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昨晚带人三次攻击他们擂台的头领时。 对方与他兵刃相接时也微微愣神,眼皮一跳,这不是昨晚他们久攻不下的四人联盟里那个阵师吗?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又是你们?” 昨晚白白忙活一夜的挫败感再次涌上心头,头领看着虞渊,忽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们这次攻上来是不是太轻易了。你不是阵师吗,怎么开始拿剑抡人了?” 虞渊手腕翻转,将他手中长剑挑落,旋身飞踢同时左手握住一团眼泪往他脸上甩,成功将人踹下擂台: “主业剑修,业余阵师。” 尽管头领暂时失去行动力,但其余弟子仍有条不紊地进攻,节奏分毫不乱。擂台上诸人节节败退,顷刻便丢盔弃甲,操纵擂台各自逃开。 不过片刻,己方便用一照面丢五座擂台逃亡的战绩让虞渊坚定的信念产生动摇——他们根本没有后招,只是单纯地莽。 夜还未过半,虞渊也随大流逃亡,擂台周围法器运转,将眼泪化为水汽,用完所有眼泪之后,他终于成功苟到了第三天天明。 除他以外,整个队伍里的擂台全被抢夺。 所有人都丢了擂台就他一个没事,很快便有人质问虞渊是否与昨夜前来进攻的人有勾结。 “我也不想如此怀疑你,但昨夜有人看见你与那边的头领在打斗中聊天。” 虞渊立马知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面色淡然: “那你们怎么就不多看两眼,再无意中看到我一脚把他踹下去呢?” 一个阵师飞快看了虞渊一眼,又收回目光: “说不定是苦肉计。” “那要怎么样你们才肯相信我?” 不等领头者开口说话,他又故作受伤, “这样吧,我把自己的擂台让出来,你们总能相信我是无辜的了吧。” 领头者沉默片刻,终究没拒绝,跳上虞渊的擂台道:“既然如此,想来是我等误会你了。” 还真敢要? 虞渊被他的无耻短暂震慑一下,将人狠揍一顿扔下擂台后,在其余人放狠话要上来打死他的叫骂声中扬长而去。 不多时校场内便流言四起,关于虞渊里通外敌,里应外合两面三刀配合抢擂者抢擂的流言满场传颂。 虞渊倒也不怎么在意,魂不守舍地操纵擂台四处乱飞。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甚至开始怀念小师弟他们了。 大抵思念太强烈,飞着飞着,茫茫擂台中,他竟又与其他三人不期而遇。 “……” 四人将擂台停靠至一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许久不见,你们还好吗?”最终虞渊率先开口寒暄。 容肆神情萎靡,夏西楼黑发凌乱,季怜青眼内无光,皆一副惨遭生活毒打的模样,但他们异口同声道: “我们很好,你呢?” 虞渊掩下眉眼间的疲色,也嘴硬道:“我当然也好。” 又是长久的沉默。 毕竟昨日互相嫌弃到分道扬镳,打完招呼后,四人理所应当该各自告别。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所有人都没动,也不开口说话,站在原地彼此僵持。 容肆手指摩挲发间成串的幽蓝宝石吊坠,张了张嘴,又闭上嘴。 季怜青总算找到话题,飞快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都嫌我吵,都让我少说话。”容肆瞥了夏西楼一眼,委屈巴巴地开口。 “话多又如何,谁敢嫌弃你?” 夏西楼蹙了蹙眉,语气不善,仿佛第一个明确表示嫌弃的人不是他, “有本事他就一辈子也别张嘴。那什么,容肆对吧,你……” “楼啊,你叫对我名字了,你心里有我!”容肆死死抓住夏西楼衣袖,热泪盈眶。 “……” “其实,我一直觉得八卦是修士的优良品质,尤其是既会布阵又能八卦的。” “黑色的衣裳也很好,很吉利。” “打架时没有人在旁边说话真的很不习惯。” “不多不少两只手,洒毒药时刚刚好。”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虞渊左顾右盼:“既然如此意气相投……” 季怜青心照不宣:“今天晚上……” “我们……” “还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正义的背刺计划 最难以启齿的部分都说出了口,接下来的一切便更为顺理成章。 容肆坐在擂台上,自抱自泣不影响口若悬河: “阿渊你不知道离开你们后,我昨晚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十来个人的联盟啊,占了优势就是他们机智勇敢无人敌,陷入劣势全怪我射箭射得慢,说我心高气傲看不上他们。天可怜见,我再快也只有一个人,一有事锅就往我身上甩他们不全灭就怪了!” 虽说同样是挨骂,但至少陷入劣势时四人联盟是除了自己谁都骂,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一视同仁,没让容肆感觉自己遭受了不公平待遇。 夏西楼撇嘴:“你这还算好,你见过一个联盟里全是阵师,负责补阵,只有一个人对敌的情况吗?” 就算疯起来再不管不顾,喜欢从东打到西,从南打到北的人,也得被一个人的连轴转给转吐。 “那你们见过法修放术法把自己人炸成烟花的吗?” 季怜青抬眼望苍天,无意露出袖间被炸出的黑灰痕迹。 “……” 对比产生美,经历无比糟心的一夜并活到天明后,其余三人的缺点在他们眼中早已无伤大雅甚至变得可爱。 比惨没分出高下,虞渊在四个擂台周围布了屏蔽阵,开门见山: “今晚一过擂台赛也彻底结束了,不妨把没来得及做的事解决了。” “比如说——” 他说到这时微微低眸,清亮瞳仁半掩,形似桃花瓣的温柔眼尾竟带出一片刀刃似的锋芒, “报仇雪恨。”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上去了,阵内一时磨牙声不绝。 谁也没忘了第一夜黎明将至时被坑的奇耻大辱。若不是虞渊喊那么一声,他们说不定真会全军覆没。 “那道金光是解阵金玲,由十里一线天首席炼器师的弟子谭云泽,也就是问乾榜第四制作。” 夏西楼眯了眯眼,语气不紧不慢,眼里却暗芒闪烁,危险十足。 十里一线天位列八大门派之一,乃是一个专精炼器的门派,而谭云泽更是修真界有名的器痴,所炼法器因构思奇巧,坚固实用而广受各大门派欢迎。 就连各大门派弟子之间传讯的玉简最初也出自他手。 夏西楼从储物袋内掏出一枚镂空的金色铃铛,在手中晃了晃,继续补充: “但十里一线天曾对外匿名拍卖过谭云泽炼制的解阵金玲,所以动手的不一定是他。” 季怜青打着哈欠:“你这废话挺有水平。” 刚重归旧好不宜大动干戈,夏西楼假装没听见: “炼制解阵金玲的材料太过难寻,那次匿名拍卖每一枚金玲都卖出天价,从这一点上就可以把范围缩到很小。” 说罢他扬了扬下巴,表情得意,非得有人求他才愿意继续说下去。 然而等了许久,依旧不见有人来恭维他。 季怜青道:“那天路过我们周围的一共十五座擂台,从头顶飞过的有七座,我记住了他们的气息,目前已确定其中四座的主人是谁,找剩下三座不过是顺藤摸瓜的问题。” 言下之意是他不说也没关系。 虞渊记得季怜青多年与草药为伴,鼻子超乎常人的灵敏。只要闻过的气味无论多驳杂多淡,时隔多久他都能立刻辨认出。 容肆摸了摸鼻子,也道:“其实我们容家世代修习一门瞳术,名曰‘业罗’,修到至高境界便能洞生死窥阴阳,一眼看破一个人的过往与未来。我虽还没到那个程度,但那天确实在金光下看见那人背影。他穿紫衣,背后背着一把断刀……” “名叫林风致,年二十四,修为金丹初期,回天门首席弟子,修真界人称‘断刀仙’,与问乾榜第一‘逍遥仙’陌浮沉,第二‘画中仙’般入画,第七‘伐阵仙’欧阳金花,第十一‘诗酒仙’宋冽琅并称为北域五仙客。每晚抵御怪物和抢擂者时,他们都在合作。” 虞渊适时补充, “那晚将近黎明时,围攻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他们一个抵不住,跑了。随后在将被追上时祸水东引,一阵金光从天而降……”便有了他们差点全军覆没的惨案。 夏西楼瞪着虞渊:“他靠鼻子,他靠眼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这么详细?” “我靠卖眼泪。” 虞渊面不改色。 这是昨天他在卖眼泪时,徐知行亲口说的。 知道凶手是谁后,他心里属实咽不下这口气,故而昨日加入的队伍离北域五仙客极近,为了了解对方实力,打斗间隙虞渊曾短暂地观察过五人。 得出的结论就是,北域五仙客,确实极强,且配合默契。 围攻五仙客的人比围攻四人联盟的人多了三倍有余,他们能在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他一个人想要报仇很难得手。 季怜青顶着乌青眼窝面无表情地唱衰: “对方五个人,我们四个,对方实力水准全在问乾榜前列,我们这边的战力……参差不齐,怎么打?” 剩下三人谁也没呛声。在自信这一点上,他们总有着异乎寻常的默契,坚定地认为自己绝对属于“参”的那一类。 容肆举手质疑,真心求教: “青啊,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没别的意思,也不是针对在场任何一个人,就是单纯地想问问,正面打不过的话不能偷袭吗,咱这名声臭的,也不像什么正人君子诶。” 话糙理不糙,虞渊和夏西楼捏着鼻子点了点头。 季怜青坚决不同意: “我是一个道德底线很高的人。” 见其余三人满脸不信,他皱眉强调: “我时刻牢记我师父的提醒,做好人,走正道,虽然我主攻用毒,拿师兄弟试药,昼伏夜出还爱装病,但这并不妨碍我是好人。” 见小师弟这般大义凛然,虞渊顿时明白,九师叔一定就在云阁上看着。 “那我们便不搞偷袭了。” 他从善如流地改口,“毕竟参赛前我师父也一直叮嘱我做个人。而且以德报怨,爱满昆山一直是我的处事原则。” 云阁之上,一直关注着校场内动静的裁决长老们乍听此言,一个个表情惊悚,眼神直往昭明身上飘,实在想象不出说这话的人居然是昭明教出来的徒弟。 昭明这棵歹竹一向无理搅三分,得理不饶人,真能教出这么圣光普照的徒弟? 不等其他人反驳,校场内的虞渊又道:“那我们直接进入下一主题——今晚是否要进行一场正义的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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