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怜青冷静药倒一群人的同时,娃娃脸生冷: “是你自己风一阵雨一阵,一点规律都没有,我不怪你五次三番把我撞倒,你倒恶人先告状了。还有我叫季怜青!” 轰—— 一箭疾来,熊熊燃烧的火莲在人群密集处盛放。 “大家小心,那火莲能烧干丹田中的灵力。”很快有围观过容肆与梁霄对战的外围弟子提醒。 “那什么肆你放箭的时候能提前说一声吗!” 夏西楼和季怜青距离火莲太近,躲闪不及,被火焰燎得灰头土脸,对容肆怒目而视。 容肆十分没诚意地道了声歉,又射出一箭: “我要是提前通知,他们不也知道了吗,谁知道四个擂台那么大,你们闪的时候非要去那边!” 三人吵吵闹闹,毒雾外的符咒攻击却丝毫没有消停。 都是阵师符师,自然也了解阵法薄弱处何在,虞渊顶着巨大的压力抵御攻击,死也想不到自己在这四人里居然能算智慧担当,他余光瞥见西侧,不由大喊: “你们三个别都只顾一边行不行,西侧的阵快被人打破了,谁去支援一下!” “我!”三人异口同声后又互相瞪视。 “到底谁去!” “他!” 在互相拖后腿方面,他们有着独特的默契。 “夏西楼去,容肆不用远程支应了,去北边帮忙,小师弟留在原地继续洒药粉!” 虞渊大脑飞速算阵,拨弄罗盘的手都快舞出残影,但偏偏三位大爷始终不满意,四人一边彼此抱怨一边打斗,吵吵嚷嚷不愿消停。 “二师兄这时候别舍不得灵石,把阵法加固一下,南边已经被戳成筛子了!” “夏西楼你不是在西边吗,怎么打着打着又来东边了!” “季兄你洒药走位的时候能否灵活一点,药全洒阵内了,你是对面的卧底吗!” “我说你们三个打架的时候能不能别张嘴!” “你也闭嘴,好好布阵!” “……” 一场苦战。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时,他们终于在盟友拼命扯后腿的情况下,凭借过硬的个人实力,力挽狂澜,以一拖三,抵御住了第二轮冲锋。 尽管以上想法失之偏颇,但至少四人心里都是这么认为的。 虞渊身心俱疲,重新将阵法加固后,又用灵石布了四个小型聚灵阵,让他们在阵中回复灵力。 不过片刻功夫,第三拨抢擂者再次来袭。 夜间怪物还在持续不断地攻击,受此影响,第三拨前来抢擂的弟子少了很多。 但能在怪物和四人的攻击中挺到第三拨,这次的抢擂者虽少却精,还经验丰富,很快便轻车熟路靠近擂台,开始破阵。 四人勉力坚持了半个时辰,灵力虽在聚灵阵内恢复大半,精神却很疲惫,为了缓解这种疲惫,他们靠边打边骂提神。 骂的不是对手,而是盟友。 最开始嫌弃得还有理有据: 夏西楼打疯了就不按计划来;容肆放箭不打招呼,对手队友一起伤;季怜青洒药太慢,一半洒阵里了;虞渊独坐中央只需布阵,站着不腰疼。 后来嫌久了,嫌弃得点也开始无理取闹: 恨虞渊动作没他去看八卦时快,怨季怜青只长了两只手,而容肆就不该长嘴,还怪夏西楼穿了件黑衣服,黑色不吉利。 没有一个人不曾嘴过另外三人,也没有一个人不曾被其余三人骂过。骂到最后,他们甚至恨不得先彼此决斗一番再说。 虞渊边补阵边在心里想,等天一亮就找借口把这三个累赘扔掉,就算自己一个人过夜都比现在强,起码耳根清净,血压也低。 寅时三刻,天将大明,一夜的苦战总算要被画上句号。 恰在此时,四人联盟的防御阵法上空忽然落下一道金光,光芒耀若白昼,让所有弟子短暂闭眼。 待金芒消散之时,无论是擂台上的人,还是擂台下不间断往上攻的弟子都傻了眼——防御阵法在金芒之下消失了,怎么也启动不了。 而先前扔下金光,从他们头顶身侧呼啸而过的擂台有十几座,都早已跑远,他们什么也没看清。 此番动静将周边之人悉数吸引过来,气氛一时沉默,台下弟子表情微妙,盯着他们的眼神就像看被一锤子敲开的核桃,亦或剥了壳的板栗。 四人联盟外的人越聚越多,纵然道祖在世,面对这种情况也无力回天。 “别让我知道是谁!”夏西楼在笑,他笑起来时脸上酒窝浅浅,很有恣意张狂的锐气,但眼中山雨欲来的暴戾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季怜青也冷冷道:“今日之仇,他日必百倍奉还。” 容肆心里组织好了十万字声情并茂的三字经,但他只是对着方才金芒来的方向竖了个中指。 台下弟子将视线转向虞渊,道:“该你了。” 对于逃脱不了的猎物,他们开始讲起了武德,宽容地允许对手交代失败感言。 虞渊沉默片刻,在将所有人耐心耗尽之前,忽然瞳孔颤栗,身子后仰: “我靠那是什么?一只浑身长满翅膀和腿的会飞的鸡?” 他语速太快表情太真,猝不及防之下竟真有部分弟子下意识顺着他看的方向扭头。 虞渊趁势再扔出一张在太阳底下晒废了的聚光符,刺目白光将周围一切遮蔽,他边操纵擂台移动边高喊: “愣着干什么,分开跑啊!”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瘟神组重归旧好 四人立马操纵擂台,趁机突围后在无数人的围追堵截之下往不同方向狼狈逃窜。 其中虞渊更是以一人之力吸引近三分之一的火力。