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零七莫名其妙请他近日一定要代自己回乡祭祖一次起殊不知便觉得古怪,眼下这伙人的目的地与自己竟然相同,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在下殊不知,乃是一介穷书..…” “拿下!” 殊不知话未说完,便听“啪”一生脆响,自己脸上顷刻多了一枚巴掌印。 他尚且懵然,那五个彪形大汉立刻将他围在中央,封住丹田,三两下将他按得动弹不得。 女子收回打他的手,眉目含煞: “你是昆山弟子?哼,自来到人间起,我碰到的每一个昆山弟子都叫殊不知,真当我是傻子不成?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叫什么?” 殊不知没料到自己还有痛失姓名的一天,磨了磨牙,重新道: “失礼了,在下虞渊。” 话音刚落,他的右半边脸上也多了个巴掌印,女子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那虞渊本公主也见过,根本不长你这样,还不肯说实话!” 殊不知被打得偏过头去,深吸一口气,联想到女子的自称,顷刻洞悉了她的身份。 魔族小公主凌晚晚! 想他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被人扇过巴掌,看着眼前的女人,平生头一次的经历让殊不知难以自抑地动了心。 杀心。 然而杀心越盛,他面上的表情却越惊慌怯懦,跌坐地上战栗讨饶,涕泗横下: “别杀我,我说,我全说,我是昆山外门弟子李二麻,因为修为太低,战后便被门派遣散回家了,我就是大堰村的土著,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可以领你们进村的,好汉,这边请!” “公主,此人诡诈,便连名字也三番四次欺瞒我等,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带路。”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劝告道。 凌晚晚挥了挥手,示意属下告退,自己则捏着殊不知的下巴喂下一粒毒丸: “别想着通知旁人,也别给本公主要什么花招,就算没有你带路本公主也不过多花些时问罢了,一路上但凡有半点异动,你这条小命就算完了。 “是是是!” 殊不知乖乖吞了毒丸,忙不迭走上前殷勤带路。 凌晚晚冷笑一声,示意手下们跟上。 三日前,凌晚晚接到魔帝密令,要她尽快秘密前往人间洛京的一个小山村,将这座山村满门灭尽,再放火烧光。 凌晚晚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命令万般不解,直觉其中定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她当即动身来到洛京,然而大堰村这等小地方山岭众多兼之道路崎岖,他们一行人在山中迷路一日半,终于成功绕回最初的原点,在茶棚暂时歇脚后再踏征途,却遇见一个与他们方向一致的人。 不想还别有收获。 一行人在殊不知的带领下再踏山道。 道路崎岖难行,时不时可见翻起的地砖以及黏糊糊的残肢碎肉,四周断壁残垣,烟尘四起,海风穿过时,却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 虞渊重回苦海,踏入十狱岛时,所见即是这副场景。 螣蛇亲口.交代,自虞渊炸完神殿以后,神殿便加强戒备,暂时封闭了出入通道,如今想要混进去,第一步便是千难万难。 而藏宝阁历来由神殿大长老二长老以及三长□□同执掌,若想开启藏宝阁大门,需拿到三位中至少两位的信物令牌。 虞渊思量片刻后,传讯剑灵继续扮做自己,而他本人则来到十狱岛上。 才刚登岛,近处便响起尖锐的破风声,虞渊矮身躲过,不料道旁枯草猛地伸长,将他全身缠裹,密不透风。 虞渊指尖蹿起一点灵火,顷刻将衰草烧尽,随后从储物符中掏出一袋面粉漫天撒下,同时手中破伤风之人掷出,只见烟尘之中,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血雾扩散,一声惨嚎伴随几声讨论错落响起。 待视野恢复清明时,周遭已不见虞渊的身影,反倒空旷的长街上多出几道人影,打生打死。 此时远处山坡的草皮之下,绕在虞渊手腕上当装饰的斩棘瞪大琥珀色竖瞳,万分不解: “这是在哪儿,他们干什么呢?” “这里是十狱岛,天下最凶险的恶人聚集地,他们现在正在竞选岛主。” 虞渊当初逃离此地,正是因为这群疯子凶徒要开始竞选岛主。 按照十狱岛的规矩,竞选岛主期间,所有岛民每人可以投出一票,谁获得的支持最多谁就是岛主。 奈何这群人只会把票投给自己,于是每次文明的竞选岛主都会演化成一场血腥厮杀,谁能干掉所有竞争对手活到最后谁就是下一任十狱岛主。 斩棘分外不解:“成为岛主有什么好处吗?” 虞渊道:“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厮杀的借口。而对我们来说,这是通往厉善塔的门票。”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绝处有生机相逢 这是恶神虞渊本月第五次被关入厉善塔,他的到来打乱了许多妖魔的计划。 但见厉善塔门开一线,灿金天光顺着缝隙洒进半尺,群魔却无暇欣赏这奢侈的光明,四下魔影纷纷,在塔中交错穿行,顷刻之间,群魔便按高低次序不同,左右排成两列,整齐又响亮地喊道: “恭迎虞渊大人!” 