,“三十的时候杨丞相纳了妾室外头闹得挺严重,于大人知道了每次上朝都要以此事弹劾杨丞相,若是这回纳了朕的侄女,朝堂怕是又要闹腾了,不过这样也好。” 皇帝一抬眼瞧见云时一脸惊奇,这才想到云时没法上朝。 他懊恼道,“瞧朕这脑子,忘了你不能上朝之事,等朕寻个由头让你也可上朝。” 云时躬身,“奴才身份不好上朝,怕是会坏了规矩。” “无事,规矩本就是朕定的,真想让谁去谁就可以去” 云时不想上朝,上了朝实在是件麻烦事,他想着如何推辞时,外头传了动静,小春子在门口道,“陛下,怀王来了。” 屋内二人对视一眼,云时道,“奴才去后殿待一会。” 皇帝点头。 云时本就熟悉这里,几步拐进了后殿,后殿与书房一门之隔,他站在门后,听着书房内的动静。 怀王坐在椅子上,被小春子推了进来。待椅子停住,便想要弯腰为陛下请安。 皇帝没受这礼,叫身旁的小春子上去拦着了,“怀王不必如此,快喝口茶暖暖身子,天寒地冻的,怎么来得这般早?” “臣府里准备了些新奇口味的汤圆,特来敬上,想让陛下尝尝,”随即看了看屋内,羞愧道,“臣来晚了,陛下已经用过早膳了。” 皇帝道,“无碍,御膳房的汤圆都吃了十几年,没什么新意,你送来的正好。”随口吩咐身旁的小春子,“拿去膳房热着,等着午膳时候吃。” “是陛下”小春子拿着食盒出去了,屋内只剩下君臣二人。 怀王,“臣也是厚着脸皮来求陛下,想求陛下为臣的小女指婚,” 皇帝面露惊讶,“哦,成婚可是大事,不知道看中的是哪家儿郎?朕的侄女可金贵着呢,万不可糊弄。” “是杨丞相长子” 皇帝愣住,下意识道,“怎么是丞相长子?” 屋内的云时听着也是与其相同的表情,这是换人了? 紧接着皇帝察觉到了自己失态,皱着眉头询问道,“朕怎么记得杨丞相的长子早已成亲,且膝下儿女双全,这……” 听着皇帝的话,怀王不由得叹了口气,“实在是不得不嫁,臣的女儿在酒楼用饭时脏了衣裳,在包房里换衣裳却被他撞见了,这下子不嫁怕是不成了。” “可若是为妾那不是自降身份,倒不如送到庙里待上几年,几年后等此事过去了再回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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