不为别的,光是他欺骗对手们质朴的感情这一点,就值得被狠狠揍一顿。 黎明之前,夜被冲淡少许,但暗色仍是主调。 虞渊在心里将“天降邪恶”的不知名崽种鞭尸上千次,操纵擂台左躲右闪的同时不忘拼命往身后甩符咒。 饶是如此,追兵仍咬得死紧。 眼看新炼的符咒库存又要被清空,还有半刻钟时间,他终于心一横,操纵擂台一头扎进怪物堆里,忍着恶寒将几只眼睛怪物挂满擂台边缘,随后再次操纵擂台起飞,气势汹汹地与围堵者在空中对峙。 一切动作几乎在瞬息完成,众人半是被他这番决绝操作震慑,半是恶心擂台周围的怪物,一时竟原地失语,踌躇不前。 但怪物却不管那么多,先前它们在地上时抛掷的眼泪团命中率不高,如今得以浮空,上千只眼同时流泪,对擂台外的人展开无差别攻击。 擂台那么多,也不是非这一座不可,围堵者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但夜间时间所剩不多,有眼睛怪物再侧,他们不一定拿得下虞渊,众人合计片刻,便有人带头拱手: “道友,有话好说,你别冲动,也别过来,我们这就离开。” 纵然不甘,围堵者还是如潮水退散,不过三息,仙鹤清鸣和着钟声传来,怪物们自动缩回林子里,宣告着一夜彻底结束。 被绑在擂台周围的眼睛怪物们剧烈挣扎,想随同伴回到林内,却始终不得解脱。 天边的云散落山间,便成了雾,待太阳一晒,融成草木上晶莹的露珠。 虞渊直接瘫坐擂台上,大口喘气。 但凡时间再剩多一点,他毫不怀疑对方会忍着恶心冲上擂台把他扔下去。 日间恢复一对一规则后,他挂着眼睛怪们,操纵擂台去与其余三人会合。 四人再度聚首,忆及被暗算围堵的狼狈,面色均不太好看,就连盯着过往擂台的目光也怨气深重,看谁都像方才扔金光暗算他们的贼人。 成功吓跑附近所有擂台后,他们终于正视彼此。 虞渊笑容温和,率先开口表达了“你们是好人,我配不上你们”的委婉意愿。 心里则想,爷是好人,你们配不上我。 其余人心中的想法也与他差不多,夏西楼遭了一晚上的难,终于听到一句自己想听的,嘴里破天荒吐出象牙: “你们值得更好的。” 季怜青抱着双臂,眼眶青黑,面无表情道: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容肆头一次这么不想结交朋友,一拍大腿激动道:“距离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那今天晚上,我们就?” “不约了!” 异口同声说完这句话好后,他们总算舒了口气,客客气气地同彼此告别,仿佛卸下一身重担,连脊背都挺直了几分。 一夜鏖战,无论是擂台上还是擂台下的弟子都需休整,虞渊将擂台停在一处僻静之所,便开始勤勤恳恳为擂台周围绑的眼睛怪物挤眼泪。 一群怪物被他使尽各种手段折磨奄奄一息,直到再没有一只眼睛能流出泪后,他才不满地收手,准备先让他们养养,一个时辰后再收获一波。 其歹毒行径看得周围一群想要挑战的人心惊肉跳,眼皮直抽,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他到底有没有视觉和味觉! 黄昏时分,虞渊将怪物暂时放归山林,载着辛苦挤出的几大桶眼泪四处售卖。 经过一夜鏖战后,擂台上多了许多昨日不曾见过的新面孔。除了问乾榜前十依旧外,前三十里竟换了十二个新人。 所有人都要留着灵石为夜间战斗做准备,因此他转了一圈后,也仅仅只卖出一桶眼泪。 但有个狠人挤了几桶眼泪四处售卖的消息还是在弟子间流传开,虞渊估计夜间再来招惹自己的人会少上些许。 入夜前,他在擂台周围安装好用一桶眼泪换回的自动喷洒法器,随意挑了个向他抛出橄榄枝的队伍加入。 这支队伍全是昨夜新上擂台的弟子,实力虽在一百人中不算出挑,但胜在人多势众。光是符师阵师就有好几位,更别剑修法修,真正做到了进可攻退可守。 虞渊对这种配置很满意,情况比起昨夜好上不少,起码不用他全程操盘还得挨骂。 然而入夜以后,他就完全后悔了。 等到有人来进攻时,无论剑修法修阵师符师全都一股脑往前冲,直接把虞渊看傻了眼。 甚至还有同伴在往前冲时推他一把,狐疑道: “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想划水吧?” “……” 或许是他想错了,对方能进问乾榜前百,一定有过人之处,万一这么做是别有深意呢? 抱着这样的信念,虞渊刻意忽略阵师符师往前冲的诡异之处,提了剑也跟着往前冲。 对面抢擂者方向无数道符箓如拖着尾羽的流星飞来,轰击在防护大阵上,由于缺乏阵师维护,防护大阵光芒黯淡,摇摇欲坠。 第一轮进攻的弟子很快接近,他们配合默契,先打阵师符师,破大阵,再将其他修士打得节节败退。 虞渊心里隐约觉得这种进攻方式有些眼熟,直到打着打着,与一人刀剑相向时,抬眼便见一张熟悉的脸,不由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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