身形清瘦的少年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自从接受教育以后,他整个人都文明了许多。至少在用词方面如此不假,比如把对塔内群魔的“暴揍”换成了“切磋”。 少年走到妖魔为他搭的摇椅上坐下,白骨椅子嘎吱摇晃,他今日似乎心情颇佳,向来清亮锐利的桃花眼慵懒地眯起,破天荒地没有出手揍他们,只问: “我上次切磋到哪一只魔了?” 四下里你望我我望你,皆静默不言,直到一只大魔抬脚踹出两只鼻青脸肿的魔头,赔笑道: “虞渊大人,该他们俩了。” 虞渊抬眼扫视细胳膊细腿、一看平时就没少被别的妖魔欺凌的二魔,“嗯哼”一声,摆手慢悠悠道: “我今天心情好,不打算为难你们,除了他们两个,其余人退下吧。” 待魔群散尽,虞渊望着两只抱团瑟瑟发抖的魔头,撑着下巴问: “你们的实力如此……低调,究竟犯了什么事被捉进来?” “回大人的话。”头上顶着一圈碧草的老头儿率先开口, “小老儿被人雇佣去给人开锁,谁知开完锁后,那家主人不但不付钱给小老儿,还让人将小老儿抓起来关进厉善塔。” “还有这回事?” 厉善塔只关凶徒恶徒,几乎没有冤假错案存在,更何况这般离谱。 虞渊来了几分兴致,正欲再问,便被另一肌肉虬劲的魔头打断: “大人您别听榆木脑袋瞎扯!” 榆木道人对其怒目而视:“长舌武夫,休得胡言,我怎敢对大人有一丝一毫欺骗。” “那你怎么不告诉大人,雇你去开锁的人和那家主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撬锁撬到大长老头上去,害他家底被偷光了,不关你关谁?” “等等,大长老家的门你都能撬开?” 榆木道人昂首挺胸:“天底下便没有我榆木撬不开的锁,打不开的门!” 虞渊双目一亮,恶心刚起,心中已想好数十个捉弄大长老的计划,念及九长老耳提面命的碎碎念,他要是真这么干了,怕是得被烦死,于是忍痛放弃,问另一人: “你又是做什么被关起来的?” 壮汉肌肉扎实,声气也雄浑: “回大人的话,再下人称长舌先生,乃是堂堂一说书的,因为说书被抓起来了。” “都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 虞渊算是看明白了,这二人春秋笔法,避重就轻,只肯说自己入狱是因为偷了条绳子,若自己不追问,他们是万不肯将绳子后面其实还栓着头牛和盘托出的。 长舌先生眼神游移,支支吾吾。 榆木道人则抢着道:“回大人,小老儿知道,他原本是神殿从凡间提上来的神使,在神殿里最爱乱嚼舌根,编排从大长老到九长老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被关,还有什么?”虞渊追问。 “此人胆大包天,不仅敢编排,还敢出手伪造证据,为这事,九个长老互相看不顺眼,曾经打过一架,把神殿都打塌了一半,于是长舌武夫就这样进来了!” “厉害,厉害。”虞渊鼓了鼓掌,今日竟有幸碰到如此卧龙凤雏,实在是为他枯燥的神生增加了良多趣味。 “不是我吹,大人,天下万物,就没有我长舌造不出的假!如若大人需要,小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榆木道人为了不受别的妖魔欺负,也顺势找个靠山:“只要大人留我俩在身边伺候,俺也一样!” 腥咸海风拂开层层云霭,旭日再将脑袋攀出海面时,整个十狱岛上仅剩虞渊一人。 他将岛上一位法外狂徒的尸体烧毁,再施法扮成那人,将一切痕迹抹去后,终于躺倒在废墟中。 不多时,空气氤氲,身穿白衣手执铁链的神使凭空出现,将他铐住后押入厉善塔中。 厉善塔虽本体在神殿之中,但只要感应到沉重业力,便会洞开虚空之门将其直接收容进去,无需经过神殿。但若推开塔门,所在之处必然是神殿无误。 虞渊被扣进厉善塔后,便觉一片漆黑之中,无数双或戏谑嘲弄,或怀着恶意的眼睛自他身上扫过,伴随数只妖魔嘶哑的笑音传入耳中。 若是一般人见了,必然惊惧,然而虞渊早在三百年前就清楚这群手下败将是什么货色。 他面无表情地穿过群魔,拂开不知哪只鬼垂下的湿漉滑腻的脑帘子,终于坐到了熟悉的躺椅前,支着脑袋问: “有谁见过榆木道人和长舌先生的?” “小子很狂嘛。”黑暗处有妖魔狞笑着喊道, “既然入了厉善塔,自然该守厉善塔的规矩,要我们回答,就凭实力说话。” “我们给你三个选择。”又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妖魔接话, “一是跪地求饶,从此供各位大爷随意差遣。” “二是我们所有人单挑你一个,赢了我们就告诉你他二人的下落。” “三是你主动出击,一个人群殴我们所有人,若是侥幸不死,以后我们便不再招惹你。” 说完之后,所有妖魔一齐狂笑:“桀桀桀桀桀桀桀……” 这么笑迟早会出事的。 虞渊心底叹息一声,揉了揉手腕,提拳而上。 月上枝头,老绿黢黑的树林子里起了薄雾,呼啸的风送来三两声猫啼狼嚎,天上疏星几颗,路上野坟三两,若行走时再蹦出几只鬼怪,倒更衬这渗人的氛围。 凌晚晚已随殊不知在群山之间又绕了半日路,期间数次踩中猎户的陷阱,被野猪追杀,却始终走不出去。 此刻她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揪住殊不知的衣领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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